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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东望双脚微微一踮,整个身形直挺挺的冲上了高台,使的竟是轻功里面最显本事的“旱地拔葱”身法!
彭国栋向旁边何三叹道:“这人能在江湖中博得名声,也不是侥幸得来的!”
何三把身子向着彭国栋倾近了些,道:“若是李德福还在,这姓催的只怕就没什么胜算了。”
彭国栋道:“你以为李德尚不行?”
何三道:“此人附庸风雅,爱装什么君子读书人。像这种人,哪能练出高明武功?再说,他飞龙镖局的名声都是凭着李德福一个人挣出来的,他李德尚就算跟着飞龙镖局出了些名,也不是在武功上。众人把他也选进来,那都是看了他这个地主身份,给他个面子罢了……”
李德尚腾身一跃,儒衫飘飘的身形腾在空中似翻飞飘逸的穿花蝶一样优雅好看。他这一上擂台,台下面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大家似乎都没料到李德尚的轻功竟也如此高妙。
彭国栋微微冷笑,对何三道:“你说得果然没错,他的武功华而不实,就算他真胜得了姓催的,也决非我的敌手!”
何三道:“其实李德尚的武功在这些人当中也算个好手了,这些人选中他倒也有些眼光。不过这些人当中,凭他是选了谁,都不是大爷你的对手,这盟主之位终归是大老爷的。”
李德尚才上台立稳身就对着催东望抱拳施礼道:“催局主,在下有礼了。”
催东望也抱拳回礼道:“李二爷太客气了,今日同李二爷竞争,若有冒犯,还望二爷恕罪才是。”
李、催二人自在擂台上一番客套,并无半分比武相争的火气。
看台上,牛皮大鼓又是咚咚的震天价敲响,贺国正高声叫道:“现在,比武开始——”
李德尚双臂一展,侧背扭腰摆了个“苍松迎客”的门户,口中叫道:“催局主请了!”
催东望道:“得罪了。”上半身微微晃动,脚底下已是闪电般踢出两脚,趁着李德尚闪避招架之时,双腿又是连环扫出,当真是势大力沉且迅疾灵便。
李德尚似没料到对方攻势会来得如此迅猛,欲待抬手招架,只怕自己双手难以架住对方腿脚上的力道。一时间,李德尚一退再退,只盼对方双脚缓上一缓,自己也能争得一口喘息之机,趁势反击。
催东望腿法最最厉害之处即是连环不断,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反击的机会!这一腿连着一腿,一脚跟着一脚,正是要逼得对手闪无可闪、退无可退才算是结!
第二章、飞龙镖局——11
何三对彭国栋道:“若一上手就先抢个先机,只要逼住姓催的无法施出连环腿法,叫化子没了蛇耍,还能玩个什么花样来?姓李的偏要装斯文、做谦虚,嘿嘿,他只怕忘了这是在比武争胜负!”
彭国栋道:“这姓催的腿法虽是凌厉,要破这腿法也不难。他这腿法势大力沉,又须是不断连环出击才能显出能耐,若换得是我,便也不与他放对,只凭着身形、步法让他逞这一时之威,看他这样用力,到底能踢得了多久?等他踢得累了、不能再逞能耐了,那时,任由如何对付都是不会吃亏的。再说,他这腿法虽不能以手挡搁,但终不如拳法一样紧凑、精干,只要看准他力尽收腿的当口出手,也不是只能这等躲闪无功的。”
何三露出佩服之色,道:“大爷一身武功自非这些人可非,似大爷这等一眼就瞧出他们优劣之势的,寻常之人又如何能比得了?”
众宾客只见高高的擂台上尽是催东望晃动不止的腿影,远远望去,似同一把把大剪刀一样紧跟着李德尚的身形不停剪动着。看李德尚只在催东望重重叠叠的腿影中摇来晃去,竟完全没了一丝反击之势。看看李德尚被催东望凌厉的腿法逼近了台沿再无退避之地时,众宾客无不为李德尚憋了一口气、捏了一把汗。
蓦地,擂台上漫天腿影顿时消失不见了,李德尚立在近台沿二尺开外,硕长的身形微微晃了晃,似要从擂台上跌落下来一样,却只是晃了晃,又稳稳立住了。再看那催东望右脚踮在台上,双手紧紧用力捧着腿弯处,腰身都站不直了。
擂台上比武一停,看台上的铜锣声跟着哐当响起。李德尚上台时一样温文尔雅的抱着双拳对催东望道:“催局主,承让了。”
催东望松了捧在腿弯处的双手向李德尚还礼,双拳还没抱拢,脚底下一个立足不稳,身子竟往一边倒去,亏得李德尚一步上前伸手扶住。
台下所有人都看出是李德尚胜了催东望,但李德尚到底是如何败中取胜的,却是谁也没有看得清楚。
何三看了看擂台上情形,一脸的纳闷儿,又再看了看旁边的彭国栋,他看得出,彭国栋也是同自己一样纳闷儿不解的。
如君轻轻摇着无尘的手臂,道:“师傅,是二叔胜了吗?”
无尘微微念道:“春秋笔!”神色间似有些惊异,又似没听到如君的话。
“第二场,飞龙镖局李德尚局主胜出!”贺国正的声音又从众宾客的喧哗声中高高响起:“明日,将由山东五虎寨的彭国栋局主对杭城飞龙镖局的李德尚局主!”
众宾客喧哗声更甚了。
是夜,广场上宾客似乎比白天更多了一些,大家俱无睡意,十多个大火堆边上都层层叠叠围坐满了人,众人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论说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唉!我就说事事难料嘛……”
“这有什么难料的?你说难料,只不过你自己没料到罢了!”
“看你说得出气儿一样轻松,你就料到李德福会跟天残教勾结么?你就料到他会在他五十大寿的寿辰上被他的管家出卖么?嘿嘿,这些,就连他自己也是没有料到的,你又怎么料得到?”
“若我说,你看他又是当了天下英雄的面收什么边将军的儿子做义子,又是要领着中原各大镖局来结盟,这一切偏都在他五十大寿上才冒出来……也不说别的,俗话说得好:‘山雨欲来风满楼’,就算这还没下雨,单凭这些征兆,也算该是阵风儿了吧?”
“这都过了的事情了,就算争了个赢,也显不出什么能耐。大家若是真能料,就来料料这还没结果的事儿,若是真料得准了,嘿嘿,那才叫能耐!”
“料啥没结果的事儿?你倒说说,还有啥好料的?”
“嘿!大家都在心中想的呗!这还用问?就说说明日这场比武,到最后,那中原七十三家镖局的总局主到底该是谁来得!”
“对,就说说这个!这个听着更来劲儿。”
“这个——难说!”
“这有什么难说的?我看,凭武功,怕是五虎寨的彭大寨主强出一些。若论德行,平日里也不知道,只今天看来,李二爷却是个知书达理的斯文君子,这可是咱们一般的武林中人没得比的!”
“你这话有意思,说说看,怎么彭老大的武功又比李二爷强了?李二爷今日又怎么个君子模样了?”
“这你还看不出来?那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可是威震武林上百年了,那可比不得寻常走镖的镖师、武师。没听说么?常山言家的‘僵尸拳’、山东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四川唐门的‘子午断魂钉’、山西赵家的‘霸王枪’,这可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四大家!要知道,这江湖中的名头,既是凭本事挣的,也是靠别人抬的。武林之中就不一样了,想要有名望,那是非得有手硬功夫不可!你数数看,只要是你能数得着的,可有哪一家是得了虚名的?”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彭家的‘五虎断门刀’、‘五虎掌’、‘虎爪功’,嗯,不好斗!”
“这话虽有道理,却也不见得人家李二爷就敌他不过了!”
“小伙子,你说这话也只是凭义气,今日比武,那李二爷虽得了胜,可也胜得险。人家彭大寨主今日里比武,十层功夫不过使了五层出来,那什么‘断门刀’、‘五虎掌’……的绝技,大家见都还没见到。到明日里,他二人非要争个强弱胜出,只怕李二爷就没今日这么好运气了。”
“照这么说来,那李二爷是没有什么胜算了?”
“嗯,要说以德服众,凭李二爷一身气度倒还有戏。”
“我就没看出来,他飞龙镖局虽有名气,也只听说李德福的名望,可这李德福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李二爷平日里是少在江湖武林中露脸的,今儿轮到他了,看他除了一副读书人模样外,也没见得什么不一样的。”
“这就是你没眼光了,你没看见么?今日朝庭亲王府派了什么总管来,人家李二爷那副气势——嘿!人家李二爷虽是读书人出身,可这一身武林正气那是十足十的,若是换了个没脊梁骨的人,只怕见了亲王府的人来,早是点头哈腰流口水了。人家李二爷——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这可不是他个人有颜面了,就是咱们这些武林中人在旁边瞧着,那也自觉得有颜面啦!”
“嗯,不错!”
“这话有理,咱们就是不能当着他朝庭中人少面子!”
“不过,那什么褚总管也是个识相的人,也没当着咱们充壳子、耍排场,要不然,今日就难得收场了!”
“姓褚的说那和亲王爷最敬重咱们这些江湖英雄,这也不知是真是假?历来朝庭同武林都是合不来的。”
“这也难说,他若是不耍排场,不拿乌纱帽压人,倒也是个好事情。”
“至少,咱们这些英雄好汉是决不能先向他朝庭讨好装孙子……”
“……”
第二章、飞龙镖局——12
如君紧挨无尘坐着,耳畔仿佛还隐约响着李家姐弟的欢笑声,微微一定神儿,却只是李德尚的声音。
“……四年前,黄河泛滥,沿河两岸的灾民不计其数。敝局可怜那些受苦之人,连携四方人士募捐到三十多万两银钱,只盼能解救受灾百姓一时之急。只是天灾过后,多有家破人亡奔于绿林求生之辈,大家都担心这得之不易的救灾银钱落入贼众之手,家兄只得亲自率了敝局几十个镖师连夜住受灾州县押送。
“一路上,家兄同众镖师押着救灾银不露声色,只盼莫要引起别人注意。能暗自把这趟镖送到地头,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无尘合什道:“阿弥陀佛!贵局救民于水火之中,这当真是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李德尚道:“多谢大师盛誉,其时百姓所受的疾苦确是令人不安,家兄与敝局及各同道也只是想着能让万千黎民百姓脱得苦海,别的都还未及想得太多。
“那次家兄护着银子堪堪快到地头了,却被一群贼人在山道间截住了。当时同家兄一路护送的镖师不过四五十人,来劫银子的贼人却有一二百人,若是动手相拼,只怕是镖折人亡、万难取胜的。可若就此从了贼势,这好不容易募集来救灾银就全没了,更是苦了那些等着这些银钱活命的灾民!家兄一想及那些受灾受难的百姓,竟不顾一切的把那群劫镖匪贼大骂了一通。骂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只知道逞强凌弱、烧杀抢掠,骂他们连老百姓的救命钱也要抢。骂到愤怒处,家兄就拔刀要与贼人拼斗。
“不料那贼人当中一个领头之人被家兄为受灾百姓的义气所动,说只要家兄愿意交个朋友,他情愿把家兄一路镖队放过去。家兄看那贼人也是个讲义气的人物,想这交朋友也并不吃亏,只要救灾争子能到地头,便就应了。待与那贼首互道了姓氏,这才知道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天残教的护法——吕啸秋!
“当时家兄也顾及不了许多,只盼能早日把银钱送到地头,就算你真是天残教中人,我只不与你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只是没想到这都过去多年了,那吕啸秋竟在这当口给家兄送来什么贺礼、书札……
“唉!说家兄同天残教的人认识,那也是事实,只是,又不全是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天残教设计安排好了的,要解释也是解释不清了。”
贺国正道:“天残教历来与朝庭作对,这又做出无数恶事,终归是邪恶之教。令兄若是早日能检举揭发,现在也不至沦为有罪之人!”
如君突的大声叫道:“你胡说!我义父他老人家没有罪,这都是天残教害的!天残教专门害好人,你们都冤枉他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长叹不语。说不出口的话也只有叹息呵。
半晌,李德尚才道:“江湖武林之事,在下从不愿意涉及,就连镖局里一切事务也都是托给家兄一人把持的,只是——”他又长长的顿了顿,续道:“只是这一切都是因镖局之事同天残教引起的!只为了家兄背的这身污名,在下定要夺这连盟镖局的盟主之位!定要领着众同道同天残教斗一番!只盼早日铲除天残教,为兄家、为我飞龙镖正这名声!也更是为天下除此恶类,匡扶我武林正义!”
大厅外远远传来几下掌声,跟着又是一阵哈哈的笑声道:“好!好个‘武林正义’!难怪和亲王爷如此敬重各位武林英雄,果然是有眼光,没有看错人!在下也不枉此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