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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平看他飞跃出一丈四五尺后,身子疾往蛇群中落去,不觉大感忧急道:“查兄快些把我放下。”
查玉急道:“徐兄千万不可挣扎。”暗使千斤坠身之法,降落奇快,双足着地出声,脚下毒蛇尽遭踏毙,一借力重又飞起,落入家涛的火圈之中。
神丐宗涛目睹两人窜入火圈,既未阻止,也未欢迎,手中火把一探,把查玉窜入火圈时身带疾风裂开的空隙封住。
本有几只毒蜂借势飞人,却被宗涛火把一封,尽皆烧毙。
查玉放下了徐元平,道:“徐见,快语运气调息,先把蜂毒聚在一处,再想办法疗治。”
徐元平向宗涛望去,只见他挥动着手中火把,把上面空隙封住,和身外四周烧起的火焰;结成了一道严密火网。他本来想说几句相谢之言,但见宗涛冷漠的神色,直似没有看见两人一般。”不觉心头生气,暗道:“我处处都以晚辈身份,对体执礼甚恭,尊你敬你,你对我却冷若冰霜一般。”当下一转头,盘膝坐下,闭目运气调息。
查玉却素知宗涛为人冷傲,也不和他搭汕,暗中运气戒备,但见大圈外面毒蛇,越聚越多,那奇大的毒蜂,也因两人躲入火圈,尽追过来,统飞在火圈外面,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但三人四周的火势,却是逐渐微弱下来,原来是火圈是用葫芦中的烈酒喷在四周花树上面引燃起来,酒烧完,火势就微弱下来。忽见宗涛伸手拿过放在身侧的红漆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呼的一声喷了出去。他这红漆葫芦中藏酒,似是异常剧烈,一遇火立时爆闪一大片蓝色火焰,相距较近的毒蛇、毒蜂都被波及。
忽听瞅瞅蛇叫之声,前面的蛇群纷纷向后退去。
原来几人周围花树,被火话震烤一阵之后,枝叶干枯,纷纷被燃,因蛇群太过拥集,前面毒蛇被波延的火势烧得向后面退,后面蛇群却向前冲,以致前面蛇群退避不及,被延展火势烧得啾啾乱叫。忽闻宗涛一阵大笑,高声说道:“毒蜂、毒蛇,都已经领教,不过如此而已,还有什么古怪的走兽、飞禽,快请放出来让老叫化见识见识,如果黔驴技穷,那就快些把毒蛇、毒蜂召回,来几个能说人话的,让老叫化看看南海的诡异武功究竟有什么惊人之处,如若仍然付情毒蛇、毒蜂胡闹,惹得老叫化性起,烧光你这具花具树。”
但闻那响起的琴声哨音突然一变,由急厉刺耳,变成悠扬缓和,蜂群、毒蛇,纷纷开始向后退去,片刻间退的一只不留,那琴声哨音也同时倏然而住。
神丐宗涛霍然站起身子,投去手中火把,冷冷地望了查玉一眼,振臂跃起,凌空疾飞,起落之间,就是两三丈远。
查玉侯宗涛走远,才转脸向徐元平望去,只见他顶门上汗水隐隐,似是正值紧要关头,心中暗暗忖道:看他神情,全身真气似正聚集十二重楼,只要我一掌击中他身上要害大穴,立时就可以把他震毙掌下,此人不死,只怕终是祸害,但此时杀之又觉可惜,如果白放过这次杀他机会,不知要到何时才能重遇?
一阵忖思之后,突然站起,暗中潜运功力,正待运掌击袭备元手背心“命门”要穴,忽闻身后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少堡在手下留情。”
查玉右手疾从徐元平身后拂过,一股强烈的拳风,击在数尺外一片向两人停身处蔓延过来的火焰上,火头应手而熄。徐元平闻声睁眼,查玉拳风已掠身而过,他倒脸望望那被查玉举风击熄的火头,相距自己盘坐之处,只余下两尺多远,回头看着查玉微微一笑,流现满脸感激之色。闪电手查玉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怕惊醒徐兄用功,不敢起身扑灭火头,才改用拳民未熄火势,想不到仍然把徐兄惊醒。”
一番谎言,说来不慌不忙,丝丝入扣,脸上神色自如,骗得徐元平深信不疑。但闻娇笑盈耳,疾风拂动火光,两条人影捷如掠波燕剪般,穿入火因之内,并肩落到两人身侧,正是云梦二娇,丁玲、丁凤。这时,两人的脸上都套着人皮面具,但衣着仍然如旧,一黑一白。
丁玲缓缓伸手职下了脸上人皮面具,笑道:“少堡主机诈卓绝,口若悬河,纵是谎言,也说的若有其事,无懈可击,愚姐妹有幸耳聆,佩服至极。”
查玉微微一笑,道:“贤姐妹不要误会,兄弟一和徐兄相遇,立时请他去和二位相见,但徐兄执意不肯,叫兄弟有何办法?”
丁凤沉不住气,一伸手取下人皮面具,目光盯在徐元平脸上道:“这话可是真的吗?”
徐元平点点头,道:“不错。”
丁凤心中大急,冷笑一声问道:“你为什么怕见我们,难道我们会吃了你不成。”徐元平道:“我看不惯你们三叔父那种冷暴之气。”丁玲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报讨厌我们两姐妹的了?”徐元平虽然不懂她的问话念意,但却有一种本能的感触,觉得这两句问话之中,不是单纯的好恶,不禁愣然相顾,沉默了半晌,答道:“那也不是,你们两姐妹都对我很好。”
只听丁玲娇笑一声,道:“你既然不讨厌我们姐妹,那我们可不可以和你们走在一起?”
查玉一皱眉头,正想开口拒绝,忽然心中一动,赶忙改容笑道:“鬼王谷、查家堡一向不分彼此,贤姐妹肯屈驾和兄弟及徐兄走在一起,我们欢迎还来不及!”丁凤冷笑一声,接道:“才见了几天面,可称兄道弟起来,真叫人听着刺耳。”
查玉微微一笑,一语不发。徐元平却瞪了丁凤一眼,皱皱眉头。突闻衣抉困风声,花树丛中陡然涌现出八个黑衣大汉,个个手提水桶,自蔓延的火势上浇去,转瞬之间,已把燃烧火势,完全熄去。这突郊的变化,使得查玉顾不得再和丁氏姐妹争论,目往来人,暗暗扣了一把蜂尾针,只要来人一动,立时先发制人。丁玲、丁凤同时移动娇躯,挡在徐元平身前,运功相护。
哪知现身的八个大汉,似是没有看到几人一般,熄去火势之后,立时转身而去。丁凤目睹几人背影,消失在花村中后,回头对丁玲说道:“姐姐,怎么这般人都似有眼无珠一般,难道他都没有看到我们吗?”
丁玲也觉着有些奇怪,看来人身手似都不弱,何以竞目睹敌人,毫无反应,匆匆扑熄火势就走。但她生性沉稳,不解之事,从来不肯随便出口,回头目注查玉,笑道:“少堡主见闻广博,想必已洞悉敌情:他们这般来去匆匆,不知何意?”
查玉道:“南海门的武功,素以诡异见称,想他们为人,亦必是奸诈无比,熄去蔓延的火势,是怕神丐宗涛这一把火,烧光了他们种植的花树,见我们视若无睹,无非是想诱我们深入……”
丁玲道:“少堡主高见,使人佩服,但咱们既知敌人用意,不知是否让他们趁心如愿,深入腹地?”
丁凤站在一侧听得暗暗奇怪,忖道:“姐姐作事,一向果决,何以今宵大反常态,事事问直玉意见。”
查玉微一沉吟,笑道:“是否深入腹地,兄弟也难作得主意,这个么,要请徐兄决定了。”
徐元平霍然站起身子,道:“既然来了,岂能就此而退,不如过去瞧瞧的好。”说完话,大踏步当先走去。查玉一侧身和丁氏姐妹并肩随在徐元平身后,向前走去。
第七回孤傲少年
几人走了六七丈后,忽闻四周花树枝叶,籁籁作响。徐元平已受过蜂蜇之苦,警觉之心,提高不少,闻声停步,抬头向四外望去。查玉侧耳一听,笑道:“徐兄不必多疑,前面有人在动手相搏,花树枝叶,是被两人的掌风震动。”
徐元平心中一动,莫不是神丐宗涛在和人动手不成?他虽不满神丐宗涛对自己的冷漠,但因知他是当今武林正派人物之中,唯一和神州一君不睦之人,心中不觉之间,生出了亲切之感,当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绕过一片茂密的花树后,果见两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两人功力都极深厚,掌势雄浑异常,激荡的潜力,震得四周花树枝叶,一片籁籁之声。徐元平定神看去,只见动手两人,一个是驼矮二盡中的胡矮子,一个却是在邻山小庙中和宗涛在一起的华衣少年,两人拳来足往,打的甚是激烈。
查玉和丁氏姐妹不识那华衣少年来历,见他能和昔年驰誉武林的驼、矮双叟之一打个平分秋色,不禁心中骇然。
徐元平忽然想起神丐宗涛与这华衣少年一路,不知此人武功如何。不觉间全神贯注,看两人打斗情形。看了一阵,不觉心中暗自奇怪起来,因他发现眼下和那矮子动手的毕衣少年,身手虽然不凡,但却难以强过神丐宗涛。
查玉和丁玲、丁凤,震惊于那华衣少年的武功,徐元平却怪那毕衣少年武功,何以如此低劣,四人都看的呆呆深思,但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丁氏姐妹和董玉心念起伏,在推想那华衣少年来历,徐元平却是全神贯注,看他出手举足是否有敛锋不露之心。
但见两人打斗之势,越来越激烈,出手举足,无不击向对方要害大穴,掌风潜力,激荡出数尺之外,震飘起几人次换。
徐元平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江湖之上,人心险诈难测,莫非他已然知道家涛来此,故意装出湛堪自保之势,把真实武学,敛藏不露,看来想测出他真实武功,是非我亲自出手一试不可了。他乃情感极易冲动之人,又少江湖上的阅历经验,心念一动,想到就做,当下大喝一声:“住手。”
华衣少年和矮叟正打到紧要万分之时,听得徐元平大喝之声,不禁心神微分,就这一分心神,立时露出破绽,吃那黑衣矮叟闪身欺到背后,呼的一掌,疾向他左肩“风府穴”上拍去,同时一抬右股,猛向腰下撞去。
这一腿一拿不但迅块绝伦而且劲力奇猛,华衣少年闪避、封挡已全来不及,眼看就要伤在那矮叟手下,忽然右腿一抬,左脚尖向外一滑,身子倒转,让开对方迅猛的合击之势,右手反臂拍出一掌。这一着用的奇诡至极,避敌反击,同时发动,一招之下,扭转劣势,转危为安。
那黑衣矮叟似是未料到对方有此机变,被那反臂一掌,逼得向后疾退三步。
徐元平看得暗暗点头道:此人果是狡猾,我几乎被他骗了过去。扬手一掌,向两人之间打去,口中厉声喝道:“要你们暂时住手,难道都没听见吗?”
一股强猛的掌风,从两人之间击过,迫得两人互向前欺的身子,又各自退回一步。
查玉和丁氏姐妹虽然惊异他奇怪的举动,但都未出言劝阻。
那黑衣矮叟测脸望了徐元平一眼,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徐元平不理那矮子的话,却望着那毕衣少年说道:“比武动手,生死一发,如果不全力施展求胜,可是极大的危险之事。”那华衣少年只道他要出手相助,是以毫无其他疑虑之心,面露微笑,站在一例。
听他言词之冲,又颇有关怀之意,心中暗道:我虽用出全力,和敌相搏,但并无胜得对方之处,他既然替我预留台阶,我岂能自首示弱,说出技不如敌。当下做做一笑,道:“对付这等宵小之辈,岂需全力施展……”
徐元平突然扬脚一掌,直击过去,口中冷笑一声,侧身随朴而上。那华眼少年想不到突然间变脸就打,心头既惊又怒,只觉对方击来掌势之中,潜力刚猛,威势尚在那矮叟之上,他心中毫无戒备,不敢硬接,右腿一抬,身躯斜倾,修忽间间开五尺。哪徐元平如影随形般,一拳击出后,人亦随着欺身而上,左手“探囊取珠”,疾点双目,右手却施展十二揭龙手中的一招“拂浪缚龙”,疾向那华眼少年左腕上扣去。
他事先早已想好了对敌之策,出手迅快至极,十二擒龙手又是武林中罕难一见的奇奥之学,那华服少年武功虽然不凡,但也无法避让得开,急施一招“大鹏展翼”架开徐元平左手攻来的一招“探囊取珠”,但却无法让开他右手一招“拂浪缚龙”,只觉左腕一麻,已被人扣制住了左胞脉门。徐元平一出手,轻轻易易的把那华眼少年制住,反而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忽见那华服少年左脱一挥,摔脱了徐元平的右手,右掌直击而出,疾向徐元平前胸打去。
徐元平只想一试那少年的武功,根本就未用力扣制那华服少年脉门,直持对方掌势逼近前胸,他才霍然警觉,但已闪避不及,只好做一转身,用右肩硬接对万掌势。
呼的一股掌风,直未过来,耳际响起查玉的怒喝道:“鼠辈敢尔。”此人机智绝伦,处处防人暗算,一见徐元平在扣制那华服少年脉门之后,竟在呆呆出起神来,立时运气行功,留神戒备,华服少年击出右掌的同时,他也同时施展家传武学“百步神拳”,向那华服少年打去。
华服少年霍然向后跃退数尺,避开查玉打来拳风,但他因进直至打出的拳风,不得不同时收回去向徐元平的右掌。
徐元平一横身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