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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古陵惊啊半声,立刻手脚无力,霍觉头顶重重罩下一张渔网,他人已经晕迷过去。
当黄古陵醒来之时,只觉自己被一张渔网罩住,全身软绵绵的无半丝力量。
他张开眼来只见自己被囚在一室中,突听一声冷哼响自身后,黄古陵转头回顾丈外的室角,竟然也被渔网网着一人。
黄古陵看清那人怒哼一声,转过头去——
原来和他同困一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红十字帮主,“仁慈圣母”陆暖尘。两个仇家同禁一室,两人心中皆极不舒服。
黄古陵此刻心中暗暗忖道:“那异香不知是什么毒药,竟然连这女魔也软绵绵被困当地。”
他想着,盘膝坐起,虽在渔网之中,不能坐正姿式,还是气沉丹田,用起功来,那知吸了三口气,却无法提聚上来,黄古陵呆了一呆,暗中叹道:“难道就此我功力会完全消失?”
突然室外人影一闪,走进一个蓝绿袍人来,黄古随抬眼看清这人,只觉眼熟的很,但见此人面貌魁梧,短须满面,根根上扬,漆黑似铁,突然黄古陵想起他便是在谷道袭击自己的人,因他来得太快,所以面貌没有看得清楚。
这短须如铁的大汉,一进来即说道:“陆帮主,你好!”
陆暖尘缓缓睁开眼来,道:“在这里便是不好,有什么好?哼!是谁命你把他与我同禁此室。”
短须似铁的大汉,道:“当然是咱们公主之命!”
陆暖尘恨声道:“你们公主日后遇上我,我定要她遭受十倍此苦。”
短须似铁的大汉,冷笑一声,道:“你已中了咱们“千香软骨散”若无咱们特制解药,纵是放你出去,也如软骨头一般。哼哼!你若识时务,还是说出克制你武功的致命之招,咱们公主立刻送上解药,恢复你自由之身。”
黄古陵听得眉头微皱,这样说出来蓝衣少女捉他们前来,目的是在偷学他们各人本身绝技。
只听陆暖尘冷哼一声,道:“你们不用多说了,士可杀不可辱,我陆暖尘堂堂一帮之主,岂可屈辱于人。”短须似铁的大汉,道:“你如此倔强有什么用处,当今你生命在咱们掌握之中,还请三思而行。”
说着,他转身就走,黄古陵大喝道:“我要见你们公主,赶快叫她前来。”
短须似铁的大汉,回头望了他一眼,说道:“没想到你内功如此深厚,比我计算的时间早醒六个时辰……哈哈……你安心待此罢,咱们公主要见你,她自会前来。”
说完,已经走出室外,进来的是位绿衣汉子。
黄古陵心中愤恨异常,但也无比惊异,他想不到蓝衣少女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竟能统率如许多的武林豪杰,以自己所见的四位蓝绿袍人,武功皆是江湖中霸据一方的巨礕身份,为何竟都巨伏在她膝下?
只见进来的绿衫人,手中端一双盘子,盘中装了个馒头,及一堆干肉走到黄古陵身边,说道:“你大概是饿了,好好吃一顿饱罢。”
黄古陵经他一提,肚中着实饿极,伸手由渔网孔中,一个个接过,吃了个饱。他心想:
“自己要跟蓝衣少女厮拼到底,便不能作践自己身子。”
那绿衫人笑道:“瞧不出你胃口却好,嘿嘿!像她啊,却绝食了三餐。”
他说得当然是指陆暖尘,黄古陵冷哼一声,道:“她要死我可不想死!”
突然门口绿影一晃,又有一名绿衫人进来,一声响的走到身后,伸掌在他背心上一掌。
先前这绿衫人没瞧见来人是谁,已经口喷鲜血死去!
黄古陵看清来人,惊道:“你……你……”
原来这绿衫人,乃是绝情谷主的女儿,那位清灵幽美的韩芝香,她转身先将室门关上,低声道:“禁声,我来救你,哼,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迳自闯来这里。”
说着,她由绿衫人怀中模出锁钥,打开渔网结子的大锁放出黄古陵。
黄古陵心中激动已极,没想韩芝香会背叛她父亲放了自己,他激动的语音道:“韩姑娘,令尊若知此事……”
韩芝香道:“我拼着身受刑责便是。”
黄古陵激动的声音,道:“姑娘,我……我……”内心激动,竟然说不下去了,他好生感激,自己与她相识不过一面,她竟冒着奇险来救自己。
韩芝香道:“你身中‘千香软骨散’这是解药,你赶快吃下。”
她递过一包药末,黄古陵吃下一半,说道:“韩姑娘,你知道一个姓李的女子被囚哪里?”
韩芝香看了他脸色,及留下半份解药,聪明的她已知其心意,幽声道:“她是你心爱的人?我就去救她,你暂时躲在门后。”
黄古陵感激的泪眼模糊,颤声道:“韩姑娘,我不知如何感谢你……”
这时出自肺腑的感谢,韩芝香对他微微一笑,心想你对我如此感谢,我便是死了也是心甘,当下道:“你稍待片刻,我即时便回。”
说着,翩然出房。
黄古陵此时心想:“我虽遭不幸,自幼无父无母,但世上真心待我之人却也不少,师父那不必说了,如李媚虹、韩芝香、以及姬清罗……还有西门玉兰……他们对我可说是极心至诚,大概出生时辰八字极是古怪,否到何以善我者如此之善,恶我者又如此之恶?”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凡是有人施恩于他,他便深深的感谢他们。
黄古陵在门背后等了良久,时间一刻刻的过去,韩芝香却始终不见现身,越等越是忧急,看来她已为人察觉。
她为我甘冒大险,我如何不设法救她?于是,将门开了缝,向外一张望,幸喜门外静悄悄的并无人影,于是轻轻的溜了出去,却不知韩芝香陷身何处。
走过几栋院房正自彷徨,忽听转角处传来脚步声响,黄古陵忙在廓角一缩,只见两名绿衫汉子并肩而来,手中和执一条荆杖,那是行刑之具。
黄古陵心中一动,忖道:“难道韩芝香被她父亲所擒,故而要处她刑罚么。”
当下放轻脚步,跟随在两名绿衫汉子之后。
那二人并不知觉,曲曲折折从石子小路中转来转去,来到一间院室之前,朗声说道:
“启禀刑罚坛主,荆杖取到。”
于是,推门而入。黄古陵掩到窗下,探首向内一望,只见一个女子双手被缚在那个短须似铁的蓝绿袍人之前。
黄古陵看清那女子,心头一震,那白衣女人正是“白兰花”西门玉兰。
黄古陵不知道她竟也被捉来这里,但听那蓝绿袍大汉说道:“你何时擅闯丹房,偷取‘千香软骨散’的解药?”
黄古陵闻言一震,原来韩芝香偷了解药,她不知闯入为人所擒竟代替了韩芝香,黄古陵暗喜,这样一来韩芝香背叛之事,并无人知晓了。
西门玉兰被捉,仍然神色自如,淡淡道:“什么‘千香软骨散’我不知道。我倒要问你,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黄衣少年,及一位美艳的少女被禁何处?”
黄古陵知所问的便是陆暖尘,李媚虹和自己,没想到她身处险境,仍然不忘掉自己等人。
短须蓝绿袍人,冷喝道:“你的胆子可真大,我问你,你竟然问起我来,哼,拿来!”
两名绿衫人突然将荆杖取了过来,便要抓西门玉兰肩头,她冷哼一声,一脚疾飞而起,将那绿衫人踢得退了三四步,跌坐地上。
短须蓝绿袍人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你这样硬嘴,自讨苦吃。”
说罢,一掌急向西门玉兰左肩搭去!
西门玉兰右脚又起,但这蓝绿袍人哪会被她踢着,左脚一起架住西门玉兰莲足,轻轻一弹,西门玉兰娇躯一晃,跌出丈外。
短须蓝绿袍人突然喝道:“将她衣衫脱掉搜索。”
这时西门玉兰肩上麻穴已被点,动弹不得,一个绿衫人扑来,眼看她冰洁玉身,使要呈露人前。
黄古陵不知怎样,胸中热血沸腾大喝一声,从窗口飞身跃入,一掌劈去,将绿衫人震得吐血而死。
突听短须绿袍人,哈哈一笑道:“韩谷主,你女儿确是背叛了你。”
蓦听一个语音,道:“将这男子处死!”
黄古陵在这刹那间,已知韩芝香背叛之事已露,他大声喝道:“韩谷主,此事与她无干,是我逼你女儿去拿解药的。”
他右足在地下一点,伸手抱起西门玉兰,突觉足底一软,却似踏了个空。
黄古陵暗叫不妙,一提丹田气,身子斗然向上拔起,这无所借力,半空高拔之技,乃是绝顶的轻功。
那知短须蓝绿袍人,如电般抓起西门玉兰的娇躯,往黄古陵身上撞来。
黄古陵见她被蓝绿袍人一推势道甚劲,若是两人撞上了,西门玉兰非受内伤不可,忙伸掌在她背脊上轻轻一托,潜以内劲消解来势,就这么一来,自己却已无法向旁移动地位,身子笔直落下。
但觉足底空虚,直坠了三十余丈尚未着地,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自己将落于何处,足底下是刀山剑林?抑或是火山油锅?
思念未定,扑通一声,他的身子摔入了水中,一直往下急沉——
黄古陵但觉落入水中,奇寒砭骨,水气寒森侵人,可幸他是纯阳之体,熬得住这种寒冰,但是愈深水的压力,却令他十分难受,那味道就像跟整个宇宙对抗似的,是非败不可味道。
此时他心灵上有如四面涛激荡,有天崩地裂之势。
黄古陵两臂同时运力,奋力往上冒。
但觉连珠大震,上面有如无限潜力压下,就像天已坍下来似的,在寒冰震动激荡中,脚下和四周都有无数股力量,向他冲击迫压。
那水压巨大的压力,逼迫得他真气已散,血涌天灵,眼前一黑,人便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黄古陵微微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他觉得疲惫无力,头脑中却是十分清醒,自家也诧异为何不葬身水底,竟然躺在此处?
四周十分潮湿寒冷,继续地从地下传来水波激荡之声,空空洞洞地回响着,令人泛起凄凉阴森的感觉。
黄古陵慢慢挣扎起身,身上每一根骨都发痛,而且头晕胸恶,他想那水压却是足可令人身躯碎断肢离,但自己却不知怎能逃得一命。
黄古陵心中暗自微笑一下,自嘲地想到:“英雄无奈是多情,我为救西门玉兰,竟然葬身于斯,也因英雄情重之姑,死亦可瞑目了!”
虽然此刻他张大眼睛,但周遭却是漆黑一片,他懒得动弹,因为他全身骨头疼痛已极,而且他知道这地方定是个绝地,自己身处此地只有待死的份儿,何必强忍疼痛去摸索呢!
即使张开眼睛,也嫌费神,他索性闭上眼睛,享受这种宁静的安闲。
这时他脑中空空洞洞,没有希望,没有畏惧,甚至连回忆也没有,这事好像来临得极为自然。
不知过了多久,潮湿的气息中,忽然掺杂着一丝香味袭入鼻中。
奇怪的是,黄古陵觉得这股奇异香味,有提气凝神之效,因为他呼吸了一阵,渐觉胸口通畅舒服起来。
黄古陵极小心的吸嗅着,活像怕这股香味,会被他鼻风吹散似的。
良久——
黄古陵缓缓徐徐的盘拢起双腿,运起上乘的内功吐纳法,呼吸着,渐渐地将呼吸由微弱变为粗壮。
这是奥妙生命的维系,生与死,不过是在三寸气息之间,他既已抓住,自然不肯再放松半步。
杳冥中的时间,越发难以计算。
当他从入定中回醒,微微睁目,清楚地看出四周的地形。
原来这是一个地窟,方圆不知有多少,遥遥尽是漆黑的一片,自己倒卧处乃是一片沙滩,离身六尺外竟然是水,想来这不知有多少地窟,乃是积满了水。
黄古陵抬头望着顶上,只见岩壁不过离头二丈,壁间隐约显出不少裂缝,活像千百条长蛇爬攀盘踞在壁上。
黄古陵微微领悟,自己摔下的地方,绝对不是此处,而是在别的地方摔下,被水排流到这里。
石窟中飘散着那股那异香,十分浓烈刺鼻,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自个儿诧异地屹立着。
他心中一动,想着:“这石窟水中再没别的可疑地方,这块屏石后怕有蹊跷!”于数缓缓地走了过去!
黄古陵攀上这块大石,这股香味更加浓厚,放眼看去,岩石之上壁间,竟裂有一道洞口,那股奇异香气,便是由裂口中散出来的。
他这时极欲知道香味的来源是什么?于是由裂缝爬了进去,这裂缝不住的倾侧向下,洞中却逐渐干燥。
黄古陵爬了三四十丈,裂缝竟愈深入愈大,这时已可站起来行走,香味也更加浓冽,黄古陵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不知道洞有多深,若是通道中伏有什么毒物,那定是很危险的。
想到此处,黄古陵不禁哑然一笑,他想自己被困这里,总是要饿死,纵然有毒物,被一口咬毙了倒也干脆。
于是,他又缓缓走去!
大约走过百余丈,黄古陵已到一座六七丈方圆的石窟,这个石窟也是通道的尽头。
黄古陵用鼻嗅了一下,他觉得奇异香气,便在这石窟之中,可是石窟中却一片黑漆漆的,以黄古陵的眼力,一丈之内,略微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