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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群龙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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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敏点头说道:“那侯姓少妇不知我已获救回生,只要能把她找着,严加逼问,必可问出假冒皇甫端是谁?而使真相大白。”

皇甫端笑道:“她这侯姓,不知是真是假,敏妹问过她名号没有?”

陶敏摇头说道:“我当时只顾愤诉我的满腹幽怨,不曾问她名号,但却记得她脸上一点特征!”

皇甫端大喜问道:“是什么特征?”

陶敏笑道:“她在近眉心处,有一红痣,左嘴角下方,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不甚明显黑记!”

皇甫端把侯姓少妇的这两桩特征,紧紧记在心头,遂与陶敏继续上路,循着人入川方向,缓缓行去。

陶敏见他仍把人皮面具戴上,不禁失笑说道;“皇甫兄,你我业已各自表明真实身份,却还要戴这面具则甚?”

皇甫端苦笑说道:“因为那位假皇甫端,定然与我相貌神似,我遂不得不暂时易容,以避免意外麻烦,并减少对方的警惕成分。”

陶敏听得连连点头,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白玉小瓶,从瓶中倾了少许青色药粉,向皇甫端扬眉笑道:“皇甫兄,这是极好的易容妙药,你不妨和些清水,擦在脸上试试,若有神效,岂不比镇日戴着面具,来得舒服些吗?”

皇甫端接过药粉,洒在所用丝巾之上,以泉水濡湿之后,便向面颊擦拭。

陶敏看得含笑叫道:“皇甫兄,这药量足够,你要连着颈项,及两只手臂,一齐擦拭,否则,便会被人家看出破绽来了!”

皇甫端如言把面颊、颈项、及手臂等部位完全擦过,陶敏又扬眉笑道:“皇甫兄,你且到清泉之前,临流顾影,看看谁还能认出你是‘七绝玉龙’皇甫端吗?”

皇甫端摸出“肉球先生”古今通所赠的那面铜镜,一照面貌,见脸皮业已变成焦黄的色泽,哪里还有自己原先那种恍如宋玉潘安的翩翩容光?

颈项、手臂之上,自然也与面颊的肤色相同,遂大喜过望,收起铜镜及人皮面具,向陶敏深深道谢。

他们不奔“幕阜”,径赴四川,是采取由湖北溯江,顺游三峡的一种走法。

途中安然无事,但到了湖北武昌以后,却听得了一桩惊人讯息!

因为皇甫端与陶敏既抵武昌,便自然而然地,同去名驰宇内的“黄鹤楼”头,眺赏景色!

湖北“黄鹤楼”与湖南“岳阳楼”,固有仙贤遗迹,题咏极多,陶敏颇爱词章,遂负手徘徊,一一诵读!

皇甫端等她看过一遍以后,含笑问道:“敏妹.这‘黄鹤楼’头的题咏之中,佳作虽多,俗句亦颇不少,你喜欢……”

陶敏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指着两副对联,接口娇笑说道:“诗词为数太多,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也不愿看了!

但这两副对联,一副典雅清丽,一副峻语盘空,倒还都作得不错!”

皇甫端顺着陶敏手指看去,只见那两副对联,确实书法及意境均佳!一副是:“何时黄鹤重来,且自把金樽,看州渚千年芳草,今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

另一副则是:“一支笔挺起江汉间,到最上头,放开肚皮,直吞将八百里洞庭,九百里云梦;千年事幻在沧桑里,是真才人,自有眼界,那管他去早了黄鹤,来迟了青莲!”

皇甫端正在仔细赏鉴这两副对联,忽然听得陶敏“咦”了一声叫道:“皇甫兄你看,联语上正感慨‘何时黄鹤重来’?那西方远远天边,所飞来的一只大鸟,不就像只黄鹤吗?”

皇甫端目光注处.果见远处有只大鸟,在云际飞来,遂含笑说道:“可惜这鸟背上不曾坐得有人,否则世俗间又将争相传说纯阳真人,又现仙踪!”

话声方了,那只大鸟飞得略近,但却非直对“黄鹤楼”而来,约距楼前一百余丈之处,便侧翼向横方飞去!

鸟身一侧,皇甫端几乎惊奇得叫出声来。

因为鸟身侧处,映着日光,不仅看出鸟是紫色,并依稀看出鸟背上还坐着一点黄衣人影!

陶敏也大感惊奇地拉着皇甫端的手儿,娇笑叫道:“皇甫兄!你看见没有?那只鸟背上……”

话犹未了,突见皇甫端神色有异,不禁恍然大悟,扬眉问道:“皇甫兄,这只鸟儿,大概就是你在‘幕阜山’中,所见之物,鸟背上黄衣人影,也可能就是你魂牵梦萦的那位黄衣女郎!”

皇甫端茫茫地点头说道:“是她!一定是她!哪里会有第二只调教通灵的‘紫羽神鹫’?鸟背上更哪里会有第二位黄衣倩影?”

陶敏闻言注目,见那只“紫羽神鹫”,驮着黄衣人飞往西北,隐人云端,遂嫣然笑道:“皇甫兄,你不要着急,我知道那一人一鸟去处,好在‘岷山’之约,时日尚早,我陪你去寻她便了!”

皇甫端愕然问道:“敏妹,它们飞得颇远,你怎知道人鸟去处?”

陶敏点头笑道:“它们确实去得不近,我料准这一人一鸟,是飞往‘大洪山’呢!”

皇甫端讶然问道:“我不懂敏妹怎会有这等猜想?”

陶敏笑道:“因为我知道这黄衣长发少女是谁,再想一想她的周围关系,自然猜得出她和那只“紫羽神鹫’是飞往那里!”

皇甫端皱眉说道:“她是……”

他本想询问这黄衣长发少女,究竟是谁?但想起与陶敏所作约定,遂又倏然住口!

陶敏玲珑劓透,一见皇甫端欲言又止之状,立即猜透了他的心思,秀眉双扬,娇笑说道:“皇甫兄,我本来打算在‘岷山’会后,再把那豢有‘紫羽神鹫’的黄衣长发少女的姓名告你!但如今既在此处相逢,便提前说出,也无不可!”

皇甫端因自与陶敏互相倾吐真相以来,双方情感,无形日增!对于那位黄衣长发少女,虽仍偶然念及,但单面相思,却淡了不少!闻言之下,摇手笑道:“敏妹,你不必说出,或许‘岷山’一会以后,我不愿再见此女,也说不定?”

陶敏体会出皇甫端的言中之意,满含感激地向他瞟了一眼,微笑说道:“皇甫兄,未来演变如何,我们不必管它,但昔日心愿,却不能不了,那位黄衣长发少女,是与你齐名并列‘乾坤五彦’中的‘慈心玉女’司空蕙呢!”

皇甫端“呀”了一声.失惊说道:她就是‘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中‘冰心仙子’司空兰的小妹吗?”

陶敏点头笑道:“不错,因为‘冰心仙子’司空兰住在‘大洪山冰心谷’中,我才猜想‘慈心玉女’司空蕙,是去往‘大洪山’,看她姐姐!”

话方至此,忽然听得有人上楼,并在互相谈笑之间,道及“司空蕙”“皇甫端”等名号。

陶敏伸手轻轻一碰皇甫端,皇甫端便不再发话,会意转身,装作与陶敏凭栏眺览长江景色,但却以眼角余光,暗中注视楼口。

转眼间,楼口出现二人,一个是貌相在英挺中微带阴鸷,目光森冷,顾盼生威的蓝衫少年。

另一个则是面容瘦削,看去三十有余,四十不到的灰袍道人。

蓝衫少年与灰袍道人,上得“黄鹤楼”后,便自落座!

他们座位,恰在皇甫端的身旁,故而所有言语,都被皇甫端及陶敏听见!

灰袍道人首先向蓝衫少年说道:“三师弟,你对我所说的这桩讯息,有何感想?”

蓝衫少年双眉一挑,断然答道:“我要用尽手段,加以破坏,决不容许‘慈心玉女’司空慈,与‘七绝玉龙’皇甫端情感增进,结为夫妇!”

这几句话儿,把皇甫端及陶敏听得骇异欲绝,尤其是皇甫端几乎惊讶得叫出声来!

陶敏见状,暗用“蚁语传音”功力.向皇甫端耳边说道:“皇甫兄放镇静一些,这桩事儿太怪,可能是那位真正的‘慈心玉女’司空蕙,遇上了冒牌货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呢!”

皇甫端也施展“蚁语传声”功力,嘴皮微动说道:“我如今虽对‘慈心玉女’司空蕙的片面相思.略为减退,却也决不能听任她落入假冒我名号那万恶贼子的圈套以内,这桩事情,必须伸伸手了!”

陶敏笑道:“自然应该伸手,何况皇甫兄并可由此揭破冒你名号为恶的无耻贼子的真实面目!”

说到此处,又听那灰袍道人笑道:“三师弟,司空蕙爱上皇甫端之事,是人家两相情愿,你却怎生干涉?愚兄看来,天下美女尽多,这碗飞醋,便不去吃它也罢!”

蓝衫少年咬牙说道:“二师兄有所不知,我对司空蕙的一片痴情,倒可听其白费,不加重视!但若让‘慈心玉女’嫁给‘七绝玉龙’,则他们夫妇合力之下,第二代‘武林至尊’的极高荣誉,哪里还会落在别人手上?”

灰袍道人听蓝衫少年这样说法,举杯饮了一口酒儿,放下酒杯,忽然哈哈大笑!

蓝衫少年皱眉问道:“二师兄,你在笑些什么?”

灰袍道人一双细目以内,闪射出诡谲光辉,伸手轻拍蓝衫少年肩头,颇为得意地扬眉说道:“我早就料定三师弟对‘慧心玉女’司空蕙,无法忘情!对‘第二代武林至尊’的荣誉,更是雄心万丈!故而业已替你想好了两条妙计!”

蓝衫少年急急问道:“二师兄快说,你所想的是什么妙计?”

灰袍道人笑道:“我这两条妙计,一条叫‘釜底抽薪’,一条叫‘霸王下定’!”

蓝衫少年苦笑说道:“师兄,你不要大卖关子,且把这‘釜底抽薪’及‘霸王下定’等计,解释得清楚一点!”

灰袍道人笑道:“所谓‘釜底抽薪’,就是把‘七绝玉龙’皇甫端暗暗宰掉,让‘慧心玉女’司空蕙绝了想头.或许会转而爱你?”

蓝衫少年点头笑道:“只要能把‘七绝玉龙’皇甫端除掉,确实颇有道理,因为我觉得‘慈心玉女’司空蕙,对我的印象并不坏呢!”

话方至此,忽又皱眉说道:“但皇甫端南北东西,行踪无定,除了‘两代英雄会’是他必将参与者外,若想寻他?恐怕……”

灰袍道人不等蓝衫少年话完,便即接口说道:“三师弟,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作了巧妙安排,包管‘七绝玉龙’皇甫端在五日之后,会到我‘金天观’内!”

皇甫端与陶敏闻言,均把“金天观”三字及“五日之期”,暗暗记住。

这时,那蓝衫少年,又复笑道:“若除掉皇甫端,自然是‘釜底抽薪’!但二师兄的‘霸王下定’,又是什么计呢?”

灰袍道人笑道:“釜底抽薪是对皇甫端而言,霸王下定,是对司空蕙而言,三师弟总该有所领会了!”

蓝衫少年哦了一声,扬眉问道:“二师兄之意,是要小弟设法把那司空蕙……”

灰袍道人目闪淫光.狞笑连声地,点头说道:“对了,把生米煮成熟饭,是最高明,也最靠得住的上策!这就叫‘霸王下定’,只看三师弟有没有这种勇气?以及有没有这种办法而已!”

皇甫端听得对方竟想出如此下流,如此恶毒之计,不禁剑眉双挑,勃然大怒,便欲回身发作!

陶敏慌忙拉着他的手儿,用“蚁语传声”含笑劝道:“皇甫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事对于你洗刷清白之事,关系极重!我们还是暗中听清对方计划,再妥筹应付之策才好!”

那两人不再多说,吃了会酒,便结清酒帐,双双下楼而去。

皇甫端见状,忙向陶敏说道:“敏妹,你不是打听‘金天观’所在吗?怎容许他们就此走去?”

陶敏低声笑道:“我知道湖北一带的黑道魁首是谁,少时前去找他,一问便知,如今何必打草惊蛇?”

皇甫端跟见关于自己昭雪沉冤之事,业已有望,自然心急异常,向陶敏皱眉说道:“敏妹,蓝衫少年与灰袍道人既已离开,我们便去寻你所说的黑道魁首,问个明白好吗?”

陶敏知道皇甫端情急,遂点头一笑,也结了酒帐,下得“黄鹤楼”,向武昌城中的热闹街巷走去。

皇甫端低声问道:“敏妹,我们不是要去找黑道魁首么,怎的反走向热闹所在?”

陶敏扬眉一笑,却引领皇甫端,向一处悬有“方铁口麻衣神相”字样的卜肆之中走进。

这卜肆中颇为简陋,只陈设着几张椅儿,有位脸戴墨色晶镜的瘦削老人,独坐在卦桌之后。

皇甫端才一进卜肆,那瘦削老人便自站起身形,陪笑说道:“在下方铁口,不知两位贵客,是看相?还是问卜?”

陶敏笑道:“我们是想找寻失物!”

方铁口伸手请陶敏及皇甫端,坐在卦桌之前,指着桌上的字盒,含笑说道:“找寻失物,最好测字,请两位之中,随便哪位,从字盒内,信手抽枚字卷!”

陶敏如言抽了一枚字卷,展开看时,却无巧不巧地,恰是一个“观”字。

方铁口把这“观”字,写在水牌之上,放回字卷,便向陶敏含笑问道:“尊客是寻人?还是寻物?”

陶敏娇笑说道:“我既非寻人,也非寻物,而是要寻找一个地方!”

方铁口微微一愕,目注陶敏问道:“尊客要寻找什么地方?”

陶敏指着水牌的纸卷笑道:“说来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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