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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条人命!
他要争取时间,以时间换取生命,他踏着茫茫月色。直如星殒般,狂奔!飞驰!
天光破晓时,他约摸走了五十余里山途,他依然不顾辛劳的急往直前,忽然下山道上,有儿位可疑人物阻住去途。
岳霖凝眸望去,只见四名奇形怪人,头冠铁盔,身披铁甲,面分金银铜铁四色,正向着自己指手划脚,窃窃耳语。
心中恍然一动:“宝弟弟所说穿铁衣服的人,莫非指的他们?”
此时人已逼近尺咫,岳霖陡见四怪人倏地一分。其中铁面怪人踞立道中,“呵呵呵”三声冷笑。
岳霖赫的一怔,看样子是冲着自己而来,决无疑问了。
果然那铁面怪人发活道:“哎!奉令主之谕,还不来手被擒,等待何时?”
岳霖见他来势汹汹,先把下盘一稳,道:“令主是谁?少爷与你等无冤无仇啊!”
铁面怪人狂傲地笑道:“红唇令主,令下如山,你就认命吧!”说着两手一搓,“轰”的一声攻出一团薰掌飚。
岳霖脑子电转:“红唇令主?红唇令主?是不是与遗失的‘红唇’图有关?”
转念间!掌风势若奔雷,已然波及当面,岳霖也是恨他过于蛮横,登时双肩一晃,“水火既清”神功暗藏两臀,“左龙”“右虎”一式单鞭,泼刺刺那招“亡魂散魄”抡掌拍出!
“砰”的一声,宛似晴空雷震,只见沙石蔽天,林业簌簌飞舞,双方都不禁倒退了数步!
铁面怪人急念:“这娃儿果然名不虚传。”
岳霖忖道:“此人功力太也了得,再不见机逃走,四人齐上,岂不误了武当行期?”
一念至此,岳霖突发龙啸,以进为退,虚晃一掌,趁着铁面怪人分神顷尔,一式“魅影魑烟”早已飞出十丈开外。
后面四怪人咆哮声中追来!
但岳霖这手骇震武林的轻功交替展出,饶他四怪人来头再大,也只有望尘莫及了。
四怪人望着岳霖的身形消逝,怪脸一阵红,一阵白,似是说道:“凭我等四将军之后,居然叫位胎毛未退的娃儿跑掉,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四怪人正在相顾无颜之时,林壑内一笑长空,缓缓地走出一人,那人黄眼珠,尖削下颏,奸白脸,他不是别人,正是储心积虑欲致岳霖于死地的铁掌邬良。
敢情铁掌邬良携子邬善,潜伏长安,凭藉着“红唇”图之威,竟在九幽帝君庙所举行的武林大会前二日,将站殿四将军带走。
他当时的打算,认为笑面阴魔所以不敢来九幽帝君庙,主要的是顾虑“金面”“银面”“铜面”“铁面”四位站殿将军,如果四将军离开,说不定笑面阴魔会闹它个人仰马翻。
果然,落得坐山看虎斗,不管那方得胜,总减少未来凭“红唇”图急霸武林一分阻力。
不料岳霖也到了九幽帝君庙,更感骇异地!岳霖的武功居然登峰造极,将予会之人,不分正邪,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固不知岳霖遇骷髅叟那段异遇,但他恐慌了,一旦岳霖知道害他父亲的真象时,岂不后患重重。
因而他隐在暗中观察动静,他见到岳霖失手被鬼爪子郭灵所擒,于是率同四将军既小淫虫邬善尾随其后,到了葫芦堡附近。
此时铁掌邬良步似沉宙的由林壑内走出。
他心里想:“一错再错了!早知岳霖在葫芦堡不死,就该率同四将军要人,相信合同四将军之力,鬼爪子郭灵何惧之有?”
铁掌邬良愈想愈气,手指着四将军喝道:“本令主早已料到葫芦堡起火,必有蹊跷,是以才命令尔等搜山,同时本令主一再强调,那岳霖武学造诣极深,决非等闲,不可过于大意。谁知尔等竟把本令主法谕视同耳边风,今虽堵截住岳霖,却依然叫他逃去嘿嘿!罪该万死!罪该……”
铁掌邬良第二句罪该万死的“万死”二字,陡然收住,他骇异?往日凭红唇图说东指西,四将军从不敢皱眉,可是今天——
只见四将军一脸肃容,冷冷地向他狞视。
铁掌邬良暗自一惊,语气一改道:“哈哈!这也难怪了,堂堂的九幽帝君座下的四将军,岂能以多为胜!以多为胜啊?哈哈!”
金面将军冷笑声说道:“姓邬的!如你不是邬善的老子,早就把你宰了。”
铁掌邬良冷汗直流,还未来及说话,银面将军阴恻恻地接道:“我看你还在鼓里呢!老实说阻截姓岳的娃娃,不是为你,而是奉了新令主之命!”
铜面,铁面,二将军同时狞笑道:“令到如人到!尊驾既然失去了红唇图,嘿嘿!你就少作威作福吧?”
铁掌邬良吓得胆裂魂飞,急忙向怀中一摸,果然红唇图不知去向?急忖道:“听四将军称善儿为令主,莫非红唇图被这兔崽子偷去了……”
记得昨夜在林壑睡觉时,善儿曾撒娇耍痴,躺在自己怀里死磨,还用说?准是兔崽子作的手脚无疑了。
他转念至此,气得“畦呀呀”怪叫,但他看到四将军四付冷漠的脸,一腔怒忿,化为冷气,直凉透脚心。
此时传来小淫虫邬善话音:“四将军!还不随本令主走吗?”
铁掌邬良指着半掩树林后的儿子骂道:“好兔崽子!不把红唇图拿来,小心你的命!”
小淫虫邬善居然面孔一板道:“我说是爹!你可要放明白些,再要口头不干不净,儿子可宽恕老子四将军却不能不卫护他们令主啊!”
果然四将军同声喝道:“姓邬的!污辱咱们令主就是等于看不起红唇图;红唇图代表着九幽帝君权威,哈哈!尊驾担当得起吗?”
铁掌邬良气得眼泪往肚子流,心说:“我的天!敢情这群人认图不认人,幸好红唇图落在儿子手里,不然!老命非断送不可!”
他愈想心里愈寒,说话的声音不敢再倔强了。
“善儿!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少爷要跟小玲乐乐!”
“那也犯不着偷红唇图啊?”
“我打不过小玲,只有仗着红唇图叫四将军帮忙了!”
“你千万别忘了红发仙姬卫嫦娥?”
“别说红发仙姬卫嫦娥不一定是小玲的娘?即使是真的!哈哈!少爷有四将军护驾,怕得谁来?”
“好!好!好!”
铁掌邬良赌气的道:“老子答应你跟小玲的事了!快把红唇图拿来。”
小淫虫邬善道:“没那么容易!等少爷把好事完了也许有个商量,再说有红唇图四将军甘为效命,人见人爱,真要还了你不心疼吗?”
铁掌邬良气得两眼直翻,道:“你年纪轻,怎懂得红唇图的运用,快还我!快还我!爷们还要对付岳霖呢?”
小淫虫邬善放纵地笑道:“放心好了!那姓岳的我早已看清,他正是满春园夺走找爱人红妞的小子,别说你要找他麻烦,少爷又能眼里放着砂子吗?嘿嘿!一待咱同小玲泡上几天,管保将岳霖的脑袋提了来!”说着趾高气扬地脑袋一晃,向着四将军三角眼一睨,叫道:“哎!快跟本令主来!”
四将军齐声呼了句:“遵命谕!”
于是拥着小淫虫邬善向一山道走去。
铁掌邬良不胜感慨,油然产生了个不良预兆。
“天哪!一生作恶多端,藉力杀人,这‘报应’二字,敢非要应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他转念至此,不禁栗然!一面跟在小淫虫邬善身后,一面又发生奇想:“往后请学究们多替他读几本孝经吧?唉——”
口口口
且说岳霖星夜奔驰,于第五日的傍晚,到达了武当山。
武当山山势峥嵘,枫林若醉,景色极为宜人。
在山顶上赫然有一座气象万千的祖师庙,这祖师庙金碧辉煌,相传武当派祖师达摩老祖就证道于此地……岳霖已接近庙门,他有些忐忑不安,忖道:“太真子曾以笑面阴魔视我,怎可冒名求见?”
超趄间!忽然兽环红漆庙门呀然而开,顿时走出十数名面色凝重的道人来。
先是一干道人垂手恭身站立庙门口将身形停住。
岳霖暗自诧异!看样子像是太真子送客,却为何表情那样沉重呢?
只闻那虬髯道人笑如鸱哭的说道:“太真师兄!生死击于一念,尊驾要从长考虑了。”
太真子一声“无量寿佛”道:“亏你也是崆峒一派之长,居然说出这等话来?金蟾师兄!哈哈!道不同不相为谋,恕贫道不送了!”
说罢敛眉稽首,算是送客。
金蟾真人蟹色脸微微一红,旋而朗声笑道:“师兄执意如此,我们就在‘回头’峡相见了?哈哈……”惕厉刺耳的笑声中,金蟾真人疾如鹰隼般往山下驰去。
岳霖正在揣摩二道人话意,不料太真子一声断喝:“何方鼠辈,赶快现身?”一掌向隐在一排垂杨后的岳霖劈了过去。
岳霖闪身让过,急念:“这杂毛太无礼了?无怪骷髅叟伯伯要我杀死这干人?”他不由冷笑一声,道:“太真子!你也太狂妄了!”人已由柳林处洒步走出。
双方一照面,岳霖功力暗藏双臂,本认为太真子必然还把自己当作笑面阴魔,免不掉一场凶杀?
不料太真子口宣道号道:“原来是岳少侠,恕贫道无礼了!”
岳霖反倒一愣,也双手一拱道:“前辈何以口吻大变?”
太真子肃容说道:“个中另有原因,如不嫌小庙湫溢,愿为一谈!”
岳霖正要由他身上探询笑面阴魔下落,闻言暗喜,连说:“打扰前辈了!”
两人并肩而人,岳霖一进厅门,更加感到武当派不同凡响,只见两廓之下,数十名道人稽首垂目,状极恭谨,武林帮派门规之严,令人不敢侧视。
沿途行来,韦陀殿的宏伟壮丽,灵官殿的煞气慑人……使岳霖油然产生种慎惧而肃穆的交杂感情。
半晌!到了座隐秘却宽敞的云房,太真子肃容而入,分宾主落座,小道童献过香敬后,岳霖天真的说道:“前辈!不把我当成笑面阴魔?”
太真子老脸一红,讪讪地道:“恕贫道过去无礼,少侠非但不是笑面阴魔,而且与笑面阴魔有着切齿之恨!”
岳霖心怀大度接道:“前辈何以得知?”
太真子幽叹道:“在九幽帝君庙外少侠被鬼瓜子郭灵擒获的第二日,那华山派的铁拂禅师处有了大变……”
岳霖不禁问道:“这与在下是否笑面阴魔何关?”
太真子不胜感慨地道:“真的笑面阴魔到了华山,竟然将华山派的成代祖师牌统统携走,由此推度,如笑面阴魔是少侠,除非有分身之术……”
岳霖恍然道:“但那笑面阴魔取走神牌,用意何在?”
太真子叹道:“祖师神牌乃一帮派之精神主宰,丢掉此物,犹如将该帮派给扫了!”
“呃!”岳霖讶声惊道:“魔头是何目的呀?”
“令华山派归顺魔头!”
“谅来华山派不会屈辱于邪魔歪道?”
“诚然!”太真子话音一顿,续道:“华山掌门只有前往‘回头峡’了。”
“回头峡?”岳霖心头砰然一动道:“方才小子在庙门听到那虬髯道人提过这三个字!”
“哈哈哈!”
太真子突然耸声狂笑,但那笑声极为悲厉慑人。
岳霖骇然问道:“前辈何故发笑?”
太真子一脸肃容地接道:“岳少侠!唉!回头峡乃笑面阴魔盘据之所,魔头相约回头峡目的,是排除异己不成,则不惜大造杀孽!”
“但……”岳霖似有所悟地道:“但前辈何以也要去回头峡?”
“岳少侠!”太真子紧紧接道:“说来也是惭愧,笑面阴魔于昨夜深入敝观,也将贫道历代祖师神位掳夺而去!非仅此?就是远在天山,峨嵋等派的祖师神牌,他也是依样葫芦,取到手中。”
“唔!魔头用心也太阴险。”
“是以上次在九幽帝君庙之武林大会,中途生变,也正是因此而使其他帮派未能参加!”
“那位虬髯道人呢?”
“独他例外!他……他是崆峒派掌门金蟾真人。”
“金蟾真人奠非敢与笑面阴魔有了勾结?”
“少侠料得不错,金蟾真人为虎作伥,居然四处游说,想叫贫道等人归顺笑面阴魔!”
“谅来前辈也是和铁拂禅师一样,与魔头周旋到底了?”
“贫道即口以飞鸽传书,联络各帮派及武林正义之上,赴回头峡作一了断。”
“……”岳霖沉吟片刻道:“笑面阴魔既然到贵观偷得祖师灵牌,他的真面目?他的行止?敢请前辈一示?”
太真子眉头紧蹙道:“请少侠勿要见笑,本观叫他闹到天翻地覆,贫道及各代弟子,依然未看清魔头怎的个长相,至于他的行止……唉!来去如风,诡谲莫测,只可以神龙见首不见尾比喻了。”
岳霖闻言一楞!心说:“糟了!半月之期,已逾五日,连太真子都不知笑面阴魔藏身之地,到那里索取毒龙丹呢?”
他转念及此,不禁星眸喷泪道:“如此说,小辈无法找到笑面阴魔了?”
太真子叹道:“想来岳少侠与笑面阴魔仇恨必深,但请少侠务要记住,那么魔头非但功力了得,尤其心机之险,更加不可等闲。”
岳霖感动地道:“谢谢前辈了!但小子除了要报杀父之仇,还得在魔头身上挽救两人性命。”
太真子见他剑眉紧蹙,一脸忧思,身为一派之长,也不便打探对方隐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