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没有一座完整。
黄古陵呼叫几声,却无人声相应,整座冰宫,宛如一般的沉寂。
这恍然是做了一场噩梦,令人骇怕极了。
他四处奔跑,但什么人也没有见到,飞禽走兽早巳逃之一空,什么声息也都没有了。
只见冰湖中,一片黄色尘埃。
只有注入湖中的流水,还在铮铮作响!
猛一抬头,又发出了一桩更令人惊心骇目的奇事。
冰宫对面,像一支玉笋,高插云霄的冰峰,竟然不见了。
好像骤然之间,给人用魔法移去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冰峰日夜发出寒光,乃是雪山奇景之—,骤然不见,令黄古陵在惊异之中,又带着惋惜。
攀登高处,再仔细看时。
但见满山都是磨盘大的冰块,滚滚而下,宫中也平添了许多巨石,不问可知,这乃是冰峰受地震震塌之时,飞到这儿来的。
目睹这声巨变,黄古陵不禁心胆俱寒。
想起宫中的白发天女,李蕊梅、李飞燕及宫中的侍女,她们的绮年玉貌,绝代风华,都遭受如此惨祸,真欲昂首问天,天何忍?
这霎那间,黄古陵眼前现出李飞燕那天真、娇丽的奇异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
黄古陵摘了两枚果子,吃下之后,精神稍振,又再大声呼叫,到处找人,诺大一个冰宫,冷冷清清,毫无声息。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寂寞,更令人恐惧的了。
黄古陵这时但愿遇着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即管是一只猫一只狗也好,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地面上的花草和昔日一样,发散着缕缕清香,有各种各样奇丽的色彩,可是此时此际,在黄古陵眼中只感到一片黯淡。
黄古陵仔细的找寻,仍是任何人也没见到,在倒塌了的宫殿旁边寻觅,也没有发现任何尸骸!
这么多的侍女怎么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即算都被压死,也该有些尸体被发现,但却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逃走了,这时也该有人会回来探视。
这时黄昏巳逝,月亮也升上来了,仍是毫无人影。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黄古陵怀疑眼前所见,只是一场幻景或是梦,绝对不可能是幻景或是梦,他把指头送进口中一咬,分明又觉得疼痛,证明这不是恶梦,也不是幻景。
陡然之间——
黄古陵觉得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凝结起来,人快要窒息了。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
月光之下,冰宫的夜景,仍是那么美丽,但,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唉!却是—种异样凄清,令人伤感的美丽。
时交午夜。
忽然听到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唤道:“是相公么?”
黄古陵这时像发现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也觉得富裕了许多,他一时欢喜得说不出话来,急忙循声寻觅,他所听到的声音,就在身边一间倒塌的孤独房子里。
声音从泥土之中发出,黄古陵挖开泥土,只见一个白衣少女躺在里面,衣裳上也有些血迹。
黄古陵看清了她的脸后,惊叫道:“是你?蓝星?”
蓝星道:“不错,是我。给我些吃的,及拿一碗水来。”
黄古陵心内虽然恨极她,但在此时此刻,他心里对任何一个人已没有恨的存在,他摘了两枚果子,又用蕉叶,盛了冰湖的水给她喝。
蓝星歇了歇,叹口气道:“除了咱们之外,这宫中还有生人吗?”
黄古陵将所见的情景说了一遍。
蓝星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雪山天女说过,要她下山除非冰峰倒塌,现在冰峰已倒,只是她恐怕永远埋在山中,不能再下山了。
黄古陵不知她在说什么,问道:“你受伤了吗?”
蓝星道:“还好,给石头刮破了一点皮肉。”
黄古陵问道:“你怎么会还在此地?”
蓝星微微一笑,道:“你没离开这里,我怎能放心走开。”
黄古陵心头一震,虎目露出一缕深情,道:“你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蓝星道:“我对你的爱是纯真的,但你却对我不忠贞。”
黄古陵突然轻声一叹,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的错我的错,咱们都不要谈它,只要愿意的,我们从此就退出江湖武林间的恩怨。”
蓝星幽叹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却不知道我父亲大仇,对我是多么深切,我宁可牺牲我的爱情,却不能不报父母之仇。”
黄古陵道:“你是真心雪仇?”
蓝星怔了一怔道:“不然我为着什么?”
黄古陵淡淡道:“我看你另有企图,我知你虽是一个孤弱的女子,但却雄心万丈,如果你是真心为爱情,定会放弃任何一切。
现在你已经坦白的告诉我了,除我心内对你一片痴情,咱们从今之后之后,以前在石壁机关中的话,已是无效,你自己珍重吧!”
说罢,黄古陵转身疾驰而去。
蓝星呆呆望着他的背影消逝,她脑海耳际里不时响起黄古陵的话。
她若似梦呓般,边走边语道:“雄心万丈,如是真心为爱情,一定放弃任何一切……难道他已知我来历?……是的,他的话对,我确实无时无刻在利用他……”
黄古陵乃是一个极端聪明的人,在刚才几句话中,他已经得知了蓝星,是怎样一个女子。
他知道自己若痴情爱他,可说是一件大错特错。
黄古陵片刻工夫,已经奔离冰宫。
这地方经过地震之后,尘沙未净,那纵横交错,匝着山腰,像银蛇—般的冰川,也蒙上一层淡黄,经过月光折射,淡黄之中又透着浅蓝,别是一番景致。
信步所至,忽见前面黑烟弥空,火焰冲天,原来那冰峰倒塌之后,露出了喷火口,余火未熄,熔岩如浆,旁边的地形已陷下成湖。
黄古陵目瞪口要,心道:“古人沧海桑田的说话,果然真有其事。”
不禁暗叹浩物之奇。
突然黄古陵想起自己如何能飞渡冰河天险?
不禁大感踌躇,只好茫然的向山下笔直走去。
走了一阵,只见地形变换,不似从前,那通向天湖的冰河,本来就在此冰宫下面不远,冰河之边,还有—层层的杨柳,临河的那棵大柳树系有小舟,可是而今那条冰河也不见了。
再走了一半个时辰,忽感眼前—亮。
只见下面一片白茫茫的水,浮冰闪闪发光,一望无尽,恍如天连水,水连天,这不是天湖是什么?
原来大地震之后,山狱变形,那条通向天湖的冰河已被倒塌的冰峰填平了,变成一条笔直的斜坡,从此冰宫到下面的通道已被打开,不必用小舟在冰河涉险了。
天湖仍然如旧,湖边绿草如茵,杂花生树,湖水仍是一样清莹,原来天湖面积太大,又有许多支流,化为流泉山瀑,通向山下,地震之后的尘沙,早已沉淀,或者冲下去了。
黄古陵徘徊一阵之后才离开,走了一日一夜,方来到松岗。
他偷盗不到日月冰魄丹,本来不愿去见杀人殿主,但当他想起杀人殿主如谜般的神奇人物,是以一股好奇心的驱使,情不自禁的来了。
黄古陵在松岗客栈中休息了二个时辰,问明九松墓地方向后,立刻双身前往,哪知这是一片无际的荒野。
他飞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仍是不见墓地。
心中不禁大奇,那九松墓地是在何处?如无这地方,那么店中伙计,怎么会告诉自己这个方向。
正在出神的当儿,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铁蹄声。
蹄声来得极快,眨眼问,十二匹骏骑已经停在七八丈外。
黄古陵心头一震,忖道:“他们是冲我来的?大概不会吧?”
骏骑十二人同时跃下地来,一恍身间,十二人如同电飘一般将黄古陵围在核心。
黄古陵看这十二人的眼光,心底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十二人不但长像奇丑,尤其是那目光惨绿绿的,像鬼眼一般,露出恐怖骇人的凶光。
黄古陵眉头微微皱锁起来,他想起杀人殿主曾经说过,只要到九松墓地自有人来接我,难道来找的人,会是这十二个人?
但看他们的眼光,又不是接人的样子,所以黄古陵又不敢问。
他清了清嗓门,拱手道:“诸位请了,不知有何见教。”
但听十二丑中之一位枯瘦人,冷森森的语音说道:“阁下是不是要寻找九松墓地?”
黄古陵怔了一怔,脱口道:“是啊!九松墓地在哪里?”
他语音刚毕,那枯瘦人已经恍如迅雷般一击了过来。
对方—出手,掌风中略带腥臭之味,和一股热气。
黄古陵心头大惊,他陡然想起这掌势,乃是古墓派绝技蚀骨掌,那这十二人想来必是古墓十二丑了。
黄古陵蓦地身形一起,疾似流星闪了开去,左掌反势拍出。
那知他掌势甫出,一声惨叫!
枯瘦人身躯恍似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五六丈开外。
黄古陵看得目瞪口呆,暗暗村道:“我的功力如何这般高深,若是对方就算脓包,但自己也不致将一个人的身躯震飞五六丈远?”
哗然大叫声中——
余下十一丑,兵刃煞时出鞘围攻过来,他们使的都是白骨鞭。
黄古陵怒喝一声,右腕拔剑,左手一带,右剑平出。
一声惨叫,又一人死于剑下。
剑光转动,连闪三闪,又有四人应声倒地!
黄古陵惊得呆呆怔在那里,想不到今日出招,竟像似每一种武功,都有着无比的威力,随心应手,毫无半点阻碍。
的的……得得……一声铁蹄声响!
黄古陵蓦然惊醒,抬首望去!
只见十二丑中余下的六丑,已经上马逃去。
地上六具尸体,鲜血淋漓,以及无人座的六匹马,仰首长嘶!
这景象是凄凉的,刚才活生生的骄士,刹那间,血洒黄沙,黄古陵望了那六匹马,不禁轻叹了一声!
陡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黄古陵仰首望了一下天星,又展开轻功向西驰去!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有九株插入云空的巨松,黄古陵心中一震,忖道:“九松墓地,大概是这里了。”
黄古陵双目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只见北面旷僻的基地上,有一座松林,林中微微露出一丝灯光。
他暗道:“不知杀人殿主和南残天,有无在那里?杀人殿主来历如谜,自己何不趁这个时候探一探他的底细。”
想罢,他的身形若是一缕轻烟,驰进松林,果然一幢形式特别的圆形屋宇,有如碉堡,四面围有围墙的院落。
里面大概有三四进院房,但只最后一座阁楼下露出一丝灯光。
黄古陵此刻轻功,好像也是增进一倍以上,他摸到了那座阁楼外面,忽听得里面有脚步声,踱来踱去。
他立刻飞上屋檐,使一个‘珍珠倒卷廉’的姿势,向里窥望。
黄古陵的轻身功夫好到极点,端的如一叶飞堕,落处无声。
向里一望之下,果然来回踱着的人,是装扮终南剑客姬清罗面目的杀人殿主。
只见他好似神魂不属的样子,在书房里绕来绕去。
黄古陵心中一动,想道:“他大概是在等待我,不然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
黄古陵将身子一缩,蜷伏在屋詹凹槽之处。
只见门帘揭处,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那黑衣人洛心。
杀人殿主嘘了口气,道:“洛心你还没有睡么?”
洛心道:“这数日来我真替主人担心。”
杀人殿主苦笑道:“咱们这般人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
洛心道:“依我看,咱们还是暂时避开的好。”
杀人殿主道:“你害怕了?”
洛心道:“不是害怕。但这几日来,我总似感到一种预兆……”
杀人殿主道:“你不必胡思乱想,咱们十几年来,屈身镇南王府中,为的什么?眼看目前已打了一点根基,尤其这次经过我的策划,只要取出绝壁机关中的宝藏,义旗一举,哪怕明室不能复兴。”
洛心道:“但愿如此。”
说罢,那洛心立刻退出门去。
黄古陵听了他俩这场谈话,心头暗惊,果然这扮杀人殿主的确怀有大志。
忽听杀人殿主在房中吟道:“揭地掀天为事业,翻江倒海作文章,哈哈……我袁明清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黄古陵不禁骇然,他突然忆起恩师向自己说过—件事!他说他本是大明将军袁祟焕的贴身侍卫,袁崇焕有位公子袁明清,生性聪明无伦,七岁便将古书经典背得滚瓜烂熟,尤其对于棋法精奥已极,全京城王公子弟,无一是他对手,可惜,这袁明清在明室沦灭后,死在乱军之中……”
黄古陵心惊至极,想不到这杀人殿主,竟是袁明清,他耳际又响起恩师昔日的话,道:
“可是我不相信那孩子会那样短命……如果袁明清未死,你以后遇上他,无论他是怎样一个人,你都要服从他,听他的话……”
蓦然,黄古陵忽听得院子侧边一声尖叫。
那是洛心的叫声,似乎是受到别人暗中的袭击。
杀人殿主在房中一跃而起,正想掀帘跳出。
那尖叫之声,尚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