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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相感之理,把熊素珊一点微弱的中元气,提起上来,然后再用金针刺穴之法,去刺熊素珊背后的“神堂”“大椎”“凤尾”三处大穴,方才可以把寒热二毒驱出,保存性命,任是这样,熊素珊也要卧床三十多天,方才可以复原,这个借体运用纯阳真气的男子,也要委顿几日,然后能够把元气回复过来,为什么男女两人都要脱光了衣服呢?
因为阴阳二气交触,互相导引的时候,这两人的全身都感到火也似的灼热,不穿衣服,使热气立即发散,绝不能够任其郁积在身体里,不然的话,当时或者三五天后,必定走火入魔,不死也要残废!
潇湘仙子把这个道理一说出来,冷霜梅绝不犹豫,霍然起立,说道:“好!我马上找他们商量去!”
萧玉霜慌忙说道:“师姐,你不怕难为情吗?”
冷霜梅正色道:“救人一命,胜造上浮屠,有什么难为情之处?珊儿受这样的重伤,还是受他们的驱遣,混入清军营里卧底,当奸细的,难道他们见到不救不成?”这位昆仑派的女侠,立即走出卧室房门,把史存明、范金驹、范金骇三人唤在一起,说了拯救熊素珊的经过,问他们愿不愿意为难一点,赤身显功相救。
在三个人之中,史存明武功最高,内功也很深湛,本来由他来担任这个救人的角色,最好不过了,可是史存明跟金弓郡主孟丝伦是一对爱侣,女子的心眼儿最窄,如果自己和熊素珊在一间斗室里面,赤体相对,不管怎样光明正大,也是不成体统,难保孟丝伦不会妒忌,少年壮士不禁沉吟起来,范金骥胀红了面,低头不作声响,范金驹慨然说道:“前辈,任何牺牲在所不计,何况是区区脱掉衣服呢!”
冷霜梅不禁大喜,暗里想道:这少年侠骨热肠,端的难得,珊儿和他肌肤相见,异日伤势痊愈,跟他结成夫妇便了!
原来从前封建时代,男女界限十分森严,至亲莫如兄妹,也要“三岁不同眠,七岁不同坐”,何况是赤身裸体相对呢?
冷霜梅暗里打定了把熊素珊匹配范金驹不提。
沥血伏龙……第七十七章霹雳飞人深渊驾长索第七十七章霹雳飞人深渊驾长索冷霜梅点了点头,向范金驹说道:“你肯舍身救护珊儿,总算难得!不过你救人之后,得要吃点苦头,在我和萧女侠扶持之下,决无性命危险,请进来吧!”
范金驹挺身直入,冷霜梅吩咐伊丽娜出去,萧玉霜立即动手,替熊素珊脱掉衣服,范金驹更不迟疑,把自己上下身衣服迅速脱个光,坐在床上,靠近熊素珊下半身那边,盘膝跌坐,以眼观鼻,以鼻观心,自比做柳下惠,心境一片空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要知道这是救人的先决条件,如果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不但救不了人,一个不巧,连自己也要身受其害!
冷霜梅和萧玉霜看见了范金驹战兢自守的样于,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就用功吧!”
萧玉霜走到范金驹的背后,倏地伸出左手来,手掌心抵注了范金驹颈骨后面的“大椎穴”,她的右手掌却和冷霜梅的左掌相抵,却命令范金驹把左手按到熊素珊小腹上,掌心掩住了她的肚脐眼,这样一来,四个人连成一起,冷霜梅和萧玉霜两人站在榻前,闭目垂帘,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光景,冷霜梅的头上,首先升起了一阵阵的热气!
潇湘仙子过了片刻,她的头上也冒出热气来,就像揭了锅盖的蒸笼,这时候范金驹的身体,也开始感到异样,起先是一股冷气,由萧玉霜掌心灌入自己脑门,奇冷如冰,范金驹如坐冰山,冻得面色铁青,牙关紧咬,好不容易,过了一阵,冷气渐退,身子突然灼热起来,好比六月酷暑天时,对着一个洪炉,虽然赤身裸体,半丝不挂,也是浑汗如雨!
可是过了一阵,又变成奇寒了,似这样忽寒忽热,轮回交替了五六遍,范金驹的身体方对,回复正常,这时候他觉得一股暖气,由自己的手掌心直透出来,灌进熊素珊的丹田,渐渐地觉得熊素珊身于灼热如火,汗出如浆,她口里微微呻吟了一声,萧玉霜大喜道:“行了!”
她立即跳起身来,让冷霜梅接手按住了范金驹的大椎穴,然后取出艾绒金针来,伸到炭盘里面,灼得火热,然后向熊素珊背心正中的“神堂穴”,尾龙骨下面的“凤尾穴”.颈骨后面的“大椎穴”.各自刺了一支金计,熊素珊突然尖叫一声:“哎呀!”
冷霜梅立即把范金驹一推,叫道:“好!功德圆满!”
范金驹立即一收手,跳起身来,待要穿回衣服,哪知道他双脚才一着地,登时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牢,扑通一声,一跤跌倒在地,当堂晕了过去!
冷霜梅上前把他扶起来,拿衣服遮盖了熊素珊的身体,打开房门,吩咐史存明道:“把他安置在另一间静室里!用上好的参煎汤喂他!要快!”
史存明和范金骥两人慌忙过来,把范金驹扶入另外别室里,安排救治他去了。
再说熊素珊背心插了三支金针,潇湘仙子伸手把她按住,然后一支支的拔了出来,熊素珊大叫一声,又再晕了过去,冷霜梅吃惊道:“师妹,她怎的又晕了呢?”
潇湘仙子笑道:“晕了方才有救,不妨事啦!把她翻转过来吧!”
冷霜梅立即把熊素珊翻过身子,萧玉霜又在她两脚踝骨内侧的“天蹊穴”上,各自扎了一针,熊素珊喊了声:“哎哟!”立即睁开星眼,樱口启处,吐出一句话来,说道:“师傅!我们是不是梦里相见,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真可怕呀!”
冷霜梅扑上前抱住了熊素珊的身体,叫道:“珊儿!珊儿!”
熊素珊这时候已经有三十多岁,已经不是往日少女容貌,可是冷霜梅仍然像十几年以前一样叫她做珊儿,熊素珊忍不住流下眼泪,师徒两人倾诉起别后的情形,真个诉说不尽,这一边智禅上人、史存明、孟丝伦、岳金枫、伊丽娜各人,在前面大厅里,听说黑狼神熊素珊已经被救醒,她还是冷霜梅失散了十多年的徒儿,大家咄咄称异,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替冷霜梅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铜鼓关外又响起一阵木绑声音来,卜卜卜,这是紧急信号,史存明吓一大跳,说:“满洲鞑子昨天吃了败仗,怎的又来攻打铜鼓关,难道他们真是屡败屡战吗?”话未说了,哨卒已经进来报告:“黛丝丽公主驾到!”
第一次铜鼓关大捷的时候,黛丝丽公主曾经代表国王到关上,犒赏三军,这一次她再次到来,难道国王又再派她来赏赐兵士吗?
史存明等一班男女英雄,纷纷站起身来,走到阿布敏王子的中军帐里,只见黛丝丽公主面上现出愤激神情,向阿布敏王子喁喁低语,阿布敏王子的面上,罩了一重愁云,他两兄妹看见史存明这班英侠到来,霍然说道:“各位不好!大事恐怕会弄糟了!”
史存明吃了一惊,连声问道:“怎么京城发生了变故吧?”
阿布敏王子摇头道:“京城并没有什么变故,只是右班丞相哈延,把一个阴险狠毒的东西,引进了皇宫里!”
众英侠听了哈延两字,不由吃了一惊!尤其是金弓郡主,脑海中映起了初次谒见国王,在宫廷上和哈延舌战那一幕!
史存明道:“是哈延那个奸相吗?他引荐了什么阴险小人进皇宫呢?”
黛丝丽道:“说起来真个气恼煞人,就是那个在王塔山上装神扮鬼的白发妖妇!”
史存明、孟丝伦齐齐吃惊,说道:“哎呀!原来是萨菩婆,这妖妇真正神通广大,怎会混入皇宫里?”
黛丝丽公主忿忿不平的把一切说了。
原来尼泊尔国王阿泽登旺自从决意抗清,派王子阿布敏督师,跟清兵交战之后,光阴迅速,一连过了月余,阿泽登旺国王接到前方按二连三传来的禀报,心里十分高兴,哪知道在十天以前,国王到了晚上,竟然发了一连串的怪梦!
做梦本来是平常的事,任何人晚上睡觉,也会做梦,可是阿泽登旺国王的梦,即是离奇古怪,第一天晚上他梦见自己站在雪野里,突然来了一个巨大黑蟒,向他追逐,国王拼命逃跑,可是那黑蟒疾如飘风,不到半晌,便把国王追上,一缠一绕之下,紧接着一口把国王吞下肚皮,国王大叫一声,登时惊醒过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阿泽登旺想起梦中情境,觉得犹有余怖,不过他以为自己一时心火燥热,做了恶梦而已,哪知道第二天晚上,阿泽登旺国王又做恶梦,他梦见一个狰狞可怖的僵尸,向着自己追逐,顷刻之间,便把国王抓着,咬破喉咙,活吸人血,国王痛极大叫醒转,醒了之后,心中扑扑乱跳,接着第三晚、第四晚,国王也做恶梦,不是给虎豹吞噬,就是被鬼怪追逐,把阿泽登旺吓得魂飞魄散!
闲话休提,国王一连做了七天恶梦,弄得精神颓萎,寝食俱废,廓尔额一向是神权鼎盛的国家,由国王到臣民,个个迷信神佛,阿泽登旺立即把丞相哈延唤到跟前,向他告诉了连宵恶梦的经过,哈延俯伏金阶奏道:“微臣有一件事,请大王恕过直言之罪,做臣子的才敢直说。”
阿泽登旺国王不禁愕然说道:“哦!你有什么话说,只管说吧!恕你无罪!”
哈延说道:“大王,我们廓尔额几百年来,一向臣服天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是自从史存明这一班汉人来了之后,扇动大王反抗天朝……”国王听到这里把眉头一皱,说道:“并不是他们扇动寡人反抗天朝,这是满洲鞑于先派兵进攻我们啊!”
哈延干笑两声,说道:“大王之言差矣!天朝皇帝派福贝于统兵入境,不外是责问我们拒贡失朝的缘故罢了!咱们只要卑词厚礼,便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可是大王偏偏听了这姓史的话,不自量力……”国王微愠说:“你又来了!我跟你说的是晚上做恶梦的事,你却来跟我说这些节外生枝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真正混帐!”
哈延看见国上发怒,他却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笑说道:“大王息怒,微臣还没有把话说完哩!大王在第一天晚上,梦见身为黑蟒吞噬,大王可记得起玉塔山上那一条护国神蟒吗?”
国王哦了一声道:“你说的是被人杀死、腰斩成两截的那条黑蟒?”
哈延点点头道:“大王能够记起这一件事,再好没有,除了黑蟒之外,还有一个自发神巫,大王可还记得起吗?”
阿泽登旺愕然道:“那女巫吗?黑蟒被杀之后,已经失了踪迹,你还提她做什么?”
哈延接口说道:“女巫失了踪迹?哼!乱子就出在这里!”
阿泽登旺国王不禁面上变色,急忙说道:“依你说来,朕连日晚上所做的恶梦,完全是神巫捣鬼的了,是与不是?”
哈延装出神秘的样子来,向四面望了一眼,方才说道:“大王,实不相瞒,在这七天晚上,微臣也跟大王一般,做了一连串的怪梦!”
国王吃惊问道:“怎么?你也像朕一样作那怪梦?是不是被僵尸追逐,巨蟒吞噬?”
哈延说道:“不是,我一连七天晚上,梦见那白发神巫,她说皇上所作的梦完全是她用一种禁压魔术弄成的,她还对我说了许多话?”
国王吃惊问道:“她向你说了些什么话?”
哈延突然跪了下来,说道:“大王要饶恕微臣直言之罪,微臣方才敢说。”
阿泽登旺焦的的说道:“有什么罪与不罪,你只管说便是!”
哈延说道:“好好!微臣依言直奏,神巫向微臣说,玉塔山的神蟒,是史存明所杀!他和那个什么金弓郡主一同上山,斩杀了玉塔里面的护国神蟒!”
国王大吃一惊,可是不旋踵间,又自摇了摇头,说道:“这一个吗、朕不相信,如果玉塔山的黑蟒是天上神蟒,它怎会给一个凡人杀死,史存明不过是一个凡人啊!”
哈延说道:“大王的话很对,神蟒怎会给凡人杀死?可是神巫已经向微臣说了,她说史存明和孟丝郡主私自上玉塔山砍杀神蟒之日,适值是神蟒三百年一次脱皮的日子,不能够矢矫变化,和寻常的蛇蟒一模一样,所以遭了他的毒手,史存明杀神蟒之时,神巫适值有事到仙山去了,不然的话,他也未必这样容易得手呢!”
国王听了哈延这几句话,不禁半信半疑,说道:“哦!当真有这一件事?”
哈延看见阿泽登旺国王意念已经动摇,他立即打蛇随棍上,说道:“大王昨天晚上所作第七个恶梦,是不是梦见身在深山里,突然遇见一个硕大无朋的怪头,张开城门也似的巨口来,把大王一下吸到口里,这可是吗?”
国王一骇非小,赶忙问道:“对了!我作的梦,怎的连你也知道?”
哈延笑了一笑,说道:“这是神巫告诉我,他说大王如果不诚心悔改,今天晚上大王的梦更凶,她要大王一连七七四十九天,做够四十九个恶梦,方才把大王的胆子吓破,叫大王死在龙床上!”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