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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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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两个女的青衣人出现在后面,先打出一把梅花针。

刘长河在愤怒之下,猛扑吴市吹萧客,却没料到西面来的人如此迅疾,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

他感到背部一震,五枚针有两枚人体,一中右背琵琶骨,一中左背肋,三寸长的针,入体半寸左右。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

复仇客知道大事去矣!向侧一窜,全力飞逃,去势居然奇快绝伦,梅花针未中要害,尤其是琵琶骨的一针,钉在骨上起不了多少作用。

逃生的人会产生神力,速度惊人。

两个女青衣人跟踪便追,怎能让受伤的人逃掉?

吴市吹萧客跃近舒云,舒云正要翻身而起。

“你还没死?哈哈……”吴市吹萧客狂笑,一棍劈向舒云的脑袋。

这一棍如果击中,舒云的脑袋不被劈烂才是怪事。

“啪”一声怪响,打狗棍突然折断。

“咦!”吴市吹萧客大吃一惊,扭身一看,愣住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刚才与他交手的青衣人,俊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是木鸡。

而先前已经走了的绿衣小姑娘,正站在青衣人身旁,一双充满灵气的风目,涌起不悦的神情。

“老人家,你是这些人中,最坏最坏的一个。”绿衣小姑娘微愠地责备他:“向一个受你保护的人下毒手,你也未免……”

吴市吹萧客突然将半段木棍向绿衣小姑娘掷击,迅疾地拔萧。

“你可恶!”绿衣小姑娘冷叱,在丈外扣指疾弹。

“哎……”吴市吹萧客惊叫,右手突然失去活动力,无法拔萧了。

吴市吹萧客不是笨虫,早先已看出小姑娘身怀绝技,是个不好惹的人物,现在相距丈外,自己的手突然失去活动能力。

他这一惊,几乎惊走了真魂,突然扭头狂奔,像老鼠般鼠窜而逃,像是见了鬼般,害怕得心胆俱寒,再不逃可就怪啦!

绿衣小姑娘并不追赶,转身向呆立的青衣人一袖拂出,一股奇异的劲流,把青衣人震得仰面摔倒。

“你走。”小姑娘说:“你也不是好人。”

青衣人如受雷殛,浑身一震,突然恢复活动能力,爬起撒腿狂奔。

“咦!他呢?”小姑娘讶然轻呼。

舒云不见了,像是平空消失了。

复仇客一口气逃出三里外,精力终于濒临崩溃边缘,脚下一慢,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背部的针伤开始令他感到受不了啦!

“我完了!”他突然脚下一虚,向前一栽。

“不要动,我替你取针。”耳中突然听到熟悉的语音,是舒云:“也许针没有淬毒,因为你已经支持了许久,信任我,刘兄。”

他手中死抓住剑,手一松,放了剑,戒意尽消。

“果然没有毒。”舒云替他取外:“可是,第二枚外伤了内腑,有点腹内溢血,好在针眼小血也少,不要紧,但你得在床上躺一些时日。”

“死不了就成。”他咬牙说:“老弟,你……你好象不……不要紧呢!”

“我的内功火候,比你们想像中的要精纯得多。”舒云将他翻转躺好:“那老狗的打狗棍及体前的一刹那,我恰好真气回流大功告成。当然,即使更早些,他也杀不了我。”

“我以为你死了呢!”他挺身坐起苦笑。

“刘兄,很抱歉。”舒云真诚地说:“我的确对你起疑,对老化子却十分信任,没料到却完全料错了,这真是一次可怕的教训。”

“我复仇客居然也瞎了眼。”他咬牙切齿抬回创:“今后,我再也不相信那些颇有侠名的王八蛋了。”

“吴市吹萧客居然投效响马,他为了什么?”舒云也苦笑:“难道说,他也像惊鸿一剑一样,被逼走上了这条痛苦的道路?”

“我不会饶地。”他恨愤地说:“我复仇客一辈子,为了替别人复仇而奔忙,现在,该为自己复仇的事而全力以赴了。”

“在你伤势未痊之前,你还不能找他。而且,我敢打赌,他已经逃得很远很远了。”舒云往来路眺望:“刘兄,我得去找他们。”

“把他留给我。”他郑重地说。

“好的。”舒云一口答应:“留给你。”

“你现在要去找那些人?”

“是的。”

“日后你的去向是……”

“无法预期,很可能是济南。”

“那么,济南见。”复仇客欣然说,眼中有特殊的光芒。

“济南见。”舒云抱拳行礼道别,神情是诚挚的。

舒云又出现在十里亭。

大道空荡荡,不见人马的踪迹。但他知道,那些人仍在附近搜索。

先前被他击毙的人已被带走了,猜想必定是伏路的几人来善后的。十二名骑士被刘长河杀掉三个,应该还有九名。

现在一比九,对方的实力仍然十分雄厚,但他已决定了应敌的行动,有把握消除对方的优势。

他发出一声长啸,以吸引那些人,同时也通知藏匿在庄滚内的乾坤手,告知他目下是安全的。

他在等候,等候即将到来的生死斗。

他想到那位适逢其会,奇迹般出现的绿衣小姑娘。

他觉得,小姑娘秀丽明慧,似乎不沾人间烟火味,而胆气与武功皆出人意料之外。

他觉得,把这么一位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拖入这种血腥的杀劫,真是一大罪过。

由绿衣小姑娘身上,他想起了那位手中有宝剑的红衣小姑娘。

迄今为止,他还不知红衣小姑娘的底细,只有鲜明的印象留在脑海里,以及想与对方重逢的强烈思念留在心中。

自然而然地,他心中把两位外貌、气质、性格,似乎皆不相同的两个人,放在一起加以比较。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想法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他觉得绿衣小姑娘,不属于刀光血影的红尘。

只有红衣小姑娘,才是与他一样属于这个世代、这个环境、这个血腥尘世的同道,互相吸引的同类。才是值得他去探索、追逐。获取的目标。

当一个人对某一位异性没有希求时,心里面就不会有负担,就没有得失的念头,那么,在言行上便会活泼洒脱,不会出现手足无措、魂不守舍、结结巴巴等等尴尬现象。

他对绿衣小姑娘的印象十分良好,但心中没有负担,因此略一思念,便又释怀。

他不得不承认,他留在此地等候那些响马密谍,冒生命之险,其目的可说完全是为了那位红衣小姑娘。

他往济南追踪,也是为了红衣小姑娘。

终于,路北县城方向,传来了隐隐的奔驰蹄声。原来那些人追过了头,被他的啸声吸引回来了。

各怀机心,各有目的。

三匹健马并辔腾跃而至,三个青衣骑士大概以为中了奖,毫无顾忌地策马,快速狂冲而来。

“嘿!”他站在亭内大叫:“不要纵马逞英雄唬人,总不致于驱马冲入亭子里来吧?喂!来吧!在下这次不会走啦!”

三骑士到了事外,这次不再像上次一样摆阵式示威,将坐骑驱出路外,大踏步向亭前走去。

“喂!你们不等其他的人了?”他笑吟吟地向外挥手打招呼。

“咱们三个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为首的中年骑上傲然地说:“咱们的长上高估了你,你原来是个胆小鬼,反而上了你的当。”

“哦!原来你们对在下的看法已经改变了。”他装出恍然大悟的怪表情:“被对手摸清了底细,是最悲哀的事,看来,你们是赢定了。”

“是你出来呢,抑或是要在下进去赶你出来?”为首的中年骑上傲态依旧。

“好吧!输定了也得出去充充好汉,是不是?”他举步出亭:“诸位,在下居然不远走高飞,反而折回来,诸位难道就没感到奇怪?一点也不起疑?”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知道事实上逃不掉。咱们到处都派有人潜伏拦截,你绝对没有马跑得快。

同时,你有一个受了伤的同伴乾坤手需要照顾,不可能丢下他独自逃命。乾坤手是不是躲在十里庄里面?

他躲不住的,咱们派有行家在内搜索,不久一定可以把他搜出来的,决不容许你两人脱逃。”

“呵呵……”他大笑,笑得相当得意:“我以为底细已经被你们摸清了,原来你们还没有摸清,白担心啦!

乾坤手根本就没躲在庄内,而且,他这个老江湖躲的本领高人一等,你们不可能把他搜出来。喂!你们三位仁兄,是不是打算一拥而上?”

“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青衣中年人傲态依旧:“怎样杀死你无关紧要。咱们奉命必须尽快地杀死你,三人一起上当然要快些。”

一声剑鸣,长剑出鞘,青衣中年人大概要尽快了。

另两人一拔刀,一拔三尺护手短矛。

舒云一声长笑,重施故技,突然扭转身撒腿便跑。

三骑士早有准备,怎容他再跑?

人影飞腾而起,为首的青衣人一跃三丈,剑发流星坠地,快速地纵落,剑下射直攻后心,剑势加上落势,猛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舒云飞奔的身形突然静止,向下挫、侧闪,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太迅疾了。

下攻的一剑走空,青衣人下飘的双脚也无法踹中舒云侧闪的身影,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噗一声闷响,背心便挨了一劈掌。

身体一震,似乎整条脊骨都崩散了,像一堆烂泥,往地面掉落摊开坍倒,倒下便起不来了。

同一瞬间,舒云的左脚,踢中左面那位使刀青衣人的右胁肋,有骨折声传出,攻势快得令人咋舌。

“哎……”使刀的青衣人惊叫,丢掉刀左倒,倒在地上痛得错缩成刺猬。

从右面抄出的人扑了个空,扭转身止步返扑,却看到两位同伴已经倒了,惊得心胆俱寒,骇然向后退。

舒云慢慢跟上,拍拍手表示胜得十分轻松。

“不要走,老兄。”舒云笑吟吟地说:“你总不能把两个被打得半死的同伴,留在此地要在下善后吧?”

“你……你会妖……妖术?”那人大骇,几乎语不成声:“你……你是怎……怎样把我的同……同伴,—……一下子就……就弄倒的?”

“妖术在下欠学。”舒云像在和老朋友叙旧,和和气气:“这得怪他们学艺不精,就这样一下子就完了,很快的。太过自侍的人,失败得也快。”

“你……你把他们……”

“他们死不了,以后,就难说了。人早晚会死的,老兄。”

“我跟你挤了!”那人沉喝,知道走不了,走不了就只好拚命了,短矛一伸,冲进出招进攻。

但见矛影连续吞吐,一口气攻了七八矛,一步赶一步,迅疾灵活如蛇,矛影似已完全控制了舒云。

攻势虽猛,锋利的矛尖也吞吐如电,但却无法刺中舒云奇快奇疾的闪动身影,第九矛攻出,矛杆却被舒云一把扣住了。

青衣人做梦也没料到,灵活万分的短矛,居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贴身切入,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矛一被带离中宫,便失去攻击力了。

“你想死得多快呢?说啦!”舒云的右手五指,奇准地扣住对方的咽喉,只要五指再加一分力,喉部的气管一定破裂。

身后,轻微的声息人耳。

两个青劲装、打扮与男人全同的女人,从亭侧的农地里急掠而出,奇快地到了他身后,剑已先一刹那出鞘,身手已臻上乘境界。

“放了敝同伴。”那位年纪稍长,年龄不足三十的女人冷厉地说:“你已经在本姑娘的剑势完全控制下,除非你想同归于尽。”

“女人,你不要说大话。”他说,并未回头察看。

“你……”

他左手向后一挥,扣住的短矛以可怕的速度,向说大话的女人飞射。

“哎呀!”女人急闪,同时挥剑拍击短矛,但一剑落空。

短矛擦左肋而过,不但几乎伤了左臂,甚至以一发之差擦肋而过,幸而未伤肌肤,但胁衣已被擦破了一条小洞,危险已极。

这可把女人吓得花容变色,惊跳起来。

这瞬间,他抓起了受制的青衣大汉,信手便抛,同时先一刹那制了对方的七坎大穴,将人飞抛而起。

大汉手舞足蹈,以雷霆万钧之威,向另一名女人砸去,大汉想叫也来不及,而且也叫不出声音。

“砰!”一声,人被掷落出三丈外,把第二名女人吓得侧闪两丈,方脱出危境。

瞬息间,身后的危机瓦解,两个女人算是失败了。

“我陪你们玩玩。”他轻松地说,缓缓拔剑:“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惊世的绝学,胆敢一而再向在下兴师问罪?姑娘们,双剑联手,上!”

两个女人不是白痴,这刹那间的变化,足以说明双方的武功修为、胆气、经验……皆相差了一大截。

尤其舒云那谈笑自若的镇静神情,足以让那些自以为气吞河岳,目空一世的人惊然而惊,气为之沮。

“先退!”胁衣被矛擦裂的女人,毛骨惊然向同伴低声说,一面急步靠近,举剑的手,出现颤抖之象。

显然已经心惊胆怯,被刚才那一记飞矛闪击,吓得心胆俱寒,勇气已消散无踪,斗志已化为乌有了。

两人并肩紧张地后退,却不像是心惊胆落的人。

“退得了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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