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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些什么?”中年妇人厉声问。
“你知道在下说了些什么。”
“老身找他,是为了找老身的女儿。”
“咦!龙姑娘?”
“不错。”
“你们……你们不是飞龙秘队的人?”
“不是。
“糟!他们失踪一天了?”
“是的。”
“糟了!可能落在飞龙秘队手中了。复仇客杀掉了吴市吹萧客,所以受到了对方的报复。龙夫人,在下的确不知道复仇客的下落,赶快另找线索,找飞龙秘队的人错不了,必须赶快。”
“吴市吹萧客只是一个跑腿的小人物,飞龙秘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大动干戈。”
龙夫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这是唯一的线索,龙夫人。”
龙夫人意动,沉思片刻,突然举手一挥,向廊门急急退去。
“齐叔。”舒云向乾坤手急急地说:“我们也得为复仇客尽力。”
“如何尽力?”乾坤手一点也不着急,老人家对复仇客本来就没有多大好感:“他这种刺客杀手天天精密计划杀人,也天天严密防范别人杀他。他连住的地方也一天三换,在至亲好友面前也不说真话,你到哪儿去找他为他尽力?你可不要表错情了,小子。”
“这……”舒云不住点头,真不知该如何着手。
“大哥,那金姥姥的手杖,似乎劲道并不怎么强劲,你却好像盛怒激忿,怎么一回事?”小绿走近他伸手一摸他的左胸,骇然一震:“好厉害?”
左胸乳下方的期门穴位置,外衣出现了一个鸡卵大的洞,圆而工整,像是故意用剪刀剪破的。
“很像传说中的阴煞潜能。”舒云苦笑:“可借兵刃引导,潜劲突然集中在某一点发出,丈内可以虚空洞穿尺厚的石板,洞穿人体轻而易举,这老太婆心肠好狠,出手便用绝学置人于死地。”
“你却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已经够她受了。噎!我真得替复仇客尽一份心力。”
“应该的,毕竟朋友一场。可是,如何着手?”
“让我好好想一想。”他不胜烦恼地拍拍脑袋。
金姥姥的身材并不重,但侍女的身材仍然显得单薄,背着老太婆爬山,时间一长,背着的东西会越来越重,速度越来越慢是正常的现象。
领先而行的龙夫人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已经找了一整天,爱女仍然不知所在,这时已经三更天,到何处去找?
关心则乱,不知提高警觉,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不止一个,有两个。
前一人与龙夫人保持百十步安全距离。
登山大道黑夜中鬼影俱无,只须用听觉跟踪,不必保持目视距离。
后一人落后二三十步,随时可以策应前一名同伴,也负责身后的安全,所以不时回头察看动静。
过了登仙桥,路向东折,上面就是歇马崖,这里十分僻静。
一涧空中落,双崖势若连,可知夜间行走,必定除了鬼就没有人。
在最后面跟踪的人,刚警觉地扭头回望,突然发觉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脚下无声无息,几乎贴上背部啦!
不是鬼又是什么?
刚想喊叫,刚想闪躲,刚想拔刀……
“噗!”耳门挨了一劈掌,便失去知觉。
“我带,再把前面那位仁兄弄到手。”身材高的黑影低声说,把俘虏往肩上放。
矮身材的黑影向前掠走,像是幻形的幽灵。
第一个俘虏被冷水泼醒,神智一清,便知道大事休矣!手脚被钉捆在溪边的草地上,动弹不得。
同伴也是一样,两个人六根桩,手腕及脚捆死在桩上,中间两根桩是公用的,并排躺着拉得手脚发麻。
“现在,你第一个清醒,必须第一个招供。”坐在一旁的高身材黑影平静地说:“你可以胡招,反正要被杀死的一定是你。只要发现你的口供牛头不对马嘴,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命是你的,老兄,死毕竟不是愉快的事。你的死活,全在你是不是说谎了。”
“你……你们……”俘虏魂飞魄散,语不成声。
“不要问我们是谁,你只要从实招供就够了。老兄,你这位同伴贵姓大名呀?”高黑影拍拍昏迷不醒的另一位俘虏:“他的地位。身份,他今晚所负的责任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
“他也招出有关你的一切。”黑影凶狠狠地说:“你们的口供如果不同,就表示必定有一个人说谎胡招,胡招的人将非常非常的难过,信不信由你,说!”
“他,他……他姓丁,丁威,是……是在下的小……小统领,他……他负责跟……跟踪……”
“跟踪什么人?”
“不……不知道,上……上面只……只说四个女人,记……记下她们所……所到过的地方和所见过的人。”
“记下一些什么了?”
“我们是中天门接手跟上的,中天门以下的动静由另一组人负责。迄今除了不断地往上走之外,沿途不曾逗留过,一无所得。”
“至少,这一段口供并无差错,好现象,老兄。以后,希望你继续保持好现象。你们哪些人负责对付复仇客,是谁主持其事?”
“我……我……”
“不要说你不知道。”黑影先抽了俘虏两耳光,凶狠地说:“我不想剥你,但不招供的话,我会将你全身的肉一条条撕下来!”
“是……是苟,是……是苟组长……”俘虏惊恐地说。
“荀组长?说说他的底细。”
“他……他是雷霆小组的负责人,叫荀基,绰号叫八方风雨,直接由大总领指挥。”
“那么,你是雷霆小组的人了?”
“这……”
“你的皮肉又在发痒了!”
“是……是的”
“你这一队有多少人?”
“五个人,丁威就是小统领。”
“复仇客死了吗?”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与他一起落在你们手中的,还有一位龙姑娘。”
“姓什么在下不知道,只知有一位美丽的少女。”
“那就对了。人目下在何处?”
“听说已经交给飞龙小组了,据说是极重要的人。”
“喝!又有一个飞龙小组?真麻烦。”
“本队共有三个组,飞龙小组人最多,共有三十余位小统领。”
“我知道,每一个小统领有五个人。”
“对。其次是雷霆小组,人比较少,分为两部分。重要的人称雷霆使者,另一部分就是供奔走的人,以小统领统率。”
“你们是供奔走的人了。”
“是的,请放我一马,杀人放火的事,根本轮不到我,请高抬贵手。我投奔他们也是不得已,活不下去被迫挺而走险,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命该杀人或被人杀的?请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饶命……”
“你真肯改过自新,我会放你一马。”
“谢谢你高抬贵手……”
“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
“我知无不言,只请爷台言而有信。”
“飞龙小组把那位少女藏在何处?”
“我不知道,但昨天我看到五小统领从翔凤岭小径出来,猜想可能藏在翔凤岭。”
“十八盘西面那座岭?”
“是的。”
高身材黑影被矮身材黑影拉到一旁,悄声说:“石小统领,一定是心如铁石石三姑。”
“老相好!”高身材黑影口气怪轻松的。
“时光不早,救人如救火。”
“好,这就走。”
回到两个俘虏身旁,高身材黑影替两个俘虏松绑。
“你们必须昏迷一个时辰,才不会妨碍在下的行事。”高身材黑影说:“这一带没有虎狼,但或许会有野狗。能不能挨得过一个时辰,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站在仇敌立场,在下这样做,已经情至义尽了。”
“我……我……我不怨你……”俘虏战栗着说:“毕竟还有机会活,总比立即处死来得好。”
石壁峪的中间路段,就是相当难走的十八盘。
东是飞龙崖,西是翔凤岭。
飞龙秘队在这地名有飞龙翔凤的地方藏匿,很可能是迷信甚深,选这种有吉兆的地名隐身取其吉利,在心里上获得支撑的力量。
翔凤岭上草木葱笼,平时很少有人前往走动,上面既没有庙宇宫观,也没有特殊的名胜风景。
大半地区都是原始山林,松、桧、柏杂生其中,禽、兽生息其间,见人不惊,一年到头罕见人迹,也没有路径深入。
偶或有些猎户冒险前来狩猎,游山客是不会前来自讨苦吃的。
岭西北的山坡上,浓林深处建了一座小四合院,有一条羊肠小径绕山通向乐仙坊,平时很少看到有人走动,连当地的土著,也不知道山上有那么一座用石块巨木所建成的坚牢隐私房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座小四合院虽然够隐秘,但多多少少也会让一些人知道它的存在,更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是宋舒云和小绿。
他俩绕出岭西,再从东南方向直探小四合院的倒背,非常辛苦,夜间在山间草木丛生的地方攀爬,能弄清方向,已经是了不起的爬山专家了。
而他们是专家中的专家,北面高人云端的南天门,就是他们的方向指标,星光朗朗,山峰隐约可辨,至少不至于迷失在内。
四更正,斗转星移。
整座院子黑沉沉,林木森森似乎鬼影憧憧,不时传来三两声刺耳的枭啼和野狗的长曝声,山林中的夜,是极为恐怖的,不适人类生活。
一声特异的吠声传到,门前藏身在树下的两名警哨猛然一惊。
“咦!真有人前来?”一名警哨向同伴低声说:“会不会是外围的伏哨眼花,或者真的看到鬼怪了?”
“少胡说八道!”同伴说:“有人有鬼都不关咱们的事,把警讯传出错不了的。你去,快一点!”
警哨像老鼠般窜走,窜入虚掩的院门。
不久,重行外出回到树下,向同伴匆匆地说:“长上传下话,让来人进入,许入不许出。谁不小心或者逞强暴露形迹,严惩不怠。”
“让来人进去?这……”
“长上的严令,你可不要逞能,看到来人就贪功现身截击。”
“可惜,不是从这面接近的。”
“信号从西北传来的,最好不要从咱们这面来。”
“怕死鬼!哼!”
小四合院四面有房舍,中间的小院子也仅有四丈长三丈宽。
南屋最小,北面主宅也只是两进的土瓦屋,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舒云与小绿是从西北角接近的,其实事先也不知道小院的正确位置,直至接近林中心,方发现小院像怪兽般出现在眼前,鬼使神差被他们碰个正着,免去费时寻找的麻烦,运气真好。
像他们这种事先既不知确实位置,又未经过侦察,半夜三更凭估计乱闯穷找,想逃过潜伏暗哨的耳目,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都是白痴。
看到房屋,相距已不足二十步。
“小绿,你看出古怪吗?”舒云贴在一株大树后,向靠在他左首的小绿附耳低声说。
“什么古怪?”
“除非我们找错地方,不然就是古怪。”
“你的意思是……”
沿途没有人出现拦截,这一带屋后容易接近的地方也不见警哨。“舒云是老江胡,已看出古怪:”他们已发现我们,正在等我们人瓮,要瓮中捉鳖。”
“晤!刚才那冷落的几声犬吠,恐怕是人扮狗。”
“对!江胡人最讨厌狗,旦夕提防而又实力坚强的人也不养狗,以免风吹草动引起犬吠乱人耳目。
事实上,真正有意登门寻仇的人,狗的用处有限得很。这里面如果真养狗,这时恐怕早就乱成一团啦!”
“进去吧……”
“等一等。小绿,你会两仪剑阵吗?”
“会呀!本门弟子喂招,用的基本剑势,就是从两仪剑阵衍化出来的。”
“那你—定很熟悉奇正的变化,如果加以改变,双正一奇,二阳化阴,你能把握住契机吗?”
“这……”
“不能有丝毫错误,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可以,但在夜间,恐怕欠熟练,不易确实把握变机,易位补位可能不大如意。”
“如果我用喝声来示位呢?”
“我想,我可以发挥七成威力。”
“好,这就够了。”
“你的意思……”
“强攻。”舒云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已经严阵以待,我们再往里摸索。会被他们逐一消灭的。”
“对。强攻!”小绿不假思索地说:“可是,他们如果扶龙姑娘作人质……”
“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来意。运太清神罡护体,准备走。”
两人神意相通,猛地长身而起,急掠十余步,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从耳房的瓦面一掠而过,眨眼间便飘落天井。
舒云身形着地,不但不站起,反而像烂泥般全身贴地。快速地滚转,双手齐扬。
飞钱出手后,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地面。
暗器破风的锐啸凄厉刺耳,四面暗器齐向他飘落处集中。
他的飞钱却飞行无声,用的是满天花雨洒金钱手法,每只手足足洒出二十枚飞钱,每只碗套内的制钱耗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