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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公霄怪里怪气的“哦”了一声,突然又脸色一沉,道:“查玉,以前咱们之事,可以放在一边,暂且不谈,既是你我两家的精谊来找我冷老二,也可表明你的一片衷心,现在咱们也不宜坐失时机。就请你领路,咱们追上去暗中看个究竟,一路之上,咱们可得共进共退,你可不准暗中要花样……”,说到这里,冷公霄猛的疾伸右手,一把扣住查玉脉门,哼哼两声冷笑道:“我冷老二做事,喜欢爽爽快快,咱把话说明了,如果依存心不老实,想打什么歪主意,到时可不要抱怨,你是聪明人,这中间的利害得失.你自己忖度忖度。”说着把手一松。
查玉知道他是在要挟自己,这时也只得硬起头皮,一回答应下来,暗中打算,在见到杨文尧之时,再设法弄点花样,让这两个老鬼冲突起来,自己那时再谋求脱身之法,该非难事。他心念转动,当下朗朗答道:“此番我查玉与老前辈同去,是利是害,乃是我查家堡与千毒谷二家之事,断无虚妄不实之理,这点老前辈尽可放心,再说老前辈明察秋毫,也不容我玩什么花样,难道老前辈还不信吗?”
冷公霄被他一棒,心里甚是受用,冷冷一笑,道:“你能知道就.好。”说着转脸朝着查玉一望,道:“走吧,咱们干正经的去吧!”
查玉点点头,转身向前奔去。冷公霄也不打话,随后拔脚跟去。
第十六回步步陷阱
二人一路走来,却各怀心事。查玉一路在想,见了杨文尧之时,用什么话来离间两个老鬼,自己如何趁机救走云梦二娇……
冷公霄心中也在想着主意。他知道金陵杨家堡杨义尧,如无重大之事,是绝不轻易现身江湖的,而这杨文尧外表看似和善,其实好刁狠毒,是个出名难缠的人物,这时他既挟走云梦二娇,自然有他的用途,自己插手阻梗,无疑是跟杨文尧过不去,翻脸成仇,意料中事,对付一个杨文尧,原本难不住冷公霄,只是杨家堡是否还有高手随行,那就不敢说了。
况且旁边还有个查玉,而查玉的阴狠并不亚于杨文尧。这时查玉虽说的很好,到了紧要关头:他变这脸来,既得罪了杨文尧,查玉再一暗中捣鬼,自己无论如何也敌不过四手,何况还有两个丁家的丫头。
冷公霄处事到底经验丰足,所以一路之上,人币知鬼不晓的,已暗留下了千毒谷的标记,召请人手,前来接应。
查玉虽然不知他暗中在召援手,但他乃是聪慧透顶的人物,已看出冷公霄对自己似极具戒心,自己也就暗中提高警惕。
这一天晚上,二人落店之后,夜半时分,查玉在朦胧入梦之际,猛听得窗纸上“笃、笃、笃”三声轻细的扣弹之声。
查玉心中一动,但又觉这并不是查家堡的招呼晗记,但既然有人找上门来,也不能不理。当下轻轻下床,低声喝道:“是哪方朋友,这段时光,还来下顾兄弟?”
外面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来找你,自然是有话问你……”
声音未完,窗子“呀”的一响,一阵飒然风动,房里已站立一个身穿黑色道饱,瘦骨磷驹,背插长剑,右手握一柄拂尘,瘦长的人。
查玉一听此人说话的声音,心里就一怔。再定眼一瞧,见来人正走鬼王谷的丁炎山,内心说不出是惊是喜。
他喜的是丁炎山,和云梦二娇虽因神丐宗涛两句冷言冷语,闹得不痛快;但丁氏姐妹,到底是他的亲侄女,如今被人挟走,他焉有袖手不管的道理?既是要管,无形中双方便站在一起。如若冷公霄对自己不利,说不得也要出面斡旋一番,如此一想,心便宽敞得多。
惊的是这几个老鬼,都是出名的怪物,一个个冷僻异常,翻脸便不认人,自己夹在这几个老鬼中间,说话、行动都极是为难……
查玉心念未完,丁炎山已一甩拂尘,冷冷说道:“几天没有见到你,怎么倒跟冷老二混在一起了?”
查玉双眉轻轻的一挑,脸上现出十分为难的神情,说道:“此事尚请老前辈原谅,恕晚辈一时不能相告。”
丁炎山抖了抖拂尘道:“难道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这时查玉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要慢慢引他上钩,当下歉然一笑,道:“非是晚辈不肯直言相告,实在晚辈别有苦衷……”
丁炎山奇道:“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又有何苦衷呢?”
查玉叹道:“以鬼王谷与我们查家堡乎日的情谊来说,自是不应瞒着老前辈,何况前时在那山岗,老前辈不为冷老二言词所惑,对查玉的一番情份,我查玉是没齿难忘,对老前辈实在不应有欺瞒之事。”说到此处,盛眉沉吟道:“只是此次,晚辈受制于人,身不由已……
丁炎山眼睛一翻,道:“老夫又不是三岁孩童,难道还会受你的哄骗不成吗?”
查玉正色道:“晚辈怎敢欺骗老前辈。”
丁炎山道:“你查玉也非泛泛之辈,冷老二纵然厉害,你也不致于这等惧眼于他,你说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岂不是骗人么?”
查玉道:“老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了表明我的心迹,但求老前辈应允我一件事,我便将此事详细相告。”
丁炎山道:“好,只要老夫力所能及,我一定答应,你且说说看。”
查玉道:“这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老前辈答应,如果我将此事告诉老前辈,他日不论在什么利害被关的情形之下,老前辈不要将此事告诉冷老二就行了。”
丁炎山摸了摸胡子道:“老夫行道,最重信诺,你既以老夫为可信之人,老夫自不能不道义,再将你的话转告他人,这个你大可放心……”
查玉移近一步,面色在重的道:“既是如此,晚辈就说了。”顿了顿,接道:“老前辈可知我为何愿受制于冷老二吗?”
丁炎山眨了眨眼道:“你是自愿受制于他,这又是为何呢?”
查玉道:“说穿了,我全是为了你们鬼王谷……”。
丁炎山望着查玉,长长的哦了一声。
查玉道:“鬼王谷与查家堡平素情感不恶,晚辈又感于老前辈相待之情,鬼王谷有事;晚辈自是应尽力以赴……”。
丁炎山道:“我鬼王谷又有什么事?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查玉道:“我大胆问一句,鬼王谷与金陵杨家堡相处如何?”
丁炎山道:“两家并无什么往来,但也没有什么过不去。”
查玉道:“那么老前辈可晓得令侄女被杨文尧挟走吗?”
万炎山竞毫不惊奇地道:“老夫问你与冷公霄之事,谁问杨文尧之事了?”
他这话听得查玉心里一寒,只得答道:“这事乃是由杨文尧而起;晚辈因杨文尧挟走二位姑娘,因感于鬼王谷与查家堡的友谊,所以决心暗中相护,并没法查察杨文尧的用心何在,一方面也想候机相救,可是又怕自己力单势孤,才折返回去,想寻找老前辈,不料……”
丁炎山冷笑道:“不料却遇到了冷老二可是么?”
查玉道:“正是,晚辈在情急之下,只得与他说明,希他能义伸援手,但他却以利害相威胁,要挟于我……”
丁炎山道:“他如何要挟于你?”
查玉道:“他以杨文尧之事,以及南海门下奇书诸种利害相挟,所以晚辈处处受制,不便对老前辈直言。”
丁炎山望着查玉瞧了半天,嘿嘿笑了一阵,道:“查玉,你只道老夫不知杨文尧之事吗?”
查玉心中一震,怔了半晌,不知如何答复是好,丁炎山笑道:“实对你说了罢,杨文尧挟走两个丫头,老夫早就知道,你可知道杨文尧现在何处吗?”
查玉这时却不敢隐瞒,道:“晚辈已有人暗中盯了下去。”
丁炎山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看轻了杨文尧了,他人称神算子,什么事能鹏得了这个精灵鬼,你以为你派出去的人就能有用了吗……”
他一言未完,窗外一声冷笑,道:“丁老三,深更半夜你还比吹些什么?”
丁炎山、直至一听这声音,都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咨舌,冷公霄已一飞闪入内。
查玉一见冷公霄进来,便朝丁炎山靠近了一步。
丁炎山知道查玉的心意,便抢先开口说道:“舍侄女被杨文尧挟走之事,蒙冷兄义伸援手,丁老三甚是感激。”
冷公霄朝查玉望了一眼,道:“查玉,丁兄来此,你怎么不招呼老夫一下,难道你对我还有隐瞒之事吗?”说着,朝查玉身前欺进一步。
丁炎山因受徐元手掌势震伤,在二十天之内,无法跟人动手,见冷公霄对查玉气焰凶凶,心中大感为难,担心冷公霄出手施袭查卫,到时自己是救还是不救?救是无法出手,不救又觉愧对查玉对自己一片信托之意。
他沉忖了一阵,道:“冷兄千万不要误会,现在咱们三家既然在一起,实不能先互操干戈,让别人安安稳稳的走脱。据兄弟所知,查家堡追踪杨文尧之人,已被他击伤:他已兼程赶返金陵,咱们也不要争什么意气,应当合力同心,赶到金陵,看看那老怪物到底搞什么把戏。”
查玉借机接口说道:“晚辈一见杨文尧挟走两位姑娘,心里实是忧急。幸而遇到冷老前辈,我把事一说,冷老前辈慨然答应,如今此事已非我们一家之事。既然今天千毒谷、鬼王谷、查家堡人碰在一起,而且我们三家素来相互尊敬,此番自是更应集合咱们三家力量来对付杨家堡,既有二位老前辈在此,一切全凭二位做主;晚辈唯马首是瞻。”
冷公霄望着丁炎山,干咳一声道:“此番前去金陵杨家堡,全是为了令侄女,我冷老二也不过是为了与几位老弟兄的一番情谊,才宁愿与杨家堡反目为敌,以顾全咱们这份交情。
至于如何进杨家堡,还是丁兄拿主张。”
丁炎山沉思片刻,一回味冷公霄的话,知他是把这份交情卖在鬼王谷,想拿话如牢自己,心里暗道:你这老好巨猾的老鬼不说自己另有存心,倒拿帽子朝我头上扣,哼哼,我还不买你这份帐呢!
当下笑道:“金陵杨文尧此次赶来此地,与咱们几处都脱不了关系,他挟走两个丫头,也就是对咱们安下鱼饵,冷兄也不要抬举兄弟,这进杨家堡之事,依兄弟看,还是冷兄多费心。”
冷公霄嘿嘿笑道:“杨文尧精于土木建筑之学,杨家堡乃是他倚为天险之地,那里面的布置,纵不能说是铜墙铁壁,也绝不是和听由咱们随意进进出出的地方……”
丁炎山接道:“冷兄不会不知道,我了老三对这些机关消息,也是一无所知,还真不如冷兄高明。”
冷公霄转脸对查工道:“可惜令尊不在,若有他在此,那杨家堡也不算得什么龙潭虎穴了。”
丁炎山听冷公霄提起查子清,便想起竹石阵之事,道:“查老堡主的那份能耐谁人不知,想必少堡主也已深窥堂奥了,此行我看你要多用点心思。”
查玉知他们是不愿正面得罪杨文尧,故意相互推倭,暗道:只要你们到了杨家堡,还怕你们不混水?当下很爽快地答道:“不敢、不敢,晚辈能懂得多少,但此去杨家堡晚辈愿为两位老前辈领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人一早便向金陵奔去。
不一日,抵达金陵,三人又一番商量,这才向钟山北麓杨家堡而去。
这杨家堡坐落金陵城外、钟山北麓,三人出得城来,道旁树木,虽是叶落枝疏,但是因为林木甚是茂密,葱葱郁郁的依然一望无际,气势甚是不小。
三人走了一阵,眼前骤然一明,只见迎面一片枫林,丹枫如火,再衬着蓝天、青山,颜色更是娇艳。
进入枫林,走了一阵,忽听查玉道:“不对,这枫林里有花样。”
丁炎山、冷公霄倏然停止,见查玉正在四下打量,二人知查玉通晓一点五行八卦的道理,也不打扰于他。
查玉看了一阵,正在沉思之际,陡然由林中传出一声:“几位可是来访杨家堡的吗?”
几人闻声停步,放眼按望,只见枫林之中,卓然站立着一个身着古铜色长衫,五十左右,身材魁梧之人。
冷公霄干咳一声,应道:“不错。”
那人向前移了两步,冷漠地问道:“可有入堡的符令?”
冷公霄道:“没有。”
那人又适:“可有老堡主的信来?”
冷公霄道:“没有。”
那人又道:“那么几位凭什么深入我杨家堡?”
这人说话的语气,冷漠刺耳,骄狂之色,令人极为难忍,何况万炎山、冷公霄、查玉三人,乃是一堡二谷之主,平素在江湖行走,也是极为受人尊敬,哪里有人对他们这等声色。
所以一听之下,仔三人是如何刁猾之人,也自忍按不下。
冷公霄嘿嘿两声冷笑,厉声应遵:“这杨家堡既不是皇宫大院,也没有御旨之禁,老夫跑遍南北一十三省,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草莽山泽也能阻得住我们几人的出入……”
那人哈哈一阵朗笑,道:“既是跑遍南北一十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