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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水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着实难以决断。自己若真是双腿穴道被制,与无腿之人没什么分别了。自己双腿不能动弹,对方不但可以可以杀了番邦皇帝,只怕自己一条性命也难保得住。
如君不相信铁水,铁水亦是不相信如君的。这时候,都是在拿自己性命做赌注,若想凭江湖义气一句话就算数,谁心中都不实在。
如君看铁水犹豫不决,竟是有考虑的意思,不动声色的说道:“道长答不答应,都是道长说了算,在下绝不相强。不过,在下只是不明白,道长这般舍命为番人效力,充其量也只得个‘护国真人’的虚名罢了,这与在中原做护国真人又有什么不同呢?道长明明是堂堂中原汉人,一身武功又威震武林,深得中原朝廷与和亲王爷重用。道长不为中原护国出力,却甘愿为这番邦夷人来舍命危害我中原的江山社稷,这实在是叫人想不明白!”
铁水猛一抬头,瞪着双眼喝道:“你无知小儿怎知得贫道胸中抱负?中原朝廷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和亲王一手遮天、权倾朝野,又有谁不知道?哼!就只差没一步蹬天了!满朝上下,忠良退避、奸权当道,有这一帮乱臣贼子,中原天下自然该灭亡!”铁水满面都是怨毒之色,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切齿道:“还有什么中原武林?什么武林?屁一个武林!少林、丐帮,说什么领袖武林?却是关门闭户、不问是非!江湖中更是黑白不明、善恶不分!哈哈!明明是阴险小人却偏偏说成是仁义君子……这些,我不说,你自己心中也有数!嘿嘿!中原天下讲的是名、是利!武功、侠义、仁善……狗屁都不是!中原天下早该灭亡了!”
如君听得发了愣,铁水的话虽恶毒,却又并非妄言。中原天下当真就该灭亡了么?一时之间,如君发觉自己竟无言以对了。
众人都不作声了,都看着铁水。铁水虽对中原如此怨恨,但会真舍命来救护皇帝么?众人都明白腿上穴道被制的后果。
突地,铁水一咬牙,沉声道:“好!我就答应你!你若敢怀不诡之心,这皇宫里千万只箭必射你成刺猬!”言讫,昂然挺立,只等着如君来点他穴道。
如君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既是欢喜铁水当真应了自己这要求,又是担心在这成败的关键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如君暗思道:“他既敢以身涉险……”心中虽是担心,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觉得心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叫道:“犹豫不得了……”如君把心一横,腰身微俯,就要出手去点铁水腿上穴道。
第二十章、回天——12
突然,仰武堂众武士中跳出一人来,高叫道:“且慢!这点穴就让在下来为边大侠代劳了!”
铁水心中一跳,等不得许多了,全身内力都运集到手上,趁着如君这一分神之际,掌心正对了如君胸口,动也没动一下,一股无形真气竟自他掌间涌出,毫无征兆的撞向如君!
如君看那仰武堂里出来之人竟是自己的结义兄长——郑逍遥!心中大喜道:“这下可好!我正愁铁水趁……”心念未绝,顿觉得胸口似被一柄大铁锤击中了一样,连反应都没有,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
郑逍遥惊声叫道:“无形真气!快躲!”开口间,身形闪动,直朝铁水扑去。同时间,又一人从人群中腾身跃出,人在空中身形展动,似展翅大鸟一样从半空中接住了被铁水无形真气击飞的如君。
铁水顾及不到许多,左手一把拉过番邦皇帝,右掌同时一掌拍出,又一股无形真气直朝扑近的郑逍遥撞去。
郑逍遥识得厉害,脚步斜抹,原本直扑的身形突地一蹿,歪出三尺开外,避开了铁水的凌空一击。
铁水正自惊异仰武堂中竟有如此高人,居然会识得自己新近练成的无形真气!只一晃眼间,那人东倒西歪的身形已到了眼前,双掌翻飞着直往番邦皇帝身上拍来!看那掌法如同舞蝶般飘浮不定、虚实难分,一时间也无法破解,铁水一狠心,单掌连劈,涌出一重重气浪把来人封在一丈开外。
郑逍脚底下左腾右闪,吃醉酒一样歪歪倒倒的在铁水劈出的无形真气间腾挪闪避着,时不时的欺拢身去尽往番邦皇帝身上下手。
铁水又要护着番邦皇帝,又要分神应付郑逍遥这捉摸不定的奇妙武功,一时间也无可奈何。瞥眼间,见一仰武堂的瘦小汉子背负了如君奔行若飞,几腾几跃,似闪电般掠过众人头顶,待得众人发喊追赶时,那人已在十丈之外了。那人脚下不停,口中却还高声叫道:“快取那狗皇帝性命!”铁水闻言,心中一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万是不容眼前这人再伤及番邦皇帝的。
郑逍遥顿觉身上压力一减,心中却明白,方冲这一喊,为的就是要铁水守多攻少,全力保护番邦皇帝,自己才有机会脱身。再不敢耽搁半分,顺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朝铁水同番邦皇帝掷去,口中同时高叫道:“看打!”脚底下却是东抹西移、左蹿右闪,从这水泄不通的重围中穿了出去!
铁水袖袍连挥,待扫落郑逍遥打来的一把铜钱后,郑逍遥与方冲已是去得无踪影了。看他二人一个轻功独步天下,一个步法世间无双,非是有自己在,直把这千百卫士视如无物,铁水咬牙切齿道:“天残教的玄鹤小子,总有一天,道爷要折断你双腿,看你还跑得快!”
第二十章、回天——13
文凤不停的想象着如君刺杀番邦皇帝的各种情形,虽明知有方冲与郑逍遥相助,又有度海航与胖大海前去接应,但一颗心仍是悬得高高的。直到看到方冲与郑逍遥背着满口鲜血的如君回来,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伤重也不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有命就好!
如君虽被铁水的无形真气震伤了内腑,但并不甚重,也不再像上一次那样有全身发烫的症状了。胖大海与无尘先后都为如君诊了脉象,除了吐血后精神弱了一些外,竟与常人无异了,这实在让人不解。自疯癫了出关这大半年来,如君自己也能觉到一身内力越来越奇异了。
在皇宫里的生死相搏,四周卫士的刀山箭海,这些在方冲绘声绘色的说来,直听得文凤俏脸发白,手心冒汗。尤其是铁水道人的意外归来——铁水道人的武功,文凤是最清楚的。但令无尘、度海航、胖大海这些武林名宿最吃为惊的,还是铁水竟练成了无形真气!
度海航道:“劈空掌力倒也不稀奇,这牛鼻子却能意动伤人!这只是传说中的武功。”
胖大海道:“不要忘了少林寺的百步神拳!”
无尘道:“那也只是传说而以,几百年来,少林寺从来没有一个人练成真正‘无影神拳’!”
度海航道:“无色和尚练的不是么?”
无尘摇头道:“‘无影神拳’全凭着浑厚的内力施为。内力本是一股无形之气,‘无影神拳’却是把这无形之气聚成了有形无影的力道,隔空一拳,便如实拳击中一般,说百步是言过其实了,伤人于数丈之外、无形之中,这也是‘无影’二字的由来。这门拳法本由内功心法与内力搬运法门互成,本寺虽有此拳的内力搬运法门,那相应的内功心法却是失传几百年了。无色师弟所会的‘无影神拳’也只是此拳法的内力搬运法门。若无此拳内功心法为基础,练不出高深的内力以为所用,单会此用法无易于本末倒置、缘木求鱼了。二十年前,无色师弟便能隔空击物于数丈之外,但因不得相应的内功心法,体内真气无法运随相承,大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若强力施为,必将力竭气衰。”
众人听无尘说及如此神妙的武功却只因内功心法失传而难以施展,无不觉得神往却又是晚惜。
牟海道:“无色大师二十年前便已有所成,如今二十年过来了,若凭无色大师的修为,只怕已是练得大有精进了!”
胖大海点头道:“虽无相应的内功心法,无色大师仍能有所成,足见他被誉为少林寺百年的练武奇才并非侥幸。这‘第一高’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无尘摇头道:“身为佛门弟子,武功练得再高强也是其次,济世救人、慈悲为怀才是宗旨。武学之道总是有干天和的,不学也罢!”他缓缓道来,虽是一身常人服色,却隐然透出佛门高僧的庄严宝相。
众人都是武林高手,虽不大赞同无尘这“不学也罢”,但想到他为了找寻医治风雷功所伤的灵药,独身一人出西域、抵边关,在这穷山恶水间不知历经了多少苦难,这份济世救人、慈悲为怀的心境叫人无不相敬。
文凤笑道:“无尘师傅这话却像个呆头和尚了,武功是死的,人是却是活的,有人拿刀劈柴,也有人拿刀杀人,这武功啊——好坏还凭自主张!”
无尘呵呵笑道:“你这凤丫头,总爱与和尚顶牛。我的话不是佛祖的话,也不一定是对。我觉得习武有干天和,我就少练,或者学医。”
正说着,忽听得外面气喘吁吁的有人奔来,正是秦高树!秦高树人还没到,就连声叫道:“快走!快走!番兵搜山来了!”他满头是汗,不停回头张望着。
众人虽武林高手,但有如君与牟海两个伤者在一起,也不得不有所顾及。无尘道:“你家兄长呢?如何没一起回来?”
秦高树一脸焦急道:“哥要我回来报信,他去引开番兵了。大家快走吧!往这山岭翻过去,有座鹰愁崖,宽有七八丈,下面深不见底,只有一段铁索桥连着,我带大家从那边去,番兵人多却不熟山势,过了鹰愁崖就不用怕了。”
只这说话间,远处已传来了人声马嘶。如君听外面响着番话,有人在喊道:“在这里,有房子!”
第二十章、回天——14
番兵见众人从屋里冲出来,一边散成扇形围过来,一边还不停的打着呼哨唤别的同伴。番兵都不再上前,只拉了弓箭尽力朝众人射来。
方冲、郑逍遥突在前面,双手随着脚步移动不停的抓拿,或是袖袍拂动、或是以手中抓来的箭羽相挑拨,那些番兵虽多蛮力,射来的箭羽力道十足,却也伤不到众人。就只怕一旦番兵多了,箭羽密集就难保无伤。
度海航向众人吩咐道:“方老大背牟老弟……”
如君忙道:“晚辈伤已无碍,能自己走!”
度海航点头道:“那好,无尘和尚与胖大海助秦家兄弟开路,逍遥、方老二同老化子我断后!”吩咐完毕,一行十人,前前后后排了阵势随着秦高树往深山里钻。
方冲一听“断后”二字,一声长啸,双臂一振,腾身扑向番兵,手中一把抓来的羽箭连甩带掷,箭羽夹着破空的劲气,去势比射来时还要疾!
中箭的番兵不住发着喊,一时都抱头鼠蹿,藏在大树后面向众人探头探脑。直等众人都去得远了,才呼啸着召集同伴,远远的隔着一段路追来。
众人随了秦高树越往上走越是参天密林、人迹罕无,不时间蹿出一些受惊的野猪、雪豹。方冲说起番兵躲避箭羽的浓胞情形,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如君、文凤同无尘三人曾见过番兵的阵势,这散落的少数几人比起武林中人自是浓胞无能,若等到大队番兵都聚集在一处布成了阵势,只怕任你是武功通天,也照样是个死字当头!
身后一些穷追不舍的番兵初时并没引得众人注意,过得一个多时辰,众人渐渐发觉身后番兵的呼啸声越来越响了,追赶也越来越近了。显然正如所担心一样,有越来越多的番兵聚在了一起,人一多气势就壮了、胆子也大了,追赶也更急了。
方冲骂道:“杀不尽的番贼,欺人也太甚了!郑大哥,咱二人去杀他个回马枪,叫番兵也知道厉害,省得他这穷追猛赶的,倒像是我们真怕他一样!”他这说着,也不等郑逍遥应一声,双袖展动,腾在空中一个大转身,直朝身后追来的番兵迎上去。
聚在一起的番兵已有二三百人,骑马的也有、步行的也有,水银般从林里间透出来。这次番兵见方冲反身扑回来,就不再逃窜了,只一排一排的列成了箭阵,一共五排,一排五六十人,这五排箭阵射出的箭羽就如连珠箭一样,一发连着一发,丝毫没有停滞的空隙。
方冲见对方严阵以待,也不放在心上,待奔得近了,这才发觉自己一心急着杀番兵的回马枪,却忘了这次是空手而回,自己空有杀敌之心,又如何能在对方数排箭阵的严守之下拢得近身?心中不由得发狠道:“既要煞他威风,就得显手段!我手中无箭,你总要射出来,我还夺不下?”只这一瞬间,方冲双臂连展,去势更疾了。
那些番兵何曾见过这等凌空飞腾的轻功?虽是双方对敌,也不禁为方冲喝采叫好起来。只是在这大片大片的喝采声中也夹着一阵阵嗤嗤的箭羽破空之声,一发就是五六十支,尽都往方冲身上而来。
方冲平生第一次领略到了同这许多人对敌的情形,而且还是箭——劲道十足、飞蝗一样接连不断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