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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柔听得愕然说道:“上官兄,照你这种说法,你像是久战脱力,或受了内伤情况,不像是生了什么病呢!”
皇甫端蓦然想起“老游魂”在“游魂洞”中替自己诊断之际,曾有一丝奇异热力,猛刺自己“腕脉”要穴之事,遂“呀”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
上官柔急急问道:“你明白什么?快对我说!”
皇甫端苦笑说道:“可能是游大哥……”
遂把“游魂洞”内,有一股奇异热力,猛向自己“腕脉穴”中刺入之事,详细对上官柔说出。
上官柔静静听完,摇头冷笑道:“上官兄,你不要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看那‘老游魂’,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话犹未了,那牛姓猎户,忽在室外低叫上官姑娘。
上官柔不知何事,出室询问,却见那牛姓猎户,持着一封书信,递向自己。
她弄不懂怎会有人知道自己行踪.遂接过书信,拆开一看,信上画有一副“穴道图”,并附有解说,末后则赫然署着“老游魂”
三个大字!
上官柔又惊又愧,细看“穴道图”上解说,方知“老游魂”要自己按图施为,逐日替皇甫端推摩经脉穴道,约三日后,便可使他痊愈,恢复内家重掌,并增强不少掌上威力!
“老游魂”并命上官柔尽量把此事保密,不要使皇甫端知晓,以便他与强敌对阵时,突然发现自己功力恢复.会获得一种价值极高的意外惊喜!
上官柔看完以后,不禁脸上微觉发烧,心中好不惭愧!
自己适才还在怀疑“老游魂”恩将仇报,暗中弄鬼,谁知他居然如此情深,设想得周到已极!
尤其,是自己来借宿于此之事,竟也落在“老游魂”的眼中,可见得这位武林奇客,委实神通广大!
上官柔正自呆想,皇甫端已在房中连叫“柔妹”!
上官柔赶紧揣起那封绘有“穴道图”的书信,走进室中,向皇甫端蹙眉笑道:“上官兄,我刚刚走开一下,你怎么便着急了呢?”
皇甫端俊脸微红,赧然说道:“我是不知道外厢发生了什么事儿?才想向柔妹,问上一问。”
上官柔“哦”了一声,娇笑说道:“上官兄,请放心,适才只是主人对你关心,嘱咐我为你推拿按摩,并煮些姜汤……”
皇甫端接口说道:“我又不是受了风寒,何必煮甚姜汤?四肢百穴之间,酸胀异常,倒真需要柔妹帮我推拿一下!”
上官柔因已把“穴道图”约略记下,遂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微凝功力,替皇甫端着手推拿!
皇甫端本来全身胀痛酸疲,但经上官柔这一推拿之下,竟觉得着手之处,舒泰无比!
既然舒泰,倦意遂来,哪消片刻光阴,皇甫端便倚在上官柔香怀之中,人了沉沉梦境!
上官柔虽见皇甫端业已睡熟,却仍遵照“老游魂”所绘“穴道图”的指示,继续替他周身按摩推拿,活动气血!
但按摩到了颈部之际,上官柔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她发现了皇甫端居然戴着一副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
上官柔全身一颤,泪光在眼中乱转,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伤心之故,是因为自己把整副心神,对待这位上官兄,谁知他居然还有所隐瞒,不曾对自己显示本来面目!
但上官柔这种伤心,不过是一刹那间,换句话说,也就是旋起旋止!
她晒然一笑,扬眉自语说道:“我怎么只会责人,不会责己?他虽然不曾对我显示本来面目,我又何曾对他吐露了真实姓名?”
上官柔想到此处,眉头一层,便即伸手欲替皇甫端,把所戴面具解下,看看他本来面目,到底是何模样?
手方及颈,却又摇了摇头,废然自语说道:“何必呢?在他未曾自愿开诚相见之前,我纵偷看了他的本来面目,又复有何趣味?”
上官柔心中虽然感触万端,但手中却未停止活动,仍替皇甫端仔仔细细地,全身推拿殆遍!
推拿完毕,皇甫端业已神怡气稳,睡得极为沉酣,上官柔遂把他身躯轻轻放平,用被盖好,然后独自走出门外,在附近山林之间,徘徊遣闷!
她双眉紧蹙心绪如潮!
上官柔最主要的烦忧,是对一件事儿无法决断!
她在考虑应否先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向上官悲透露?
若是透露,自己身有难言之隐;若不透露,则自己先欺骗了上官悲,又怎能责怪他不对自己示以本来面目!
上官柔思前想后,柔肠百结,仍复无法决断,她不禁自怨自艾,顿足叹息,悔恨为何会对上官悲一见钟情?
不仅在“天目山”中一见钟情,在“括苍山’中,并不惜牺牲,行使了一条苦肉之计!
自己因看出上官悲是位至诚君子,才故意拔剑刺大腿近股之处,伪称被“七绝玉龙”皇甫端轻薄所伤,使上官悲为自己裂衣止血,亲及肌肤.或可由此成就良缘,嫁得英雄夫婿!谁料上官悲心中早已有了那黄衣长发女郎倩影,致使自己的一片痴情,尚在虚无缥缈之间,不知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如今,上官悲因“游魂洞”奇遇即将恢复已被废毁的内家重掌之下,竟又使自己对他发生了两大疑问!
第一大疑问是他的内家重掌,废于何人之手?那人既与他结下如此深仇,为何又留下他的性命?
第二大疑问是上官悲为何不愿以本来面目见人?是他脸结疮疤,有见不得人的面目?或是他心存愧怍,有见不得人的身世?
关于这两大疑问,虽起于上官柔的心头,却无法获得解答!
她徘徊,徘徊,又复徘徊!
她疑虑,疑虑,又复疑虑!
终于,上官柔从徘徊疑虑之中,有了一项决定!
这项决定是天人交战的结果,上官柔决定一本初衷,先尽心尽力地,相助上官悲恢复内家重掌以后,再选择适当机会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向上官悲委婉说出,至于对方的隐秘方面,她根本不加探问,任凭他告诉自己也罢,不告诉自己也罢!
上官柔有了这项决定以后,立时神怡气和,天君朗朗,面含微笑地,回到皇甫端的卧室以内。
这时,“七绝玉龙”刚好一惊醒来,倦眼微睁,向上官柔含笑叫道:“柔妹,想不到你对按摩推拿一道,居然这等内行,我如今全身舒畅已极,看来最多明日,便可继续上路,不至于对主人多打扰了!”
上官柔摇头笑道:“上官兄不要如此乐观,适才我为你细察脉象,大概最少三日,方能完全复原,倘若勉强上路,走不到百里左右,又必复发,并将严重上好几倍呢!”
皇甫端闻言,不禁剑眉深蹙!
上官柔见状又复笑道:“上官兄,你发什么闷?我们在此多休息上两日光阴,又算什么?至于叨扰主人方面……”
话犹未了,那牛姓猎户,已在外室接口笑道:“两位尊客,不必对此挂心,我牛化龙虽是山野猎户,但两只俗眼,尚能辨识奇人,知道尊客们都身负绝代武学!只等上官尊客,贵体痊愈,能帮我除去一只恶兽,则牛化龙及这一带的樵子山民,便均感激不尽的了!”
上官柔听出兴趣,含笑叫道:“牛老人家,我上官兄已好得多了,你请进屋答话!”
牛化龙闻言,持着一根旱烟袋,走进内室,向皇甫端,上官柔含笑说道:“上官尊客与上官姑娘,牛化龙这山野蜗居,别无款待,但薰腊野味,及自酿薄酒,却还……”
皇甫端接口笑道;“牛老人家,你既叫我们不必客气,则你也无须如此过谦,不妨直说这附近山中,出了一种什么恶兽?”
牛化龙吸了一口旱烟,蹙眉说道:“是一只全身金黄,脑垂长发的猿形……”
上官柔不等牛化龙话完,便即“咦”了一声问道:“牛老人家,你所说的这只猿形恶兽,是否有大半人高,一身金黄长毛,起伏之间,宛如波浪,双掌又大又长,威能克制虎豹,皮骨极坚,刀剑难伤?”
牛化龙愕然说道:“上官姑娘,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宛若目睹一般!我们同行之中,已有三人丧命在这只猿形恶兽的利爪以下!”
上官柔皱眉说道:“这是一只苗岭特产的‘金发凶猱’,动作如风,厉害无比.只不知怎会万水千山地,跑来此处?”
皇甫端哈哈笑道:“牛老人家放心,我遵照我柔妹所嘱,在府上再休养两日,等到第三日清晨,便与牛老人家,同去除掉这只‘金发凶猱’便了!”
牛化龙大喜说道:“多谢尊客……”
皇甫端摇手笑道:“牛老人家不必满口‘尊客’,叫我一声‘老弟’如何?”
牛化龙则也颇为爽快.点头笑道:“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但须对上官老弟说明,这只‘金发凶猱’,太以厉害,除它之前,务应详细研究下手方法,多作准备!”
上官柔娇笑说道:“牛老人家,你请尽管放心,不论那只‘金发凶猱’,何等皮坚爪利?如何迅捷如风?只要我上官兄一手之劳,便可替左近山民,除去大害!”
牛化龙大喜称谢,因天色已晚,遂各自安歇!
次日清晨,上官柔尚自和衣蜷卧在皇甫端的脚头,将醒未醒之际,突然听得牛化龙在外室发出一声惊叫!
上官柔不等皇甫端吩咐,一式“龙门跃鲤”,便自翻下榻来,赶到外室,探看发生何事。
原来,牛化龙清晨起身,才一开门,便发现那只“金发凶猱”,直挺挺地站在门外!
牛化龙这一惊非同小可,自然惊叫一声,立即把双门闭紧!
上官柔赶去内室,问知何事,不禁灵机一动,向牛化龙扬眉笑道:“牛老人家,你且再开门看看,我认为这只‘金发凶猱’,或许业已死掉了呢!”
牛化龙因上次与众人行猎,遇着这只“金发凶猱”,同伴悉遭惨死.只有他侥幸逃生,故而迄今尚自心有余悸!
但听了上官柔可能凶猱已死之语,再想起适才所见凶猱直挺挺的形状,遂惊喜交集,大着胆儿,又把门儿开启!
上官柔一见“金发凶揉”当门而立,神态极为威猛,立即功力暗凝,一掌当胸击去!
她所料果然不差,掌犹未到,仅靠一片“呼”然掌风,便把那只“金发凶揉”,打得翻演出七八尺远!
并在翻滚之间,看出凶猱全身已僵,显然是死去甚久,被人移放门外!
牛化龙以为此举定是上官柔在接受自己的请托以后,连夜所为,遂向她深深一礼,含笑说道:“上官姑娘,你不仅绝艺神功,令人敬佩,也替这一带山民,除了大害,委实积德不浅!”
上官柔正待辩说此举并非自己所为,但因听得皇甫端已在内室喊叫,遂只好含混笑道:“牛老人家,你快把这凶猱尸体,拖到其他几位伤在它爪下的猎户家中,也好让他们所遣家属,略为解恨!”
牛化龙大喜照办,上官柔遂走回内室,向皇甫端娇笑说道:“上官兄,天下真有巧事!牛老人家昨夜刚刚要求我们帮他除掉‘金发凶猱’,今晨却发现这只凶猱,业已自行死在门外!”
皇甫端听得皱眉说道:“这事不对,‘金发凶猱’哪里会自行死去?何况就算它会自行死去,也不会死在此处?”
上官柔笑道:“当然不会有如此巧合,定是别人代我们管了闲事!”
皇甫端目光微转,想了一想说道:‘柔妹,你这有别人代管闲事的猜测,定可无疑,但若非与我们深有关系之人,谁愿意多事?更何况身手稍差之辈,也难以轻轻易易,除掉‘金发凶揉’,井在移尸门前之际,不使我们发觉半点声息!”
上官柔目注皇甫端笑道:“上官兄,你有什么想法?”
皇甫端苦笑说道:“我有点疑心,会不会是游大哥并未离开我们,在暗中加以帮助!”
上官柔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上官兄的想法,与我相同,因为除猱容易移尸难,对方把那大一具猱尸,移到门前,而能瞒过我们的耳目,委实离奇得令人难信!除了游大哥那等绝代奇人,还有谁能办得到呢?”
皇甫端叹息一声说道:“游大哥何必如此大弄玄虚,干脆现身,彼此作一快叙,却是多好?”
上官柔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又复遵照“老游魂”所绘“穴道图”,替皇甫端推拿按摩!
两日光阴,逝如流水,在上官柔悉心照料之下,皇甫端气血全通,周身舒泰,不仅被废内家重掌,已告恢复,并比未废以前,还要加强了两成威力!
他们谢别牛化龙后,继续赶往“幕阜山”,但仅仅走出百数十里路程,便使皇甫端与上官柔,完全改变主意!
当地是一片高山,上官柔举步之间,偶然目光旁注,不禁双眉一挑,向皇甫端低声说道:“上官兄你看那谷口石壁之上,是什么东西?”
皇甫端如言看去,只见壁上画有一张七弦古琴,以及一条金色小蛇,遂“哦”了一声说道:“这是武林人物所画标记,大概是有甚仇家,谷内恶斗,不愿旁人闯入打扰,才在谷口画了标记,以示警告之意!”
上官柔拉着皇甫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