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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都眉轻蹙。“我知道,只是我不以为这是你的心里话。”
唐宁摇摇头。“好象你这样的人实在不多,但想到你是苗人,又不觉得怎样奇怪了。”
孟都道:“汉人一直都瞧不起苗人,我只是想不到你也是那种汉人。”
“只因为你是那种苗人。”
“那种。”孟都追问。
“最卑鄙无耻,最低贱的那种。”唐宁接问:“你知道你在我的眼中像什么?”
“像什么?”孟都虽然知道不会是好话,仍然不由自主的追问下去。
“畜牲!”唐宁毫不犹疑。
孟都一征,一双眼陡然亮起来,绝无疑间,他已经开始动气。
“你当然也知道畜牲是什么意思,畜牲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畜牲,也是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瞧得起你。”唐宁一抖披风,高不可攀的。
孟都怔怔的看着她,一会才道:“你不该说这种话的,否则你最低限度还有考虑的时间,在考虑的时间内你甚至也许还有机会逃走。”
唐宁一想也是道理,再想下去,不禁由心底寒出来,再看孟都,终于看到他眼睛中的欲火与兽性,脱口叱喝道:“你这个──”孟都截道:“我这个畜牲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的。”
唐宁倒退一步,突然一声尖啸,无数暗器射向孟都,身形同时一个翻滚,在孟都头上掠过,掠向那边的暗门,孟都双手翻飞,从容将那些暗器接下,身形与之同时移动,迫在唐宁的后面。
唐宁在暗门旁边落下,探手将暗门拉开,疾窜了出去。
这一次,孟都没有将接在手中的暗器射出,却紧紧探到暗门旁边。一手按在暗门上。
唐宁的暗器随即射来,孟都只是将身藏在暗门后,便躲过了这一批暗器。
贝贝随即掠过来,伸手方要抓住孟都的臂膀,孟都已然一掌拂在她的手掌上,她一个身子不由倒翻回去,又正好落在云飞扬的身旁。
云飞扬看在眼内,要伸手将贝贝扶住也有心无力,一个单身子瘫软在地上。
贝贝滚身而起,再扑向暗门那边,孟都已闪身掠出暗门外,反手将暗门拉上,随即抓住了暗门开关的机括,也只是一握,机括便被捏成了一团。
他知道虽然弄坏了这开关,也不能将贝贝永远封在密室内,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贝贝一旁骚扰,破坏他的好事。
贝贝要弄开暗门,总得花上两三个时辰,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的了。
具贝听到机括被捏成一团的声响,她虽然看不到孟都的动作,也不难猜测得到发生了甚么事。
孟都的企图她更是心中有数,唐宁的为人她又怎会还不明白,那将会有什么结果?一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她急得淌泪。
越急她便越不知从何开始解决,然后她不由自主的双手摇撼那扇暗门,这当然一些作用也没有。
她再举起一双小拳头,睡在暗门上,当然又是毫无作用。
云飞扬伏在地上,很困难的转过半身,看见贝贝那样子,叹息在心中,他也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他真的有心无力。
贝贝无意向这边望一眼,身形一动,急急掠到云飞扬身旁,流着泪。“云大哥,我该怎样做?”
云飞扬摇头,没有作声,贝贝不由亦摇头。“唐宁是火性子,一定……”
云飞扬喘息着道:“你就是赶到去也不能够阻止的……”
话还未说完,他已经痛苦得肌肉痉挛,冷汗眼泪逆流,在地上滚动起来,显然说话的声浪震荡影响到潜伏在体内那条蛊母,在他的体内窜动。
贝贝拥着云飞扬,哭泣道:“云大哥,你别再说话,都……都是我……”
云飞扬没有再说话,甚至突然毫无反应,一个身子僵硬了也似地,贝贝立即察觉,惶然望去,只见云飞扬双目紧闭,已然昏迷过去。
她探手往鼻端,气息有若游丝,肌肤冷冰冰的,若非仍然有气息,若非他先探鼻端,不难就以为这已经是一个死人,纵是这样,已令她心慌意乱,双手抓着云飞扬,不住的摇撼呼唤。云飞扬实全就像是一个死人的。
贝贝却也很快便安定下来,只是这种安定并不怎样正常,一双眼睛安定得就像是变了冰石,日光凝结在云飞扬面上,绝望而无助。
唐宁的感受与贝贝并无分别,在她的背后是墙壁,左右也是无路可走,也无人相助,孟都距离她已不到三丈,脚步也未停下,继续迫近。
她原就不是那种仔细的女孩子,进来的时候有贝贝引路,并没有太留意周围的情形,进来前贝贝虽然曾经给她画了一个颇详细的地图,现在她却已失去方向,也所以她才会走进来这条绝路。
孟都事实也追得很急,她连停下来分清楚方向的时间也没有。
即便有,以孟都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身手的敏捷,她也摆脱不了孟都的追踪。
孟都一路上面露笑容,现在笑容当然更盛,再走前七步才停下来。唐宁双手已扣满暗器,盯着孟都,蓄势待发。
虽然这些暗器对孟都一直完全构不成威胁,却已是她唯一的希望。
孟都看看她,终于带笑开口道:“我若是你就不会再寄望这些暗器了。”
唐宁闷哼道:“你再走近来,我这些暗器──”“你这些暗器我已经多次证明对我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了,好象你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又怎会重复做这种没有作用的事情?”
唐宁冷笑:“这些暗器只是对你没有作用。”
“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不错只有一个人,你只是一个畜牲!”
孟都双眉一扬。“难道你竟然是要用这些暗器对付自己。”
唐宁道:“前在唐门你也懂得走死路。”
“那并非死路。”孟都笑了笑。“以找的身手,天下间根本没有所谓死路。”
唐宁道:“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现在还有一条死路可走,这一条也必定是死路。”
孟都点头道:“一个人若是决定要走死路,的确是有死路可走的,就是我也不例外。”
一顿接问:“你这样年轻,怎么这样不爱惜生命?”
唐宁远未答话,孟都又问:“我又有什么不好,难道比不上一个云飞扬?”
唐宁失笑。“当然比不上,你就是问贝贝,答案也一样。”
“怎能拿贝贝来说,他与云飞扬关系密切。”孟都突然问:“莫非你跟云飞扬也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什么?”唐宁的俏脸羞红起来。
“倒底没有啊。”孟都叮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云飞扬这个小子得天独厚,看上眼的女孩子无一例外,都……”
“只有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才会满脑子都是这种卑污的念头。”唐宁手一扬,一把暗器疾打了过去。
孟都打了一个“哈哈”,双手左一把右一把,将暗器都接下。“你眼中到底还是将我当做一个人。”
唐宁道:“天下间哪有你这种人,给骂作卑鄙无耻仍然一面笑容,引以为荣的。”
孟都笑应道:“我以为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的。”
唐宁突然省起了什么似的,俏脸又羞红起来,手一扬,另一把暗器又疾射了出去。
孟都猛喝一声,双手横抹,射来的暗器都变了方向,彷佛遇上了强烈的磁石,一齐投向孟都的双手。唐宁看在眼内,那份绝望的感受又重了三分,但双手仍然再将暗器扣起来。
孟都双掌随却一翻,接在手里的暗器,一齐向唐宁射回去,暗器的技巧他虽然没有唐宁的千变万化,力道颇也均匀,每一颗暗器的速度相同,只是角度不一样。
唐宁扣在手里的暗器很自然的打出,不偏不倚正中射来的暗器,一颗也没有落空。
每一次她发射的暗器数目都相同,也所以一颗都没有多余,而全都正中,可见她目光的锐利,暗器手法的热练巧妙与准确。
没有她这样的目光手法,相信也不敢这样子以暗器来截击暗器,而没有经过她那么严格的训练,反应也绝不可能如此敏锐。她对于暗器的一切也实在太熟悉,也所以暗器袭击的声响入耳便知道上当。
孟都也就在这时候一只大鸟般从暗器上飞过,头下脚上,扑向唐宁,他是抓住了唐宁的弱点,算准了唐宁的反应,行动才这样敏捷,配合得恰到好处。
这个人绝无疑问是一个武学的鬼才,萨高绝无疑问独具慧眼,并没有找错传人。
唐宁动念间双手便伸向暗器里,她的反应不能说不快的了,可是比起孟都的动作仍然慢了半分。
要同时一颗颗正中孟都反射回来的暗器,到底要花上相当精神,唐宁的反应所以慢了半分也就是这个原因。
要抓住这半分却也不容易,没有那么充沛的内力真气,即使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也难以恰好落在唐宁面前,扣住唐宁的双臂。
唐宁嘤咛一声,头一低,三支弩箭从头后衣领射出,这三支箭筋虽则突然,孟都的身形却已倒翻而下,三支弩箭立时都射空。孟都脚下踏实,笑容更盛,他的面容距离唐宁的面容已不到牛尺。
“放开手──”唐宁挣扎着。
孟都笑着摇头。“那放得这么容易。”
“阴谋诡计,算不得……”
“你不是说我乃一个卑鄙小人?”
“我说你的畜牲──”“落在一个卑鄙小人手上还有人话可说,落在畜牲的手上,你就是说什么我也当听不到的了。”孟都一面说一面将嘴唇凑进去。
唐宁把头乱摇,一面大呼“畜牲、畜牲──”孟都不怒反笑,抓着唐宁一转,后背便抵在唐宁后背原抵着的墙壁上,带笑喝一声,那面墙壁便被他的内力迫碎出一个人形的洞。
墙壁后是另一个密室,也显然是一个寝室,当中放着一张石床。
孟都也就抓着唐宁的双臂,将唐宁的身子提起来,那从个人形的洞倒退进去。
唐宁只觉得只臂有如套上了铁箍,怎也挣扎不开,要用千斤坠的内功心法,双脚离地,根本施展不开,而即使施展得开,也不能够与孟都相比。
看到那张石床,唐宁更就是头皮发作,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尖叫。
孟都大笑。“你就是怎样叫也没用的,贝贝要弄开那个密室的门户跑出来,总要二三个时辰,而就是跑出来,也不能够阻止我的行动,你还是合作一些的好,那最低限度大家都会快乐一些。”
“畜牲──”唐宁尖叫。
“你若是只懂得这样骂,还是不要再骂,这根本毫无作用。”孟都高举着唐宁走向石床唐宁眼眶泪光闪动,此时此地,她实在无计可施,完全绝望的了。
孟都封住了她双臂的穴道才将她放到有床上,叹着气。“封你双臂的穴道使事情无疑更没趣,可是你这双手实在太厉害,而且你还说过会自杀。”
唐宁恨恨的道:“我绝对会的。”
“成了我的人之后,我相信你会改变。”孟都随即跨上去,伸手拉开了唐宁的腰带。
唐宁目眦迸裂,嘶声道:“你敢──”孟都笑应。“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一双手跟着解唐宁的衣钮。
唐宁完全没有抗拒的余地,泪水夺眶而出。
孟都看在眼内,反而更兴奋,潜伏的兽性随即爆发,大笑着用力撕开了唐宁的胸襟。
“住手──”唐宁突然尖叫起来,这一叫只差一点没有叫破她的嗓子。
孟都也不由一征,笑声亦一顿,问:“你终于肯合作了。”
唐宁看着他,眼瞳中充满了怨毒,孟都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目光,他当然明白唐宁的心情,笑接道:“是你迫我这样做的。”
唐宁没有作声,孟都方要再有所行动,突然听到了一下怪异的声响从唐宁的口内传出来,他立却想到是什么事,伸手捏住了唐宁的嘴巴。
数点寒芒立时从唐宁的嘴巴射出来,孟都的反应相当迅速,捏住唐宁嘴巴的手一抬,寒芒都射在他的手掌上,他不由松手,反掌一看,只见那之上嵌着六点青蓝色三尖八角的东西。
“好毒的暗器。”他笑说着掌心一登,那六点青蓝色的东西飞射向那边墙上,消失不见。
他的掌心上同时出现了六点血口,呈青紫色,但迅速变成血红,跟着也消失,血口赫然已平复。
血口细小当然是一个原因,这个人机能的旺盛亦未尝不是。
“没用的──”他摇头。“有什么毒比得上以毒蛊喂养长大的人面蜘蛛?”
他藉人面匆蛛练成魔教的内功心法,除非有比人面蜘蛛更厉害的毒,否则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而即便有那样厉害的毒作用也肯定不会太大,对任何毒他绝无疑问已经有一种强烈的适应性。
唐宁没有回答他,只是瞪着一双眼,那份怨毒仍然是那么强烈,却彷佛已经凝结。
她的俏脸泛起了红晕,看来更漂亮,孟都的笑容却就在这时候突然消失,再伸手,捏开唐宁的嘴巴,那之内赫然一片紫黑。
暗器绝无疑问是藏在唐宁的嘴巴内,也绝无疑问不止六点,一启发便四方八面射出,只因为孟都将她的嘴巴捏开,才从嘴巴内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