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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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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还未坐定,藏花已先吃了三口菜,然后又喝了两杯酒,才满足的喘了口气。

任飘伶看着她,微微笑道:“看来你昨夜一定很辛苦?”

“辛苦倒是没有,只不过喝了很多西北风而已。”藏花又吃了一口菜。

“要盯那老滑头,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任飘伶举杯喝酒。

藏花先喝了一杯,然后放下杯子,才盯着他,才开□:“你猜猜那老小子昨夜一个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事?”

“找了三十个女人陪他喝酒取乐。”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必喝西北风了。”藏花笑了笑:“别忘了我也是女人。”

“到某大富人家抢了一票?”任飘伶说:“或者到某个地方杀了人?”

“没有。”藏花说:“他只是散步散了一夜,然后到城外的无心庵逛了一圈。”

“就这样?”

“是的。”

“在散步时有没有和谁接触过?”

“没有。”

任飘伶想了想,又喝杯酒,才说:“那么他一定是和某人约好在无心庵碰面。”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等他出来后,我立即进了无心庵。”藏花盯着他说:“你猜猜我进去之前,看见谁从无心庵里走出来?”

“谁?”任飘伶眼晴一亮:“这个从庵内走出来的人说不定就是和仇无忌约好碰面的人?”

“花漫雪。”藏花说:“这个从庵内走出来的人就是花漫雪。”

“花阁主?”任飘伶微惊:“醉柳阁的花漫雪?”

“难道还有别的花漫雪吗?”藏花笑了笑了:“我进去之后,当然是上香,等上完香后,我打趣的问,今天我是不是第一个来上香的人?”

“庵内尼姑怎么回答?”

“她们居然说是。”藏花说:“我明明看见仇无忌和花漫雪从里面走了出来,尼姑却说我是第一个来上香的人,你说奇不奇怪?”

任飘伶眉头微皱,又在沉思。

“于是我当然又说,我好像看见有人刚刚走出去,那个尼姑一听马上笑着说,我看见的人一定是花善人。”藏花说:“花善人的意思你懂不懂?”

任飘伶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说,花漫雪是无心庵背后支持的大财主。”

“可是我记得从小就没看见过花漫雪做过一件善事,更别说到庵或庙去上香。”藏花说:“她怎么会忽然间变成支持无心庵的大财主呢?”

“或许是她忽然间想通了。”

“别人有这可能,她,不必了。”藏花说:“庵内的尼姑只承认有花漫雪这个人走出去,却死也不承认还有别人进去。”

藏花用左手食指在鼻子的左边上下摸擦着,每当她遇到须要思考问题时,她就会有这个举动。

“所以我想这个无心庵一定有问题。”藏花边摸着鼻子边说。

“无心庵内的心无师太,三十年前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鱼’,不但是绝色倾倒众生,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她却在声名最噪时,当了无心庵的主持。”任飘伶说:“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至今还没有人知道答案,这也是近三十年来江湖上五大秘密之一。”

风和日丽,春风撩人,就仿佛情人口里的呼气般令人陶醉。

任飘伶将杯子倒满后,微笑的看着藏花,然后拿出一百两放在她的面前,藏花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她就问:“你放在我面前的好像是钱?”藏花看看桌上的银子:“好像是一百两?”

“是的,是一百两。”

“你为什么将它放到我的面前呢?”

“因为那是你的。”

“我的?”藏花睁大眼晴:“你什么时候向我借过一百两?”

“我怎么可能向你借过钱。”任飘伶一笑:“这是你昨夜喝了一晚上的西北风的代价。”

“你付的。”

“我穷得跟一个乌龟一样,怎么可能有钱付给你呢?”

“是谁付的?”

“南郡王。”

“皇甫擎天?”藏花又是一怔:“他为什么要付我一百两?”

“因为你是我的伙伴,因为我答应他在一天之内将花语人找回来。”

“将花语人找回来?她失踪了?”

“是的。”

“为什么会失踪呢?”

“有人绑架了花语人。”

“绑架?”藏花这回是大吃一惊:“是谁绑了她?为什么要绑架她?”

“不知道。”任飘伶淡淡的说:“所以皇甫才会花钱请我们。”

“你有把握在一天之内找到花语人?”

“没有。”

“没有你也敢答应皇甫,一天之内找到花语人?”藏花盯着他。

 “我没有,你有。”任飘伶轻轻的笑着:“所以你的酬劳是一百两。”

“我知道是谁绑架了花语人?”藏花又是一惊:“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你是不知道谁绑架了她,可是你知道她的去处。”任飘伶说。

藏花刚想再开口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只略微顿了顿,马上又说:“你是说她被关在无心庵?”

“百分之九十。”

“那么绑架她的人是无心庵内的大小尼姑了?”藏花又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任飘伶又淡淡的说,轻松的好像在吃一条红烧鱼。

第五章 蝙蝠之战



白天羽回到济南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藏花,可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却是花漫雪。

见到花漫雪的地方并不是在醉柳阁,而是在长街上,看样子花漫雪好像是专程在街上等他的。

一看见白天羽,花漫雪立即上前将他拉至街旁,然后用一种很神秘的声音说:“店里有个很奇怪的人在等你。”

花漫雪一脸神秘状:“他来了两天,就住在你房间对面的那间梅花屋。”

“他找我干什么?”

“他没说,只问你回来了没有,我说你还没回来,他就说要住店等你。”

“他长得什么样子?”

“高高的,大概有六十岁左右,身材看来却仿佛只有四十岁。”花漫雪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冷冷的,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晴,在看你的时候,就仿佛饿豹在看着猎物一样,令你不由的全身发寒。”

“他现在还在店里?”

“是的。”

白天羽转头要走,花漫雪立即又说:“你要干什么?”

“找他。”

“你要小心一点。”花漫雪好像很关心的说:“他看来……看来好像是来找碴的。”

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肥。一个人若出名了,时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找。

你想不要别人来找都不行,因为这本是江湖人自千古以来就存在的规矩。

你因别人的名而使自己成名,别人当然也会为了你的名来找你,他当然是希望因为你的名而使他出名。

——纵然成名了又怎么样呢?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因为你的名气而死。

做个默默无闻的人有什么不好?

成名了又有什么好处?



白天羽并没有回到房间就已看见了花漫雪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物。

他一踏入醉柳阁的大门,就看见那个人,那个人就坐在大厅的正中央,面对着大门,四平八稳的坐在那儿,既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菜。

他的桌上只摆着一壶茶,一个杯子,显然的,他只在喝茶。

白天羽一边人醉柳阁就听见那个人在说话。

“请坐。”

大厅里现在没有别的人,而又只有白天羽一个人走进,这句话一定是冲着他说的。

白天羽二话不说的就走了过去,就坐在他的对面,刚一坐下,那个人又开口:“请喝茶。”

白天羽瞄了桌上的茶壶一眼,笑了笑:“通常有酒的地方,我都不喝茶的。”

“酒不纯。”

“茶纯?”

那个人不答,有时候不答也就是不否认的意思。

“我记得烧香拜佛都用酒,酒又怎会不纯呢?”白天羽笑了笑。

那个人还是不语。

白天羽刚坐定时,阁里的小二己经很主动的送上了一壶酒,他现在就正倒酒,倒好了他就举杯:“我敬你一杯。”白天羽缓缓的说:“你可以以茶代酒,这是古礼,我不在乎别人喝什么?”

那个人很快的就喝了一杯茶,显然的他不太爱说话,也不喜欢噜嗦,他来此找白天羽是要做什么?

看到他没说话,静静坐在那儿,白天羽只好喝了一杯酒,淡淡的笑笑,又间:“朋友贵姓,找我有何贵事?”

“银,报仇。”

这个人一定是标准的吝蔷鬼,连说话都那么的省,能一个字就表达的,绝对不会用两个字。

“报仇?报什么仇?”白天羽说:“替谁报仇?”

“铁燕。”

“铁燕?”白天羽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笑着说:“你一定是金龙、银虎、铜鸵、铁燕四大长老中的银虎?”

“是。”银虎面无表情的说。

“据说你们几位之中和铁燕感情较好的是金龙,为什么他没来?反而是你来呢?”

“一样。”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一样”的意思当然是指不管是谁来都可以杀掉白天羽。

这话的意思白天羽当然懂,换做平时,他早已拔剑动手了,他之所以迟迟未动,是因为银虎在魔教四大长老之中,属于较恳直的一位。

白天羽盯着银虎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何时动手?”

“此时。”

“何地?”

“王家祠。”



“王家祠”位于醉柳阁的东边,是间没落破旧乏人烟的大宅。

现在虽是大白天,可是一走进王家祠,会令人觉得仿佛进入一座千年雪山。

大门几乎已快被蜘蛛网占据了,大堂上的牌位更是东倒西歪,大梁支柱横放直竖,墙角边杂草长得大约有一人高了。

整座废祠给人的感觉不但阴森森的,还有恐怖的意味在,不过有一点却是不能否认的,这里的确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

银虎领先走了进去,走到摆牌位的长台前停下,却没有回身,他就这样背对着白天羽,双手垂直,一点准备的架式都没有。

白天羽当然是在看他的背,看得很仔细。

银虎虽然在魔教里四大长老排行第二,可是他的武功据说不比老大金龙差,他当然也杀过人,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用什么武器。

据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源说,银虎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暗器,他随时随地,随便什么姿势都能发出暗器。

他可以左手反打出一十三枚透骨钉,右手从肋下击出二十六颗“回风十字球”,口中可以一边和你说话,一边喷出三十五枚“薛家神针”,双脚当然更可跃出四十二双柳叶刀,最后还可以一个转身,由背部弹出“江南霹雳堂”的霹虏球。

面对着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白天羽能不专心的注视他吗?

白天羽看起来仿佛很轻松的站着,全身上下一点戒备的样子都没有。

但如果你是内行人的话,你一定知道他全身的七十二主筋都己绷紧,一百一十六根小筋都处在颠峰状态,他全身大大小小的每一个关节都已密合,随时可以向任何方向扭动。

春阳从屋顶上的破洞投射进来,刚好照在银虎的背上,在阳光下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出他的背已有点驼了,毕竟已是六十七岁的人了,他的腰杆再直、再硬,也比不上年轻小伙子。

年华老去,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

人从一生下来,就开始在等待。

等待一个结束。

一个死亡的结束。

如果说死亡是结束,那么出生是否是开始?

曾有一位西方智者说过这么一句话

“死亡并不是个结束,而是从这个平原到另外一个平原而已,等你到了那个平原,你会发现展现在你面前的,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都等着你重新开始去开发。”

死亡并不恐怕,也不可悲。

可悲的是有些人纵然活着,但生不如死,活不如灭,他们活着也只是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毫无意义。



白天羽还是在盯着银虎的背,他不能不看,银虎的背虽然呈现出老人的驼,可是却有点无比惊人的杀气发出,这宛如一把力量己断,却仍然是一把杀人的刀一样,你稍不注意,就会死在那把断刀之下。

两个人就这样不动的站着,也不知已站了多久,更不知他们还要站多久,也许他们会这样的一直站到世界毁灭时。

他们虽然未交兵,却已交手了。

这“不动”之战,远比动还要难。

一动就会有空门出现,有空门出现,就会给对方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往往是你死亡的机会。

但有时空门出现,却是一个陷井,一个引诱对方错误的陷井。

所以在“动”时,千变万化的。

可是“不动”却只有一种,那就是比两方的耐力、定力和持久力。

从银虎的背后看过去,他全身上下仿佛都是空门,可是只要白天羽这么认为,那么死的一定是白天羽了。

“空即是不空,不空即是空。”

这本是武功的高深境界,在目前的江湖中,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已屈指可算了。

银虎虽然背对着白天羽,但只要白天羽有任何动静,都绝对无法逃过他的攻势下。

表面上看起来银虎好像是处在劣势,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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