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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寿叹道:“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炼得成!眼下才染了十朵桃花,另外二十六朵又该怎样让金贤弟心甘情愿的染上去?总不能一直骗他吧?万一惹毛了他,岂不糟糕?”
张永道:“皇上不必操心,有邵道长在此,一定可以解决,何况诸葛大人和蔡大人还在,冲着他们的面子,金侯爷也不会中途而废,一走了之。”
朱天寿沉吟一下,道:“看来要用高官厚禄来拢络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诸葛明道:“公子说得不错,眼下金侯爷是关键人物,千万不能得罪他,而且炼制桃花帐之事,更是需要他,故此属下想了个法子,不知道公子认为如何?”
朱天寿眼睛一亮,坐了起来,道:“你且说来听听。”
诸葛明道:“目前,拔牙行动,应是第一重要;第二就是炼制桃花帐之事了;第三,魔门勾结刘贼的事也需查清,务必要除此大害,以断刘贼之臂;第四,东西两厂渐入刘贼掌握,里面人员忠奸难分,必须整顿;第五,江湖上门派林立,盗贼四起,就像乱草丛生,必须早日修剪;第六……”
朱天寿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别再说下去了,这五点就够我头痛,再说下去,岂不更烦人?”
张永问道:“诸葛大人,依你之见,该如何在短时期之内,处理这些问题?就算金侯爷武功盖世,他到底没有三头六臂,一时之间,也无法凭他一人之力做那么多的事吧?”
诸葛明道:“张大人,依属下愚见,朝廷应该成立一个新的机构,这个机构的地位和权力凌驾在东、西两厂和锦衣卫之上,由公子主事,直接掌控,不过可交由金侯爷全权负责,掌有一切生杀大权……”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金侯爷握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加上公子拨出大笔经费,任由他从武林中找寻高手相助,定能在短时间内,完成铲除刘贼,揪出东西两厂败类,扫荡江湖恶势力的任务,当他手中有人有钱,魔门弟子又有何惧?到时候,他也不会舍弃这些一走了之……”
朱天寿一拍大腿,道:“好!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诸葛明,真亏你能想得出来。”
邵元节捋髯微笑道:“诸葛大人真是天才,站在金侯爷门外听叫春之事,竟然听出灵感来,贫道真是佩服。”
诸葛明尴尬地一笑,不敢承认,也不否认。
朱天寿看他这副默认的样子,不禁大笑。
一阵笑声之后,张永道:“皇上,诸葛大人这个主意极妙,不过其中有几个地方还需斟酌一下……”
朱天寿皱了下眉,问道:“斟酌什么?我觉得很好啊!”
他顿了一下,道:“我不是叮嘱过你,别叫我皇上,你怎么又不记得了?万一在我贤弟面前失言,岂不糟糕?”
张永跪着磕了个头,道:“甥儿失言,请小舅怒罪。”
朱天寿道:“恕你无罪,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张永道:“甥儿以为,金侯爷若是掌握生杀大权,恐怕将来难以控制,以他的武功修为,天下无人能制他……”
诸葛明道:“张大人之言固然不错,可是金侯爷有个最大的弱点,那便是他为人极重感情,加上妻子众多,急需钱财,公子只要从这两处下手,动之以情,许之以利,控制住他几位妻子,便等于把他掌握在手掌之中,使他永难脱身。”
朱天寿颔首道:“这话有理,金贤弟就是这种人,呵呵!他只要爱钱就好办了,等到除去刘贼,分一半家产给金贤弟,保证他不会生出贰心。”
张永道:“这个问题解决了,可是如今朝政把持在刘贼手里,如何还能成立新的机构?
而且这个机构还要权力大于东西两厂,难保刘贼不会起疑。”
邵元节道:“张大人之言不错,单就这一点就难以解决,除此之外,还有经费的问题。
”
张永道:“经费可以由锦衣卫挪出来,不必经由其他部门,可是要想让刘贼不起疑就难了。”
诸葛明道:“公子如果不介意,就用刘贼的名义成立这个新机构,不过对外宣告,是皇上下的圣旨,可称为皇厂,意思是皇上亲自统御指挥。”
朱天寿想了一下,道:“既要让刘贼同意,用皇厂就不妥了,不如用内行厂好了,表示在宫内行走之意,地位超于东西两厂,也可简称内厂。”
张永、邵元节、诸葛明一齐点头,赞赏朱天寿所取的内行厂之名极为妥当,如同东缉事厂简称东厂,西缉事厂简称西厂,这内行厂便简称为内厂。
第七章内厂成立之后,职权凌驾于锦衣卫和东西两厂之上,可以巡行逮捕处置东西两厂的人员,定罪之后,先斩后奏。
内厂并且插手江湖之事,统合各大帮派,如有不服,则施出霹雳手段,大肆屠杀,成为正德年间,权力最庞大的一个机构。
而这个组织的实际负责人便是武威侯金玄白,不过名义上还是司礼太监刘瑾,真正的实权则操纵在正德皇帝的手里。
谁都想不到,出这个主意的人是诸葛明,而他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是因为受命听叫床声,不堪受扰,而胡思乱想,想出来的结果。
荒谬吗?
一点也不!在一个荒谬的时代中,任何事都是正常的。
这种情形正如今日,所见所闻、处处荒谬不堪,却依旧被许多人视为正常。
后世之视今日,正如今日之视明朝正德年间,历史是一面镜子,诚如意大利的史学家所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霸王神枪第一八八章有人来犯
天香楼顶楼上的大房里,一榻横陈,朱天寿斜靠在锦褥之上,嘴角含着微笑,默然聆听着张永、邵元节和诸葛明在热烈地讨论着那将要成立的内行厂。
他们把一些细节以及人选、经费来源、功能效用等等,详细地讨论了一阵,确认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由于这个内行厂的成立,是由皇上下旨,司礼太监刘瑾具名,而实际的权力核心为武威侯金玄白和朱天寿,故此管辖的范围,涵盖极广,不仅可以指挥、监督锦衣卫、东西两厂,并且超越六部之上。
这个独立单位由皇帝直接管辖,权力之大,空前绝后,连大学士都无法置喙,命令由皇帝颁发,可以逮捕诸王,更遑论是各省的大小官员了。
为了赋予金玄白整顿武林的权威,邵元节建议朱天寿赐予尚方宝剑,让金玄白可凭着一枚金剑令,可以调动卫所军队或各省丁勇,配合剿灭盘踞于各地的绿林势力。
在金剑令之下,引为三级,发给玉牌、银牌、铜牌,执有这三种符令者,都是统御阶层,最低等的人员则执铁牌,一律称为番子。
执银牌或铜牌者可以凭牌出入各地官署衙门,执行上级交付的命令,各地官署长官必须全力配合,不得拖延或抗拒,甚至如有阴奉阳违的情况发生,亦可迳行逮捕。
执玉牌的人员,便握有先斩后奏之权,并且可以凭牌出入宫禁,其效力视同御林铁卫所持之象牙符牌。
JZ※※※大明皇朝对于出入宫廷,警卫极为森严,必须凭宫中颁发的符牌,经过重重关卡的检查,才能安全的出入。
这种符牌是以象牙制成,无论是参加朝会的大小官员或者御林军、锦衣卫,只要出入宫廷,经过任何一座宫门,都必须经过逐一查验,就算是大学士都不例外。
这种符牌被官员称之为牙牌,其重要性比之性命还要多上几分,若是遗失这种牙牌,小则贬官流放,大者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无论是大小官员或出入宫廷的侍卫都极为珍惜此物。
因为这不仅是代表可以出入朝房宫禁的身份证明,还是性命攸关的重要物件,岂能不加以重视?
这种牙牌都有编号,每年都有一次不定期的校正查验,随时都可能被收缴,例如调职卸任,就必须把牙牌和印信一齐呈上长官收缴,如有遗失,除非后台奇硬,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由于这种牙牌的颁发,必须列册载明,收缴亦有一定的手续及记录,故而难以伪造,也等于确保了宫中门禁的安全,故而极为重要。
JZ※※※内行厂的官员,只要持有玉牌在手,便可自由进出宫禁,这等恩宠比之东西二厂更大。
当然,由此推论,持有尚方宝剑,执掌金剑令的朱天寿和金玄白,更是天下通行无阻。
朱天寿一想到自己和金玄白共掌内行厂,手持金剑令,将来一面扫除朝廷妖孽,一面清除江湖败类,逐一的削断刘瑾的臂助,最终将之打倒,便觉得极为高兴。
而让他更感到兴奋的,还是这一切都是由刘瑾出面,无论将来做好或者做坏了,责任都由刘瑾去扛。
一想到未来可能是自己颁发金剑令,下令内行厂的人员,冲进刘瑾府中,或者就在宫里把刘瑾擒了下来,朱天寿便觉得乐不可支。
他挥动手臂,兴奋地忖道:“他娘的,你这没卵蛋的家伙,利用老子的名义,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到时候老子也要藉你的名义,胡作非为一番,最后让你作法自毙,死在自己的命令之下。”
他想到这里,突然听到四下传来阵阵哨声。
哨声尖锐,在夜里传出老远,听来颇为刺耳,正是由锦衣卫的警戒人员所发出来的。
朱天寿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张永道:“有人来犯!”
诸葛明问道:“张大人,会不会是魔门的人赶来劫囚?”
张永道:“不可能吧!”
诸葛明道:“让下官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邵元节道:“诸葛大人,眼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如何收取桃花帐,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
诸葛明心想天香楼四面警卫森严,到处围得跟铁桶样的,最少有一二百的锦衣卫人员在守护中,无论是任何人来犯,绝难穿破重重包围,接近天香楼主楼,于是也就放下心来。
他站了起来,道:“邵道长,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金侯爷大概已经完事,我过去看看,别把这桩大事给忘了。”
邵元节略一沉吟,道:“朱公子,贫道随诸葛大人一起过去看看,比较妥当。”
朱天寿颔首道:“邵道长,如果我金贤弟已经完事,请他过来一趟,我想要问问他连御十女是什么滋味。”
邵元节道:“公子最好不要这样,免得金侯爷面子上挂不住,万一心情起了变化,就会影响我们的整盘计划了。”
朱天寿微微一怔,道:“这是男人最大的光荣,他怎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张永道:“小舅,邵道长之言有理,金侯爷是个鲁男子,面皮薄,性子直,若是追问他这件事,难保他不会心情不痛快,到时候就麻烦了。”
朱天寿想起这桩炼化桃花帐之事,原是邵元节临时起意,提出来的办法,他们正好利用从欢喜阁请来的昆仑奴,表演活春宫,并且在酒中下了春药,迷失了金玄白的心志,让他沉湎在女色性爱之中。
这种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个圈套或者陷阱,等于是眼睁睁的让他跳下去。
虽说金玄白修为极高,天赋异禀,这种男欢女爱之事,并不会影响他的健康,可是怎么说,他都是遭到了朱天寿等人的设计。
温柔陷阱也算得上一种陷阱,无论当事者如何享受这种温柔,等到知道这是经过别人设计的,总不会感到高兴或者愉快!
朱天寿听明白了张永话中的含意,点头道:“邵道长之言有理,这件事大家都别在我金贤弟面前提起,以免他产生联想,就不太好了,呵呵!就当没这件事,就算他问起来,大家也别提。”
邵元节捋须微笑道:“公子说得极是,大家都是酒后乱性,在这妓院之中,抱着姑娘们胡作非为,谁还顾及到旁人哪?”
朱天寿大笑道:“邵真人说得好,大家都在花丛之中,酒后折花,才是正常。而金贤弟嘛,是当代异人,看到花儿美丽,多折了几朵,也是极为普通,并不稀罕,对不对?”
张永和诸葛明相视而笑。
诸葛明竖起大拇指道:“公子这句话真是精彩之极,可圈可点,令下官佩服万分。”
朱天寿摇头晃脑的吟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金贤弟啊,你真是深通此理!”
众人一阵大笑,笑声之后,诸葛明和邵元节相偕出了大房,只见门外站着陈南水、范铜和刘康。
他们三人在低声议论,一见邵元节和诸葛明出了门,立刻闭上了嘴,躬身抱拳行礼。
邵元节道:“公子的安全比较重要,外面无论来了什么人,你们都不可离开,知道吗?
”
陈南水等人一齐颔首答应。
诸葛明微笑道:“二位可以放心,金侯爷就在二楼,以他的神通,就算是剑神来了,也过不了关。”
一想到金玄白就在楼中,陈南水三人心中极为笃定,确认此时无论何人侵入天香楼,就算满楼的锦衣卫无法挡住,有了金玄白坐镇于此,必定万无一失。
范铜眉开眼笑道:“诸葛大人所言极是,有侯爷在此坐镇,大伙还有什么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