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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过坐骑,飞身上马,道声珍重,含笑相别。
玉琦冲他远去的背影道:“这人的功力,确是不弱。性情在凶暴之中,也带豪爽,值得一交。”
菁华偎近他,笑道:“那要吃人似的尊容,粗野的胡须,唬人的大眼睛,吓坏人。功力倒是上乘,比那畜生强多了。”
“据我看来,他的潜力极强,真才实学并未发挥,日后不可限量。”玉琦说,突又附在她耳畔笑道:“我也要将胡须蓄起了,看你怕不?”
姑娘轻擂他两粉拳,甜蜜蜜地笑,小嘴儿一噘道:“你敢?我替你拔掉。”
玉琦突然一把将她抱住,亲着她说道:“亲亲,你拔拔看?”
姑娘浑身一软,娇喘着说道:“天!你坏!我……我……咬你。”她抱紧他,回吻他的腮帮子,热烘烘火辣辣地。
玉琦抱起她,将她举上马背,一跃上马坐在她身后,说:“走!该打尖了。”
马儿踏冰过了河,放蹄急走。
太和县,那时真小得可怜,比目下的新城,不到三分之一大。在颍河的左岸,像是一个村镇,假如没有城墙的话,确是一个镇集。
这座濒河的小县城,原称泰和县,本朝方改名太和,属颍州管辖。怪的是它与万里外的云南大理府治所在地太和同名,如果在今天寄信不写府名,信件投递大成问题,幸而咱们已经将云南的太和改为大理县了。
两人两骑踏进了西门,城中早市已散,行人寥寥。街道窄小,店铺林立,除了城南渡口有一条大街直通县衙之外,其余都是小街。
两人绕出南大街,远远地便看到街左不远处,酒帘儿高挑。菁华知道玉琦是酒虫,但他已经不敢喝了。打尖,就是为进食,他们就是为进食而来,必须进食店,食店焉能不卖酒?
酒店店门外,有几个闲人挤在那儿,掀开门帘往里张望,老远便听到店里传出的怒吼:“没有也得有,大爷要吃。大爷在中州吃的上好驴肉,比牛肉强上千倍。这儿距中州不远,怎会没有驴肉?没有的话,大爷拆了你这鸟店。”是飞爪欧朋的粗亮嗓音。
河南布政司位于全国之中,所以有些人喜欢叫它中州,由来已久。其实真正的中州,就是今天的新安县。
玉琦已坐回他的马上,笑道:“这位欧爷在闹事了,也许他真会拆了人家的店呢。我的干粮袋内还有几斤驴肉,送给他解馋去。”
两人在店前下马,将缰搭在栓马桩上。桩上栓了两匹马,有一匹确是欧朋的。
两人排众而入,店伙计正向箕踞而坐的欧朋陪不是:“客官请包涵些,入冬以来,肥驴皆已宰光,过些日子风雪小些,乡间方有货到……”
“砰”一声响,杯壶乱蹦,欧朋的大嗓门在叫:“过些日子大爷已到了南京。不成,哪怕你马上宰条肥驴,大爷也得等着吃。”
门帘一掀,进来了提着干粮袋的玉琦和菁华,玉琦笑道:“欧兄,咱们又碰上了。怎么啦!”
欧朋赶忙退下一条腿,另一条仍踏在凳上,指着两名店伙计亮声叫道:“这鸟店欺人太甚,明知大爷爱吃驴肉,偏要推三阻四说没有卖的,岂有此理!”
玉琦心中好笑,菁华可笑出了声。店伙计愁眉苦脸道:“客官第一次光顾小店,小人怎知爷台爱吃驴肉……”
“呸!大爷一进店使叫切五斤驴肉,不爱吃叫来干啥?难道用驴肉喂马?你莫名其妙……”他一张巨掌,五指箕张,一耳光便向店伙脸上掴去。
这一掌如果掴上,不引起命案才怪。玉琦赶忙逮住店伙向旁一拉,说道:“欧兄,算啦!店里如果有,不会不卖的。喏!我这儿还带了几斤肉脯,将就些算了。”
他将干粮袋递到桌上,欧朋趁机打退堂鼓,抓起干粮袋往里掏,仍对店伙恶狠狠地说道:“哼!你这鸟店算走运。快!来两只肥鸡,不必煎炒焖炖,煮熟就成。”
“是,悉听客官吩咐。”
“还有,来半条羊腿。这劳什子黄酒拿远些,大爷要喝烧刀子。”
“是,是是,小人这就吩咐下去。”店伙计抹掉额上冷汗,揉着围腰踉跄走了。
另一名店伙殷勤地招呼玉琦两人,在另一桌对面坐了。玉琦知道菁华吃不惯粗腻的食物,叫店伙准备些精巧食物,并未叫酒。
欧朋取出用干荷叶包住的驴肉脯,“嗖”一声在腰间掣出一把解腕尖刀,“克嚓”一声切下一半,将另一半包好仍纳入袋中,“啪”一声丢到玉琦桌上,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咱们有志一同,留一半给你。”
“欧兄,全送给你……”
“不!够了。”
店伙失火似的先将酒送来,其次是熟羊腿。
欧朋一手操刀,一手抓肉,一切就是一大块,放下刀抓起酒壶,酒肉齐进,吃相之恶,无以复加。
他还懂礼貌,在第二块肉抓起时,将酒壶向玉琦这面虚晃两晃,一面嚼一面说道:“请啊!两位。”
他一脚踹在凳上,双手左右逢源,那股劲儿,确是令人不敢恭维。
玉琦摇头笑道:“欧兄请便。兄弟量浅,不敢奉陪。”
欧朋咕噜噜干了一壶,抓起另一壶说道:“你们是猫食,我可不习惯,别笑我狼吞虎咽。”
邻桌有三个生意人打扮的壮实个儿,忍不住嘻嘻一笑。欧朋突然转头,怪眼一瞪,叱道:“笑什么?再笑大爷连你也宰来吃掉。”
三个食客吓得一哆嗦,噤若寒蝉。
欧朋风卷残云似的,将叫来的酒菜干得几乎精光,玉琦这一面,也将终席。
蓦地帘子一掀,进来了三名穿老羊皮短袄的大汉,全是宽肩膀粗胳膊的凶猛个儿,走到柜台叉手一站。
掌柜先生用嘴向欧朋一呶,三大汉的目光,首先落在欧朋腰带上的飞爪上,似乎一惊。
三人一打眼色,阴沉沉地向前走。欧朋也正用那精光四射的怪眼,不怀好意地瞪着三大汉。
玉琦附耳向菁华低声说:“太和的地头蛇来了,有好戏看。”
“我们是否插手?”姑娘问。
“看看再说,可能用不着我们。”
三大汉在桌前一站,有一个说:“阁下可是人称飞爪欧朋的欧老兄?”
“呸!你瞎了眼么?这玩意你没看见?”欧朋拍拍飞爪,不悦地叱喝。
三大汉脸色一变,一个说:“走江湖遍历天下,全凭道理二字,放之四海……”
“呸!你教训大爷么?想怎样?”欧朋踢开凳子,在皮袄上擦掉手上油腻,收刀入鞘,双手叉腰向前迫近。
三大汉情不自禁退后两步,一个说:“尊驾在店中无理取闹,要拆店强买,你耍流氓逞英雄,耍到咱们太和县来啦!未免……”
欧朋手指店门,怪眼一翻,厉叫道:“滚!大爷的事,你们少管为妙。”
他探手入囊,取出半张银票扔在桌上。蓦地,他脸色一变,杀机怒涌。
原来三大汉突然解开绊带,将皮袄两襟向左右一分,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右胸襟上,绣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剑,腰带上,插着匕首。
三大汉怒目而视,叉腰而立,一个说:“你认为咱们管不了么?”
欧朋一声怪叫,左手一拂,杯盘酒壶急如骤雨,残酒剩汤淋漓,向三大汉飞去,并怒叫道:“滚!狗东西们。”
这情景,全落在玉琦和姑娘眼中,毫无疑问,三大汉是无为帮的金堂香主。
“哎……”三大汉骤不及防,被打得鬼叫连天,直退了四五步,狼狈已极。
有一个大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一招“饥鹰搏雀”向前冲到,双爪兜头便抓。
欧朋右手“盘龙”倏地刁住对方的右腕,向后一带再向前推;左手“扣舒”捉紧他的左肩。
大汉右手被制,身躯反转,左肩又被制住,乖乖就擒。但他凶性仍在,猛地一记“虎尾脚”向后登出,一扫一踹,劲风虎虎。
岂知慢了半步,欧朋右脚一提,一下子便蹬在他的屁股蛋上,喝声“趴下!”
大汉真听话,“哎唷”一声厉叫,向前一栽,“叭哒”一声,跌了个狗吃屎,半天也爬不起来。这一脚踹得不轻,老南瓜的手被踹破,跌得又重,除了在地下哼哼哈哈之外,毫无别法。
另两大汉同声怒吼,火速拔出匕首。
欧朋桀桀大笑,拔出解腕尖刀,说道:“大爷不戮你们一百个窟窿,就不配称飞爪欧朋,看你们可练成了钢筋铁骨?上!”
他那一声“上”,像半空里响起一声焦雷,店中的食客皆惊得一蹦而起,两大汉倒退了两步。
一名大汉凶睛怒突,叫道:“是好汉,咱们南门渡口见。”
两人收了刀,扶起在地上的大汉,踉跄出店而去。
欧朋收了刀,哈哈大笑道:“大爷等你们半盏茶时,别耽误大爷赶路。”
他红光满面,半醉了,向玉琦两人抱拳一礼说:“两位,后会有期。”大踏步掀帘走了,门外一声马嘶,蹄声得得,逐渐去远。
玉琦和姑娘并未动身,他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我们稍等会儿,架上一枝。”
“无为帮的势力果然遍布天下,打他个落花流水。”姑娘说。
两人不慌不忙地吃完,会钞后走向南门。
南门原有一个渡口,是通颍州的官道,但目下河流已经被冰雪所封,不需船只,十分方便。
渡口下游里余,银光耀目的河上,正展开一场凶狠的激斗,远远地可以看得十分真切。
“走!”玉琦说,策马驰入河中。
马蹄翻飞,雪花飞溅。玉琦说道:“冰结得不够厚,小心些。人损不了,坐骑恐怕吃不消,不可急驰。”
看看来至切近,斗场情景了然在目。飞爪欧朋八方飞旋,三丈内罡风呼啸,无人敢近。
围攻他的是十六名黑衣蒙面人,地下躺了四名,胸开脑裂,死状极惨。
“躺下!”欧朋大喝一声,飞爪突然抓住一个蒙面人的肩背一振腕,尸体飞出三丈外,爪尖一放,突然后缩。欧朋一把抓住爪把,一招“狂风扫叶”,向正东五名贼人贴地卷去,像猛虎扑入羊群。
有三名蒙面人丢下欧朋,旋风似的卷向刚到的玉琦一双爱侣之前。
“下马,拾下他们。”玉琦叫。
两人纵下马背,向前迎去。
菁华叫道:“距县城太近,快!免得惊动官府。”
她这一叫,像是催命符咒,响起两声剑吟,两把神剑出鞘。快!快似电光乍闪,光华闪处,三名蒙面人剑飞头裂,莫名其妙地翘了辫子。
两道电光向人丛扑去,来势汹汹。有两名操刀大汉已经看到同伴一招未接便已毙命,大惊失色,老远便喝:“什么人,胆敢前来架梁?”
“风云五剑狂狮杨玉琦。”
“第五剑赵元真。”
两大汉向北岸变色而走,大叫道:“风紧,扯活!”
“扯活!”另一人狂叫。
“哈哈哈……”欧朋收爪狂笑,向两人迎来。
雪地上,共躺了十二具尸体。欧朋抱拳行礼,笑道:“两位的名号,足以吓破无为帮恶贼的狗胆,有两位在,省掉不少麻烦。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名号的响亮,果然轰动武林。”
“欧兄谬赞,不敢当。咱们灭尸。”
“易事。快!恐怕太和县的鹰爪孙要来了。”欧朋叫,用钢爪猛击封冰。
玉琦一听他说鹰爪孙,正色道:“欧朋在江湖,如何得意?”
“非白非黑,我行我素;行道江湖,飞爪作不平鸣。”
“欧兄因何刚才说黑话?”
“随口而诌,怎么?欧某说错了?”欧朋诧异地问。
玉琦淡淡一笑道:“为免身份混淆,是非分明,还是不说的好。”
“承教了。”欧朋真诚地笑谢。
三人击破冰层,将尸首沉入河中,飞身上马,向颍州狂奔而去。
这一仗,玉琦便和欧朋攀上了交情,却没想到欧朋这个粗豪的人,在上马的瞬间,竟暗地发出一声极为微弱的阴笑,这阴笑不该发生于他这种人的口中。
当天,三人在颍州落店,欧朋占一间上房。玉琦和姑娘要一所有内间的静室,两人虽是爱侣,应该分别避室,可是为免受人暗算,只好从权,一房二室,分内外而居,作万全准备。
二更一起,外间里一灯如豆,玉琦摆起师父的嘴脸,监督姑娘练玄通心法。
起初姑娘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心情许久不能平静,玉琦只好板起脸,毫不徇情地训她一顿,方将她的心潮压下。
不久,姑娘已进入无我境界,玉琦方在床的另一端行功。他功力已臻通玄,练功时已不怕外魔所侵扰,六识俱通,留意着四周的骤变。
直至三更已盛,平安无事。
练了一个更次,玉琦悠然散去功力。这期间,他的修为已到了高原的颠峰,进展甚慢,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方可进入另一处高原。但如果在这时认为已经到了极限,已无再进的可能,便不再苦练,则将永远停留在这一高原之上;再一疏懒,更糟!便有退化的可能。练功犹如逆水行舟,稍一泄气便会倒退,这也就是何以佛门高手,一生中多次入关的原故。
玉琦他刻苦自励,练功极勤,他要打破这一段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