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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灯光如豆,比起外面漆黑的夜色却是很亮了。文凤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心中一惊,四下看时,只见屋里墙上都挂满了兽皮、兽肉,还有猎叉、弓箭。文凤心道:“这原来是一家猎户。不知他……”除了刚才开门的中年人,另还有一老者和另一个中年人坐一起说话,看模样,是父子三人。
文凤心想:“这位前辈说带我来见他,来这猎户家里做啥?难道……”文凤想如君一定是藏身在这猎户家里的。看刚才那黑衣人拍门,三轻三重有缓有急,分明是约好了暗号,非寻常一样乱拍。看那两个中年人肤色黑黄,额脸上满是皱纹,并非习武之人,那老者却是鹤发童颜,虽一身农家衣衫,却另有一派气象。文凤心道:“这老者定是武林中人扮的,却不知道与他……”
文凤转头欲问黑衣人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如君又是在什么地方?回头一看,不禁大惊,除了自己同屋里这三人外,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虚掩的门外漆黑一片,黑衣人竟在文凤不觉间悄然离去了。文凤虽知道那黑衣人对自己并无恶意,此际也不禁露出一副戒备神色。
却听那老开口说话道:“凤姑娘没认出老衲来?”
文凤一听老者之言,惊得心中一跳——这分明就是无尘的声音!文凤望那老者看去,觉得老者眉宇间依稀无尘模样,只是无尘原来的须发、眉毛是把一张脸都遮住了,除了眉眼外,什么模样又都是没有清晰的印象。眼前这老者白发挽了发髻,白眉、白须虽长却并不遮脸,比之无尘是露出了一张红润的脸来。文凤心中揣测不定!
老者笑道:“连凤姑娘都认不出老衲了,番人皇帝自也是认不出来了。凤姑娘……”
文凤欢喜若狂,惊叫道:“无尘师傅!真是你……”
无尘笑道:“劫后余生的感觉很让人欢喜啊!出家人四大皆空,这往死里走了一遭再活过来,和尚也难免是很高兴啊!”
文凤的心中隐隐觉出了什么,急声道:“那……那一切果然都是假的?骗人的……”虽然事实如自己所愿了,文凤反而觉得竟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了。那个令自己失望透顶的边如君如果真是假装出来的,那么,那个自己一直寄托着希望的边如君就还在,还没有变——不!应该是变了,如君到底是变得怎么样了,文凤也说不明白。文凤迫不及待的叫道:“他……如君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无尘师傅,你快告诉我!”
两个中年人各捧着两大盘熟肉、面饼出来,叫道:“边大侠吩咐我们兄弟备些吃的,说姑娘出来一定饿了。”
文凤不吃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边大侠!你们是说边如君么?”
其中一年纪稍长的汉子道:“正是边大侠。边大侠今儿一早就来招呼过了,说姑娘今晚会来,叫我们备下些饮食候着。”
那年纪青一点的汉子道:“我兄弟二人都是汉人,我叫秦高树,我哥叫秦高山,我兄弟二人都打猎为生。一个多月前,我兄弟二人进山狩猎,遇到一只大虫伤了我哥,眼见我兄弟二人都要丧命虎口了,边大侠救了我们……”
第十九章、尔欺我诈——15
秦高山一听兄弟说起来,就露出激动神色,抢着说道:“那虎身长一丈多,两只眼睛比这茶杯还大,一条尾巴有这么长——”只见他尽力排开双臂来形容虎尾的长,却还是觉得自己双臂展开来也是不及的。“我兄弟打了二十多年的猎,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虎!那虎尾一剪,胳膊粗的树棒子都给打折了!我兄弟二人心中害怕,想跑,可那虎是饿得久了,要吃人的,若跑,定会丧命的。我兄弟二人见逃不得,只得把心一横,就同那虎拼命,只有杀了老虎才有活路!”
秦高树道:“那虎在地上一蹬,地上就这么大个坑!”他环着双手把圆木桌比了比,又道:“那虎朝我扑过来,两只虎爪子比巴斗还大,一双爪子这样叉开——”他把自己的一双手作虎爪状,十指叉开向自己头脸上比了比,像是老虎的一双大爪子真的迎头抓来了一样,连脸色都发白了。又接着道:“那虎把嘴张开,牙齿白森森的,竹笋子一样大颗大颗的。才看到血红的大舌头,那虎嘴里喷出一股腥气就把我曛得晕了,我往后一倒,手中钢叉却没忘记往那虎的胸颈上叉下去。”
秦高山道:“当时我就心急了,见虎要伤我兄弟,也顾不得害怕了,挺了钢叉一叉叉在那虎股上,那虎正扑在半空,转不过身子,被我那一叉叉痛了,把腰一扭,头还没调过来,那虎尾就硬挺挺的扫在我的腰上。当时,我只觉得给大铁棒子打一棒,痛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扫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时,已经晕晕糊糊了。”
秦高树又接着道:“我被那虎一口腥气喷得晕了,我哥拼了命叉了老虎一叉子,那虎吃痛,就弃了我去扑我哥。那虎一声吼,把我惊醒了,我也顾不得害怕,挺了钢叉又去叉那虎。那虎也和人一样狡猾,见我哥在地上不动了,又反过来扑我。我想,也罢!我同它多拼一阵,我哥也多活一阵,拼得没命了,也就认命了!
“我同那虎拼命,一叉连着一叉往那虎拼命的叉。那虎也知道厉害,不住的扑来跳去,总往我侧背下口。我同那虎样斗了一株香的时辰,累得我力气都用尽了。那虎扑得越来越凶,还不停的吼叫。说实话,单是那虎吼声,我也是被震得头晕脑胀了,哪还能同它拼什么命?”
秦高山道:“那虎若是不吼叫,只怕你我兄弟二人也是没命了!”
文凤听这秦家兄弟一人一段,又是说又是比划,当真是遇了猛虎一样惊险吓人。听秦高山之言,不禁问道:“是那虎吼声引来了人……是引来了如君哥?”
秦氏兄弟一齐开口道:“正是边大侠!”
文凤听他们称如君作边大侠,不禁好笑。
秦高树道:“正是我没了力气的时候,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声啸声,那声音隔得远,却是把耳边的虎吼都压过了。我当时就心中叫苦,眼前这虎这凶猛倒也罢了,远处那虎吼得比眼前这虎还厉害,定是这虎的老子了!今日不死也是不行了,我一丧气,就没了先前那股子拼命劲了。只奇怪远处那啸声自响起就没停下过,先时还远,只一会儿就近了许多,而且越来越响,直震得我胸口都翻转了。看那虎也是被这啸声惊住了,竟住了爪牙,往那啸声来处张望。
“也只喘了几口气的功夫,就见一条人影和着那啸声一道扑了近来。那人一住了身,啸声也跟着没有了。我心中欢喜道:‘我的妈呀!原来这虎的老子却是个人啊!’我看那人是个年轻人,我虽不会武功,也是听说过的,知道这年轻人一定是个武功高手。我想:虽是个武功高手,也不一定是这虎的对手,这虎出奇的凶猛,也不比寻常一般的虎。我想这年轻人救我兄弟二人不打紧,若是有个差池,岂不是反害了他?但又想,若劝他走了,我兄弟是死定了!我就对他叫,我说:‘小兄弟,我二人一起上,杀了这畜牲!杀不了,你就跑,你武功好跑得快……
“那虎前脚伏地,后脚屁股蹶起来,做出一副要扑人的模样龇牙咧嘴的瞪着那年轻人。”说到此,秦高树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不说,姑娘也是猜出那是边大侠了。”
文凤道:“你说这虎厉害,那他是怎么救你二人的?”
秦高树道:“其实,我说那虎厉害是真的,但那虎遇着边大侠就不那么厉害了。它扑边大侠,边大侠就这么在地上缩着身子一蹲,待那虎扑在头顶半空的时候,边大侠猛的蹭起来,恰巧一掌拍在那虎肚子上。那虎大吼了一声,山林都震动了。边大侠那一掌把那虎打得歪了出去,连翻了两个跟头,落在地上扭了扭,就不动了。
第十九章、尔欺我诈——16
“我赶近去一看,那虎却没死,只趴在地上不停的打着寒战,鼻口里都没一丝热气儿了。只一会儿,那虎竟同地上的积雪冻成了一块儿,我壮着胆子去揪,连皮肉都冻得僵了!我想这冰天雪地虽是冷,也不是冷得这么厉害。看边大侠一脸高兴的样子,就问他是咋回事儿,边大侠也不说,只去看我哥的伤,说是被虎尾扫断了腰骨。
“边大侠武功了得,医术更了得,给我哥接了骨、吃了药丸,半月时间就好完了。”秦高树说罢,露出一脸神往佩服的神色。
文凤本以为如君同那虎还有一番搏斗,不料竟是如此简单就了了事,比及秦家兄弟斗恶虎是不及十分之一的惊险。但想如君自食了冰蟾过后的阴寒掌力是日趋厉害了,也很是为心上人高兴。笑道:“他救了你二人性命,你二人就帮他……”她本是想说“帮他匪藏番国钦犯”,但觉这一说,反倒是向番人伏首称臣了。
秦高树道:“边大侠是我兄弟的救命恩人,我兄弟替他做点小事儿哪儿算得帮?姑娘是大大抬举我兄弟了。”
秦高山道:“一天,边大侠来对我兄弟说,要我兄弟去城外的乱坟岗子守着,若有从城里来的死人,就弄回来藏在家里。我兄弟二人虽弄不明白边大侠要那死人做啥,但想边大侠既是要我们这样做,那总是有理的。再说,番人对我们汉人烧杀抢掠,无恶不做,那被番人害死的定是个好人,就算我兄弟刨那死人回来再重新祭奠安葬,也是强煞被番人番人胡乱掩埋了好。”
秦高树听兄长这一说,不禁咬牙切齿道:“那两个番人猪狗都不如!我们在那乱坟岗守着,看那两个番人连胡乱掩埋也没有,只把无尘师傅往那坟岗子一丢,就去了。亏得有我兄弟守在那儿,这样弃尸荒野,豺狼虎豹出没,连个尸骨也不存的。”
秦高山道:“番人没安埋无尘大师,无尘大师就少受一番被活埋的罪。那日你我兄弟若是早知道无尘大师还活着,只怕就是千千万万个不愿意番人把他埋了。”
无尘道:“老衲当时和死尸也没什么区别了,让番人埋上一埋也是无妨的,只是反要劳烦你兄弟二人再费力把我刨出来,这般弃尸荒野倒是少了一番折腾。”
秦高树道:“像大师这般死了又活过来的奇事,从来也只是传闻,若不是边大侠在先吩咐,我兄弟二人只怕已是将大师入土为安了。”
“入土为安?”文凤咯咯笑道。
无尘道:“那,老衲就白死一回了。”
秦高树道:“白死一回?”
无尘道:“老衲死了是为了再活过来,二位若是将老衲入土为安了,又如何还能活过来?老衲岂不是白死了?”
文凤道:“你是如君哥的师傅,你师徒二人都会装死。”
无尘叹道:“老衲能装死,全仗了徒弟传授龟息大法……”
文凤一拍掌叫道:“难怪!上次他说他被冻成了冰人也没死,靠的就是这龟息大法,没想到这龟息大法竟有这等好处!”
无尘道:“这龟息大法又岂止是你以为这点好处?和尚以前没练过也是不知道,这一练了看来,君儿这功力异常深厚也多半是与这龟息大法大有关系。”
文凤奇道:“莫不是无尘师傅练了这功夫也内力猛增了?”
无尘笑道:“世间又哪有这么好的一回事情?更无这般神奇的功夫。”
文凤道:“那你干嘛说是与这龟息大法有关?”
无尘道:“说与龟息大法有关,也只因缘,另外还得与他疯癫有关联。”
文凤摇头道:“不懂!”
第十九章、尔欺我诈——17
无尘道:“这龟息大法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使体内气息自行运转,就是在睡觉无知的情形下也不停滞的。和尚自练这龟息大法来,一身内息气血运行已经完全不靠这呼吸吐纳了。静下来时,也能觉到一身万千毛孔同口鼻一样做着吐纳换气之功,全身内息照常运行无碍。即便将全身的呼吸都闭上了,体内的气血全都停止了,也能凭着心脉间一口真气保住心血不竭,只要心血不竭则全身气血如生。和尚我这装死便也是如此装出来的。我想当初君儿被冻成了冰人,气血、呼吸虽全都停止了,却能在个月过后醒过来,就是凭着这龟息大法的神妙,一口真气护着心血无损。当初和尚也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这练过之后才知道,世间竟会有如此奇异的功夫!
“习武之人修练内功,注重的是心无杂念,心境越是精纯,内力就进展得越快。君儿从疯了过后又到被冻成了冰人,这半年多来,一直都成疯癫无心了。也正是如此,既便是世间再少有的练武奇才、再纯再无杂念的心境也是达不到他那种疯癫后的无心无我的境界。无心无我,这才称得上是修练内功的至高之境!如此无心无我的心境下,君儿所习的龟息大法又在体内自行运转不息,他一身内息即在毫不受自己意念存导与外界影响的情形下自行运转了数月,自是收到常人无法比及的功效,这一身功力也自是一进再进,一增再增了。”
文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