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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一定要破坏它呢?”
“那就会很槽糕的。”甲子冷冷的说:“你会后悔不该做了这件事,而且别人更会怪你不读做这种事。”
“本来我倒并不真想破坏它的,给你这么一说,我是非破坏一下了。”白天羽大笑说:“因为我这个人从不做过的事后悔,而且最喜欢被人埋怨。”
“我们会尽一切的力量去阻止你。”
二
“我们会尽一切的力量去阻止你。”
绝对没有人会去怀疑甲子这句话的真实性,三岁小孩子都看得出他们一定会尽丁切力量去阻止。
白天羽看得出,也知道,但他只笑笑,然后一滑步,人闪过甲子他们四个人,而已闪到门前。
四个人四把剑,就在白天羽刚到门口时,已如闪电般的刺向白天羽后胸。
四把剑都是同一招,同是一刺,这一刺很简单,很平凡,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却是凌厉无比,气势万钧。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先躲开这一霹,然后再想办法去破门,但是他们偏偏遇上了白天羽。
白天羽头也不回的仍然抬起右掌击向门,左手却从任何人想不到的部位扭曲、变出,然后用一种很奇特的手法一挥。
就听见“当、当、当、当”的一连串声音,甲子他们的剑居然都相碰一起他们惊讶的互看一眼,等他们定眼望向白天羽时,就看见那扇门在白天羽的拳下变得粉碎。
木门后是封锁了几十年的秘密世界,除了谢晓蜂之外,还没有别人进去过。
所以连谢小玉都感到万分的好奇,连忙探头向里面望去。
她感到失望了。
里面的范围虽大,却十分凌乱,乱草丛生,把原来的亭台楼阁郡掩遮下去了。
这只是一个破旧的庭院罢了,却是在神剑山庄之中,而又是一代剑神三少爷的潜居之所,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最使人侧目的是居然有两座土坟。
土坟堆立在断草残壁之间,虽不知坟中埋的是谁,却可知这是新起的坟,因为坟上的草还修得较为整齐,是这院中最整齐的东西。
四位剑奴见门已被击碎,态度虽有点惊惶,但是神色却更见冷酷,他们不进反而向外面冲了出去。
他们不是逃跑,因为只冲出了十丈之后,他们就突然的停止了。
然后他们就像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突然发现笼门开了,就飞快的冲出来,分散的躲向隐秘的地方。
躲向隐秘的地方,是老鼠在受惊吓时的必然习性,但是他们四个人却不像,因为他们只是进去一下,立刻又出来了。
拿着剑进去,又拿着剑出来。
进去时,剑是雪白光亮的,出来时剑上却已染满了鲜血,而且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四个人的剑都是如此,那意思就是他们每个人至少都杀了一个人,不过由剑上滴血的情形看来,杀的绝不只四个人。
他们只进去了一下子,立刻就出来,杀完人出来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被杀的人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己经被人取去了性命。
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剑、
白天羽没有再动,也没任何表情,谢小玉的脸色却已有点变了。
“他们这是做什么?”谢小玉问。
“大概是杀人吧。”白天羽淡淡的回答。
“为什么要杀人呢?”
“大概是不喜欢那些人偷偷摸摸的躲在那里。”白天羽笑笑:“我也不喜欢这种人。”
“他们是神剑山庄的人。”谢小玉说。
“但不是藏剑居的人。”甲子开口说:“主人曾经跟外面的人约法三章,在这所院子的周围划定了禁区,不准前来窥探,违令者死。”
“那是指两丈之内。”谢小玉说:“他们都不在禁地内。”
“两丈是门关着时的限制。”甲子淡淡的说:“现在门己经打开了,周围就扩大了,凡是能看见门里情形的地方,都是属于禁区。”
“凡是看见了这院子内部的人都得死?”
“是的。”甲子点点头:“你一来的时候,主人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你没有告诉你的人,这些人的死是你的过失,如果你告诉过他们,那么就是他们自己找死,”
“他们不是我的人,是神剑山庄的人。”谢小玉急着说。
“神剑山庄原先没有这些人。”甲子说:“这些人是你带来的。”
“我是神剑山庄的主人。”谢小玉昂然抬头。
“主人还在的时候,你就不能算是主人。”甲子冷冷的说:“就算主人不在,你也只是神剑山庄的主人,不是藏剑居的主人,你管不到这一个地方来。”
白天羽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看来谢晓峰和谢小玉这一对父女之间,还有着一些很特别的关系。
谢小玉本想再说,但她看了白天羽一眼,觉得自己似乎已说得太多了,连忙笑笑,对白天羽说:“我们父女之间不常见面,有许多事情尚未沟通,倒叫白大哥见笑了。”
白天羽只笑笑,没有说什么,但却转身间甲子:“那么我们两个也是非死不可?”
“不知道。”
“不知道?”谢小玉一楞。
“因为你们已经打开了门,生死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甲子回答。
“由谁来决定?”白天羽问。
“自然是由里面的人。”甲子说。
“这里面还有人?”
“你们进去后就知道了。”
“如果我们不想进去呢?”
甲子微微一楞:“你们打开门,不是为了要进去的吗?”
“那倒不见得。”白天羽笑笑:“我们也许只想瞧一瞧里面的景色,现在门己打开了,里面只不过是两座荒坟,一片凌乱,没什么好看的,我就不再想进去了,除非我确知谢晓蜂在里面。”
“这个我们不管。”甲子说:“我们只知道你们打开门就得进去,不打算进去的人,就得死在外面。”
“我原是要进去的。”白天羽冷笑:“但是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倒不想进去了,看你们用什么方法能要我进去。”
甲子没有回答,他用行动来答复,四个人举剑在胸前,剑尖平伸,排成一个扇形,慢慢的向前逼近。
圈子越逼越近,剑尖上所透出的杀气也越来越浓。
白天羽的神色已不再吊儿郎当了,他看得出这四个人现在所布下的这个剑阵并不是好玩的。
这个剑阵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人非往后退不可,其实后退并无不可,但后退一步就是门了。
白天羽神色凝重,手中的剑已举起,劲力凝结,也准备发出那石破天惊的一招了。
这时双方的距离约摸是一丈。
空无一物的一丈中,含有着两股难以比拟的巨力在相互冲击着。
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风中掷起了一片落叶,卷入了他们之间的空间,叶子还未落地,却已突然消失了。
三
这空无所有的一丈,仿佛有着几千万支利剑,几千万把利刃,再由几千万双无形的手控制着。
别说是一片落叶,就算是十个人进来,也会被斩成几千万块,成为肉眼看不见的细粉。
谢小玉的脸色已吓白了,紧缩成一团,可是她的眼中却闪出了兴奋的光芒。
她的呼吸很急促,但多半是由于兴奋,少半是为了恐惧。
有什么是值得她兴奋的呢?
无声无息无形的冲突,,表面上看来是平衡的,但冲突毕竟是冲突,必须要有个解决的。
冲突有个结果。
胜或负,生或死?
白天羽和剑奴之间的冲突,似乎是只有生或死才能结束的那一种。
这是每一个人,包括他们双方自己都有的共同感觉,只不过谁生谁死,各人的感觉都不同而已。
很快就可以看出来了,因为四名剑奴忽然的进前一步,相距丈许,进一步也只不过是尺许而已,并没有达到短兵相接的距离。
但是以他们双方僵持的情况而言,这一尺就是突破。
生与死的突破。
突破应该是结束的揭晓,但是也没有。
因为白天羽居然退了一步,退的也是一尺,双方的距离仍然是一丈。
在冲突中能够有突破的人,应该是占上风的一方,但是甲子他们的神色却已微异,已紧张。
甲子他们再进,白天羽再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谢小玉当然也跟着白天羽退。
终于,他们退入了门里。
僵持终于有了结果,看来是白天羽输了。
四
白天羽的剑已收起,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而门外的剑奴们,却像是生过了一场大病似的,几乎陷入虚脱的状态。
也像是刚掉入河里被人捞起来,全身湿淋淋的,甲子是比较撑得住的一个,他抱剑打了一恭,神色中有着感激:“多谢白公子。”
“没什么,是你们把我逼进来的。”
“不,在下等心中都很明白,白公子如若剑气一发,我等必无幸理。”
“你们是一定要我进来?”
“是的,如果无法使白公子进去,我们只有一死以谢了。”
“这就是了。”白天羽笑了一笑:“我本来是要进来的,可是却不愿被人逼进来,如果你们客客气气的请我进来,我早就进来了。”
甲子沉默片刻,才又开口:“如果白公子坚持不肯进去,我们只有死数,不管怎么说,我们仍是感谢的。”
他们虽是没有姓名的剑奴,但人格的尊严却比一般成名的剑客都要来得坚持,更懂得恩怨分明。
“我也不是愿意在那种情形下被你们逼进来,但是我若想自由自在的进来,势必要发出剑招。”
“公子招式一发,我们都必死无疑。”
“这点我比你们清楚。”白天羽淡淡的说:“只是我还不愿意为你们出手,我是来找谢晓峰的,你们不是谢晓峰。”
“很好,很好,魔剑一发,必见血光,你已经能择人而发,我大概就快摆脱魔意了,小朋友,请过来一谈。”
一个苍老的声音由院中的茅亭里传来。
第三部
第一章 三少爷和他的剑
一
“很好,很好,魔剑一发,必见血光,你己经能择人而发,我大概就快摆脱魔意了,小朋友,请过来一谈。”
苍老的声音,发自破旧的茅停里。
一听见这个声音,甲子他们立刻脸现尊敬之意,连忙躬身低头。
白天羽含着询问之意看向谢小玉,向她求证这说话的人,是不是就是谢晓峰。
他从她的眼中得到证实,但也看出一丝恐惧,他不禁奇怪了,谢晓峰是她的父亲,女儿见了父亲,又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白天羽并没有去想那么多,他是来找谢晓峰的,已经找到了,正好前去一决,于是他跨步走向茅亭。
看见白天羽一动,谢小玉略一犹豫,正想跟上去时,突听到谢晓峰的声音:“小玉,你留下,让他一个人过来。”
这实在是一座很简单的茅亭,亭中空无一物,除了两个草蒲团之外。
蒲团是相对而放的,一个灰衣的老人盘坐在上,另一个当然是为白天羽而放的。
白天羽终于看见了这位名震天下的传奇性人物,而对着谢晓峰,他自己都说不上是什么一种滋味。
看见一个自己要挑战的人,胸中必然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鼓着激昂的斗志。
但是白天羽没有。
面对着一个举世无双,众人公认的第一剑客,心中也一定会有着一点兴奋,或是钦慕之意。
但是白天羽也没有。
听声音,谢晓蜂是老了。
论年龄,谢晓峰约莫是五十多不到六十,以一个江湖人来讲,并不算是很老。
但是见到了谢晓峰本人之后,连他究竟是老?是年轻?都无从辨白了。
谢晓峰给白天羽的感觉,就是谢晓峰白天羽听过不少关于谢晓蜂的事,也想过不少谢晓蜂的事,甚至从小的时候他就己立志长大一定要找谢晓峰,在未见谢晓蜂之前,他已经在脑海中构成了一副谢晓峰的形象。
现在出现在眼前的谢晓峰,几乎就是那构想的影子。
二
第一眼,白天羽直觉上是谢晓峰是个老人。
因为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苍老,他又穿了一袭灰色的衫子,踞坐在蒲团上,仿佛是一个遁世的隐者。
白天羽首先看见的是谢晓峰的眼光,他的眼晴看来那么的疲倦,那么的对生命厌倦。
但是再仔细看一看,才发现谢晓峰并不老,他的头只有几根发白,他的脸上没有皱纹,皮肤还很光泽细致。
他的轮廓实在很英俊,的确够称得上是美男子,无乎他年轻时会有那么多的风流韵事流传世间。
就光以现在来讲,只要他愿意,他仍然可以在女人间掀起一阵风暴,一阵令人疯狂的风暴。
虽是一个草垫,但放在主人的对面,可见谢晓峰是平等的身份看白天羽的。
这已经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敬意了,够资格坐上这垫的,只怕举世间还没有几个人。
要是换了从前,白天羽一定会感到忸怩或不安的,但是现在,他已雄心万丈,自认为除了自己之外,已没有人能与谢晓峰平起平坐,所以他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很好。”谢晓峰看着他,目露嘉许之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