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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五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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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一声长笑,身形已掠出三丈余。

三道白芒突然飞至,来势如电,元真倏然收剑,向下一伏,用老猿坠枝身法一手抓住藤条,吊在桥下。

三道电光从桥面掠过,殷雷似的破空怒啸声划空而过,一发之差,便要要了他的小命。

他双手并用,向前攀了五丈之远。

对面六名大汉,有一人突然举刀一挥,四根主要的山藤,突然断了一根。

藤桥急剧地摇摆,发出吱吱的刺耳响声,玄灵道长和江南老怪急忙抢出,一左一右紧拉住两根主藤,倾全力拉紧,不让桥晃摆,桥重不下数千斤,想拉紧难似登天。

菁华利用三支劲矢射到,人群一乱的瞬间,突然挣脱老花子的抓握,纵落桥头,只一刹那间,便以极为迅捷的身法掠出五丈外去了。

对面又一名大汉鬼头刀一挥,巨藤又断了一根。

桥长五十丈,重量不下五六千斤,是用巨藤逐段接连的,拉力加上摇晃时的加速重量,拉力超出万斤之上,这时四根主藤断了两根,巨藤已不胜负荷,加上中间有人,这一端又有两个武林高手用力绷紧,藤桥怎吃得消?

藤桥突然一颤,接着从中而断,以惊人的声势,向深渊下堕落。

在对岸百余人狂笑和这面三十余人惊叫声中,姐弟俩抓紧这一面的藤桥,向崖壁上猛砸。

姐弟俩心思灵巧,在藤桥行将砸上崖壁的刹那间,突然放手,并双手连击四掌,减去冲势,再抓住由崖壁弹回的山藤,悬空挂在那儿。

等玄灵道长与江南老怪会同五名高手,将藤桥拉上一半时,姐弟俩已爬上崖来了。

突然,对岸传来一阵洪钟也似的巨吼:“相距非遥,诸位请在山上向下瞧,浮屠古宅将有盛会,欢迎参观。”

接着,号角长鸣,广场四周屋顶上的人,发出了轰雷也似的欢呼和呐喊。

相距五十余丈,天堑无法飞越,三十六个咤叱风云的白道英雄,只能眼睁睁看着对崖广场中,残忍的悲剧上演,束手无策。

菁华姐弟只感到万箭穿心,痛哭失声,对岸的一声声惨叫,像一柄柄尖刀刺在他俩的心头。

除了等待奇迹的出现,希望已经破灭了。

且说对崖的变化,玉琦面临死亡的残酷考验。

在第一次号角长鸣中,铁栅徐徐上升,八名大汉挟着玉琦,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广场。

四周,坐着百十名衣着华丽的男女,高踞四丈余高屋顶的看座上,发出了欢叫呐喊之声。有人狂叫道:“看哪!狂狮!狂狮!就是他。”

“果然英雄!可惜!”

“蠢材!瞧,这是自命不凡的蠢材!”

“不愧是龙门杨家的后人。小伙子,祝你魂魄安宁。”

在呐喊怪叫声中,浮屠第二层天台之上,一排十六名身穿金色长袍,头戴金盔的大汉,以十六如一的整齐手法,将金光闪闪长有五尺的号角送到口边。号角也叫画角,形如竹筒,本细末大,乃是军中的乐器,也作为施发号令之用;全长五尺,音量雄壮而凄厉,令人闻之气血沸腾,如果是单独一具吹奏,却又令人心弦颤抖,毛骨悚然。

号角狂鸣,所有的人全都起身肃立,鸦鹊无声,可以听出自己的呼吸声。

对面红缦看台中,池缣和小芳、小菊,在金碧辉煌的胡床上徐徐站起。她们仍是那身惹火装束,只是外面披了一袭火狐大毛氅。

池缣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寒芒闪闪,桃颊上泛寒,用清亮的嗓音发话道:“杨玉琦,你还有机会,当你愿意归附之时,随时可以出声招呼。浮屠古宅之人,以至诚欢迎你与咱们共襄盛举,同建大业。”

玉琦心中冷笑,心说:“这贼淫妇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他仍沉着气问道:“妖妇,你们襄何盛举,建何大业?”

“联盟武林群豪,靖清海宇。”

“哈哈哈……”玉琦爆发出一阵狂笑,声震霄汉。

池缣心中一懔,在笑声中,分明具有无穷内力,不像是经脉已塞,已成凡人的模样哩。

但她对碧玉露有信心,而且玉琦已毫无反抗的迹象,她心中稍安,突然举手一挥。

八大汉挟着玉琦行礼后退,上了第一层石塔,同时动手将他的手足扣牢在四只大铁环上,打开发结,结在上面的铁环上。“嗤”一声裂帛响,他的上衣被撕掉了。

一切准备停当,八大汉爬下广场,一字排开向看台躬身抱拳行礼,整步返回铁栅。

阳光普照,这是严冬少有的好天气。铁环上的玉琦,浑身汗光闪亮,古铜色的坟起筋肉,不住跳动伸缩,显然他在集中全力冲击经脉,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每一根毛孔都在撼动。

池缣缓缓坐下了,胡床后的八名侍女,奉上了精致的果品琼浆。小芳、小菊左右相扶,三双大眼睛向对面凝注着雄健如狮的玉琦。

百十人狂喊一声,纷纷坐下了。

这时,也正是群雄到达对岸之时。

几名大汉突然在看台出现,匆匆安置胡床坐榻,接着出来了神剑书生和由两名侍女抱扶而出的茜茵。神剑书生已恢复在河南府时的装束,显得英俊潇洒,只是身形行走时不稳定,显然胁下的鱼腹刺伤,真够他受的。

茜茵穴道被制,除了神智,她形同行尸,被按在坐榻上,她一看清对面的玉琦,只能流泪满面。

池缣问道:“怎么了?”

神剑书生冷然答道:“那泼辣货打了我一针,不打紧。”

“她的功力比你深厚多了,你该死心。”

“哼!她逃不出我的手心,我非得到她不可,功力高有何用处?杨玉琦就是榜样。这小子竟未屈服么?”

“他愚蠢,顽强极了。”

“真舍得将他处死?”

“马上你就可看到。”

“小妹,你动了真情。”

“怎见得?”

“你不用药令他就范,将他带来古宅处死,一再稽延,便足以说明了。”

“但我即要将他处死。”

“唉!这叫爱深恨更深。你自小任性,他伤了你的自尊,我敢打赌,你仍在犹豫中。”

池缣焦躁地叫道:“不许你说!”

“不说就不说。总之,我为了那两个丫头,也是神魂颠倒,动了真情。你我都是宠坏了的人,愈是得不到之物,愈是求之心切。唉!看来我们都动了心……”

“住口!你再说我要请你离开。”

“好吧!我不说就是。九指佛确在古家庄,爹已经前往探查动静。如无变故,可能会回古宅一行,那就得费一番口舌了,快些动手了结罢。”

“你等不及请使,去享受这丫头罢,别管我。”

“小妹,别忘了我在助你,要赶我走?”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你助我?”

“有这丫头在,杨玉琦易于就范,你不否认吧?”

“随便你怎样说,可不许打扰我。”她突然举手一挥。

号角又鸣,一名大汉举起大槌,“当当当”三声金锣响,下面的铁栅门,随振荡的锣声徐徐上升。

八名大汉挟着一个赤着上身的半百中年大汉,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对面八具木板墙最左一具之前。

被挟住的中年大汉在作绝望的挣扎,口中塞了布卷,不能发声,被木板上的扣环套住了。

八大汉在将人扣住之时,铁栅门中出来了十二名同式打扮的弩手,一字排开。

准备停当,八大汉整队,向看台行礼,整然退入栅门。

池缣玉手缓缓举起。

弓箭手弯弓搭箭,拉开马步。

塔棚台上的鼓手,双槌举起了。

池缣玉手突向下一挥。

“隆隆隆……”鼓声如雷,山岳似在抖颤。

十二名箭手,每人各发三箭,弓弦狂鸣声中,三十六支箭全射中板上人的胸腹,把他钉在木墙上了。

弓箭手收弓行礼,退入铁栅门。

池缣再次挥手,锣声又响。

这次是掷枪贯入,被处死的是两名年轻人。

第三次锣鸣,一个白发老儿被绑在铁柱上,浇上了油,烈火腾腾上升。

火焰上的浓烟,正熏向上面塔壁上的玉琦。惨号之声,凄厉震耳。

对岸上的群雄,只觉热血沸腾,咬牙切齿。

顶屋百余名男女,狂叫呼啸大乐。

玉琦则闭目运功,眼角挂下两行清泪。

在火光中,他的任督二脉,在口腔终于会合,两脉一通他已恢复了六成功力了。

浓烟尸臭熏燎中,他猛地手足齐动,略一挣扎。

不成,五具钢环粗如儿臂,加上小链和牛筋,非万斤神力难以撼动。

他放弃了挣扎之举,再努力打通其余经脉。由于他浑身气血加速奔流,百脉贲张,血液澎湃如钱塘之潮,汹涌翻滚似万马奔腾,对他大为有利。

丹田下的真元,声势更雄,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全身奇经百脉。

火焰渐熄,铁柱上的人已成了焦炭,肚肠外流,死状奇惨。但四周却全是欢呼声,池缣的艳丽脸蛋上,绽起邪恶而快意的笑容。

有十余人出来收拾残骸,广场一清。

金锣再响,铁栅门中,出来了只穿亵衣裤的八名男女,他们的气门穴上,已被奇特手法所制,比平常人高明不了多少,最多只能保持平常的拳脚功夫。

四面墙高四丈余,光滑如镜,即使是一流高手,也无法纵上石墙。

八个人昂然在广场中一站,毫无惧色。

池缣五手一伸,十六具号角又举。

她的手向下一落,号角应手长鸣。

铁栅门又升,一阵咆哮声慑人心魂,十头白额巨虎张牙舞爪,出现在栅门口。

每一头猛虎皆有一丈,大概是饿久了,一看到广场有人,狂吼着凶猛地猛扑而上。

这一瞬间,四周狂叫呐喊之声雷动,有人丢了几根三尺长的木棒儿,投向八人的脚下。

鼓声如雷,惊天动地,八个人和十头猛虎,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惨烈博斗。

四周百余名男女,全像疯狂的兽类,他们已失去了人性,疯狂地欢呼叫啸,手舞足蹈。

八名男女武功已失,只能捡起木棒与猛虎相搏,悲惨的下场不问可知,不消一盏茶时,场中除了血肉残骨之外,还有一头虎尸。

鼓声隆隆,人兽搏斗中,玉琦猛地左右一用劲,铁环突然发出转动之声,浮屠石壁嵌合处,粉屑徐落。

“还差点儿,但愿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在这短期间打通。苍天哪!助我!”他企求地向天轻呼。

这两道经脉,前者主宰左手,后者控制右颊至右指尖,前者还包括左胸的中府、天府、云门等穴,中府乃是肺气结聚之处,手足太阴两经之会,为力之泉,血之枢,这两经一通,真力即复,手足皆可发挥神力。

下面场子已清,四周死也似的沉寂。

池缣缓缓站起,徐徐发话道:“杨玉琦,你快意么?”

玉琦静静行功,身上的汗迹已敛,没做声,他这时正在紧要关头。

“你算得上英雄,但你没有理由,让你的昔年长辈死不瞑目,惨死浮屠古宅。只消你一句话,他们都可重获生命,再见天日。”

场下铁栅门,出现了不少人,在竖起十条五丈高的木柱,每一柱吊着一个吊着双手的人,不住摇晃。

池缣的冷厉语音又响道:“杨玉琦,你怎不说话?”

“杨玉琦,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杨玉琦,你只消答应一声。”

小芳突然尖声叫道:“杨公子,答应一声啊!”

池缣接着又叫:“杨玉琦,说‘答应’或‘否’。”

玉琦突然大吼,不止一句:“否!一万个否!你这狼心狗肺的淫妇!你不是人是畜生!畜生!”

池缣粉面铁青,猛地一挥手。

广场的人已退完,只有大柱上的十个人迎风摇摆。

号角长鸣,铁栅徐升,兽吼震耳,出现了二十头斑豹,每一头都有八尺长。

先前的猛虎,早已被一群手执火把和三股叉的人赶入另一道栅门,所以场中只见豹影。

豹子与猛虎不同,它们不时低吼,巡逡,但不像猛虎那样发威,阴森地轻巧地四处巡走。

猛地一声咆哮,一头大豹突然向墙上一窜,高度竟达三丈四五尺,几乎窜上了高墙。

上面百十名男女,突然爆发出一阵轰然欢叫。

玉琦的位置,是在浮屠的第一层,距地面刚好三丈五尺,也正是金钱大豹恰好彀上的高度。

对崖的菁华惊叫一声,晕倒在元真怀里。

元真嘴角噙着鲜血,目现赤丝。

三十位群雄,屹立如同化石,神情肃穆,一个个脸泛重霜。

老花子闭上眼,仰天凄然轻呼道:“大哥,你英灵不泯,你的孩子不该步你的后尘哪!你……你为何不庇佑你的孩子?”

玄灵老道沉声道:“天道无凭,鬼神不灵。我们要纠集天下武林道,哪怕是填平深渊,也要将浮屠古宅夷为平地,这得靠我们全力以赴。”

突然,两个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左面一座峰下,相距约有百十丈。其中一人,正手执一张大型金弓,扣上弦,凝神注视着古宅,张弓以待。

凉州威远镖局局主神拳杨威远轻呼道:“那是衡山的金弓银弹俞伯平,他想干啥?”

江南老怪切齿道:“这无耻老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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