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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小女子知无不言。”
“关于山中的活神仙……”
“是本门中人弄的玄虚。”
“噢!目的何在?”
“一方面敛财,另方面藉此削弱‘天地会’的力量。”
“这话怎么说?”
“在饮水中下毒,故意扬言瘟疫,求药求符者必须付出庞大代价。另面,主要是在‘天地会’中扩大放毒,中毒的人会丧失功力……”
“鬼叫化”与方桐同时惊“啊”出声。
武同春圆睁双目道:“什么样的毒?”
伍香菱摇头道:“小女子也不知道,中毒者没有中毒迹象,徽候完全发瘟。”
武同春一咬牙,道:“扮活神仙的是谁?”
伍香菱道:“是本门总香主‘天绝星’贺宇。”
“鬼叫化”厉声道:“这老毒物还没死,他已经几十年没消息了,也有他才能干得出这种天诛地灭的恶毒勾当。”
武同春挑眉道:“老哥认识他?”
“鬼叫化”道:“几十年前的事了,算来他已八九十岁,想不到他活这么长,真是俗语说的好人不长寿,祸害几千年。”
武同春又道:“‘天地会’方面有反应么?”
伍香菱道:“还没有,因为这毒是无影无踪之毒,对方可能还没发觉据说那种毒即使是此中高手,也难觉察。”
武同春咬咬牙,道:“对方武功如何?”。
“鬼叫化”代答道:“稀松,所仗恃的就是毒,还有便是诡诈高人一筹!”
就在此刻,两名猎户装束的汉子,遥遥向这边走来。
伍香菱定睛一望,惊声道:“是本门密探!”
武同春心中一动,道:“你俩快从山涧那边走!”
伍香菱栗声道:“小女子武功已失,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了。”
两名密探果然加速奔近。
武同春道:“快离开,区区会处理。”
年轻书生与伍香菱相扶着跟跄奔离。
密探立即转身绕道,看样子已然发觉。
武同春弹身截去,大喝一声:“站住!”
两密探神色自若,其中之一道:“朋友是要问路还是……”
为了那对情人的安全,武同春不得不狠心,如果不封住两人的口,那对情人将被迫杀,何况这帮子人不殊洪水猛兽,干的是伤天害理的勾当,杀之绝不为过,当下冰声道:“你两个偏巧在这时候撞来,只好从命了!”
两密探脸色一变,另一个开口道:“朋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同春冷酷无情地道:“不必装聋作哑,你们好事做多了,为了救人,区区只好杀人,就是这意思。”
两密探一个横起钢叉,一个亮出钢刀。原先开口的厉声道:“朋友知道咱俩的身份是吗?”
“当然,‘流宗门’的密探。”
“是……是那女叛徒泄露的?”
“你俩知道也无妨!”
“朋友有名号么?”
“无情剑客!”
两密探登时脸色惨变,齐齐惊叫了一声:“无情剑客!”
武同春闪电般戮出一指,那持钢刀的闷嚎一声,栽了下去。
另一个本能地一钢叉刺出,武同春反手捞住,那密探亡魂皆冒,一松手,掉头就跑,武同春八步赶蝉,紧跟其后,转过叉头,掷出。惨嚎再起,叉贯背胸扑了下去。
“鬼叫化”与方桐双双赶了过来。
“鬼叫化”目芒一闪,道:“尸体得予以隐藏,别使对方发现。”
武同春点点头,把两具尸体拖到密树丛中,用些枯枝败叶覆盖住。
这样,除非是碰巧,或是尸体发臭,不然不容易被发现。
方桐开口道:“武大哥,我们去看活神仙吧。”
“鬼叫化”抬手道:“且慢,有此必要么?”
方桐不知究里,脱口道:“下毒害人,使许多平民无辜遭殃,怎说没必要?”
“鬼叫化”道:“小兄弟,对方的真正目的是对付‘天地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可以静待机会,此刻插手,并非上策。”
方桐不解地道:“这是为什么?”
武同春接口道:“兄弟,说来话长,简单一句话,这一门一会,都是武林之祸,我们得从大处着眼,待机而动,彻底消除祸根。”
方桐默然。
“鬼叫化”道:“我们去看看热闹可以,但只限于看,切莫债事,现在我们就分道了吧!”
这话正中武同春下怀,立即道:“好,老哥先请!”
“鬼叫化”提着打狗棒,一路歪歪斜斜,穿林而去。
待“鬼叫化”走远之后,武同春靠近方桐道:“兄弟,你追仇的结果怎样?”
方桐咬牙道:“还没有下落。”
武同春道:“我已经代你查出来了。”
星目大张,方桐一把抓住武同春的手,激动地道:“大哥,真的……在哪里?”
武同春四下一扫瞄,然后以极低的声音道:“流宗门掌令宋天培,便是你要找的‘萍踪剑客’,那次在山中蝴失的人便是他,该门的巢穴在山中。”
方桐松手后退数步,栗声道“他是‘流宗门,的掌令?”
武同春道:“不错,功力未可轻视!”
方桐激越地道:“真是皇天有眼,终于找到仇家了。大哥,小弟这就去找他,请告诉小弟该门的巢穴……”
武同春沉声道:“兄弟,冷静些,对方不是普通人物,鲁莽必偾事。该门既有意取代‘天地会’为中原江湖霸主,当然高于如云,什么人物都有,你面对的将不止姓宋的一人,你必须谋而后动,出奇制胜,等待最好的时机。
“同时,‘流宗门’与‘天地会’业已短兵相接,姓宋的不会呆在山中,好在你是初出江湖,没人知道你来路,慢慢查访罢。”
方桐聪慧过人,一点便想通了,作揖道:“多谢大哥指点,小弟会冷静从事的。”
武同春道:“这就好,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弄砸了将使令堂与令祖失望!”
深深一想,方桐闪动着眸光道:“大哥,小弟会见机行事。现在我们分手,彼此装着不认识,以免节外生枝,大哥,意下如何?”
点点头,武同春道:“这样很好,行事更方便,此地耳目众多,你就走吧,我会暗中协助你。”
方桐感激地深深望了武同春一眼,拱拱手,疾奔而去。
武同春吐口气,暗忖:“现在该去见识一下活神仙了!”心念之中,也相继举步,朝活神仙所在的地点行去。
山道上人来人往,各人表情不同,有的求到了符药,欣然出山,有的为了自己或家人活命,惶然入山。
武同春杂在人群中,心想:“这当中可能大部份是‘天地会’的人,‘流宗门’既已派了人在‘天地会’中卧底,暗中下毒是太容易了。”
随着人群缓缓移动,顿饭工夫,来到一座古老的道观之前,只见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如庙会。
观门口,左右分立着两名中年道土,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武道高手。求符药的雇集门外,挤作一团。
三人出、三人进,由两名道士控制,武同春眼尖,一眼便看到方桐也挤在门边,他仗着功高力大;硬挤到方桐身边。
一个商贾打扮的老者,手里拿着一张黄纸符,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哭丧着脸走了出来,他身后是一男一女跟出。
三人出门之后,门外的争先恐后往前挤。
两名道士用双手撑开拦住,目光一阵打量之后,其中之一用手点着道:“你进去,你,还有你!”
头一个被点到的是方桐,第二个是个衣著不俗的半百老者,第三个是武同春,三个鱼贯进人。
方桐回头看到武同春,投以会心的一瞥。
经过院落,便是大殿,殿门口依然有两名道士守着。
三人上了殿廊,停住。
殿内神龛前设了一张长条供桌,桌上点了炉香,烟气氤氲,供桌后是黄布帐幔,紧合着,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大概活神仙就在幔子后面。
桌边,放了把椅子,一个鹰鼻鹞眼的老道端然正坐。
殿门口的道土打量了方桐几眼,道:“你先进去,注意,要虔诚!”
方桐应声跨入门槛,走到桌前。
桌边的老道端详了方桐几眼,冷漠得不带半丝人味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方!”他把名姓颠倒过来,用桐字的谐音作姓。
“练过武?”
“略微会几手。”
“所求何事?”
“为家父求药。”
“何时得的病?”
“昨晚。”
“可带了敬神财物?”
“有,不多,二两黄金。”
“好,拿出来放在桌上。”
方桐果真从身边摸出金锭放在桌上。
老道收了金子,又道:“现在把右手伸入帐幔,闭上眼,不许看。”
方桐略为迟疑了一下,上前紧靠桌子,把右手从帐缝中伸入。
气氛相当诡秘。
片刻之后,帐幔里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道:“此人情形特殊,带他到后面去。”
老道用手朝侧后的中门一指,道:“从那门进去,有人会接待你!”
方桐回头瞟了武同春一眼,向老道期期地道:“道长,这……”
老道大刺刺地道:“活神仙的指示准有道理,去吧!”
方桐犹豫了一下,举步朝中门走去……武同春想阻止,心念一转,忍住了。
老道朝老者一招手,道:“轮到你了!”
老者进去,朝帐幔恭敬地作了个揖。
老道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道:“求什么?”
“求仙丹治儿子的病!”
“哪里人氏?”
“襄阳!”
“什么行业?”
“做……做了个小买卖。”
“不许虚假,否则神符不灵!”
“小老儿说的是实话。”
帐幔后传出那苍劲的声音道:“人可骗,神不可欺,你在襄阳城分明开的是钱庄,怎么说是小买卖,你心既不诚,行将绝后。”
那老者打了一个哆嗦,扑地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活神仙,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务求活神仙垂怜,救小儿一命。”
桌边的老道冷哼了一声,道:“活神仙并非贪财,为的是慈悲济贫,所以才酌收财物,你带了多少?”
老者嗫嚅地道:“小老儿……身上带有……带有纹银十两。”
“纹银十两?”
“是的!”
“你该献上一千两。”
“一千两?”
“你儿子的命值不值一千两,你看着办吧!”
“这……这……能不能……”
“这不是生意买卖,可以讨价还价!”
老者连连抹拭额头上的汗,颤声应道:“是……是,小老儿遵命。不过……身上只有十两……”
老道冷冷地道:“先拿一包仙丹回去,差人送银子来,再踢你一包,起来吧!”
老者站了起来,全身在发着抖,一千两纹银,着实使他心疼。
老道取了包药,递与老者,摇摆手;道:“去吧,别耽误了旁人!”抬起头,又道:
“下一个!”
老者哭丧着脸,踉跄出殿。
下一个便是武同春,心里暗愤“流宗门”竟然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手法敛财,当下昂首入殿,直趋桌前,器宇轩昂,不同凡响。
老道一看武同春,脸上微微变色,久久才道:“你是武林人?”
“不错!”
“有名号么?”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所求为何?”
武同春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沉缓地道:“既是活神仙,当能起死回生。区区在前面山边,见一对年轻男女,惨遭毒毙,求的是起死回生之药。”
他说这话的目的,是要对方确信那年轻书生江崇文与伍香菱确已毙命。
老道神色大变,眸子里射出凶光,狞声道:“救生不救死,死了是命数!”
武同春冷冷地道:“怎不说是遭劫?”
突地,幔子里响起话声:“本真人算出你叫‘无情剑客’,三日之内有大难临头,必须解除,可到后面去,听候本真人作法。”
老道一听“无情剑客”四个字,脸上的肌肉起了抽动,但声音却变得和缓地道:“到后面去!”
武同春先是一愕,但随即就想通了,对方密探四布,对于一些稍有来头的必然事先打听清楚,所以才道得出来历。
方桐入内,不见出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故,正好藉此一探。心念之中,迳向中门走去。
刚踏入中门,便有一个黑衣汉子迎了上前,道:“随我来!”
穿过庭院,折向边门,是个小院,一明一暗两间房,明间门外,又站了个黑衣汉子,带路的比了个手势,转身退了出去。
那站门的招招手,道:“这里来。”
武同春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既来之,则安之,大步走了过去,到了门边一看,不由心头一震。
一个锦袍老者居中正坐,方桐站立在他身侧。
这老者不是别人,赫然是上次见“流宗门”主时,见过一面的左右护法之一,倒是记不清楚是左还是右,他认得对方,对方却不认得他,因为上次他是易容老穷酸贾仁。
方桐脸色微微一变,没开口。
武同春心中十分纳闷,想不透方桐何以侍立。
锦袍老者目光如炬,闪动了数下,道:“进来”
武同春从容而入。
锦袍老者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