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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长清道:“那倒没有,就算我能传她一些什么,那也是有限得很。”
苹儿道:“师父,你要李相公留在这里,弟子心中的话,倒不能不说。”
苹儿道:“君姑娘昨夜之中,想刺杀李相公。”
于长清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苹儿道:“千真万确,弟子是亲眼看到。”
于长清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苹儿道:“奇怪什么?”
于长清道:“老夫和她谈话,从她口气之听来,似是并无杀害李世兄的用心,这中间恐怕有误会。”
李寒秋苦笑一笑,道;“我逼死她的父母,是她亲眼所见,就算平日未存报仇之念,但看到我的人.再想到她父母死亡里的惨状,心中的仇恨之火,就很难止熄了。”
于长清道:“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君姑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近一年时光中,她如同过了数十年一般,使她见了很多的坏人,同时,对自己父母昔年作为,也有一点了解,对他们作法,亦有不满,老夫相信能够说服她。”
李寒秋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准备去多久时间呢?”
于长清道:“来去总要廿余天。”
李寒秋道:“好吧!晚辈留在舟中,保护他们,但以一月为限,如是一月时光,老前辈还不归来,晚辈就不等待了。”
于长清微微一笑,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语声一顿,道:“老夫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来,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寒秋道:“什么事?”
于长清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用和女孩子一般见识。”
李寒秋笑,道:“晚辈明白,除非君姑娘要杀死我之外,晚辈都会忍耐下去。”
于长清道:“大英雄,大豪杰,当有如此气度。”
苹儿突然接口说道:“师父,你传给那位君姑娘些什么?”
于长清沉吟了一阵,道:“老夫传她一些星卜之术。”
苹儿道:“师父,那星卜之术,未必定能灵验,你传君姑娘,岂不是误了她?”
于长清淡淡一笑,道:“卜卦术,常有失准,大都是因为卜卦人的影响。”
苹儿道:“为什么?”
于长清道:“一个卜卦的人,必须要有着公正、清醒,稍有偏袒,卦术就要失灵。”
苹儿道:“原来如此。”
于长清淡淡一笑,道:“但如一个人,能够练到心可二用,不为亲情所能影响时,那就又当别论了。”
苹儿似是自知问昨太多,颇不有不意思之感,尴尬一笑,道:“师父,我可以再问一件事么?”
于长清道:“自然可以了,你心中有什么不解和怀疑,尽量说出免得闷在心中难过,而且老夫去后,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于一舟之上。”
苹儿道:“李相公答应了,那昌一言如山。决然不会错,问题在君姑娘,她如无法谅解,这一月时间,很难相处。”
于长清道:“我会去说服她。”
苹儿道:“师父是否带弟子一同去见见那君姑娘呢?”
于长清沉吟一阵,道:“好!咱们现在就去看她。”
苹儿回顾了李寒秋一眼,道:“委屈你了,在这里等候一下。”
李寒秋点头一笑,道:“在下在此恭侯。”
于长清带着苹儿,直行入君中凤住的船舱之中。
君中凤似是预知有人要来一般,早已坐在舱中等候,见两人行入舱中,站起身子,道:“师父请坐。”
于长清摇摇头,道:“不要叫我师父,你还未列我门墙。”
君中凤道:“早晚岂不是一样。”
于长清道:“大不一样了。也许你会另投名师……”他似是生恐君中凤多问,急急接道:“这是苹姑娘,算起来,也算是我的记名弟子了。”
君中凤欠身一福,道:“苹姊姊请坐。”
苹儿道:“不敢当君姑娘的大礼。”
于长清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不用客套了,咱们谈正经事情要紧。”目光一掠君中凤道:“凤儿,我要离开此地一段时间。”
君中凤点点头,道:“我知道。”
于长清道:“在这段时日之中,只怕我无法照顾你了。”
君中凤道:“我会自爱自惜。”
于长清道:“我去之后,你必须留在舟中,这要和李寒秋相处过一月的时间。”
君中风轻轻叹息一声,道:“弟子明白。”
苹儿低声说道:“君姑娘,李寒秋对姑娘内疚甚深,只要姑娘容得他,咱们就可以和和气气的相处一舟。”
君中凤道:“我武功非他之敌,他出手就可置我于死地,不和气相处,我是死定了。”
苹儿道:“听姑娘口气,对那李寒秋似是积恨极深。”
君中凤道:“你如亲眼看到一个人,逼死了你的父母,你对那人,还能好得起来么?”
苹儿道:“姑娘如想一想,当年令尊杀害李家满门一事,也许可以心平气和一些了。”
君中凤道:“也正因如此,我对他未存报复之想。”
苹儿啊了一声,很想说出她昨夜徘徊于李寒秋所住的舱门所见之事,但话到口边,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于长清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希望你们都能以大局为重,互相忍耐一些。”
君中凤道:“师父但请放心,你留下的书卷,足够我一月研读,师父去后,弟子一个月不出舱门,等待着师父回来。”
于长清道:“那也用不着,李世兄已答允过老夫,绝不会对姑娘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只要你能够忍耐,那就成了。”
君中凤道:“弟子记下了。”
于长清回顾了苹儿一眼,道:“李公子那面,要你多费心了。”
苹儿道:“只要君姊姊不记前嫌,李公子那里,弟子一力承担。”
于长清道:“那很好,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苹儿站起身子,对君中凤欠身一礼,道:“姊姊,师父去后,小妹是否可以常到姊姊舱中坐坐?”
君中凤略一沉吟,道:“好吧!如是姊姊不嫌弃,小妹极欢迎。”
苹儿道:“姊姊休息吧!小妹会常来看你的。”
君中凤起身说道:“师父,姊姊慢走,恕我不送了。”
于长清点点头,大步出了舱门。
苹儿紧随于长清身后,低声叫道:“师父。”
于长清不理会苹儿,大步直行入自己的舱中。
苹儿心中大奇,紧追在于长清身后而入。
于长清回手掩上了舱门,目光凝注在苹儿脸上,道:“你瞧出什么没有?”
苹儿怔了一怔,道:“瞧出什么?”
于长清道:“君姑娘,唉!如非老夫到她舱中小坐,实是叫人想不到了。”
苹儿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弟子觉她很冷,冷漠得和她年龄,有着很大的距离。”
于长清道:“除此之外呢?”
苹儿道:“弟子就瞧不出别的什么了。”
于长清道:“她眼看父母、长兄惨死,受尽了欺凌孤独,这为人冷漠一些,倒也不算反常的事了。”
苹儿道:“弟子觉得她很深沉。”
于长清道:“唉!这都不足为病。”
于长清缓缓说道:“我发觉她在练习一种……一种……”
下面之言,似乎很难出口,一种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苹儿皱皱眉头,道:“她习练什么呢?舱中只有师父和我,就算是说错了,也不要紧啊!”
于长清道:“你听说过七毒教么?”
苹儿道:“弟子不知。”
于长清道:“你这点年纪,自然是不知道了。那是数十年前的事了。”
第五十章 谈虎色变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七毒教,一度在江湖上造成了一次很大的纷扰,但他们很快就被天下高手联合剿灭,前后只不过有半年时间。因此,不是参与那次会剿人物,都不知此中事迹,也不知那七毒教的恶毒。”
苹儿接道:“那七毒教既然在数十年前,已然绝迹绝江湖,君姑娘年龄和我相若,怎会卷入七毒教中呢?”
于长清道:“当年我们能一举剿灭了七毒教,那实是运气太好,一夜间,内外发动,使他们措手不及,而且参与其事的人,都是当时的一流高手,手脚奇快,不容他们还手,所以才全为我们剿灭了。”
苹儿道:“如若是给他们一个抗拒机会呢?”
于长清道:“那就使人无法预料胜负了。”
语声一顿,道:“这么说来,那七毒教,是一个充满诡奇,玄秘的组织,他们并非以武功为主。”
苹儿对七毒教,似是没有兴致听得太多,缓缓接道:“事隔几十年了,师父怎会忽然想到君姑娘会和七毒教有关呢?”
于长清道:“老夫看到了她腕上针孔伤痕。”
苹儿道:“针孔伤痕?”
于长清道:“不错,老夫在昔年剿灭了七毒教,检查三个教徒的尸体时,发觉他们的腕上,都有着针孔伤痕。”
苹儿微微一笑,道:“师父就从那君姑娘的针孔上,断定他是七毒教中人么?”
于长清道:“除了七毒教之外,老夫还想不明白,天下还有哪一种武功,习练之时,要用针刺伤手腕。”
苹儿道:“师父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手腕上刺做什么?”
于长清道:“大概他们在取出身上之血,喂一种东西……”
苹儿似是突然间提起了兴致,怔了一怔,道:“喂什么?”
于长清道:“这就不是老夫所能解释了。”
苹儿道:“师父,弟子听过养蛊的事,似乎是方秀就和一个夷人的老妪商量过养蛊的事。”
于长清道:“七毒教和养蛊又自不同了。”
苹儿道:“师父发现君姑娘腕间伤痕很久了?”
于长清道:“平常她掩饰得法,老夫始终未能发现,刚刚和你同去她舱中才发现异征。”
苹儿道:“君姑娘如若是七毒教中人,你又准备如何?”
于长清道:“这个,这个……就不能容她了。”
苹儿道:“杀了她。”
于长清道:“我看她腕上针孔,已然成梅花型,和昔年我们杀死的几个首脑一般,”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苹儿,你可想瞧个究竟出来么?”
苹儿道:“弟子倒想看个水落石出,但不知是否有此可能。”
于长清道:“好!我去为你安排。”缓步出舱而去。
苹儿望着那缓步出舱的于长清,心突然泛起了一种莫名的震动,暗道:“师父一向沉着,但这一次却似有些失了常态,看来那七毒教,定然是十分恶毒的一种教了。”
于长清去约一盏热茶工夫,就匆匆回来,掩上舱门,道“在真相没有完全了然之前,此事绝不可轻易泄露出去。”
苹儿心中明白,他所指的泄露,也就是怕自己告诉那李寒秋,当下点头说道:“弟子知道。”
于长清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巳替你安排好了,日落时候,自会有人招咱你从一处秘道中行近君姑娘舱房查看。”语声一顿,又道:“同时,我也派了小健等三兄弟,监视她的行动。”
苹儿怔了一怔,道:“师父,情形似乎是很严重么?”
于长清点点头道:“不错,很严重。如若她真的身陷七毒教导术之中,老夫倒变成先李寒秋取她之命。”
苹儿道:“杀了她。”
于长清道:“嗯!杀了她,那可免去日后江湖上一番大劫。”
苹儿道:“七毒教这样恶毒么?”
于长清道:“是的,孩子,你今夜见过之后,也许会和老夫看法一致。”
苹儿虽然心中仍存者甚多怀疑,但却未再多问。
她强自按下胸中的冲动,未把内情告诉李寒秋。
日落时分,果然有一个小娃如时而来,带苹儿到一处舱房之中,掀开壁间一块木板,道:“由此可通君姑娘的卧室,不过,秘道在她的卧榻之下。”
苹儿心中一动,道:“无怪他们都不肯去了,原来,这秘道通她的床下。”心中念转,人却钻入了秘道之中。
那秘道十分狭窄,仅勉强容得苹儿娇小的身子行过。
苹儿感觉之中,似乎是经过了李寒秋住的舱房,心中暗道:“原来,这秘道四通八达,可通大部舱房,这条船定然是一条盗船了。”
忖思之间,已到尽处。
苹儿停下身子,心中默算行程,大约应该到了君中凤的舱房,当下举手轻轻一推。
果然顶上壁板,有些活动,但却推它不起。
苹儿绝聪明,略一沉思,已解内情,手托木板向旁恻移动。
果然,地板缩收,现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穴。
苹儿伸出头去,只见君中凤坐在舱门中处,半启舱门,望着云天,呆呆出神。
那君中凤耐心惊人,足足坐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仍然未动。
苹儿藏身床下,等得有些不耐,正想缩回去休息一下,忽听君中凤长叹了一声,掩上了舱门。
这时,天巳黑了下来,关上舱门时,房中更形黑暗。
但闻嚓的一声,火光一闪,燃起了一只小烛,室中登时一片明亮。
苹儿伸长了脖子,以便能瞧清楚室内景物。
只见君中凤拉上了窗帘,挂上舱门,倾耳静听起来。
苹儿心中暗道:“这丫头好生细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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