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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招之后,才觉出自己的功力已使对方处处受制,纵然不能胜得对方,在短时间,却也绝不会落败,是以心中一宽,心中既宽,胆气登壮,出拳挥掌,不但敢任意施为,而且心中也有足够的胆气,去默默化用所学的武学,是以一招奇过一招,一着胜过一着,同时他服食过“玉溪真人”的灵药,又正值年青体健,那后继之力,如汪洋浩海的波浪,一波接一波的绵绵而来。
二人大斗了一阵,吕疯婆不由得心气浮躁起来,身上汗水滚滚,手上竹杖已是攻击少,封架多。
暗玉琪左掌拍出一股掌力,直袭吕疯婆,右掌也同时击出一掌,掌出之后,突然曲指为拏,一招“伏龙八掌”里面的绝学“五岳缚龙”暗藏“大般若神功”,只听吕疯婆微微一哼,手腕已吃傅玉琪扣住。
吕疯婆也是成名的人物,在这情景之下,也只得作困兽之斗,左掌贯注全身功力,反切过来。
就在此时,那边“闻香索魂”吕宝瑛正被“虬髯神判”刺中一剑,弹震出去。
吕疯婆猛听女儿一声闷哼,母女天性,尤其在最危险的紧要关头,人性要流露得更为显着,这时她已忘了自身的安危,左掌横切,右腕也同时夺力挥震,脚下翻头带刺的铁鞋也猛向傅玉琪踢出。
真是一人拚命,万夫难当,吕疯婆拚命同时发动,傅玉琪究竟欠缺经验,一时之间,也猝不及防,只觉自己三处受敌,手中一松,那吕疯婆早已一长身,捷如鹰隼的向吕宝瑛落身之处飞扑而去。
吕宝瑛身躯刚刚触及地面,吕疯婆已飞身跃至,左手一抄,已将吕宝瑛搂接臂内,返身对“江南醉儒”立身之处,道:“这一位想必是穷秀才了,你只道我没有看到你吗?哼哼,今天这笔账,只要我老婆子不死,迟早会找你算一算就是,你如果够朋友,就不要为难我手下人,什么事,全有我女我老婆子担代了,为了我女,老婆子先走了。”说话间,竹杖一顿,人已如飞逃去。
“虬髯神判”也同时喝道:“老怪物,你未必走得了。”正待举步追赶,陡觉衣袖被人拖住,转脸一瞧,乃是“江南醉儒”,“虬髯神判”急道:“师叔放手,待我把她们……”
“江南醉儒”摇摇头道:“算了,穷寇莫追,老怪物也不好惹,目前咱们还用不着赶尽杀绝,反正这笔账,不久总得一次算清。”顿了顿,转身对傅玉琪道:“今天老怪物吃了哑巴亏,也够她受的了,谅她最近也不敢胡为了。”
这时,龙慕文和镖局镖师也走了过来,道谢相救之情,一听是“江南醉儒”与“虬髯神判”,都不由肃然起敬,对傅玉琪更是钦佩不已。
龙慕文叩问“江南醉儒”要到何处,“江南醉儒”也说不出一定去处,想了想,才答应说自己出来,暂时原无一定去处,不过目的地却在湖南。
几人相谈之下,似很投缘,这时“江南醉儒”心中一盘算,离中秋也没有多远,自己不妨先去南岳衡山,看看白氏昆仲,也好有所布署,双龙镖局的镖车乃是赶往四川,双方还可同行一段,于就把心意对龙慕文说了,龙慕文自然万分高兴。
于是“江南醉儒”三人,随着双龙镖局一同向湖南行去。
到了平江之后,才分道而行,双龙镖局北上,准备溯江进川。
“江南醉儒”三人,则南下赶往衡山。
这一日三人到了衡山,“虬髯神判”与白氏二贤早年有段交情,曾应邀来过此处。到了天柱峰下,对“江南醉儒”道:“白氏昆仲住在天柱南麓,我也有多年未来,不知是否已迁往八义庄?”
“江南醉儒”道:“咱们先不进去,在外边看看再说。”
三人来到天柱峰下,这天柱峰只因山峰挺立插云,所以名为天柱峰,山麓居民,也自成几个村落,多半是种茶为业,这时茶忙早过,家家户户都在家焙茶,是以三人远远就闻到一阵阵茶香。
又走了一阵,转进一座山谷,两边山麓上一排排的民房,家家门前都有一方平坦的土坪,一湾山溪沿着山峰蜿蜒而下。
顺着山溪走了顿饭工夫,山溪忽向山湾里一折,浓荫蔽日,暑意顿消,溪上横亘一道长长的大木桥,越过木桥,只见傍山周种植树木竹花,花木中,一行竹篱木栅,花木扶疏中,隐露着一座庄院。
又走了数十年,路旁一块界碑,上雕着:“敬德别业”四个字。
过了石碑,一条青石大道,直通庄内,“虬髯神判”指道:“这就是白氏兄弟所住之处了。”
三人来到庄外,见里面静荡荡的,三人走到栅口,有一个大汉上前招呼,“江南醉儒”
只说是白庄主的朋友,那大汉瞧了三人一阵,才告诉“江南醉儒”白庄主全家已迁往洞庭,只留下一些佃户管家之人在此照应。
“虬髯神判”对“江南醉儒”道:“既是如此,不如就去八义山庄,也好有个商议。”
“江南醉儒”点头道:“距中秋时日已不多,也该去了。”
三人又折转北上,在禄口登舟,由水路直放洞庭石城山八义山庄。
舟过芦陵潭,江面渐宽,这道卡口,八义庄已安扎哨卡,薄底快艇,往来如梭,巡回江面,芦笛呼应,“江南醉儒”看在眼里,已知这里已布署的相当稳当。
舟至洞庭入口之处,江面突然响起三声芦笛,芦丛中转过来四艘小艇,一字横开,小艇船头,各插着一种斜式小旗,形式一样,颜色各异。
一艘插着红旗的小艇,向“江南醉儒”的船略略移近,一个扎红巾的中年汉子立在船头,和船家讲了几句,然后抱拳向船内说道:“请客官多包涵,近来因为略有风险,所以进入洞庭之人,我们都必须请问一下,客人是来玩湖的还是访友的?”
“江南醉儒”道:“我们是来访友的。”
那汉子道:“还请问客官,所访寻的住在那一峰,那一家,那一位?”
“江南醉儒”微微笑道:“我们来访的是石城山八义庄,随便那一位主人都可。”
那汉子一听是拜访八义庄主人,不由又移前半篙,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笑嘻嘻的道:
“不知客官你们三位大号怎么称呼?”
“江南醉儒”道:“我们是由黄山来此。”
那汉子未待话完,又盯着“江南醉儒”看了看,道:“敢问客官可是高大侠吗?”
“虬髯神判”在旁道:“不错,正是高大侠。”
那汉子肃容道:“方才小的不知,多有得罪,现在正是秋潮,湖内风浪颇大,还请三位换船入庄。”
“江南醉儒”与“虬髯神判”,久在外走动,自然知道各处有各处的规律,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有劳费心了。”
那汉子由怀中取过一管六七寸长的芦笛,就唇吹奏三响,只听芦草中款乃声声,荡出一条较大的快船,这只船有六把快橹,六个壮汉,运桨如飞的驰来。
那头扎红巾的汉子,待那快船驰靠之后,躬身施礼,肃请三人过船。
“江南醉儒”开发了雇来船家的船资,多赏酒钱之后,跃过船来。
待三人坐定之后,那汉子一摆手,船身微动,橹桨划水,船头一掉,向洞庭石城山八义庄破浪而去。
这时已是七月将残,天际晚星放明,正是晚炊时分,湖面晚风习习,三人睹此湖光山色,多日来舟旅劳顿,爽然若失。
那红巾大汉,见他们快船拨动,由舟中取出一筒千里信号,亮火一点,带起一条蓝烟,直向石城山方向破空飞走,半空中,爆起万点火花,映得湖水如霞,绚丽无比。
第三十二回
阴隐奸谋下书差二小
策分奇正设计截双凶
“江南醉儒”领着“虬髯神判”、傅玉琪乘着八义山庄那艘薄底快艇,驶在湖中,直向石城山八义山庄而去。
陡然间,只听上空一阵划空之声,刹那间万点火花,映得湖天飞霞,“江南醉儒”抬头看了一眼,点头嗯了一声,含笑不语。
这一段路,由于水面宽阔,而且这只快艇操桨的又都是精选的水手,是以船去如飞,不一会工夫,已近石城山脚,船上壮汉也由怀中取出一枝信号,引火燃起。
这时天色已暗,远近渔火点点,待船将要摆岸之际,忽然眼前一亮,山腰里气死风灯齐明,有几盏万里明灯,直射到湖面中来,映得如白昼一般。
船上也在船头桅杆之上,升起一盏红灯,那山腰的灯光,便追逐着这盏红灯移动“江南醉儒”心中暗道:这洞庭八义在武功上虽没有甚么惊人的成就,但能把这座八义山庄轻营得这种地步,倒真的令人敬服了。
又行驶了片刻,快艇已到岸边,抛锚泊岸,“江南醉儒”踏步上岸,放眼一望,顿觉今日声势气派,与上次大不相同。
只见一条大道由岸而起,直通山庄,两旁间植立高柱,柱上风灯通明,每隔两柱,就有一庄汉设卡守护。
“江南醉儒”走了几步,只见一匹怒马疾奔而来,那马上骑着一个手执火把之人。
眨眼工夫,已到跟前,那人忙的一跃下马,恭身说道:“庄主知高大侠莅临,特着小的前来禀告,请高大侠稍歇,他们立即便来相迎……”
那汉子一言未毕,山道上已是一片步履之声,走出来一大群人。
“病锺离”严百川领先跨前一步,抱拳当胸,道:“高大侠肝胆照人,赶来小小八义山庄,我们真是感激万分。”
“江南醉儒”笑道:“你我道义之交,还说这些干什么?”
这次,“江南醉儒”与傅玉琪可算得是旧地重游,相识之人,一一相互见礼。
这时“病锺离”严百川举手一打招呼,道:“你们昆仲二位快来见过高大侠……”
“江南醉儒”一听,心知是“南岳二贤”,他虽然一生似在游戏人间,但敬的忠义贤正之人,是以一听“病锺离”之言,赶忙笑道:“好说,好说……”眼却向二人看去,但见白氏双贤并肩而立,老大白天鹏年在五十上下,身着一件湖蓝绸衫,黑髯垂胸,人生得十分秀逸,老二白天翎,穿一件浅灰长衫,年约四十四五,方面大耳,阔额短须,身躯伟岸,外貌极是威凛。
白氏双贤一见“江南醉儒”,忙恭身施礼道:“有劳高大侠为晚辈之事,冒暑奔波……”
“江南醉儒”笑道:“贤昆仲贤名远播,人人敬慕,况此事关系整个武林,自是我等义不容辞之事,贤昆仲何必挂齿。”
“虬髯神判”与白氏双贤早就相识,一见之下,更是亲热。
傅玉琪也自与秦雪岭握手欢谈。
众人走进内室,吃罢香茗,那边酒筵早已排妥,众人入席,谈了一阵山庄布置的概形势。
酒饭过后,又商研一番,才各自安寝。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十。
两天来“病锺离”严百川与“江南醉儒”,白天鹏几人,乘着小舟,环着石城山,仔细勘查了一遍,返回山庄,几人一商量,决定除了临山麓加派船只巡防,与增设人卡之外,那东、南、西、北四大要处,并由“铁胆纯阳”逸尘子,“醉拐李”司徒雷,“冷面曹仙”严活然,“快笛韩湘”秦雪岭与“蓝衣秀士”司徒霆分守四处。
八月十一凌晨,空中响起一声响铃,庄内知是有人前来,不一会,哨卡通报进来,方知是静心道姑与“圣手医隐”陆天霖、“金翅大鹏”方云飞带了贞儿前来。
静心道姑在武林之中,极负盛誉,地位崇高,今日亲来洞庭,八义山庄自是又忙了一阵。
转眼到了八月十三,这天深夜,八义山庄庄内大厅之上,正在商谈九阴教之事,猛然间,天空一阵暴响,一红一绿两条火蛇,划天疾游,直射庄内,接着半空又用风筝升起一盏天灯。
厅内一见这种信号,都不由互相张望了一眼。
“病锺离”冷哼一声,道:“今天才是八月十三,如何前面就有警兆了呢?既是有人来我这义山庄,倒要看看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呢?”说着回头对静心道姑、“江南醉儒”等人,道:“诸位请稍坐,待我与老二前去看上一看,究竟是何人前来?”
白天鹏也起身道:“事缘舍下而起,待在下随同前去。”
“江南醉儒”一晃脑袋笑着阻道:“几位不要忙,任他来人是谁,他既来了,在礼节上说,他总是来拜庄的,咱们又何必赶着迎出去,咱们还是聊咱们的,只要知会前哨一声,要他们领着客进庄就是,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步子可不能乱……”
“病锺离”严百川一听,点了点头道:“好!”举手向外招了一招,进来一个庄汉,“病锺离”吩咐道:“你传话下去,要司号之人,与前寨连络,引导来人进来。”
那庄汉应了一声,就待走去。
“病锺离”严百川又道:“且慢,你同时传话,要全庄各按职守进入位置。”
那庄汉应命而去。
不一会工夫,只听鼓楼“咚咚咚”三声鼓响,天空亮起一道黄星万点的信号,直向前寨摇曳飞去。
那黄星信号刚熄,遍山大道上,万灯齐放。
过了约两盏热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