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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首一声龙吟长啸,凌空飞落,口中叫道:“燕小妹,我助你来了。”
黄古陵半空一掌击向李飞燕的壮汉,他的掌势恍似奔雷闪电,一声惨哼,那壮汉被震得心脉俱断。
李飞燕见到黄古陵,喜悦叫道:“黄哥哥,是你,我找得你好苦啊!”
她竟然拉着黄古陵左手,满脸娇笑着。
黄古陵双目一扫这一干人,只见是那位身披大红袈按的喇嘛,以及那天竺僧,及一些箭衣劲装汉子和七八位装扮邪形的武士,蓝星和子午剑雷震子,以及那一百余位箭手,全都愣在此地。
黄古陵出手击毙一位劲装汉子,顿时令全场众人怔了一怔,突然一声大喝,二个箭衣劲装汉子又猛扑过来。
黄古陵冷笑一声,欺身而进,右掌如同灵蛇吐信,一伸一缩。
两声惨哼,面前二人又死在他掌下,这种声势,令那喇嘛及天竺僧,纵然变色,四道神光凝注在黄古陵脸上。
李飞燕突然娇声道:“黄哥哥,我母亲和婆婆来了,咱们不怕他们人多势众啦。”
她的话,令众人将眼光向冰川入湖之处望去!
忽听得异声骤起,冰川上游有一点黑点顺流而下,渐见扩大,原来是—叶小舟,舟中立着二人。
那位天竺僧突然在那位喇嘛耳中低语几句,他们二十余人纷纷围上冰川入口之处。
黄古陵心中一动,忖道:“她婆婆据说是杀人殿主之师门,不知她是怎样—个人?”
凝神看时,但见那一叶轻舟,在冰海之中缓缓流下。
须知那冰海是从山顶倒泻下来,水势甚急,而且冰河之上,到处都是冰块,冰河之下,又是亘古不化,一座座小山般的冰层,莫说是小舟,就是大船,碰着冰块,触着冰层,也会被砸得粉碎。
但那小舟却是奇怪之极,在湍急的冰河之中顺流而下,竟然如在平静的小河般行一样,又如有无数隐形的力士替它把舵一般。
竟然十分平稳,不疾不徐,在冰块激撞,水流咆哮中缓缓流下,小舟到处,冰块就向两边排门,竟似给它让路一般。
黄古陵看得大惊,见此情形,已知舟中之人有不可思议的本领,好奇之心,更是炽盛。
猛听李飞燕在耳边说道:“黄哥哥,等会我母亲试你武功时,你尽力施为。”
语音中,小舟已经越来越近,只见舟中后头立着一位白发少妇,面若凝玉,娇嫩鲜红,可是却无半丝笑容,冷冰冰的。
前头是位中年妇人,颜容美艳,满脸娇笑,像似一朵盛开的花朵,她的面容是多么酷似李飞燕。
两女的神色,有着相反的对照。
黄古陵看得眉头微皱,低声问道:“燕小妹,你婆婆没来吗?”
李飞燕笑道:“看啊!那白发女子便是我的婆婆。”
黄古陵听得大惊,那白发少女竟然是她婆婆,这样看来,她大概驻颜有术,方保住少女的面孔,可是为何满头白发?
那小舟来得更近了,相差十余丈远就要驶入天湖,那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喇嘛,突然大喝一声,道:“谁是雪山天女?”
飞身一起,跃人冰川,脚点浮冰,疾如鹰隼,奔向那只小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疾抓前面美艳妇人。
虹衣喇嘛这一手登萍渡水的功夫,真是超群拔萃。
眼见红衣喇嘛的“灵山掌”疾如风电,看看就要抓到中年美妇身上。
只听中年美妇格格一声娇笑,刚欲出手。
忽然那白发女子,手指轻弹,快捷如电,一块浮冰正正弹中那红衣喇嘛的心窝。
那红衣喇嘛惨叫一声,立足不稳,扑通一声,从浮冰上跌了下来,水流湍急,迅急将他卷入冰川水底去了。
想是碰着下面锐利的冰山,片刻之间,血水冒出水面,染红了冰川入口之处的湖面。
湖边众人,纷纷骇叫。
黄古陵看得更是惊骇之极,须知一个学成“灵山掌’的功夫,必然会兼学金钟罩铁罩铁布衫之类的外功,身躯总能受得千斤压力。
那红衣喇嘛适才显出那两手功夫,足见他已是个中能手,寻常的暗器打中他不过等于给他抓痒,岂料一块小小的浮冰,轻轻一弹,竟然会使他丧命冰川。
李飞燕突然手指天竺僧及那群劲装大汉,说道:“婆婆,你老人家来得正好,这群坏蛋刚才要捉我。”
那白发女子闻盲,头也不抬,随手在湖中拾起浮冰,铮铮弹出。
二块浮冰,顿化着十余粒冰屑,疾飞过来。
但听惨叫,闷哼之声不绝。
十余位箭衣劲装大汉,退避不及,被冰粒弹中,登时口吐鲜血,晕死地上。
这一来那余下的武士及天竺僧,都吓得惊慌失措了,有的牙齿打战,手脚酸软,首先天竺僧脚底抹油展开身形疾速溜去。
瞬间,那些幸免于死的人,都跑得一干二净,但那白发女子及中年美妇,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突听那中年美妇轻飘飘地飞下小舟,指着黄古陵笑道:“喂!你怎么不跑?”
黄古陵只见她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笑得头上所结的两个白蝴蝶轻轻颤动,那神态与她的年纪不大相称,竟然像似李飞燕那样的一位淘气姑娘。
黄古陵傲然一笑,道:“晚辈黄古陵特此拜见老前辈。”
那中年美妇格格娇笑,道:“什么晚辈,前辈?燕儿,他刚才欺负你,你将他教训教训。”
李飞燕娇声笑道:“妈!他武功很好,我无法赢他。”
黄古陵首先得到李飞燕的指示,知她们要试自己的武技。
只听中年美妇笑骂道:“小丫头,不打就先认输了,真没用!”
李飞燕鼓起嘴巴,道:“妈!我叫他尽力施展剑术,如他伤了我怎办?”
中年美妇盈盈娇笑,道:“他若欺负你,妈再出手教训他。”
李飞燕突向黄古陵施眼色,是叫他露出剑来。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我这柄剑,锋利已极,还是空手接你几招好了。”
李飞燕闻言脸上立露不快之色,黄古陵见了只得将宝剑撤出鞘来,一缕蓝光,耀眼刺目,坐在小舟中的雪山天女与美妇都暗赞“好剑!”
李飞燕见黄古陵露出剑来,笑道:“黄哥哥,我要借你剑玩玩了,你舍得么?”
突然一跃而起,凌空扑下,身形怪异之极,就如一只大鸟一般。
黄古陵吃了一惊,横剑一削。
李飞燕叫道:“咦,果然有两手,看你的身法还不错嘛!”
她竟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左掌轻轻向黄古陵肩头拍下,右手伸出五指,来扣黄古陵的脉门。
突听了李飞燕的话,心想:“有她母亲及婆婆在此,纵是危险,她们也会出手相救。”
于是,精神陡长,身法一展,和她认真厮斗。
李飞燕窜高纵低,时而跃起,时而游走,俨似穿花蝴蝶,十指忽伸忽屈,跟着黄古陵剑光疾转。
黄古陵赞了一声:“好俊的身法!”
微微—笑,剑招倏变,只听得那中年美妇也赞了一个“好”字叫道:“燕儿,小心了,这是少林绝技,啊!不是,不是,咦!奇怪。”
原来在这瞬间,黄古陵出了三剑,招式仍是他在深山中自创的剑法,乃综合残阳十七式,达摩降龙伏虎经,及天下各派绝招,所以,中年美妇自是认不出剑法来历。
李飞燕连连躲闪,黄古陵剑法展开,一发不可收拾。
但见寒光四射,忽聚忽散,轻灵处有如流水行云,狠疾处又如冰河倒泻,李飞燕避过了不少险招,但亦吃力非常。
突听李飞燕笑道:“黄哥哥,我空手打不过你,我也要用剑啦!”
只见她在空中扑击而下,—个转身,手中已多了一柄精芒四射的短剑,拔剑之快,连黄古陵也未看清。
黄古陵正施出一招“春风解冻”剑尖两边晃动,上刺双目,忽地李飞燕一剑平挑,趁隙直刺。
奇黄古陵手腕一翻,寒光转了一个圆圈,竟然把她的短剑卷走,不料李飞燕的剑法,竟是完全不依常理,看她这—剑明明是由中刺入,不知怎的,剑锋一偏,却突然刺到了黄古陵右肋大穴。
书黄古陵大吃一惊,吸了口气,脚步不移,肌肉却陡的内陷一寸,李飞燕的剑尖已触及黄占陵的衣衫。
忽觉软绵绵的,毫无着力之处,就差那么一寸,没能刺进。
黄古陵的剑法何等快捷,就在这一瞬间,剑锋一转,“积水凝冰”这一招一反轻灵之势,却是以沉雄的内劲压住李飞燕的短剑。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还要比什么?”
李飞燕笑道:“我还没输呢!”
她突然弃了短剑,一跃而起,凌空疾如鹰隼扑下。
黄古陵不假思索,身子也凭空拔起数丈,右剑反交左手,右掌如剑,“一苇渡江”掌势平削,半空横截过去。
李飞燕弃剑一击,乃想在败中取胜,没想到反被黄古陵跃起制住,两人都是脚不沾地,凌空交手,快如闪电。
黄古陵由掌变抓,一下将李飞燕的右臂抓住,双双落地。
突听中年美妇格格娇笑,道:“黄少侠,一剑姻缘牵,且请上舟吧!”
黄古陵听得心中一惊,只见李飞燕突然投入中年美妇的怀抱中娇羞滴滴。
这时她母女已经上船,黄古陵略踌躇,也随着上船,但他心中却已有了决定。
黄古陵上了船,偷眼一望雪山天女,只见她一向冰冷的面孔上,竟然挂着一朵笑容,就如在冰谷中绽开的花朵,但瞬息即逝。
黄古陵心头一震,忖道:“她很美,不像似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想来她年轻时,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玉人。”
此刻,已是二更天。
冰川中的冰块更是凝结似铁,随着水流,自山顶奔泻而下,令人触目惊心,黄古陵心道:“逆流而上,比适才顺流而下,更是艰难几倍,雪山天女纵有绝世武功,也难将这小舟在冰川之中,撑至山顶,难道她不是血肉所造的寻常之人,而竟是名符其实的天上仙女?”
他对雪山天女适才在冰川之中操舟如履平地的功夫,万分不解。
李飞燕母女及黄古陵坐定之后,白发天女取起一支碧玉船蒿,轻轻在冰块之上一点。
小舟立刻驶前几丈,忽给水流一涌,浮冰一挤,又退后丈许。
白发天女拨开浮冰,又是轻轻—点,小舟又再向前奔行。
忽见又是一股急流奔来,那小船团团乱转,竟被卷在漩涡之中,进退不得,冰屑与浪花齐飞,溅了满面。
黄古陵吃了一惊,忽见由左又奔来一股激流,比先前那股激流更猛更急,挟着浮冰,哗啦啦的疾冲而至。
黄古陵惊得暗叫一声:“糟了!”
忽地——那小船向上一抛,黄古陵顿感身子一轻,就如腾云驾雾一般,似是给那股激流抛到九霄云上,忽然降落水上,他潜意识的闭上了眼。
睁眼一看。
只见那小船已平平稳稳地落在水上,离开冰川人湖之处已经很远了。
黄古陵顿然大悟,忖道:“若然这冰川之中没有激流,小舟根本就不能下上。”
原来她习知冰川的特性,所以在冰川之中行舟,虽然也要具有不寻常的武功,但却并非奇迹。
不到一个时辰,小舟已到了山顶。
黄古陵陡觉眼前一亮。
只见山上建筑,如同宫殿,那些屋宇都是水晶、云石、晶体,所结成的坚冰建造,通体透明,不由叹为观止。
在星月光下,闪闪生光,端的是人间罕见的奇景,胜似传说中的阙珠宫,他心中暗自想道:“她们一家三人,住这么大的宫殿,似乎有点寂寞?”
黄古陵跟在李飞燕身后,走入宫殿。
只见里面每幢宫殿之前,都出现了一位宫装少女,因为宫殿透明,所以里面虽然重门叠户,那些宫装少女,却都可隐约可见。
黄古陵目眩神迷,只感觉得似乎是走入神话中的神仙境界,心中想道:“原来她有这么多侍女。”
中年美妇笑道:“黄少侠,你跋涉风尘,旅途劳顿,先歇歇吧。”
叫侍女引他去休息,李飞燕向脉脉含情的嫣然一笑,闪进一间宫殿去了。
宫中道路弯弯曲曲,黄古陵随着侍女走过几道回廊,到了一处花园。
但见奇花异草,触目皆是,有的花开如雪,有的如墨兰,有的红若玫瑰,有的牵藤附葛,有的石隙横生,五花八门,陈现眼底,却说不出名字来。
黄古陵目不暇给,只听那侍女说道:“相公请入这间屋子歇息,有什么事情叫我,可以牵动屋角的网线,我就知道了,这里道路纷歧,相公若出园中游玩,请记着这个标记,以免迷失。”
她说着用手指给黄古陵看。
黄古陵所住的这问宫殿,屋顶雕有一个石狮,远远望去,其它宫殿,或是雕有骏马,或者是老虎,或是凤凰,都有标志。
侍女交代清楚,便自退下。
黄古陵推开房门,忽见房中突然现出几个少年,都带着惊愕的表情,迎面而来,黄古陵大吃一惊仔细看时,却原来是自己的影子。
这间宫殿是云石所造,四面墙壁,都嵌着玻璃镜子,纤毫毕现。
房中布置,清雅富丽,兼而有之,丝织锦被配以描金帐幔,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