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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苗神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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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迎着剑锋,往里一逼,不竟未曾伤到人家,陡笕一股反震的弹力猛卷袭来,心中一凛,连抽剑都未来及,一提真气,拔地跃起一丈多高,长剑在空中霍改剑招,招演“韦陀祭杆”耀目的光幕,直盖而下。

“玉蜂娘子”女儿见来势奇猛,倒也不敢大意,一挫腰,身随风起,竟似贴在“东岳散人”身后一般,凌空跃腾。

唐一民奇袭落空,方落实地,身后响起了银铃般的声音道:“三招已过,我可要还手了。”唐一民霍的转身,就在这转身抽步之际,手底一紧,再招“玉尺量天”二次又袭到。

“玉蜂娘子”女儿,挑眉微笑,右手一送一带,叭的一声,一条柔纱,疾如出洞毒蟒,摆头吐信般的直卷剑锋。

唐一民这时已被逗得火起,不信这条轻纱能有多大妙用,是以存了相试之心,猛吸丹田,力贯剑身,向卷来的纱带挑去。

“玉蜂娘子”女儿似看出敌人的用心,右手猛向怀里一收,那条纱带就如银河倒泻一般,倏的抽了回去,又见她玉手下压上抬,那回收的纱带,忽的往下急落,顺着手起,又往上疾窜,那纱带前端超过了人高,猛的又一曲,直向唐一民“肩井”穴点到。

“东岳散人”连试这独特的兵刃两招,料不到这条纱带在她手里,竟变成了善通人意的毒蟒怪龙。

不单能封挡自己的剑势,而且还能攻人穴道,心中是既惊且赞,忙的一慑心神,重运长剑,施展平生所学,但见剑花飞舞,啸风缭绕,结成一片剑幕。

“玉蜂娘子”女儿一看唐一民全力施为的展出平生的力学,自也不敢大意。

一紧手势,登时呼呼风声中夹着叭叭的连响,一条长长的纱带立时变成了一层白气,把她围在当中。

二人这一全力相搏,真为武林罕见之事,直看得“江南醉儒”几位高手屏息静气,目不转睛。

转眼间,便斗了五十多回,依然无法分得高下。

“东岳散人”唐门十三式连番出手,依然未能取得优势,心中不免大急,当着几位武林同道之前,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娃儿都无法取胜,将来传闻出去,实是大大有失体面之事,心中一急,就存了硬拚之心。

心念一转,猛然一声长啸,剑招骤紧,密绵凌厉的有如初夏暴雨一般。

转瞬间,又已攻出了十数招,陡然间大喝一声,霍然向后跃退两步,紧接着纵身而上,跃起四五尺高,右剑左掌,长剑演出十三式伏魔剑法中一记绝学“天网罗魔”挥动之间,化为满天银星,飞洒而下,左掌“推风助浪”劈出一股内家真力,直袭“玉蜂娘子”女儿“天柱”穴。

这剑掌齐发,不独是“东岳散人”数十年功力所聚的全力施为,而且更是他存心硬拚的拚命打法,来势之猛有如惊海骇浪,慑人心魄。

“玉蜂娘子”女儿虽然身负奇学,但到底缺乏江湖阅历,而且也未料到唐一民竟然肯舍命相拚,是以见唐一民陡然间拔身凌空,仰脸一看,只觉着剑花耀眼,洒盖而下,她还轻盈一笑,准备迎挡,哪知猛觉下面压力突加,压力中,含有一种闷热,彷佛炎夏季节的暑气一般,这才立时惊觉,但“东岳散人”这剑掌兼施的手法,威猛无比,快速绝伦,待“玉蜂娘子”女儿惊觉,再想避让,已是来不及。

“玉蜂娘子”女儿聪慧异常,一见这种情势,已知唐一民是存心硬拚,当下冷哼一声,脸上泛出一丝笑意,秋波微转,转傅玉琪痴痴一望,倏的莲步半移,娇躯一矮,功运右腕,一招“天旋地转”把一条七、八尺长的轻纱,舞的叭叭直响,宛如一面风轮。

唐一民剑掌并发“玉蜂娘子”女儿,由轻笑到惊觉,由惊觉到拒敌,都不过是一刹那间之事,真是快得如同一种幻念的生灭一般。

当“玉蜂娘子”女儿迎上一招“天旋地转”的绝学“东岳散人”的剑掌已到“玉蜂娘子”女儿一咬银牙,右手招式不变,娇躯略向前仰,突挥左腕,击出一招“碧空摘星”直向唐一民右手脉拏去。

倏忽间变拏为劈,但闻两声闷哼,一道银虹划空飞逝……唐一民的长剑竟吃“玉蜂娘子”女儿一击,震飞出二丈开外,直嵌进一棵合抱的老松之内。

就在这剑飞脱手,闷哼出声之际,那如飞轮的轻纱突佥,随风洒落下数点血雨,轰然一响,唐一民与“玉蜂娘子”女儿,各被震弹飞起,如同两块天外飞石,一撞一激,飞震起五六尺高……蓦然响起几声衣袂振风之声,窜起几条人影,分向二人摔落方向跃去,快得分不出何人…?

待这几个人影凌空接住了被弹震的二人之后,这才看出,六条人影,分别追接二人,一边是“铁胆纯阳”逸尘子接住了“东岳散人”旁边站的“病锺离”严百川。

另一边接住“玉蜂娘子”女儿的傅玉琪,一旁站的是“江南醉儒”“白眉果老”孙公太和贞儿。

但见“玉蜂娘子”女儿,娇容惨白,樱唇发乌,上下嘴唇还不住抖颤,一对秋水般的晶莹秀目,凝滞无光,那条七八尺长的细纱,兀自挽在腕上。

“江南醉儒”俯身拿起她纤纤玉手,一验中指,微皱双眉,对傅玉琪道:“唉!这娃儿倒真初生之犊不怕虎,唐一民以十三式伏魔剑和重手点穴的手法享名武林,她竟敢和他硬拚力斗,这也是阅历不够,致吃了大亏。”

傅玉琪双手抱着她的娇躯,早蹲在那儿。

他原是生性仁厚之人,虽不喜欢“玉蜂娘子”女儿,但却同情她千里报仇的一点孝心,听“江南醉儒”一说,知她受伤必是不轻,不禁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心念一转,不由得俯首相看。

一看之下,使他心里一怔,原先如花似玉的人物,眼下已变得面白唇乌,花容暗淡,仰头望着“江南醉儒”只说了一声:“师叔,她……”

蓦然间只见贞儿一双秀目,露着一种似怨似恨的眼光,斜瞪了自己一眼,忙的把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暗然的摇了摇头。

“江南醉儒”是何等人物,早把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琪儿,咱们可是救人要紧,她是被唐一民重手点中了‘天柱’穴,二人又拚了一下内力,恐怕内脏也略受震动,你先抱着,千万不可移动,待我设法为她治疗,要不然,这孩子可就废了。”

傅玉琪望了贞儿一眼,应了个是字,……“江南醉儒”沉忖了片刻,卷起衣袖,就地盘坐,运气集功,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头上已见汗意,热气蒸蒸,随手扑活“玉蜂娘子”女儿“天柱”穴。

但“天柱”穴乃人体重要麻穴之一“东岳散人”的手法,又极奇重,而且“玉蜂娘子”

女儿,又拚着自己的危险,硬迎接一招,是以伤的也特重。

穴道虽经“江南醉儒”扑活,但凝麻的血脉经道,一时间依然未能畅通,而且内脏也受到强烈的震动,是以“江南醉儒”这才需运功为她推拿。

“江南醉儒”惯使一技“天星笔”又擅“伏龙掌法”这两种武学,都讲究的是人身穴道,所以在推宫过脉上来说“江南醉儒”实是一代高手。

经过他一阵推拿,又藉他精深的内力,催助血脉流运,不到半个时辰“玉蜂娘子”女儿的脸色,已渐转红润,嘴唇也停止抖颤,重重的吐出一口沉闷之气,缓缓地微睁双眼。

这时傅玉琪正红着脸,俯首低视“玉蜂娘子”女儿睁目一开,迷惘中看见傅玉琪的一张俊脸,似乎不相信这是事实,脸上不由泛起了惊诧之色!

又吃力地睁眼细看,娇躯并轻轻扭动了一下,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快乐的笑意,幽幽地道:“我……我受伤了吗?是你……救了我?……”

“江南醉儒”摇头制止道:“快不要说话,把眼睛闭起来,收心佥性,我助你催通血脉要紧……”

“玉蜂娘子”女儿,望了望“江南醉儒”又望了望贞儿,最后把一双缺神乏力的眼光脉脉的望了望傅玉琪,倚在傅玉琪臂弯的头,微微点动了一下,嘴角牵动之处,引出了浅浅笑意,缓缓的闭上双眼,眼角间溢出了两点莹晶的泪光……“江南醉儒”接道:“被那老儿击中‘天柱’穴,内脏也略被震荡,我已为她推活穴道,谅无大碍,不过却要休养一个时期了。”顿了一顿,问道:“那唐老儿怎样了?”

“白眉果老”孙公太摇头叹道:“百闻不如一见,人说‘东岳散人’唐一民孤傲冷僻,今日一见,只觉其冷怪之处,尤过传言多多……”

贞儿翻着一对星目道:“而且他还不讲理。”

“白眉果老”不由得望着贞儿,点头笑道:“姑娘说的一点不错,这老怪物可真有点不讲理。”说着又望了“玉蜂娘子”女儿一眼,道:“这娃儿倒也真够厉害,其实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了,她单凭这条细纱,竟扫削去这怪物左手三只指头,这筋斗也实在栽得太大,难怪老怪物受不了……”

贞儿一撇嘴,道:“恶人自然是要遭报,我看,这还算便宜他了呢,哼!你们没有看见他蛮横不讲理的神气呢。”

“江南醉儒”这时已因略略休息,精神恢复,便对“白眉果老”道:“走,我也去看看那老儿,到底怪成什么样儿?”当即领先向前走去。

“铁胆纯阳”半扶半抱着“东岳散人”。

“东岳散人”左手鲜血淋淋,长袖上,已是血红一片,脸色也极为惨白,但他乃刚傲之人,一生从未遭此挫折,这时当着几位武林高手人物,更是觉着难受难忍,满脸不耐与痛苦之色。

“病锺离”却俯身劝着这位以冷怪着名的怪客。

只听“东岳散人”唐一民冷漠的说道:“兄弟生性如此,严兄不是不知,我唐一民就是不愿领人恩情,这次不用说这点损伤,纵然是溅血五步,唐某还能承受得起,严兄盛情兄弟已满心感激了,若说其他,那就不必费心了。”

第二十四回

洞窟幽昏昔日红颜馀石冢

包囊隐秘孤儿身世此分明

“病锺离”笑道:“生死大事,岂可逞一时之气,你我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怎能像孩童一般的说些孩子话呢?”

唐一民傲然笑道:“唐一民出道江湖,不知会过多少高手,不是我唐某人说句狂话,数十年来,我眼里还没有放着多少英雄人物,但想不到今天竟栽在一个江湖上不见名姓的女娃儿手里,看来想必是我唐某人的报应……”

说罢哈哈一阵狂笑,激震山谷的狂笑声里,含着无比的悲愤、羞辱、懊恼、凄怆。

“东岳散人”在“铁胆纯阳”臂里挣动了一下,但沉重的内伤,却不允他挣动。

只见他双眉紧皱,哼了两声,咬牙闭眼休息了片刻,睁开眼环视了几人一眼,道:“诸位请便吧,唐一民生死由命,实不敢惊劳诸位……”

“江南醉儒”笑道:“我有一句话,说出来唐兄不要见责?”

唐一民虽然高傲、冷漠、一则因“江南醉儒”是一位游戏人间的侠隐,二则,人在病痛之际,感情比较脆弱,是以一听“江南醉儒”如此一说,便也微微点头。

“江南醉儒”沉吟了一下,道:“要是以阁下过去为人,我这穷酸可也真懒得插嘴,但是我辈却是武林中人,岂能袖手裹足,不闻不问呢,依我穷酸看,唐兄这等作法,有失我辈本色了。”

“病锺离”三人知“江南醉儒”对唐一民的印象甚是不佳“江南醉儒”这一开口,三人便不约而同的都把眼睛望着“江南醉儒”。

“江南醉儒”不慌不忙的道:“论阅历,唐兄你出道江湖四十馀年,论名位你独掌唐门祭酒,若要说论心眼嘛……”“江南醉儒”

脑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一咂嘴,接道:“不怕唐兄你见怪,只怕尊驾的心眼是个死心眼,什么事你是只能钻得进,却跳不出,一旦被任何一件小事束缚,就不易自求解脱,唐兄,你以为我说的醉话,还是忠言呢?”

唐一民在“铁胆纯阳”怀中,闭目倾听“江南醉儒”这番话,真是语重心长,只听得素日冷漠怪僻的“东岳散人”感心动容。

长叹一声,睁开双眼,向“江南醉儒”道:“高大侠洞察毫末,数十年来愚騃自欺,作茧自缚,今天承蒙你们几位不弃,拳拳情殷,我唐一民如再是愚顽不化,那便真是草木不如……”

“病锺离”原正俯身为他推拏着,听他如此一说,不由点头笑道:“唐兄这等作为,真不愧是英雄本色。”

“东岳散人”望着“病锺离”又抬头望了望天上暗暗疏云。

脑际闪掠过武夷山苦斗“玉峰娘子”的一段往事,这冷傲的怪杰此时此情,使他又泛生起无穷的感喟……淡然一笑,道:“昔日武夷山,严兄义施援手,今日想不到故事重演,我又伤在她女儿手里,几位不念唐某以往怪诞行径,苦心慰劝……”

“江南醉儒”不待话完,笑道:“往事已远,提他作甚,现今唐兄却实不宜多耗精神。”

“东岳散人”唐一民接道:“好,冲着高大侠你这份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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