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说,他们把侧福晋掳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呀!”
正在说话之际,远远突然跑过几个兵弁来,说道:“大帅,侧福晋已经有了踪迹!”福康安霍然道:“什么踪迹?是不是发现了她的下落?”一个兵并呈上两件东西来,是一支翠玉簪和一只缕金发夹,说道:“大帅请看,这是不是侧福遗留下来的东西!”福康安虽然没有留心贺兰明珠平日佩戴的饰物,但是军中没有别的妇女,这些头饰不用说也是贺兰明珠的东西了!福康安连忙问道:“这些东西你们在哪里拾获!在哪一条路上发现?”
几个兵务异口同声答道:“哦!这些东西是小的无意中拾获的,地点就在土岗东面,不到一里以外的地方呢?”福康安道:“上岗东面?那是上天山的路,快快带我去看!”福贝子和岳金枫两人一先一后,跳上坐马,一挥马鞭,直向东面跑去,不到半晌,已经到达,那几名兵弁手指贺兰明珠遗下头饰的地方,是在一个土坡之下,岳金枫下马一望,失声叫道:“大帅,这里有一行马蹄脚印!”
福康安定睛细看,果然不出所料,这里有一行浅浅的蹄迹,望着天山那边迄通而去,福贝子心中暗想,这姓狄两父女一定埋伏了同党,准备马匹,在这里把贺兰明珠兜上马背,向着天山走去,他正在这样的想,岳金枫又突然喊叫起来,说道:“大帅,那边泥地上留了字!”
福康安立即翻身下马,走过去看,岳金枫真个没有说谎,这里一片湿泥,泥上写了一个救字,一个命字,两个字距离一尺左右,合起来是“救命”两个,字迹绢秀,似乎是用手指划成的,救字的左上方,还划了一个三角形的箭头,指着东面,福康安恍然说道:“哦,我明白了,这两件头饰一定是侧福晋故意掉落地上,她划了两个字,留下信物,目的在引起我们注意,还指明了方向,叫我们跟踪援救!”福贝子说到这里,回头向亲兵道:“你赶快返回在营里,传本帅的将令,火速调一千名马军来,跟踪搜索,知道没有?”这亲兵骑着快马,飞也似的跑回大营去了。
岳金枫向福康安道:“大帅,贼人带着侧福晋一定逃出不远,咱们马上追赶他去!”福康安回头一望,跟随自己的亲兵,足有五十多人,又有岳金枫在旁边保护自己,即使追人天山里面,也不妨事,何况大营方面的马军,一下子便可以赶上来,哪有失策的道理呢?如果及时追上姓狄的两父女,把贺兰明珠救回来,岂不是可以放下千斤重担?福康安想到这里,不假思索,便自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直向天山跑去!
他们再跑出三四里路,几个跑在先头的亲兵,又看见一件白色的东西,连忙拍马上前去看,原来是一条绣花的白汗中,也是贺兰明珠的东西,白汗中旁边又划了一个救字,救字的左上方,又划了一个三角形的箭头,箭头指着天山那一面,福康安看了叹气道:“夫人也算是费煞苦心,划了一个救字,把白汗中抛在这儿,叫我们跟踪拯救!”他越发心急似箭,飞马向前跑去,顷刻之间,已经把一班亲兵,远远的抛在背后了。
原来福康安的坐骑,是乾隆御赐的大宛良马,这是西域各国千中选一,拿来进贡天朝的,真个日行千里,快如追风逐电,亲兵们乘坐的马不过是寻常牲口,哪里追赶得上,只有岳金枫乘的马是蒙古名驹,勉强可以衔尾追赶上来,福康安一心要救回侧福晋,哪管自己跟亲兵完全脱了节,他不住的拼命策马飞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天山脚下。
福贝子抬头看见终年积雪的天山,高耸入云,方才醒悟自己脱离了亲兵和卫士的保护,立即把马嚼一环勒,停了下来,他回头向后望,只见岳金枫策马赶到,喘气呼呼,那几十名亲兵,却远在二三里以外,只望见一点儿人马影子,福康安道:“岳先锋,这些饭桶真是没用!”
岳金枫还未来得及回答,前面突然响起一阵笛声来,声音高亢,响彻行云,福康安吃了一惊,连忙抬头上望,原来狄老者的女儿,坐在距离自己头顶三丈多高的一块突石上,手上捧了一支羊角短笛,撮着樱唇,清吹细奏,福康安勃然大怒,厉声喊道:“好大胆的贱婢,岳先锋,快上前去,把这贱人抓下。”
岳金枫一声不响,左手由背后拔下雕弓,右手向走兽壶取箭,搭箭在弦,弓开满月,嗤的一响,一支雁翎狼牙箭,破空飞出,直向石上射去,狄老者的女儿哎呀一声,由石上翻下来,福康安恐怕岳金枫一箭把她射死,没有生口招供,刚才喊了一声:“不妙!”话犹未了,呼呼两声,一片采云由空中飞下,嗤嗤几响,一面兜网已经罩住了自己的头颅,接着一拉一扯,福贝子身离雕鞍,飞云也似的向山壁升了上来,急得他舞手扎脚,连声大叫:“岳先锋,快来救我!”
原来坐在突石上吹笛的金弓郡主,他和岳金枫已经有了默契,岳金枫一箭射上来,她使出听风接箭的手法,玉手一抄,已经把箭杆捉住,金弓郡主乘势一个飘身,用“风吹落花”的身法,由石上翻下来,可笑福康安还自憎憎如也,以为孟丝伦中箭跌落!哪知道金弓郡主身子刚才翻下,玉臂振处,已经把七巧五云兜抖出来,呼声风响,罩住了福康安上半身,孟丝伦向山壁一站,用力向上一拉一扯,一个满清征西主将。连半点挣扎也没有,便给金弓郡主扯上断崖,一脚踏倒,活生生的擒获。
岳金枫看见主帅被擒,大叫一声,正要飞身下马来救,智禅上人悄没声息的由一块山石后跳出来,岳金枫不由分说,霍地抽出佩刀,向智禅拦腰砍去,老禅师喝了一声:“你也下马!”使出峨嵋绝技擒龙手,左腕一勾,右掌一手,叮当两声,打落了岳金枫手中佩刀,并二指向他肋下“太乙穴”一戳,岳金枫登时全身发软,翻身落骑,智禅上人伸手一把将他挟在肋下,两匹马失了主人,向横里泼刺刺急窜,山石后呼呼两声,抛过两根套马索来,圈住马头,连坐骑也捉住,人马无一漏网。
各位看到这时,大概也明白了这是智禅上人和岳金枫串通了的妙计,智禅上人和孟丝伦这一对假父女,借着给贺兰明珠医病,到了三更半夜,走出帐篷,先用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把领班戈什哈杀死,又把二十名亲兵统统点了穴道,然后直人贺兰明珠的帐篷里,把她主婢二人绑起来,连夜奔回白熊谷,孟丝伦还故布疑阵,在路上遗下贺兰明珠的头饰和绢帕,还在泥地上划了三角箭头和救命等字眼,把福康安引来,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三军主帅的福贝子,擒到自己手里。
孟丝伦活捉了福康安,仍然纵回刚才吹笛的突石上,过不一阵,那几十名清兵,骑着快马陆续追到,孟丝伦不由分说,拨下金胎弹弓,嗤嗤嗤,一加打出七八颗弹子,跑在最前面的五六名清兵,中弹落马,其余的不禁一阵大乱。
孟丝伦高声叫道:“鞑子听着,你们的大帅和先锋被我捉住了!你们这班酒羹饭袋,还要过来送死?快滚回去!”
众清兵吃惊不小,有两个亲兵还不知好歹,张弓搭箭,要射金弓郡主,哪知道他们的弓弦刚才拉开,箭还未发。弹丸已经劈面飞来,啪啪两声,打断弓背,弓弦反弹回去,打得他们脸青鼻肿,这些亲兵方才知道对方弹子利害,呐喊一声,纷纷勒转马头,向着来路跑去,孟丝伦哈哈大笑!
智禅上人望着清兵逃出老远,方才说道:“侄女,鞑子跑了,回谷去吧!”孟丝伦笑了一笑,飞身跳落,玉手按着樱唇,呼哨一声,山坡下现出十几个壮上来,押着福康安、岳金枫两个俘虏,迤逦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自返入白熊谷内。
在将近入谷的时候,金弓郡主拿出手帕来,把福康安的眼睛绑好,然后押入谷口,智禅上人驮到大寨,范公达带儿子亲自出迎,笑道:“师兄真是智胜诸葛,计比陈平,连鞑子的主帅也被你生擒了呢!”智禅上人摇头说道:“这个不是我的功劳,容后再谈,明儿到了哪里?”范公达道:“明师侄吗?他带领一班人到谷后开垦荒地去了!”智禅上人把面孔一沉道:“快叫他来!”范公达看见智禅上人一面怒气,不禁莫名其妙,只好吩咐范金驹去传唤史存明不提。
智禅上人坐在厅上,先吩咐谷中壮士把福康安、岳金枫两人,分别囚禁,不久史存明跟着范金驹来了,他还十分高兴,向孟丝伦问道:“师妹,听说你和师傅老人家出山去,把那个什么福康安捉回来了,是不是?”话未说完,智禅上人一声断喝:“大胆孽畜,做得好事,快快给我跪下。”
史存明吃了一惊!他好比丈八金钢,摸不着自己的头脑,不过他一向敬畏师傅,立即跪了下来,智禅上人满面严霜,沉声说道:“存明,我抚育了你将近二十年,你可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没有!”史存明看出气氛不妙,叩头说道:“弟子自从跟从您老人家以来,兢兢自守,虽然没有什么成就,还没有做过对不住人家的事!”
老禅师厉声道:“当真没有!我来间你一句,你跟兆惠的侧福晋贺兰明珠,怎的弄得一塌糊涂?,叫她为你害了相思病?”史存明到底是个聪明人,他听了师傅这几句话,立即抬头望望金弓郡主,看见她一脸幽怨的神色,毅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师傅!弟子对兆惠的侧福晋并没有不良之心,更无桑问濮上之行,我怎样结识她呢!话大长了!”
少年壮士便把自己跟贺兰明珠结识的始未经过,说了出来。由三年前穷追雷木大师,雪地遇险,好在得到贺兰明珠拯救,怜才结交,自己后来在南疆战场上遇着贺兰明珠,以德相报,一力呵护送回清营,还杀了恰堪族小酋长葛布林,及后大小和卓木兵败,金弓郡主落在清军手里,自己为了搭救孟丝伦,追踪到陕西长安府,夜探府衙,中了兆惠的埋伏计,误闯贺兰明珠香闺,全凭贺兰明珠和她的侍女蝶儿一力掩护,方才避过敌人搜索,直到这次三度重逢,贺兰明珠吐露衷曲,要想委身自己,自己怎样挥动慧剑,斩断情丝,决然分袂的经过,一一说了,真个是荡气回肠,高潮迭起,范公达父子在旁边听了,暗自赞叹不止!
智禅上人仍旧铁青着面孔,他等史存明说完之后,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明儿,你和贺兰明珠孤男寡女,斗室相对已有三回了仍不及乱,这句话你骗谁?你如果跟她没有瓜葛,贺兰明珠怎会因你而病?在病里也喊叫你的名字?”
史存明见师傅不信自己,更不打话,噌的一声拔出断虹宝剑来,向着自己咽喉一抹,金弓郡主不禁大惊!
智禅上人却是手疾眼快,史存明刚才拔剑,他已经霍然起立,一晃身窜到徒弟的跟前,举手一掌,拍在断虹剑剑背上,剑锋当堂向外一偏,老禅师更不敢慢,右手一勾一夺,把史存明的剑夺在手里,喝道:“畜生!你在师傅面前,还要放肆撤赖!”话虽然这样说,断虹剑剑锋一偏的时候,仍然割破了少年壮士少许皮肤,鲜血涔涔流出,金弓郡主看见史存明颈部流血,不禁着急起来,她对史存明的忧虑,顿然一扫而空,相信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决不会跟一个满清将军的福晋有桑间濮上的行径,孟丝伦奋身一扑,拦腰抱住了史思明,悲声叫道:“明哥哥,你何必要自杀,我相信你。”
史存明颈部模糊,他精神上受了重大刺激,孟丝伦这几句话,少年壮士充耳不闻,他茫然睁开眼睛来,望着郡主,惨然一笑,便自晕了过去!
智禅上人不禁手忙脚乱,范公达拄着拐杖,一步一拐的走过来,向智禅上人说道:“师兄!你也大自信了,你只凭了片面决断,便以为明师侄跟这满洲女子有了暧昧私情,用严厉的口吻来洁责他,人谁无羞恶之心,明师侄一急之下,便把颈血溅在青锋,表示自己清白无他了。万一他有意外,师兄岂不是没有了衣钵传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想不到师兄几十岁的人,还是这样草莽!”智禅上人被师弟这样的一洁责,越发觉得羞愧无地!
金弓郡主看了看史存明颈问的剑痕,叫道:“好在师伯动手夺剑还快,并没有伤着咽喉要害,快拿金创药来!”范金驹兄弟急忙上前,拿金创药敷治伤口,经过一番忙乱,总算把创伤包扎好了,孟丝伦亲自把史存明扶入内室。史存明躺在床上,悠悠苏醒过来,他看见孟丝伦站在自己身边,不禁流下两行清泪,呜咽说道:“孟师妹,师傅老人家不信我,他以为我……”说到这里,痛苦难禁,一连几声咳嗽。
孟丝伦伸出柔荑也似的手来,拂了拂史存明的前额,柔声说道:“存明哥哥,不要伤心,师伯老人家一时误会罢了,我相信你一心一意爱我,我相信你心目只有一个我,并没有那满洲女人,过去的事,不过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