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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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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水木清华(1)
水木清华
? 一
当我站在彩虹桥的另一边的时候,天气暑热且烦闷,手中的Panasonic的DV不断在黄|色的日光下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角度。室外的气温如同昨晚的球赛一般焦灼难耐,我于是缓缓地抬起头,整理了一下沾满汗水的运动眼镜。古老的长桥在清澈的水面上完美地画出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整齐但又清澈的日光在明亮的湖水里发出碎金铂一般的璀璨光芒,远处的水车在水流的带动下发出吱吱的声音。由于强光的刺激,镜头以下的一切都变得不甚清晰。而我却在一幅对联下茫然出神。
在我们这个浮躁的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利用一些被人忘却的国粹。而这些正好可以满足某些人附庸风雅的心理,甚至可以毫不夸大地说,在某些情况下这种心理状态正是装神弄鬼的另一个版本。
那副对联年代并不久远,或者说是极为崭新的一幅对联。由于并不是名士手笔,也非传世文物,所以对联的确切内容已经记不清楚,唯一所能记得的就是在上联的结尾那位并不是很高明的作者只留下了四个字:水木清华。
这四个字所能带给我的感觉就是抢走了周围所有的华丽风景。它给我的震撼完全不亚于任何一个著名人士陵园所能给我的历史冲力。〃水木清华〃这四个字在各种环境下被人当作商标或是什么其他公司名字,而在这里却是一段风景的适宜描述。小桥流水,鱼翔浅底,一切风物都在历史的沉淀中变得陌生。
我并不想赘述这座桥所诞生的那个开元盛世,在杨玉环随风而起的绿袖之中,姹紫嫣红的桃花正在扮演着粉饰太平的角色,本该繁华的一切都变得落寞而又呆滞,所有兴盛的风景都幻化成带有历史印记的个体,并在另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继续上演。天空中的浮云显露出若隐若现的轮廓,风掠树影发出沙沙声,水声在四周的环境里次第弹出颤抖的音符,原本一切神秘的东西都变得如此了然。
而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所有的来访者都会产生这样一个想法,那就是这里必定会有一种文化的传承或是文化的底蕴。在一个充满博大风景和厚重底蕴的村庄里,或许有着并不是很壮观的历史,但是却有着十分扎实的人文气质,这个气质必定将会伴随着所有风景的始终。
很多年以前,人类的审美观念不断受到后现代这个东西的循环颠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类的思维曾经陷入了一种极为原始的慌乱,很多时候人们并不能完全地进行自我评判……包括对待风景,都沉迷到了一种零乱。所有来自巴黎和维也纳的艺术家们都会在选择中不自觉地爱上了纽约,而新加坡和吕宋岛的东南亚文学沙龙的组织者们则会在夏日的午后懒洋洋地讨论着关于香港或是胡志明市的话题。而周庄、丽江或是婺源这些原本很清秀的景色,却从整个历史的视野里分离出来。
二
亨利希·谢里曼在通读完《荷马史诗》之后曾经在莱茵河畔将遥远的克里特文明和迈锡尼文明诉之于史,这两个曾经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撼的文明正在以一种无与伦比的资历俯视着而今的芸芸众生。
关于阿伽门农王宫在《荷马史诗》中的记述令人神醉,而在所有那些古老而又悠远的历史建筑中似乎能够像在尼罗河淘金一般寻找到文化的沉淀。正如门德尔松所说,所有的建筑都代表着最初最原始的文化底蕴,而所有具有历史意义的文化却在所有建筑中开花结果并且加以融合。
我们现在必须要讨论一个话题,那就是一个城市文化的表象。关于城市和童话这个故事我们必须还原到一个最原始的基础上来讨论,那就是一切的建筑和风景都是基于一种文化的传承和力量,而这个力量最基本的一个表现形式乃是一种文化最初的印象。
在很多情况下我们都陷入了这种莫名的印象,那就是文化气质的排他性。恍然若干年之间我一直顽固地认为水木清华乃是清华大学的专利名号,就像苏老泉和王摩诘一样神圣而不可侵犯。换言之,任何一个有着文化层次和文化理解能力的人都不可能接受一个艺名叫做柏辽兹的歌手在某一个三流的地下舞厅里唱着一首叫做《女巫安息日夜会之梦》的曲子,如果果真有此事发生,势必会引起所有古典爱好者和伪小资们的公愤。
当我站在被赋予〃水木清华〃神韵的这座卧波之桥时,猛然觉得历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去。它的历史自然要比清华大学早出很多,但是它的文化气质丝毫却不逊色于清华大学这个听起来似乎十分华丽的名号。在这座桥头的村子也被人称为清华村,或许此清华非彼清华,然而所有的来访者都对这个名号报以认可。换言之,〃水木清华〃这个甚是响亮的名号已经绝非这所百年名校所独有。
我在前段时间一直在拜读黄延复教授的新著《水木清华》。对于〃水木清华〃这四个字相当多的人还是比较了解,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四个字基本上成为了清华大学的一种文化代名词。关于这四个字的提法最早应该是时任清华大学校长的梅贻琦先生,先生治学多年,在清华乃至全国高等教育学术界造诣极高。由于当时清华大学最具盛名的两个专业一个是水利一个是土木建筑,于是就有了流传近一个世纪的水木清华。
当清华文化成为一个体系的时候,这四个字就成了清华大学文化的一个缩影。从华丽的表象到深邃的本质,从飘逸的气质到卓然的性格,这一切皆因这四个字造就。然而仅仅就在江西婺源这个似乎并不出名的小镇上,也成就了一段超绝的文化历史,然后这四个铿锵有力的大字立刻换了主人。
无论是小桥之下的流水还是苍穹之外的飞鸿,在那个穿越时空的历史片断中都会变得无尽苍白和静止,所有华丽的历史照片在那一刻都变得黑白。朱门华服,钟鸣鼎食,一个个王朝的背影在这条并不深邃的河流里远去。当我们认真地去审视每一个灵魂个体的时候,却陡然发现一切早已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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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水木清华(2)
三
清华大学并不是水木清华唯一的封号,任何一种学术或是专业,在一个开放而又文明的社会里,都不可能形成系统上的专制。而彩虹桥这样一个去处,却能给所有的人一种学术的重压,而这种学术的重压却是来源于最通俗的文化思想。
一个超越千年历史的城市,这个城市本身就是一部百科全书。一个祖传百年的物件,这个物件就是一个家族的见证。而这种历史和时光的做旧,是我们任何一个学术权威都无法企及的。事关历史的研究,只能研究历史的现象,进而再探索历史的本质,但是这种现象和本质都不是第一手的真实材料。
我们必须强调学问的真实性,这种真实性绝非实验室里的研究,也不是几个文人在会议室里的清谈。任何一部万古流芳的史书,在历史价值这个层面上肯定和一枚同它记载年代等同的古铜币是无法相比的。我们常常崇尚学术,但是却不自觉地变成了崇尚某个大学、某个专家或是某部著作。我们歌唱真理,而我们往往却不知道这些真理从何而来。
这就是我们的思想已经被学术专制这种桎梏牢牢地把握住了。我不是自然科学的研究者,甚至连爱好者都谈不上,所以在自然科学的研究上我不会做出任何性质的论断。但是我发现在历史研究、文学研究上,这种问题确实变成了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
我并不是贬低清华大学的崇高学术威望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但是在彩虹桥我却感受到了另一种文化的另一种力量。一种文化,是为了人类研究而产生;一种科学,是因为它的产生而导致了人类的研究。
面对现在名目繁多的专业名词和文化内涵,文化这个原本通俗的概念的内涵和外延都在无穷地延伸。我并不认为这是时代的进步,在我所接触的社会科学……特别是文学上,这个古老而又博大的学科正在遭受着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侮辱和践踏。大量不知所云的文体蜂拥而来,大量稀奇古怪的名词如潮水一般侵蚀着这个在我心里原本十分神圣的学科,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花里胡哨红头绿雨的作者、评论家和文化人。
我并不是强调文学这个学科有多么神圣,我绝对不是文学狂人,对于那种之乎者也的酸腐书生,我更是十分地厌恶。但是,必须强调一点,文学作为一门学科,一门社会科学下属的科学,任何一个人都必须给与它应有的尊敬和人文关怀。
相对于自然科学来说,其革新速度远非社会科学所能比拟。社会科学特别是文学其推陈出新的速度是让人惊讶的,这种发展程度拿到自然科学里面去无疑是伪科学。仅仅就半个世纪的物理学而言,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到杨振宁的宇称不守恒定律,物理学的发展是如此地缓慢,物理学的权威是如此地神圣,但是整个社会对于物理学又给予了多大的关注?
真正的科学不需要一言定乾坤的专家,从古到今所有的科学都是基于现实和证明。从来媒体和产业化成就不了学术权威,而真正的权威并没有把媒体的炒作宣传当作自己事业的一部分。
水木清华在中国人眼里无疑是最大的学术权威,这个重量在学子心中丝毫不亚于任何文字的力量,这种力量本身是基于理论的先进和文化底蕴的沉淀。但是我们本身却将这四个字渲染得过度神秘。
我们在研究一门科学的时候往往忽略了这门科学最重要的精神和气质,任何一门学科都有它自身的一种文化气质,这种气质和它的起源以及内涵紧密相关。一个学科的权威必定要具备这种学科自身的文化气质,或者说是一种思维模式及行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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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水木清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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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彩虹桥下来,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路面古老而又光滑,仿佛几千年文化的沉淀都堆积在那一块块的青石板路上。在迎面的一堵白粉墙上看到当地一所高中的录取光荣榜,理工类考生的第一个名字叫赵世俊,录取院校是清华大学。
我没见过这个学生,猜想一定是一个戴着厚玻璃眼镜,语速缓慢,思维缜密,身上衣着朴素但很干净,言行和举止之间透露出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气质的年轻人。
放眼望去,这里的青年人几乎都是这身打扮。从一个水木清华到另一个水木清华,都是相同的精神气度。
四
当我站在整条河的源头往回看的时候,陡然发现四周的一切都似乎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我并不相信玄学,更不相信鬼神,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一种文化的熏陶和历练。当高速公路和所有的写字楼拔地而起的时候,所有的城市化都被自然而然地看作了是合理的,而这是对于传统美学的一种挑战。
至于水木清华这个说法,我还想到了一个颇为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风靡一时的水木清华乐队,曾经和我有一面之缘的乐队主唱卢庚戌先生的谦逊和大度使我想到了水木清华这个文化体系的博大和影响。一个真正的文化体系,不只是书卷之气,更多的是书卷之外的山水和人文气质,一如维也纳一样,除了勃拉姆斯、海顿、斯特劳斯之外,在这个音乐体系中还传承着茨威格和卡夫卡的影子,包括柯特瓦尔和古塔斯夫克林姆这些流传甚广的影像。
其实关于水木清华的一切,还有事关整座彩虹桥,这座被称为中国廊桥的大桥尽管没有弗兰西斯卡和里查德的缠绵故事,而当这变成对比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惨淡苍白。关于桥的幻想,我个人浅薄地认为,和徐志摩笔下的康桥和杜拉斯笔下的五孔桥还有杜尚眼前的那座查理大桥一样,所有的历史风景都在不经意之间变成了转瞬即逝的影子。换言之,这种对于物件的怀念将永远超过对一个人、一个时代的追忆。无论是多么美好多么华丽的黄金时代花样年华,倘若只留下破墙残垣,大抵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近似于谄媚的言语,就像伦敦的古老街道、日本明治时代的船坞、老北京的铁狮子胡同一样,隐去的是一些诸如水木清华一般的表象,至于逝去的似水年华一切都已悄然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