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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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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蒋弘武一打开信函,立刻便兴奋地道:“不错!这正是追龙十七号所发出的秘柬。”

他连续拆开三封小柬,匆匆看了一下,已是兴奋得全身微微哆嗦,都忘了要走下楼去。

等到他拿起一封以火腊封口的信函,启开一看,却异于常态的发起抖来,失声道:“什么?这不是宁夏安……”

他发觉自己的失言,赶紧捂住了嘴,望着金玄白道:“侯爷,这些信函,你都看过了吗?”

金玄白摇头道:“事涉朝廷机密,我没敢看。”

蒋弘武颤声道:“侯爷,你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这些信函……”

他喘了口大气,把手里的那封信又塞回信封里,然后放进油纸包中,小心翼翼的把油纸包重新包好,如同珍宝一样,捧在怀里。

劳公秉不知蒋弘武到底从信中看到了什么,竟会如此的失常,愕然之际,已听到同知大人吩咐道:“公秉,赶快传令下去,叫他们赶快备轿、备船,本官要立刻赶往太湖,向张大人面禀此事。”

劳公秉犹疑一下,道:“大人,此时夜色已深,再加上你的伤势未愈,何不等到天明之后再动身?”

蒋弘武道:“本官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再说,我的精神从没像现在这么好,身上这一点小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他挥动了一下手臂,道:“公秉,我们替皇上办事,理当一往直前,毫不退缩,别说只是一点小伤,就算断了条胳膊,也要奋战到底,嘿嘿!别说此刻只是夜深,就算外面下刀子,老子也要进太湖。”

劳公秉不知蒋弘武怎会说出这番话来,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道:“大人,待卑职扶你下楼,到大厅去等候,趁这个机会,你老人家也可以多休息一下。”

蒋弘武在劳公秉的搀扶之下,缓缓走下楼去,一面吩咐道:“公秉,你留在楼里坐镇,就不用随我进太湖了,我带于千户和二十个校尉一起走就行了。”

劳公秉点头道:“是!大人如何安排,卑职一定照办,只希望大人能好好珍惜这有用之躯,才能报效皇上,尽忠朝廷……”

蒋弘武笑道:“这种事,老子当然晓得,还用得着你说吗?哦,立刻吩咐下去,调一百名苏州衙役来,我要把那五名人犯一齐带往太湖。”

金玄白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望着这两人边说边行,下了楼后,往大厅行去,竟然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不禁摇了摇头。

直到蒋弘武和劳公秉都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才带着一些感触,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他霍然发现许多的房门都已被打开,每间房的门口,都有一张张秀丽的脸庞,探首往外望来。

显然这些青楼女子尚未入睡,被蒋弘武和劳公秉这些锦衣卫人员一阵喧闹,全都好奇地躲在门边,偷窥走廊的情形。

金玄白也弄不清楚这整座楼,前后三进,高达三层,里面究竟有多少房间?一共有多少位女子?

当然,他更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包括这些女子究竟有多少是自愿的,又有多少是从小被卖进来的,完全失去了自由。

至于青楼妓女中,有的纯粹是卖艺不卖身;有的是自愿投靠,订有契约,合约期满,便可自由离去,还有人要挑恩客才卖身等等,金玄白是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此事。

此时,当他看到那一张张的粉脸,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禁不住脸上一热,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想到白莲、黄莺等十名女子,被自己酒后乱性,蹂躏了一夜,如今不知情况如何,他便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他暗暗忖思道:“虽说玉子并不介意,也认为未娶妻、先纳妾,是件极为普通之事,可是,我这么荒唐,总是对她和冰儿、诗凤她们不住,今后要如何处理这些问题。我是该心里有个主见才行,不能被朱大哥牵着鼻子走,免得沉溺酒色之中,无法自拔。”

一念及此,纵然那些敞开的房门里,飘出阵阵香粉的芬芳,却已对金玄白毫无影响。

他潇洒地笑了笑,道:“夜已深了,各位姑娘早点睡吧!”

那十多间房里的莺莺燕燕听了金玄白之言,发出一阵阵的娇笑,有人唤道:“金大人,请到奴奴房里坐一坐嘛!奴家陪你聊个天,喝点酒。”

也有人道:“金大人,你别累着了,也早点歇着吧!”

更有人娇声道:“金大人,今夜风凉衾冷,你何不到奴家房里来,让奴家陪你度此漫漫长夜?”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整层大楼都似乎变成了菜市场。

金玄白难以招架,只觉得这些莺莺燕燕比起天罗会的杀手和三义门的徒众来,还要难以应付。

他干咳一声,不敢再多言,赶紧寻找那间大房,准备和余断情继续谈论九阳真君沈重和李子龙当年之事。

目光一闪,只见一间房门打开,邵元节从里面走了出来,笑道:“侯爷,你真是好艳福,贫道真是太羡慕了。”

接着便见到天刀余断情也跟着走出,看到这种情形,脱口道:“风流侠少,满楼红袖招……”

话刚出口,他便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劲罩了过来。

余断情反应极快,整个人迅速地闪开,一直退了七尺之外,才稍稍一顿。

可是那股沛然的气劲如同滔滔的海浪,毫不停歇的追了过来,余断情退了七尺,再退八尺,直到背后贴在墙壁,才停了下来。

金玄白走进室内,眼中神光凝注在余断情身上,缓声道:“余断情,你别太放肆,须知我随时可以要你的性命。”

余断情嘴唇蠕动了一下,忽然怒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九阳剑法该如何的使,你只要挡得住我三招剑法,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也绝不追究你如何偷练本门绝艺之事。”

邵元节唯恐他会动手,赶紧拦在中间,道:“侯爷,请你看在贫道的面子上,就暂时放过余施主这一回吧!”

金玄白收敛起外放的强大气势,道:“邵道长,我不知道你有何盘算,但是,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收回本门流传在外的绝艺。”

邵元节道:“这个贫道知道,刚才我也跟余施主谈过,他答应把昔年在黄山所得到的九阳真君亲笔手书的九阳秘笈拿出来。”

金玄白看了余断情一眼,问道:“真有此事?”

邵元节拉过一张圆凳,道:“侯爷,你请坐下来,大家慢慢谈,就不会有误会了。”

金玄白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他刚一坐定,便见到余断情突然向前走了三步,跪了下来,道:“金大侠,请你收我为徒。”

金玄白一愣,侧首望去,只见邵元节也是满脸的错愕。

第二二一章天刀拜师

金玄白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讶道:“你说什么?”

余断情跪在地上,一脸诚恳的道:“金大侠,请你收我为徒!”

金玄白讶然失笑,道:“余断情,你在开我的玩笑,是不是?”

余断情道:“弟子诚心诚意,绝无一句虚言。”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我才出师不久,你是武林中的前辈,怎么可以收你为徒?”

余断情道:“刚才邵道长跟我说过,你在武林中的辈份极高,若论辈份,我比你的徒孙还不如,何况江湖无岁,武林无辈,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以你的武功修为,定够做我的师父,绰绰有余了。”

金玄白微微一愣,失声笑道:“余断情,你别是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把你吓着了吧?



余断情脸上抽搐了一下,道:“弟子早就发觉此事,只是一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直到遇见大侠之后,才知症结所在,不过,我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希望能一窥刀道的神奥。”

他的情绪渐渐激动,继续道:“弟子这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绝境,探讨刀道的极限,为此,弟子可以断绝人间一切的私情,我……”

说到后来,他的眼眶一红,泪水潺潺的流了下来,语音也更为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金玄白看到这种情形,陡然想起当时在茅屋里,齐冰儿提起金花姥姥韩翠花和天刀余断情之间的一段恩怨情仇时,所说的话。

齐冰儿提到天刀余断情时,曾说他年轻时嗜武如命,为了修练刀法,常常找名人比武,曾经找到了铁冠道长,说是要领教武当剑法。

铁冠道长因余断情年轻冲动,而没有理他,可是天刀却坚持要比武,结果恼怒了鬼斧欧阳珏,出手教训了余断情。

当余断情在不到二十招便受伤落败后,便认为自己的刀法未臻上乘,认为是受到感情的牵绊所致,于是斩断情丝,和已经与他订有鸳盟的未婚妻子韩翠花分手,改名断情,自此遁入黄山,苦练刀法。

那时,金玄白认为余断情能毅然斩断情丝,苦心练刀,值得钦佩,可是沈玉璞却叱责此人练刀练到七情断绝,不够资格称为天刀,就算刀法再高,也充其量只能被称为一柄魔刀而已。

金玄白犹记沈玉璞最后下了个注解,道:“依我看来,此人只是个可怜人而已,不值得效法。”

言犹在耳,看到跪在面前不远,泪流满面的余断情,让金玄白想起他和金花姥姥韩翠花之间的情孽纠缠,竟让韩翠花变得如此暴躁,如此老迈。

韩翠花满头白发的样子,一浮现脑海,金玄白不由心中一阵凄楚,心想她既是余断情的未婚妻子,年纪顶多也只不过是四十岁上下,为何会憔悴如斯?苍老如斯?

可见,余断情斩断鸳盟,苦心练刀之事,给予她的伤害,是何等的严重,竟会让她早生华发,如此苍老。

这种感情上的煎熬,纵然自称断情的天刀,恐怕也无法避免吧?

他在每日练刀之暇,恐怕也会愧疚于心,觉得自己对不起韩翠花,所以才会在以后的悠长岁月里,见到韩翠花便躲。

而韩翠花之所以痛恨练刀之人,最禁门下弟子和刀客来往,恐怕也是肇因于此。

若非是韩翠花情感上遭到如此重大的打击,订下了这么一条莫名其妙的规矩,她的弟子杨小鹃又怎会在结识神刀门的江百韬之后,遭到如此对待?

就因为这一对情侣遭到迫害,才会引发出此后一连串的事端,可以说,金玄白之所以能提前出师,除了拜忍者追杀齐冰儿的行动之赐外,另一个原因便是这一对情侣在柳荫间的激情所引起。

而他们之所以躲躲闪闪的谈情说爱,便是受到双剑盟那条莫名其妙的门规约束所致。

所以,始作俑者,应该算在天刀余断情的头上。

他若非是对刀法如此狂热,又怎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推演出去,他之所以如此狂热的企求刀法的提升,想要一窥刀道之终究境界,便是受到剑魔井六月的不断刺激之故。

一想到井六月那个武痴,金玄白便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觉得他和余断情就像一对难兄难弟,虽然出身不同,境遇相异,却有一个共同情形。

这个相同的情形便是,井六月身为天下第一高人之子,以漱石子一身的修为,他只学到了一半,却到处找人挑战,想要据此踏入剑道的最高境界。

而天刀余断情则是为了追求武道的终究之境,断情绝义,和井六月一样的狂热,认为情爱是迈向武道至高境界的绊脚石,终身都不碰女色,以免意志受损,心性变得软弱起来。

事实上,诚如沈玉璞之言,断情练刀,并不可取,只会让心性更加孤僻,更加狭窄。

显然,只有做一个洞悉世情的常人,才能窥及武道的最高境界,偏离这一点,便会沦入魔道。

金玄白想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余断情,你站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余断情泪流满面,伤心欲绝,他起初是为自己而悲,觉得自己一生追求武学之极至,想要探究极限到底在哪里,放弃了一切,结果却是再三败于井六月之手。

早年,他之败于鬼斧之手,并没让他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努力,斩断了一切情缘,专心修习刀法。

然而,当他在黄山深处的岩洞中,得到了昔年九阳真君和魔门高手李子龙遗留下来的手笈之后,经过一番苦练,依然无法击败井六月,便让他沮丧不已。

直到那一战之后的多年,他潜藏于黄山深处,加倍的苦练,本以为自己除了刀法已臻大成之外,连这两门的神功绝艺,自己也都极有成就,放眼天下,已罕有敌手了。

岂知带着身边的徒儿,应无影刀程震远之邀,下了黄山,却遇上了金玄白这个年轻的高手。

据程震远之言,金玄白系昔年枪神之徒,绰号神枪霸王,手中一杆铁枪,有鬼神莫测之威。

可是天刀余断情却没见识过他神奇的枪法,反而被他以必杀九刀的刀法击败。

到了后来,金玄白甚至施出了御剑术,让余断情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

他败在金玄白的刀下之后,不仅身上有伤,心灵上所受的伤害更重,因为,按照双方年龄上的差异,余断情认为自己练刀二十余年,有超于常人的成就,是不可能会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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