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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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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机一失,便陷入捱打的局面,剑气狂荡不休,丝丝之声盈耳。

圈子外传来天地会主的声音道:“武同春,看你能支持得了多久,哈哈武同春连挥剑抵御边道:“华容,你尽量得意吧,你的好日子不会太远的。”

铿锵之声震耳欲聋,剑阵愈演愈烈,只是森寒肃杀的光圈在转扭,像要把人撕划成粉碎,不见人,也不见剑,更辨不清路数。

这并非彼此交搏,剑术再高,只能自保与延长时间,但人的体力有其极限,在真力加速损耗之下,后果不问可知。

武同春一再猛攻,无法突破光圈,他后悔不该与对方废话,应该一见面就出手,但后悔无济于事,如果突不破剑阵,便只有死路一条。他变成了一头笼中的疯虎,尖牙利爪已不管用,只有盲目扑撞。

逐渐,他感到力不从心,剑势失去了威力,四周的压力相对地增加。

就这样被毁么?那将难以瞑目。

剑阵只机械地转动,合八剑之威以制敌,每一个人所耗的真力不大,而武同春每一剑都等于应付八剑总和的攻击,形势悬殊,不言可喻。

最后的一刻快到了,气促心跳,力疲手软。

不甘心,但没有生路。

情况演进到垂死的挣扎。

暴喝声起,惨号破空,剑阵突呈散乱。

武同春是斗疯狂的状态,但在直觉的意识里,仍能抓住机会,他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本能地拚聚余力,猛攻一招。

惨嚎倏传,剑阵清散,两名布阵的武士,横尸眼前。

外围在激战,声浪刺耳惊心。

现场一片混乱,六名布阵的武士,已分别有人迎战,捉对厮杀。

天地会主独斗三老者一中年,搏击相当惨烈。

武同春一眼看出联手合攻天地会主的那中年,赫然是“流宗门”掌令“萍踪剑客”宋天培,他骤然明白过来,是“流宗门”发动的攻击,难怪剑阵消散,若非如此,他毫无生机。

天地会主在四个特级高手环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坟场外围惨号之声已成零星,看来“天地会”那批奉令撤退的弟子,已死得差不多了。

宋天培扬声道:“天会主,‘天地会’该除名江湖了!”

一声惨嚎暴传,一名老者栽了下去,天地会主呈半疯狂状态。

“流宗门”的高手从不同方向涌来,看样子,‘天地会’,在场的都将全军尽没。

天地会主被裹得风雨不透,除了用剑,他无从施展别的杀着,因为围攻他的,俱是拔尖好手,而且志在必得。

八名天地会主的近卫武士,忘命抵敌,虽说身手不弱,但情况相当危殆。

武同春兀立着,成了旁观者。

“流宗门”的人没找上他,看来事先得到命令。

但他并非旁观者,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天地会主身上。

在宋天培与二老者猛攻下,天地会主情势发发可危。

报仇不能因人成事,武同春心意一动,弹身迫去,大喝一声:“住手!”

声音贯足丹田内力而发,人耳惊心。

交手的双方,不期然地住了手。

“流宗门”掌令宋天培惊异地道:“‘无情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另外交手的也停了下来,纷朝这四边围拢。

武同春不答腔,两眼直盯着天地会主,步步前欺。

“流宗门”老者之一厉声道:“宋掌令,我们坐失千载一时之机么?”

另一老者横剑道:“‘无情剑客’,你意欲何为?”

武同春冷板地道:“他是在下的对象!”

口里说,脚步未停,已欺近到丈许之处。

闷哼陡起,老者之一扑了下去,所有在场的全惊震莫明,因为不见有人出手,武同春也为之一窒。

另一老者怒哼一声,举剑刺向武同春,白芒闪耀,金铁振鸣,那老者踉跄后退……宋天培大喝道:“‘无情剑客’,退下!”

被震退的老者挥剑疾进……场面大乱。

惊呼陡传,场中失去了天地会主的影子。

武同春架开那老者的来剑,举目望去,暮色苍茫中,天地会主的身影已在七八丈之外,心里急愤交加,弹身就待……寒芒乍闪,出手的是宋天培。

武同春被迫刹势封架。

那老者的长剑从身后疾袭而至。

武同春气极,挥剑猛扫,“呛!”地一声,老者暴退八尺,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

宋天培厉吼道:“无情剑客,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武同春心知已无法追及天地会主,咬牙道:“是你们妨碍在下杀天地会主。”

同一时间,几名残存的天地会主近卫武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断剑的老者粗声暴气地道:“你不横岔一技天地会主无由脱身!”

宋天培接着道:“刚才救你脱出剑阵,想不到反而误了本门大事!”

武同春气无所出地道:“天地会主是在下要杀的对象,谁也不许动他。”

六七名“流宗门”的剑手,仗剑迫上。

武同春手中霜刀一横,道:“要流血么?”

掌令宋天培扬手道:“你们退下!”

七八名高手止步不进,对武同春怒目而视。

武同春缓缓垂下了剑,如果不是对方突袭,他脱不了剑阵,虽然对方另有企图,但事实是不能抹煞的,他的气乎了下来。

宋天培冷冷地道:“无情剑客,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加人本门?”

武同春还是那句老话,不假思索地道:“在下说过,待找到了师弟“冷面客”之后才能决定。”

宋天培道:“真的有‘冷面客’其人?”眉毛一挑,阴冷的面上掠过一抹怪异的表情。

武同春故作漠然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天培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武同春道:“在下不明白!”

口里若无其事,心里却在想:“难道对方已经知道‘冷面客”便是自己的化身?”

“哈哈……”

宋天培狂笑了一阵之后,道:“江湖上根本没有‘冷面客’其人,是你的另一个化身,你不会否认吧?”

听口气,宋天培并无十分把握,仅是一种猜测,也可以说是诈语。

武同春一听便知道,目前他不想揭开这谜底,事实上也没必要,淡淡地道:“阁下根据什么这样说?”

宋天培道:“第一,武功路数与功力毫无二致。第二,你前此以贾仁的面目出现,证明你精于易容之术,化身“冷面客’并无不可。”

武同春心里笃定了,对方真的是凭臆测,并无根据,笑笑道:“同门师兄弟,武功路数与造诣当然差不到那里,至于说到易容,那只是藉一张面具,兴之所至而已,究其实,敝师弟号称第一剑手,功力要比在下略高,‘无情剑客’又不是见不得人,何用冒充‘冷面客’,阁下未免太多心了。”

一番话说的宋天培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就算你是‘无情剑客’好了,你不否认是区区助你脱困的吧?”

“当然,这一点在下不否认!”

“由于你横岔一枝,纵走了天地会主,坏了本门大事,怎么说?”

“天地会主是在下要杀的人,不容别人动手。”

“但你没有得手,反而使他免脱,以后要找这样的机会,恐怕是再没有了……”

“人已经走了,阁下准备怎么办?”

“加人本门,化敌为友。”

“如果在下说不呢?”

来天培脸色一变,道:“本门不放过任何一个敌对的人。”

口角一撇,武同春道:“这么说,阁下是真的要动手了?”

就在此刻,那被武同春震折长剑的老者,突地栗叫道:“掌令,任香主无救了!”

武同春目光微扫,只见那扑地的老者手脚卷屈,业已断了气,他明白这是天地会主的杀者,八尺之内杀人无痕。

宋天培怒哼了一声道:“‘无情创客’,这笔帐该算在你头上,如果不是你插手,任香主不会死。”

说完,转注那折剑老者道:“何香主,检验死因。”

那老者俯身仔细检视了片刻,栗声道:“不见有致命伤痕!”

宋天培脸色又是一变,横移数步,蹲下去,翻转尸体,用手指拨开死者眼皮,看了又看,“唔”了一声,站起来,沉声道:“这件是‘玄灵子’的‘混元一功’,奇怪,难道天地会主会是……”

武同春心中一动,以前曾听“鬼叫化”提到过“玄灵子”之名,是二十年前的人物,杀人无痕,“至上剑客”怎会得到他的武功?而这一手,已死的副会主牟英山也会,他们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黑纱女”也擅此道,能在丈外取人性命,但从白石玉所施展的而论,“黑纱女”的杀人无痕,是暗器而非武功……姓何的香主目芒天张,栗声道:“天地会主是‘玄灵子’的传人?”

宋天培期期地道:“照目前情况……只能作此判断。”

说完,又转向武同春道:“天地会主是你要杀的对象,你定知道他的来路?”

武同春冷漠地道:“童光武是贵门派在天地会卧底的人,难道他生前没查出来?”

宋天培挑眉道:“你怎会知道这秘密?”

武同春顺口道:“是敝师弟‘冷面客’在数月前查出来的。”

宋天培窒了片刻才道:“你师兄弟出江湖的目的是对付天地会主?”

武同春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早已声明过了!”

眼珠一转,来天培道:“既是如此,我们合作不是很好么?”

口角微微一抿,武同春冷傲地道:“对不起,在下师兄弟不想因人成事,要单独为之。”

宋天培深深吐了气,道:“能见告天地会主的来历么?”

武同春断然应道:“不能!”

宋天培的脸色沉了下来,空气一时之间显得很僵,他在考虑利害二字,如能藉“无情剑客”师兄弟之力除去天地会主,对“流宗门”相当有利,可以加速完成君临武林天下的大愿,也可以因利乘便,减少伤亡。

如果与他师兄弟形成敌对,将又增加两个可怕的敌人,权衡之下,悠悠开口道:“‘无情剑客’,你我既然是敌忾同仇,今日过节算揭过了,彼此犯不上伤和气,本门提供你机会而不插手,这总可以吧?”

略一转念,武同春道:“可以!”

宋天培一摆手,立即有武士上前负起那名香主的尸体,悉数撤离现场。

天色已昏黑下来,坟场一片阴森,武同春的心境也回复阴森,华锦芳的事,在他心灵上是一个巨创,此生是无法平复的。

木立着,在忍受无形的折磨,他感到无比的孤凄,除了女儿遗珠,世上已没有半个亲人,而遗珠落在“黑纱女”的手中,父女无法相见。

想到“黑纱女”,他不由苦笑出声,“黑纱女”为了凝碧而对他施行报复,他真不敢想象未来的结局。

蓦地,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小兄弟,你在这种鬼地方发什么愣?”

一听声音,武同春就知道来的是谁了,侧转身一看,没错,来的正是“鬼叫化”,当下忙作揖道:“老哥,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鬼叫化”嗨了一声道:“找你可真不容易,但总算把你给我到了,差点跑折了老要饭的腿……”

武同春心头一动,道:“老哥找我有事么?”

“鬼叫化”瞪眼道:“废话一句,没事会撞破头地找你,当然是有事,而日还是大事。”

“噢”了一声,武同春闪动着目芒道:“什么大事?”

“那妞儿出事了。”

“妞儿……谁?”

“姓白的!”

“白石玉?”

“不错,就是她!”

“她出了什么事?”

“她落人一个老色狼的手里,如果底牌被揭穿,后果不堪想象。”

武同春大吃一惊,白石玉身手不凡,又富机智,自从认识她以来,从没见过她失过手,这老色狼是何许人物?心念之中,道:“老色狼是谁?”

“鬼叫化”道:“说出来会吓你一跳,他便是天地会左护法‘魁星娘娘’的丈夫,声名狼藉不堪的‘和合童子’贾仙源,二十年前,曾被白道人物联手追杀,兔脱后销声匿迹,不敢露面、想不到他又东山复出。”

顿了顿,又道:“这只色狼的重现,多半是为了他妻子‘魁星娘娘’之被杀,出而复仇。”

武同春打了一个冷颤,想起了“魁星娘娘”陈尸轿中的那一幕,据判断,下手的不是白石玉便是“黑纱女”,想不到白石玉会被“和合童子”找上;这件事该不该插手呢?彼此之间,是友还是敌?她跟‘黑纱女”是一路,而“黑纱女”是元配发妻凝碧的姊妹,说起来是友。但她与“黑纱女”蓄意对自己施报复,这又是敌对关系……“鬼叫化”见武同春沉吟不语,接着又道:“老要饭的格于门规,不便正面出手来救人的。”

武同春脱口道:“老哥的意思要我去救她?”

“鬼叫化”道:“当然,难道你不愿意?”

武同春期期地道:“这……”

“鬼叫化”大声道:“别这了那了的,即使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你身为武士,所为何事,知道了还能袖手么?何况那妞儿对你可是有心的,你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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