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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黑衣僧的喘气声,又是渐促渐响,大声说道:“师父,我生来是个恶人,上天不容我悔过,只容我杀人,我不做和尚啦!你站开让我杀人。”
白眉僧道:“罪过,罪过!我说段佛经你听。”
黑衣僧粗声道:“听什么佛经?你骗了我二十几年,我再也不信啦。”
白眉僧盘膝跌坐地上,口宣佛号,脸色甚是庄严,说道:“迷迷未远,犹可知返,难道你当真要沉沦于万劫不复之境吗?”
黑衣僧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混乱已极,善恶之念,在心头交战。
如此僵立片刻,突然“呼”的一声,黑衣僧出掌向白眉僧击去。
白眉僧举手在胸口斜立,身子微晃,挡了这一掌。
黑衣僧怒道:“好,你定要和我过不去。”左手跟着又是一掌,白眉僧又伸手招架,仍不回招。
黑衣僧骂道:“你假惺惺作甚?回手啊,干么不回手,“佛圣”冷孤一灯有什么了不起?你武功能够胜我吗?”
黄古陵听得大惊,白眉僧竟然是武林七圣的佛圣冷孤—灯。那么这黑衣僧又是谁?看他掌力之雄,冷孤一灯像似胜不了他。
“佛圣”冷孤—灯道:“你深知我武功不如你,你为何定要以武力来取我命呢?”
黑衣僧大声喝道:“你冷孤一灯武功深高,天下谁人不知?你还手啊,你不还手,自己枉送性命,可别怪我?”
说着,黑衣僧又急出六七掌。其实冷孤一灯的武功,在昔年乃是稍弱于他,纵然近数十年,冷孤一灯进境较快,但也只不过在伯仲之间,他这般只接打而不还手,时候稍久,纵不送命,也必重伤!
然“佛圣”冷孤一灯抱着舍身度人的大愿大勇,宁可惨受他掌力撞击之祸,也是决不还手,盼他终于悔悟。因此这时已并非武功和内力的比拼,却是善念和恶念斗争。
黄古陵眼见黑衣僧的双掌,有如开山大斧一般,一掌一掌向佛圣劈去,到了第十七掌时——
冷孤—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衣僧怔了一怔,喝道:“你尚不还手么?”
“佛圣”冷孤一灯笑咪咪的望着他,柔声道:“我何必还手?我打胜你有什么用?你打胜我有什么用?要胜过自己,克制自己,那才难啊。”
黑衣僧一悟,喃喃的道:“要胜过自己,克制自己……”
黄古陵听了冷孤一灯的话,暗道:“要胜过自己的任性,要克制自己的妄念,那确比胜过强敌还难得多,“佛圣”的话真是至理名言。”
这时,“佛圣”冷孤一灯,轻轻念道:“阿弥陀佛!”一直念到七八十声,黑衣僧的双目已缓缓敛收了凶光。这佛号声,有如暮钟晨鼓,敲醒了黑衣僧的灵魂。
突然黑衣僧一声悲痛哭叫,如电驰去。
“佛圣”冷孤一灯,身子一起如电追去。
黄古陵大声叫道:“老前辈,暂留步,晚辈有话请教。”遥遥传来冷孤一灯的声音,道:“施主,你年少有为,切勿误入歧途,咱们后会有期。”
黄古陵知道以自己脚程,无法追上他们,只得呆呆站立原地,他想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际遇,以及那各种各形色的人物,竟然是那么离奇诡怪。
黄古陵转头望到地面上瘦老者的尸体,他缓缓的走了过去,只见瘦老头七窍,都渗出血来,显然是心脉被黑衣僧掌力震断。
想到黑衣僧的武功,黄古陵不禁又泛起急求武功的念头,几个月来,他所遇到的人,个个是武功绝高均胜过自己。
杨环、郎千如、西门玉兰、李媚虹这几个年龄跟自己相若的人,他们所学的武技,也都在自己以上。何况,陆暖尘,一道尘人,野狼神偷,白发老人,以及那断膝怪人,他们的武功更是自己望尘莫及。
他觉得武功之浩深,确是浩翰似海,无边无际,他想自己若要傲啸江湖,纵横武林,非学到残人愚的武功不可。
杀人指,乃是他学得残人愚武功的交换物,想着黄古陵突然腑身探手向瘦老者怀中摸去。
蓦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后传来。
黄古陵急忙将拿起的杀人指,迅速藏入怀中,疾快的一转身,双目望去,他惊得猛退三四步。
原来他转身后顾,竟然三尺之处,凝立着一个灰衣长衫儒士,脸上露出一丝慈祥和蔼的微笑,黄古陵所惊骇的是这人竟然逼到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方始察觉。
黄古陵退了三步后,仔细打量了儒士一眼,只见他约摸四十七八岁年纪,面目英俊,料想此人在二十年以前,他定是一位丰采动人的美少年。
黄古陵怔了一怔,他感到这儒士皮肤白皙,卓傥不群,实非平常之辈,但他那种文弱之态,则令人看不出他身怀绝顶武功。
灰衣长衫儒士,左手轻拂长须,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你由他身上拿取之物是什么东西?能否相告?”
黄古陵沉吟了一会,道:“是一杀人指。”
灰衣长衫心头微震,他想不到黄古陵会这样坦白的说了出来,其实他哪知道黄古陵的心意?
黄古陵深知这位儒士是一位身负绝功的人,居然他已逼近到自己身侧,难道他没有看清那只杀人指,显见这儒士是明知故问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隐瞒,照实相告,尚可显出自己的气魄胆识。
儒士呵呵一声轻笑,道:“真坦白真坦白,倒不知那只杀人指是哪一只?”
黄古陵冷然道:“是左手无名指。”
儒士突然由怀中摸出一只杀人指,微笑道:“老朽身上也有一只杀人指,是左大拇指。”
黄古陵看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儒士所拿的杀人指,赫然是真正的杀人指,他不知道儒土抖露出这根人见人爱,痴狂武林人口的杀人指是何用意?
要知一个拥有杀人指的人,终日唯恐被人得知,招来杀身之祸,而这儒士竟然平白抖露出来,敢是他自负武功绝高,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由他手中夺去杀人指。
儒士像似看出黄古陵的心思,拂须呵呵轻笑,道:“这位兄台,敢是怀疑我为何这样豪爽轻然露出杀人指?呵呵……你居然毫无隐瞒的向我说出你身上的东西是杀人指,难道我就能不让你知道我身上有杀人指?”
黄古陵听得内心甚是激动,他显然说出自己不怕他出手抢夺杀人指,那和他也相信自己不会谋夺他杀人指,所以他向自己说他也有杀人指。
黄古陵心中一动,问道:“请问尊驾,贵姓大名?”
儒士微微一笑道:“老朽是“终南剑客”姬清罗。”
黄古陵惊道:“你是“终南剑客”姬清罗,我……我有一封信给你。”
“终南剑客”姬清罗道:“那你是黄古陵了。”
黄古陵轻然一叹,道:“原来你是在找寻我了?唉,真对不起,那一封信因我也不能保护它,已经被人抢去了。”
“终南剑客”姬清罗闻言,脸上却没有半点怂动之容,神定气闲,微微一笑,道:“一封信不值得什么,黄兄弟不必要太过自责。”
黄古陵听他这样一说,心内更加惭愧,朗声道:“姬大侠,我黄古陵无论如何也要抢回那封信,不然我难对九泉之下的交托人,更是对不住姬大侠。”
“终南剑客”姬清罗,道:“抢去那一封信的人是谁?”
黄古陵恨声道:“是位装神扮鬼的女人。”
“终南剑客”姬清罗道:“若那女人露出其面目,你也是不认识她了。”
黄古陵听得尴尬已极,他这句话,显然是说自己永远也无法夺回那一封信,其实他的话的确如此。
姬清罗清声一笑,道:“是哪一位?何必偷偷摸模的。”
格格格……一声清越的银铃娇笑声传出。
破庙的一边缓缓走出一位美若天仙的蓝衣少女,只见她姗姗而来,弱不禁风之态,令人觉得她有不胜衣寒之感。
姬清罗纵是已上年纪的人,但见到蓝衣少女那种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容貌,不禁也微微一震。
黄古陵一见来人不由心头一震,此人正是他残人愚隐居之处所见到的女子,当时因怕被她察觉,没有仔细的看她,今日再见她容貌,不觉一呆,果然是天上仙子,人间尤物,秀绝尘寰,世界之上,再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女人了。
只见蓝衣少女缓缓走至二人面前几尺处停了下来,樱唇启动,一缕清音,婉转而出,说道:“姬大侠,耳朵可真灵敏得很呀,我刚来便被察觉了。”
黄古陵心下暗惊,刚才她前来,自己的确是—点也不知道,看来姬清罗的武功之高,令人难以揣测。
姬清罗呵呵一声轻笑,道:“这位姑娘太客气了,你若不是想离开,老朽当真也不会察觉。”
他的话,说出蓝衣少女已经来得很久了。
黄古陵知道她跟从残人愚极久,当然武功极高。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姬大侠,你为人豪爽,虚怀若谷,慧兰灵质,确是江湖武林数百年来,不可多得的奇才,只是……”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停口不语,抬头仰望着天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终南剑客姬清罗听得心头一震,双目突然闪出一道奇光,凝注着蓝衣少女。
黄古陵抬头又望了蓝衣少女一眼,不禁瞧得心头砰砰乱跳,只觉得她仰首观星之势,美丽动人至极。
脸上微浮笑意,真个是倾城倾国,百媚丛生。
突然蓝衣少女转过头来,对着黄古陵嫣然一笑,道:“喂!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独自谈谈。”
说着,她转脸望了姬清罗一眼。
姬清罗呵呵一声轻笑,道:“姑娘和他有私事相商,老朽在此不便,告别了。”
黄古陵朗声道:“姬大侠,我们相会有期?”
终南剑客姬清罗,转身笑道:“咱们如何相会有期?哈哈……”
蓝衣少女转身向东方迳自走着,她昂首而行,似乎未把黄古陵放在眼里,旁若无人似的。
黄古陵缓缓跟着她身后而行,但始终保持着一丈多距离。走过一道峻岭,黄古陵有些不耐了,发声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言词之间,极其冷漠。
蓝衣少女突然转过身来,两道眼神盯在黄古陵脸上,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干吗对我这么凶?”
黄古陵怔了一怔,暗道:“是啊!她这样美丽,对自己又是毫无仇怨,我为什么步步提防她呢?”
想着,黄古陵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姑娘不知有什么事?黄某洗耳恭听。”
那知蓝衣少女脸色突然一整,柳眉花娇般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淡淡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交换意见,不知你答不答应?”
黄古陵见她脸容变得如此快,怔了一怔,道:“姑娘先请说出,让我斟酌斟酌。”
蓝衣少女冷漠—笑,道:“你不答应也就算了,其实这事情关系到你的性命。”
黄古陵听得一震,惊道:“你是‘杀人殿主’?”
黄古陵听得呆了一呆,道:“什么?”
蓝衣少女忽的娇然一笑,道:“怎么?你答应了吗?”
黄古陵轻轻摇一摇头,双目望着苍穹繁星出神。
蓝衣少女轻哼了一声,道:“不要听我也不勉强。”她说罢,已经迳自离去。
黄古陵凝望苍穹出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蓝衣少女离去他也不阻止,怔立片刻,黄古陵转过身,突然向来路走去。
突然一声阴森森的寒笑起自身后。
黄古陵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枯瘦如竹,面涂油漆的怪人,已如僵尸般站在三丈开外。
黄古陵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怪人乃是前夜施展冥阴鬼爪的怪人。但听黑衣怪人幽森森的说道:“姓黄的,你偷了我两位手下的杀人指,你若识相的话,赶快奉还给我,不然,定要取你性命。”
黄古陵听得震惊道:“你是杀人殿主?”
“嘿嘿……告诉你无妨,我乃是殿主左右两位使者之一‘玄阴断命使’。”
黄古陵内心无比震惊,这玄阴断命使的武功,已是那么绝高,而‘杀人殿主’自然更是令人心惊了。
黄古陵这时已知性命难保,难道自己甘愿将这只杀人指给他?
玄阴断命使,冰冷的声音又道:“黄古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痛恨‘杀人殿主’,当年你师父不是帮着‘杀人主殿’,殿主对你极为赏爱,想叫你……”
黄古陵本是心寒自己性命,此刻听他提起师父,仇恨之火,立刻燃起胸际,他双目放出奇光,怒喝道:“好啊!我师父为殿主所杀,你竟然叫我忘记师仇,去为‘杀人殿主’效命么?哈哈哈……”
黄古陵说至处,一阵仰天狂笑,声震群峰,嗡嗡之响,远传云霄。
“玄阴断命使”冷冷道:“你师孙先矶,并非殿主所杀,殿主人间豪杰,武功绝世,而且虚怀若谷,爱才如命,他怎会失掉尊师一个好助臂,一切原由,只要你答应加盟我们,殿主自会向你说出元凶是谁。
黄古陵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这几句话,我便相信你吗?”
“玄阴断命使”道:“我也不是逼迫你加盟我们,你还是考虑一段时期再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