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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冷眼视向乙木、丙火,道:“今后我这一双弟子,如再敢向二位姑娘非礼,定叫他死在老夫的铁掌之下!”
二怪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俱都低下头来。
冰河老人仰天一声狂笑,注目二女道:“二位姑娘,如此可以放心了吧?”
瞿涛一笑,道:“这么说,我驼子代表二位姑娘,向你致谢了!”
冰河老人在他说话之时,已经留意到三人面色红润,此刻非但没有丝毫寒冷之态,反倒现出“热”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当下冷冷地道:“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三位在洞内必是吃什么特殊的东西了!”
说着微微一笑道:“驼子,你是否可以说出来,也令老夫我长一长见识!”
西北风瞿涛呵呵笑道:“你猜得不错,这就是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助’了。”
冰河老人又道:“你们服了什么东西,可愿说出一听么?”
瞿涛一笑,探手入袍,摸出了仅剩的一粒“血冰豆”,道:“这一粒就算奉送主人的吧!”说着微微一弹,冰河老人抬手接在掌中。他看了看,在鼻端闻了闻,不由面色大惊道:“此果洞内甚多么?”
瞿涛摇头一笑道:“绝无仅有!”
老人顿时面色一沉道:“驼子,你这就太不诚实了,想这血冰豆树,当在百粒左右,莫非你三人竟吃下如此多不成?”
瞿涛冷笑道:“你说得不错,只是却多亏了洞内的山鼠,如非山鼠的指引,只怕我三人此刻已然冻毙在洞内了!”
旦夕闻言后,不由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摇头长叹道:“可惜!可惜!”
他一面说着,一面搓着双手,内心是又愤又悔,却又莫可奈何,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一枚血冰豆,苦笑道:“只此一粒,要来无用,不如好人做到底,为他们那个朋友服下去吧!”
此言一出,不禁提醒了三人,瞿涛忙道:“我那位兄弟此刻如何?”
冰河老人冷笑道:“你们随我来!”说着大袍一拂,整个身子,有如一片行云似地,蓦地腾了起来,已落身在一座峰上;再一折腰,又拔起了八九丈高下,身形两转三回,来到他所居住的冰峰之上。
瞿涛等三人连忙腾身随后,但是除了瞿涛还能勉强跟得上外,二女的身法,看起来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三人到达冰峰,冰河老人已然站在洞前相候了。
雪用梅担心边瘦桐安危,内心不由焦急万分。其实车钗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冰河老人所居之处,竟是如此一个奇妙的地方!
在结满了冰的钟乳石峰之上,开凿了两扇洞门,朝霞映衬之下,闪烁着瑰丽的七彩。
进门之后,一股芬芳气息,令人神清气爽。
在一条长长的水晶桌上,放着有冰桃、冰梨等四碟水果,最出色的是正中一大盆水仙。
那种芬芳的香味,正是水仙花散发出来的。
两壁之上,除植满了各种寒草异花之外,还悬有两张极大的白熊皮,绷在壁上,看来栩栩如生。
三人牵挂着边瘦桐的安危,哪有心情去细细欣赏这些!
这时冰河老人已把三人引进了一间房内,这间房子,乃是他的一间丹房。
室内置有各种各样的葫芦、瓶罐,另有大小不等的八座丹炉,其中之一,炉火正烈,呼呼有声,似在熬炼着什么。
在一边的水晶床上,躺着剑眉微颦的边瘦桐。
他似乎早已清醒,见众人入内,立刻面现惊奇。
雪用梅唤了一声:“大哥,你……”急步走了过去,两行热泪,已忍不住籁籁流下。
瞿涛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必伤心,他已好多了!”
边瘦桐微笑道:“我已不妨事了。方才听旦老前辈说,至多不过一月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他目光视向用梅道:“姑娘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着目光一抬,又见车钗远远立在一边,正自以手拭着脸上的泪。
边瘦桐不由心内一动,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他强作微笑道:“车姑娘也来了?”
车钗放下手,望着他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望向一边,她爱边瘦桐;可是内心却始终忘不了边瘦桐加诸在自己家门中的仇恨!尽管她内心火似的热情,但表面上却只能作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冰河老人目光一转,已是了然。
他忽然明白二女为什么拒绝和自己两个弟子成婚的原由。当下嘿嘿笑道:“二位姑娘放心,他死不了!”说说取出那枚“血冰豆”,放在边瘦桐口中道:“你服下去,这对你是很有作用的!”
边瘦桐点了点头,吃了下去。冰河老人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走了!”
瞿涛呵呵一笑,道:“打搅了!”
说着从石床上,把边瘦桐抱了起来,转身而出。冰河老人忽然诡笑道:“驼子,你把这位小兄弟交与二位姑娘,老夫尚有话要与你说!”
西北风瞿涛已然明白,朗笑了一声道:“好!好!”
他转过身来,见车钗立于身后,正要举手来接,可是却忽然又后退了一步,面色微红道:“还是交给雪姐姐吧!”
用梅怔了一怔,只好上前接抱了过来。边瘦桐闭目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姑娘只要扶着我就行了!”
用梅窘道:“大哥不必逞强,你还不能下地!”说着她匆匆与冰河老人作别,同着车钗一起走了出来,纵身下峰。
乙木、丙火二人,立在峰下,满脸垂涎愧疚之色。他二人向着边瘦桐三人望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去。
二女没有理他们,匆匆前行。他们一直走下了小南峰,这时,车钗忽然在后边叫了一声:“姐姐保重,我去了!”
雪用梅不由一怔,忙回身道:“咦!你怎么要走了?”
车钗点了点头,道:“瞿大哥待我虽好,但是醉风楼到底不是我的家,我要走了!”
边瘦桐忍不住挽留道:“姑娘稍稍歇息几日,等待愚兄伤愈之后,护送你下山如何?”
车钗摇了摇头,面现红晕,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道:“边兄请多保重……”说着倏地转身,一路窜纵如飞而去。
雪用梅和边瘦桐二人都不禁呆住了。雪用梅轻轻放下了边瘦桐道:“我去追她回来!”
边瘦桐说道:“不必了!”
雪用梅忽然望着他,微羞道:“你莫非不想让她回来么?”
边瘦桐不禁面色一红,道:“姑娘这是何意?”
用梅以手掠了一下头发,含羞道:“只是说说罢了!”
说着轻轻把边瘦桐抱起,向醉风楼那边行去。
二十八、玉冰峰上决雌雄
却说那冰河老人目送雪用梅等去后,向着西北风瞿涛微微笑道:“驼子,你坏了弟子的好事,我岂能和你甘休?风声传出,我旦某人声名扫地矣!”
瞿涛脸色也甚为不善,冷冷一笑道:“那么你意欲如何?”
冰河老人哈哈一笑,道:“说起来,我们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人不亲土还亲。俗语说不打不相认,我们印证一下彼此的功夫,看看谁强些,如何?”
瞿涛生就一副刚强脾气,最是不服输于人,闻言冷冷一笑,慨然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负,我驼子双掌之下,也不是太好欺的!”
冰河老人含笑点头道:“那随我来!”
只见他大袖一挥,人已穿云而出,直向着对面一座石峰上落去。他身形甫一沾地,西北风瞿涛也同时落在旁边!
这位小南峰的怪老人一怔,忽然狂笑一声道:“打!”
只见他身形疾如聚风似地一个猛转,右掌五指霍地向上一扬,“啪”的一声,发出了一股强劲的掌力。
瞿涛一声朗笑道:“好呀!”
他那有力的右掌,甩着肥大的袖子,猛地向外一翻,只听见“波”的一声,冰河老人一阵狂笑声中,身形第二次腾了起来。
这一次他直向着冰峰之下的乱石块上落去,疾起如风,身飘似云。
那袭飘飘的白衣,就像是一片鹅毛似地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瞿涛何尝不知,今日自己遇见了前所未见的高人,可是他生就一副不服人的脾气,不肯甘拜下风。
只听这位醉风楼的主人,不可一世的老侠客,一声狂笑道:“旦老儿,你不必再跑,这地方不是很好么?”
口中说着,云履飞梭,用“龙形乙式穿身掌”的身法,“嗖!嗖!嗖!”数个起落,已把身子扑了过去。
可是他的对手冰河老人却似不急于和他对掌,只见他那袭肥大的衣衫,在乱石之上倏起倏落,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飞絮一般向前飘去!
二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驰,始终相差一段距离。
瞿涛大怒之下,厉叱了一声道:“老儿,我看你往哪里走?”
这位驼侠盛怒之下,那佝偻的身子霍地向前一弓,一双大手,猛地向前推了出去!
这是他“乾坤一十三掌”中最厉害的一手——“乌龙穿塔掌”!
掌势一出,双掌上带出的风力,形成了两股极大的风柱,狂啸怒吼着打了出去。
冰河老人显然晓得他这一手的厉害,只见他霍地一个转身,朗笑道:“驼老儿,真有你的!”
就见他双掌一前一后,分两次向外按出!第一股风力,显然阻不住瞿涛的来势,可是第二次接掌,却大是有效。
瞿涛觉得身子向后微微一弹,耳中一声长啸,冰河老人已腾身而来。他口中笑道:
“领教了!”右手大袖一翻,“扑”的一声,白色的袖缘就像是一口旋转着的利刀,直向着瞿涛臂上掠来!
西北风瞿涛往回一抽手腕子,用“大扒手”反指,直向冰河老人脑门之上点去!
旦夕森森地一笑,双袖齐挥,有如两把板斧,直向着瞿涛面门上砍去!
在这荒寂无人的冰山之上,这两位当今天下奇人,各自展开身手,刹时之间,已对了十数个回合。
这时,天风啸啸,几只小鸟掠空而过,西方的太阳也显得很疲倦似地垂下了一半。
霎时二人已对拆了二十七个回合。
冰河老人施出了绝门的冰禅神功,指掌过处,寒风凛然!
西北风瞿涛如非事先食有异果,就不免要吃大亏了。
对付这位冰峰下隐居数十年的怪老人,能打到现在而不露败象,在瞿涛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忽然,瞿涛一声大喝,怒吼道:“哪里跑!”双掌用“碎马功”陡然地向着冰河老人双肩上按去!
冰河老人呵呵一笑,向前猛地一倒,双掌霍地向下一按,一双手全部没入尺许厚的白雪之内。
瞿涛未曾得势,身子不由向前一冲!冰河老人以逸待劳,他的回旋掌力,是借劲转力。双手在此处贯入,却在彼处弹起了一双雪团。
这一对雪团“噗噗”两声,双双打在碧涛的双肩之上!
冰河老人虽然无意伤人,可是这雪团的力量,却也非同小可。只见瞿涛身子微微一晃,差一点儿坐了下来,炸开的雪花,溅了他一脸都是。
这种情形,虽像是开一个玩笑,但瞿涛显然已败。
他身子后退了一步,嘿嘿一笑道:“我输了!”他脸色一变,沉声道:“从今以后,这小南峰就是禁地,我绝不轻入一步;可是当我再来之时,旦夕,也就是我瞿涛找回面子的一天!”
冰河老人嘻嘻一笑道:“随你的便。驼子,我胜得好不容易哟!”
在一张石榻旁边,雪用梅已有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在她精心地照顾之下,边瘦桐现在已能勉强地下地来走走,只是要想恢复昔日的功夫,短日之内还是办不到的!
不觉五天过去了。
西北风瞿涛每日晨昏,都要前来问候。他关心着边瘦桐的起居饮食,就好像对自己的亲兄弟一样。
只是,在他那爽朗的眉目之间,似乎很少见到笑容。自从那日小南峰转回之后,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边瘦桐看得出来,瞿涛必然是遇见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了;否则以他的个性,断然不会如此消沉!
这是他第二次受伤卧床,记得一年前自己身中恶蛊,不能动弹的时候,陪伴在床侧的也是雪用梅;而今天仍然是她!他思忖道:“这个姑娘对我的恩惠太大了,我将如何去报答她呢?”
想着,不由把目光向她望去,却见她正趴在窗下打盹,脸色很是憔悴!
边瘦桐内心很是过意不去,他轻轻下地,走到了她跟前,轻轻拍了她一下道:“用梅,去睡会儿吧!”
雪用梅不由一惊,慌不迭睁开眼站了起来,道:“你……你怎么又下地了?回去!
快回去!”说着用手推他上床,无意间,触到了他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动,脸也蓦然变红了。当时羞答答地垂下了头,道:“干吗这么瞪着我呀?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
边瘦桐叹了一声道:“这几天,可把你累坏了!用梅,你去睡觉吧,以后用不着守着我了,我已经快好了。”
雪用梅不由心中一跳,这么多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边瘦桐称呼自己的名字。
这“用梅”两个字能出自他的口中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她的脸怎能不红?
心怎能不跳?
当时,他笑了笑道:“我不累,只要你身子好就行了,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边瘦桐摇头道:“不要再说了,用梅,你太困了,去睡一会儿!”
雪用梅看了他一眼,奇怪的是,他的话一直都像是那么有力量,好像不得不听似的!
实在说,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