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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详加诘问之后,发现随同金大人前来的,不但男男女女的一大群,并且还有一批身穿挑夫服饰和服装整齐的衙门差人,更觉得莫名其妙。
那个报讯的伙计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来,曹大成问了好一会,也没得出个结论,于是一气之下,骂了伙计一顿,随即又派出宅中总管老周到易牙居去问个明白。
当老周亲自问过和掌柜之后,又查看了一下那些被捆成像粽子样放在柜台边的太监,差点没吓得尿裤子,赶紧回去禀明曹大成。
老周是曹大成的亲信之一,前年为了曹大成要向苏州织造局挪购一千匹绫缎,曾衔命到织造局找总理太监接洽,并且送出千两银票作为贿赂,结果只见到了两个承办的太监,便被轰了出来。
当时,那两个太监趾高气昂的大骂老周,让老周留下极深的印象,如今陡然见到这两个太监被捆了起来,嘴里塞上一块白布,泪眼汪汪,狼狈不堪的蜷曲在地上,怎不让他大吃一惊?
织造局是属于皇家所有,那些由宫廷派来当差的太监,地位非常特殊,就算是一省巡抚也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平时,连苏州知府都不放在这些太监眼里。
如今,他们也不知走了什么背时运,竟然被人像包粽子一样捆了起来,而且还由一批身穿挑夫服装的衙门差人押着。
像这种荒谬事情,若非亲眼看见,只怕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更别说曾亲身经历那些太监叱骂的老周了。
当曹大成见到总管老周满脸铁青的回到宅中,向他报告亲眼所见的这种情形时,也把他吓了一跳,唯恐这种事会牵连到易牙居,将来甚至会波及自己,成为那些太监牵怒的对象。
他仔细询问老周,再推敲了一阵之后,终于确定登门的金大人,就是带着仇钺向周大富登门求亲的那个武威侯没错。
他想破了脑袋,也摸不清楚苏州的大酒楼最少也有十几家,为何一位堂堂的侯爷,竟会领着一群假扮挑夫的差人光临易牙居。
不过机会难得,他费尽心思,拜托周大富出面,拢络了两位厂卫大员,目的便是攀上金侯爷,如今这位侯爷鬼使神差的到了易牙居,岂不是老天垂怜,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机会?
曹大成也不多想究竟织造局的太监们如何得罪了金侯爷,遭到了那种待遇,眼看机会临门,于是决定一定要好好把握。
当下,他赶紧叫老周备了几份拜帖,派出数名仆人到欢喜楼去恭请蒋弘武和诸葛明立刻赶来易牙居和金侯爷会面。
除此之外,他还没忘了把周大富一起请来作陪,至于其他几位结拜的兄弟,他都一概没请,因为他怕那些人会搭这趟顺风船,截了自己的登龙之路……
第一五九章席间长谈
曹大成和王正英大捕头在碰面的瞬间,心里各有各的盘算,都唯恐对方会抢了自己向金侯爷奉承阿谀的机会。
他们心怀鬼胎的寒暄了两句之后,王正英见到那些穿着花裙的婢女联袂上了二楼,忙道:“曹东家,想必和掌柜已经跟你说过,这回金大人请客的一切开销费用,都算在本官身上……”
曹大成道:“王大人,这是说哪儿话?金大人能光临小店,是小民无上的光荣,岂有让大人破费之理?”
他稍稍一顿,续道:“何况小民已经通知了金大人最要好的蒋弘武蒋大人以及诸葛明大人,他们两位不久之后,也会赶来,更不能让大人破费了。”
王正英见他抬出蒋弘武和诸葛明来,脸色一沉,心道:“他妈的,这王八蛋竟然把蒋大人和诸葛大人抬出来压我,真是攀上高枝,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瞬息之间,他的脸色一变,又浮起满脸的笑容,道:“既然曹东家要尽地主之谊,本官就代表金大人向你致谢了。”
曹大成忙道:“不敢,不敢,这是小人应该做的事。”
王正英眼珠一转,道:“曹东家想必还没见过金大人吧?要不要本官带你上楼去,替你介绍一下?”
曹大成躬身道:“不敢劳动大人,小民前几天在木渎镇周府已经见过金大人一次,还敬了他老人家二杯酒呢……”
王正英见他说起此事,一脸的得意之色,禁不住心里泛起一阵厌恶,打断了他的话,道:“既是如此,我先上楼了。薛义,你和弟兄们招呼一下曹东家!”
说完之后,他跟薛义挤了下眼睛,也不理会曹大成,转身拎着首饰盒便上楼而去,把愣着的曹大成就留在楼梯边。
他一登上二楼,见到上面席开三桌,花裙女婢穿梭来往,忙着端菜倒酒,场面极为热闹。
随着目光扫过,王正英发现这二楼虽是通间,并没隔出包厢,却是布置雅致,壁间还悬挂有不少字画,每隔数步,即有高几盆栽竖立着,片片绿意,让室中增添不少的生气。
由于空间不大,前后又都敞开明窗,故此室内光线充足,王正英一眼望去,不但立刻看到了金玄白,并且还认出了几个熟面孔,其中包括赵守财、柳桂花在里面。
赵守财在内,王正英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反倒是柳桂花的出现,使得他暗吃一惊。
不过他并没有细想,因为满屋七八个美丽的年轻女子,立刻把他的眼都灿花了,觉得整是屋子都亮了起来,自己仿佛置身在名花丛中,嫣红姹紫,目迷五色,几乎都不知要欣赏哪朵名花。
他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觉得终此一生,看到了如此多而又各具特色的美女共聚一堂,就算一死,也了无遗憾。
他觉得脑袋里悠悠惚惚的,一阵迷惘,几乎忘了上楼来的目的是什么,幸好金玄白看到了他,于是放下了银箸,唤了他一声。
王正英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啊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远远见到金玄白,便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金玄白没料到王正英身为衙门大捕头,竟然也会对自己行此大礼,慌忙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手把他扶起,道:“唉!王大捕头,何必行此大礼呢?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王正英恭声道:“大人在此,下官岂能失了礼数?应该的!应该的!”
金玄白拉着王正英一起入席,然后把在座的人都一一介绍给他认识,只不过在提到齐冰儿、服部玉子、何玉馥、秋诗凤等人时,仅是说出姓氏以及她们在武林中的外号,并没说出她们和自己的关系。
王正英也是武林人物,江湖上外号乾坤双环,以一对子母金环名扬武林,岂能没听过七龙山庄和巨斧山庄的威名?
他眼见这些男女少侠大部份来自这两个武林世家,其他如何玉馥则是来自华山派,秋诗凤则是雁荡派,都是新近崛起武林,有名的江南女侠。
而齐冰儿则是有名的白玉娇龙,程婵娟虽无外号,却也是苏州城外有名的集贤堡堡主之女,个个都是有来头的女侠。
可能其中只有服部玉子和田中春子没有什么背景,并且也没有什么名号,不过单从她们的态度来看,王正英也知道这两个女子和金玄白的关系十分密切。
而满屋之中,最让王正英惊讶的,还是华山白虹剑客何康白和太湖水寨的齐夫人,这二人一个是成名二十多年的武林高手,一个则是江浙一带久闻其名,却难得见到真面目的女中豪杰。
尤其是柳月娘的身份特殊,又涉及这次松鹤楼的血案,使得王正英更忍不住对她多看了几眼。
柳月娘开门见山的说道:“王大捕头,这次妾身随金贤侄来到苏州,目的便是要找大人打听衙门查封太湖产业之事,如今正巧碰上大人来此,能否请你明白告知,究竟官府为了什么原因,要把太湖所经营的几十多家店铺查封起来?”
王正英没料到柳月娘连让自己喝杯酒的时间都不给,马上便提出这个问题,由此可见,她的心里也急着这件事,希望能够早点弄清楚。
想一想,当价值数十万银子的产业被官府查封,并且还牵涉到了数百人的生活以及生存问题,谁不会心急?
王正英胸有成竹,不疾不徐的,把松鹤楼血案发生之后,自己调查的经过,以及做出的结论,一一的说了出来。
当他说到从松鹤楼拖出近二百具尸体时,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柳月娘、柳桂花、齐冰儿三人都是亲身经历,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全都脸色大变,犹有余悸,反而金玄白神色如常,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经过王正英的渲染,众人眼中似乎浮现许多死状各异,断头残肢的尸体,尤其这些人大都是来自太湖水寨的湖勇,命案又发生在松鹤楼里,以致让身为松鹤楼总管的柳桂花,更是觉得难受,胸中一阵翻滚,差点呕了出来。
何康白为了缓和气氛,于是打断了王正英的叙述,举杯向他敬酒,道:“王大捕头,这件事太血腥了,大伙儿听了都会吃不下饭,还是先喝杯酒,缓一缓再说吧!”
王正英双手捧着杯子,仰首一干而尽,当女婢替他斟满酒后,他立刻举杯向金玄白敬酒。
当他喝干杯中的酒,又看到了金玄白干尽面前的美酒后,心里非常的高兴,恭声道:
“下官这两天忙着追查松鹤楼的血案,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状况,可说吃不好,也睡不好,如今能够见到大人安然归来,真是高兴万分。”
他顿了一下,又道:“尤其是听到大人携着众位夫人出现城里,更是无比的欣慰,一得到消息,便急着赶来,也没准备什么大礼晋见大人和各位夫人,只得临时在附近买几件小礼物献给各位夫人,不成敬意,尚祈大人见谅。”
说话之际,他把首饰盒放在桌上,一边掀开盒盖,一边取出里面用绣花锦缎包着的首饰,当缎布被掀开时,一片珠光宝气泛现在众人眼前,引起多位女侠一声惊叹的呼叫。
屋内的这些年轻女子,除了楚花铃身兼独行大盗千里无影的双重身份,见识过许多珠宝玉器,珍奇饰品之外,其他的人,可能只有齐冰儿、程婵娟、服部玉子才不在意这些珠宝首饰。
至于何玉馥、秋诗凤、欧阳念珏三人,虽说家境不错,可是自幼习武,花费极多的时间和心力在练功之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放首饰上,如今乍一见到如此精美细致、华丽璀璨的珠宝首饰,全都眼前一亮,把目光凝注在那些缀有珍珠的金钗和簪珥上。
而那些捧着酒壶,端着碗盘的花裙婢女,在珠宝首饰乍一呈现的刹那,全都似中了魔法样的,发出一声惊叹,一起凑了过来,观看着放在锦缎里的珠宝首饰。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喜爱珠宝首饰更是不分年龄,无论是及笄或垂老的女子,几乎没一个人不喜欢珠宝首饰的,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夫人或小姐,出门之际,珠翠满头,云鬓高耸,一身穿金戴玉,不仅是显示财富,还有炫耀及表现嗜好的心理在内。
王正英所挑选的这些金钗、珠串、簪珥,虽然并非顶级成品,却也做工精细,造型华丽,以致引得屋里的女子都发出赞叹之声。
金玄白一愣,微微皱眉,道:“王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正英满脸惶恐之色,道:“实在不瞒大人,这回查封太湖产业,都是小人做出的错误判断,以致禀报宋大人之后,才会有如此谬误的行动……”
他把松鹤楼发生命案后,自己不眠不休的追查了上千条线索,结果查出有三女一男被太湖水寨的人掳回太湖之事说了出来。
他苦笑道:“当时小人受了几位目击者的误导,认为大人受到暗算,在松鹤楼里力拼二百余名湖匪,结果力竭被掳回太湖,故此心情惶急,赶紧把此事禀告宋大人,才会有现在这种结果。”
他在叙述办案的经过时,由于线索极多,资料翔实,故此说来生动无比,不仅金玄白为此骇然,老练如何康白都为之动容。
柳月娘、柳桂花和齐冰儿都是亲身经历这件事的人,更是为王正英如同亲眼目睹般的叙述,感到惊骇不已。
何康白曾经进入松鹤楼里,亲自勘验过那些死者的死状,而服部玉子也是发动了手下潜伏在苏州各地的忍者们,经过好几个时辰,得到了许多的线索,才追查出金玄白陷身太湖之事。
如今他们二人听到王正英所做出的推论,每个环节都毫无差错,不禁对王正英办案的能力感到敬佩不已。
何康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道:“王大捕头,贫道对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真是盛名在外,绝非虚假,恐怕就算是当年京城的天下第一铁捕容老爷子来此,也不会办得比你漂亮。”
在成化年间,天下有所谓四大铁捕,其中排名第一的便是隶属刑部的一位容我飞容大捕头,这位容大捕头办了不少棘手的案件,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妖人李子龙秽乱宫廷的案件。
当时容大捕头年纪还未三十,距今已有三十多年,如今他已有六十岁的高龄,早就从刑部退休,不过这天下第一铁捕之名,仍被老一辈的人津津乐道,并没忘记他的存在。
故此何康白听到王正英把案件分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