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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意思呢?”
“与我的想法一样。”
“什么想法?”
“不想杀我,有如我不想杀她的理由相同。”
“惺惺相惜?”
“是的。”
“哦!你小子已经发现警兆了?”
“要不是她抚弄我的剑,我不可能发现警兆。五虎潜伏的能耐十分了不起,只有练了天视地听术的人,才能发现他们。”
“你的剑怎么了?”
“我钉死了卡簧,这样拔剑要方便些。而她却想用指力陷死卡簧,让我无法快速拔剑。她在指上用力,我察觉到了,毕竟她靠得太近了。”
“小子,你放走的不是一条大鱼。”乾坤手不住摇头。“那是一只火凤凰!”
“可能。但我一点也不后悔。齐叔请先走一步。”
同一期间,梳洗河山谷那座别墅。
李慧慧一群人撤走之后,不久,乔绿绿姑娘也带了几个俘虏走了,别墅成了空屋。但已牌左右,到了另一群人,重新安排警戒事宜,又成为一处神秘的藏匿好地方。按理,不会再有人前来骚扰生事了。
天黑后不久,李慧慧偕同三位同伴,踏入别墅的小院,在两外老道的引领下到达小楼上的雅致小花厅。
厅内门窗紧闭,灯光不至于外泄,点了两盏明灯,案桌上的金猊炉。升起一楼轻烟,厅中流动着一种奇怪的香味,是金猊炉中燃烧物的怪香,决不是檀香。
案桌上摆着八式菜肴,一壶酒,只有一个人在进食,是身穿八卦袍、相貌奇丑、三角眼冷电四射的天罡真人。
一名清秀的小道童,在一旁负责斟酒。
“参见大法师”李慧慧上前行礼。
“你坐,李姑娘。”
天罡真人指指壁下的交椅,然后目光转向在厅口候命的三个女人,三角眼中的冷电消逝了不少,换上别一种光芒。
三个女人,秋素华姑娘、紫电、青霜两侍女。
她们都没穿红衣,换穿了青劲装。
劲装穿在发育完全的美丽女人身上,真够瞧的,隆胸细腰暴露无遗,凹凸分明玲球透剔,要不是带了杀人家伙,那简直是有意诱人犯罪,存心不良。
秋素华不但美,她的身材也的确值得骄傲,虽然胴体没有李慧慧丰满,但另一股恰到好处不能增减的魁力,与青春少女的醉人气息,却不是李慧慧这种成熟少妇所能企及的。
李慧慧那阶段的黄金岁月,已经一去不回头,再怎么打扮,也无法将岁月拉回来了。
“你也坐,秋姑娘。”天罡真人和气地说。
“谢谢大法师。”秋素华恭敬地说,举步走近,坐在李慧慧的下首。
两位诗女没有座位,分立在门左右。
“本法师已搜遍各地,居然未能找到乔家那些人的踪迹。”天罡真人停止进食,向李慧慧说:“你未能及时派人跟踪,是一大失策。”
“本姑娘怎敢再派人,敌势过强,敌暗我明,派人势将反落在她们手中,岂不更糟?”李慧慧对天罡真人,可就不怎么恭敬了:“大法师法力无力,瞬息千里,可驱神役鬼,居然无法查出她们的踪迹,是不是也算失策,何必指责本姑娘呢?”
“你不要放泼。”天罡真人居然不介意,阴阴一笑:“在本法师面前,你已经够放肆了。”
“我哪敢放肆呀!大法师。”李慧慧态度依旧:“在山东京师两地活动的人中,除了大总领和总监之外,没有人敢在大法师面前放肆,连大姐也对大法师唯命是从,我哪敢?”
“好了好了,你下山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遵命。”李慧慧整衣而起:“告退。素华妹,咱们走。”“秋姑娘的工作在山上。”天罡真人阴笑:“她的事,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即将可见成效,大功垂成,本法师要面示机宜。”
“你……”李慧慧脸色一变。
“你怎么啦”
“大法师,总监方面不好说话呢!他不许……”
“本法师作得了主。”
“你……”
“你还不走?”天罡真人丑脸一沉,三角眼中,冷电再次炽盛。
“好,我走。”李慧慧愤然向外走,领着两侍女匆匆出厅而去。
“秋姑娘,午后的情势可有改变?”天罡真人向拘束地端坐的秋素华柔声问。
“回大法师的话,并不任何改变,梅花岭似乎无人出入,决非梅谷所在地。”秋素华可不敢像李慧慧一样放肆。
“哦!不能操之过急。”
“总监一而再传话,必须等他的消息再定行止。”
“我知道,总监方面已有所收获,但并不完全如意,恐怕没有想像中顺利。哦!你到内室更衣,农橱内有衣裙,把劲装换下,近期内不会有所举动。”
“这……”秋素华一怔,愣住了。
“去!更衣。”天罡真人用权威性的口吻下令。
“弟子遵命。”秋素华惶然离座。
“右面是内室。”
秋素华刚进人内室,天罡真人便向小道举手一挥,小道重乖巧地走了。
山中各处传来一阵阵兽嗥,枭啼,天色不早了。
当秋素华换了一身月白衫裙外出时,益增三分妩媚,比穿红杉裙更秀气、更富魁力与青春气息。
首先,她发现厅中只有天罡真人一个人。而老道那双令人望之心悸的三角眼,涌起一种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光芒,令她平空感到身体发冷。
“在这里坐。”天罡真人拍拍左首的座位。
“弟子……”她迟疑了。
“坐!陪本法师喝两杯,我有话和你说。”
“弟子不……不饿……”她吃惊了。
“酒不能充饥的,斟酒!”
她觉得脚下似乎绑了三十斤的练轻功铁瓦,想不迈步,却接触到天罡真人那慑人心魄的目光,不由她不迈步。
好不容易到了桌旁,天罡真人大手一伸,扣住她的右腕一带,她惊煌地坐下了。
“承影剑使用得还趁手吧?”天罡真人似乎变得正经庄严了,似乎只想和她谈公事,谈工作。
“还好,谢谢大法师厚赐。”她砰砰跳的芳心一定。
“算不了什么。”天罡真人注意她斟酒:“本法师与人交手,已用不着兵刃,带在身边反而是累赘,将剑送给我喜欢的人,正是两全其美的事。”
“当初大姐偕同弟子第一次参见大法师,便蒙大法师赐赠宝剑使用,弟子感激万分。”
“本法师不要你感激,只要你明白本法师的心意。”天罡真人捉住了她斟酒的右手,三角眼中另一种光芒渐盛,脸上有奇怪的笑意:“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材。”
“多谢大法师夸奖。”她想夺回手,却力不从心,似乎老道的手有一种诡奇的劲道,毫不费力地便化去她的挣力,而且把她的手拖离桌面。
“不但是一位理想的得力助手,更是一个日后的最佳领导人才,火凤密谍未来的领袖。”
“弟子……”她惶恐了,不是为了天罡真人那句未来领袖的话而惶恐,而是天罡真人已拖椅坐过她这一面来移樽就教,另一只手沿袖内贴肌往上移,令她极感惶恐不安,摸得她浑身发僵。
这一辈子,恐怕是第一次让男人手摸及她的上臂。而这久藏在衣内的上臂是相当敏感的,尤其是内侧的柔软部位,更是男人摸不得的禁区,摸了就会有变化。
老道那丑陋狞笑的面孔正向她逐渐靠近,老道身上那股羊臊。蒜臭、汗味……直往她鼻孔里钻,两者都令她惊恐,都令她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你是一位可爱的姑娘,一位令人心醉的女人。嘿嘿!你才是真正的、最美丽的凤凰。”
老道话说得露骨,行动更露骨,一拖一拉,双手一紧,已将她紧抱人怀。
“不!”她发疯似的挣扎:“大法师尊……尊重!不……不……”
“不要傻,女人!”天罡真人任由她在怀中挣扎,扭动,狞笑着说:“我如果不尊重你,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把你找来。”
“不!大法师……”她不甘心地、拼全力挣扎,泪水泉涌,声嘶力竭。
天罡真人是个行家,保持适当的压力,任由她在怀中挣扎、扭动、哭泣。这是一种最写意的享受,一种强者的论定,一种征服者的得意,与官能上的快乐。
行家知道何时才能施加适当的压力,知道何时才能施加温柔,老道一点也不粗蛮,更不焦躁,仅施加小小的压力,也给予对方保持活动的自由。
行家知道对哪一种女人该施以强暴,对哪一种女人该用软功哄骗。猎取女人的手段种类繁多,老道吃亏在相貌丑陋,很难搏取女人的欢心,所以他的手段简单明快,适度采取精神和肉体的压力。
等她挣扎得声嘶力竭时,老道突然把她推开,脸色一沉,嘿嘿阴笑!
她恢复了自由,反而一怔!
一头饿狼将到口的一块肥肉放弃,任何人都会感到诧异的。
“小女人,你给我听清了。”天罡真人逼近她阴森森地说,像一头面对羔羊的狼。
“你你……”她惊恐地往后退。
“小女人,你必须明白,你已经不是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千金贵族小姐,而是必须亲自操剑杀人放火的女亡命。”天罡真人沉声教训她:“你必须明白,天下间任何事物,都是互有长短的,不论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替亲报仇,你就必须挺而走险。我们这些人,十之九都是抛弃一切,走险造反快意恩仇的亡命徒,今天活得好好地,谁也不敢保证他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是否能升上东山头。
生死等闲,人生短暂,抛不开一切,你就没有勇气活得到明天。你为自己而活,你有权享受你的快乐和忧愁。
快乐和忧愁,都是要自己去找的,你自己的心境,就是决定快乐和忧愁的主宰。饮食男女,就是一切快乐的起点。
我知道你涉世未深,但我敢断言,你对男女之间的事并非无知,这是天性,不必需要特别的教导。你已经是怀春的少女,你需要爱别人和被别人所爱,因为你不是白痴。
在你的心目中,总监是个英俊的年轻男人,他帮助你秋家,他对你有恩,所以你心中有他。
但是,你知道吗:他有许多许多的女人,你那位许大姐,李二姐,都是他的情好,也是我的鼎炉,他不会成为你一个人的情夫。
如果你把男女间的事看得那么严重和神圣,你走,赶快离开,找处鬼地方躲起来,将来嫁一个不怕被砍头的白痴,为一大堆儿女和柴米油盐过一生,这就是你的归宿。
我并不稀罕你,我貌虽丑,选择女人的条件还相当苛刻呢!我会成全你,你走吧,必须连夜离开山区,走得远远地,永远不要接近白衣神兵活动的地区。”
她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想找地洞钻进去躲起来,可惜楼板没有能钻下去的地洞。
她这一生中,从来就没听过这种叛逆性的论调,这么露骨地揭露男女间的隐私。她出自武林世家,但却从仆妇的口中,听到许多许多关于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而像这种赤裸裸揭开男女本来面目的论调,的确闻所未闻,带给她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天罡真人不再理会她,坐回原位,自己斟酒喝。
震惊的情绪,终于逐渐平复。
她定神打量自斟自酌的天罡真人,不错,天罡真人的确丑,但那股慑人的威势,却形成了英雄权威的象征!
他即使是自斟自酌,一举一动皆沉着稳健,皆具有一种慑服人心的魔力,令人觉得自己是卑下的,不能反抗的。
她想到带她去见大姐的那位年轻英俊,而且热心和气的总监。不错,总监与大姐二姐的亲呢情形,她并非不知不觉,天罡真人等于是告诉她男女间的秘密,乱世男女走险的亡命,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里面没有才子佳人,没有荡气回肠,没有悱侧缠绵,没有山盟海警,简单得很,你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没有感情纠纷,没有牵挂,谁知道下一刻谁死谁活?
她仍在发呆,怪的是她却在思索天罡真人的话中含义,为自己的日后找答案。
“我送给你的宝剑你可以带走,也许你回后用得着。”天罡真人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白莲会在川陕举事,天地神巫在岭南湖广一带偏僻城镇待机而动,江西宁府正在作造反龙子龙孙的打算,太行群盗正与咱们白衣神兵协商合作事宜。因此,这些地方你最好不要去藏身,那些人不客气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走吧!总监与你大姐方面,我会替你负责。”
“大……大法师……”她掩面而泣。
“你怎啦?”
“我……我……”
“令兄方面的事,与你无关,他有他的出处,你不是叛徒,是我让你走的,反以令兄不需你担心。”
“我……我已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她真的伤心地痛哭。
“你不适合也不能适应我们的生活。真的,你还是走的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并不难,你不是愁衣愁食的弱者,我可以给你一些金银……”
“大法师,你……你要我怎办?”她拭干眼泪,挺了挺酥胸。
“不是我要你怎么办,而是你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