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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弓郡主眼看四面,耳听八方,她一发觉奇热如火的掌风,直向自己扫来,连忙向上一挑,孟丝伦这一下“燕子钻云”的身法,窜起一丈五六尺高,恰好让过掌风,可是她忘记了护持范公达,朵已延的掌劲,完全推在范公达的身上,这位肢足的老英雄,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孟丝伦估不到自己舅父遭了僧正毒手,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她立即在半空里将身子一旋一折,用个“倦鸟归林”的身法,连人带剑刺过来,直奔向朵巴延,朵巴延一声狞笑,使出铁掌功来,双掌一合,快如闪电,夹住孟丝伦的剑锋,一牵一引,刚要把她直抛出去!
冷不防中掌倒地的范公达,用两手肘向地一撑,一个滚地龙的身法,直窜起来,使出地缺翁传授狂风腿法,一脚登中朵巴延的小腹丹田要害,朵巴延做梦也想不到,对方哎哟两声还未喊出口,孟丝伦长剑向前一扎,刺进他的咽喉,呜呼送命,范公达内脏中了霹雳掌,已经受伤。
重伤倒地之后,还会来这一着,再这样的挤尽死力,飞踢敌人,朵巴延虽然送命,范公达经过这一下猛烈震荡,当堂七窍流血,叫了一声:“啊!”头颈一仰,一个断腿的英雄,为了反清大业,丧命在拉萨梵宫内!
史存明看见师叔拼命与僧正同死,不禁肝胆催裂,他一个飞身倒窜回过,抱起范公达的尸体,金弓郡主却像发狂一般,拔出身边弹弓,连珠弹发,啪啪啪,啪啪啪,铁弹横飞,把那些黄衣教喇嘛打得皮破血流,抱头乱窜。
史存明红了眼睛,还要追杀他们,智禅上人嗔目大叫:“畜生!还不快点离开虎穴吗?”
三个人首尾相衔,一个跟着一个,冲出内殿,杀出珠卜寺的大门,在智禅上人心目之中,以为珠卜寺门口必定有大队藏兵拦阻,自己又要再开一顿杀戒!
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寺门前空荡荡的,街道上仍然像平时,半点拦阻也没有,原来达赖喇嘛以为在内殿里便可以擒住他们,并不用抽调大队人马包围珠卜寺。(事实上达赖本人也不想把这次事大过张扬,以免被拉萨城的老百姓说他以怨报德,坑害这班反清义士)所以智禅上人等三人绝对没有受到一点阻挠,便自冲到南城,这时候岳金枫伊丽娜等四人已经把白熊谷一支人马,集中在城门候命了!
他们看见智禅上人带着范公达的尸体出来,范金驹兄弟立即扑上前去,抚尸大愉,还要返入珠卜寺里跟仇人拼命,智禅上人喝道:“两位贤侄,现在不是逞血气之勇的时候了!留得性命,方才可以报仇!事不宜迟,大伙儿出了拉萨城再说!”
白熊谷壮士大喊一声,斩关开城,藏兵见他们声势汹汹,哪里还敢阻挡,眼巴巴的望着他们砍开城门,冲了出去!
金弓郡主出城之后,叫道:“拉萨河那一面,没有清兵营盘,向南面走!”
史存明道:“师妹,拉萨的事完了,茫茫天地,我们到哪里去!”
孟丝伦高声叫道:“我们被满清鞑子害得家破人亡,无地容身,越是这样,我们越发要跟他周旋到底!大家到尼泊尔去!”
众人齐声应诺,声似轰雷,拉萨城门里忽然奔出一架马车来,马车上坐着两个旗装女于,正是贺兰明珠和侍女蝶儿。
史存明估不到贺兰明珠也会跟着出来,迎着车辕叫道:“福晋,你跟我们做什么?怎的不留在拉萨,让福贝子送你返回呢?”
贺兰明珠正色道:“我虽是满洲人,也不屑满清的所为,由今天起,我也站在你们这面!”
众人齐声叫起好来,史存明木然地望着金弓郡主,孟丝伦点头道:“很好!我们把你一起带走!”
车声辘辘,驼马嘶叫,这一支百折不挠的人马,离开了拉萨圣城,向着南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迤逦进发。
沥血伏龙……第五十一章雪山夜啸万里逃女侠第五十一章雪山夜啸万里逃女侠万峰如海,白雪遍布,一列青黑色的山脉,横亘天边,绵亘到无尽的远处,这是喜马拉雅山的景色,“喜马拉雅”是印度梵文“冰雪”的意思,所以我国古时册籍,叫它做“大雪山”,大雪山的本身,东西绵长二千多里,横亘在中国印度的边界上,也是西藏高原和印度的分界岭,海拔万尺以上,地理学家叫它做“世界屋脊”,远在一千几百年前,我国西北各省的游牧民族,以及印度尼泊尔国山居的僧侣和百姓,把喜马拉雅山当作天神居住的地方,不敢接近本山南北两麓二十里内,许多世纪以来,喜马拉雅山被人们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可是山麓之下,也有几间小小寺院,住着少数苦行修炼的喇嘛,这些苦行喇嘛有的练坐关,不眠不食,有的是练印度的瑜伽术(一种佛教的精神功),如果问尘世上哪一个是全世界最寂寞的人,那么大雪山上的苦行喇嘛,就是尘世上独一无二者了!本文这个故事,是假借大雪山揭开第一页。
乾隆十一年的冬天,这是大将军兆惠征回之前的十年,大雪山一带,白雪飘飘,刺骨寒冷,距离大雪山南麓,邻近的尼泊尔国境内一个山坡下面,有一间简陋的喇嘛庙,这间喇嘛庙,住着五个苦行僧人,五个苦行僧侣之中,只有一个是汉人,名叫悟法,其余四个都是尼泊尔的僧侣,这位悟法大师,俗家姓陈,本来是住在拉萨圣城里面做小生意的,哪知道他不善经营,把仅有的一点血汗本钱亏折清光,他在心灰意冷之余,便出家做了和尚,到喜马拉雅山来修持。
这一间喇嘛庙名叫做色卜拉庙,悟法大师在这庙里,一呆就是十多个年头,他比其他四个尼泊尔僧人,还要来得更早,练功也是最勤,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悟法大师正在和那四个尼泊尔僧人生火取暖,忽然听见庙门外面,传来了一声狂吼!
这声狂吼非人非兽,沉闷异常,好像敲打破鼓一般,声音虽然不洪,令人听了心胆俱悸!悟法大吃一惊,连忙向同伴诘问,这是什么野兽的吼声?“谁知道那四个尼泊尔僧人,一听见了怪吼,立即伸手掩住耳朵,面如死灰,身体像筛糠也似的乱抖,仿佛大祸将至,悟法看见他们害怕成这个样子,再也不敢开口问了!好在怪吼声叫了一次之后,便不再听见第二次吼叫,过了顿饭工夫,那四个尼泊尔僧人,方才惊魂归窍,他们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哎呀!那蒂!”
悟法大师觉得十分纳罕,问道:“什么叫做那蒂,那蒂是什么东西?”几个尼泊尔僧侣余怖犹存,向庙门外面张望了一阵,不见有别的动静,方才说道:“那蒂是我们廓尔额的土语,意思就是可憎恨的雪人!”悟法大师听了雪人两字,不由吓一大跳!
在许多年以前,悟法大师已经听见过山民和僧侣的传说,在喜马拉雅山极高的巅顶,由额非尔士峰到金城章嘉峰一带,时常有一种神秘雪人出现,这种雪人据说头如笆斗,身高丈余,全身长毛披拂,好像金刚巨灵一般,他们住有雪峰之上,以兽为粮,甚至有时还要吃人,不过雪人究竟是怎样生相,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只不过在山麓雪地之上,经常留下巨大脚印罢了!
这种脚印是四只足趾的,和人类的脚印大同小异,不过比起常人足印还要大三四倍,附近土人以讹传讹,把这些怪东西称做喜马拉雅山的守护神,是神灵拿来防守山岭的,不问汉人藏人以及尼泊尔人,一听见雪人的名字,便自谈虎色变!
悟法和尚在本山修持多年,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听见雪人的吼声,真个又是惊奇,又是害怕!这天晚上,五个人谁也不敢睡觉,直到第二天曙光微露,风雪渐停,悟法和尚方才打开庙门,探头向外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庙门百步以外,空地积雪之上,现出十几对巨大的脚印,这些脚印足有两尺多长,每对距离一丈左右,悟法和尚失声叫道:“哎哟!真正是雪人哩!”
他们一行人立即走出庙门,细心一数巨大脚印,足有三十多对,一直延到半里以外,方才消失,就在脚印隐没的地方,雪地上凝结了一大滩血,经过一夜寒风冰冻,这滩血已经变成黑紫颜色,四个尼泊尔僧人的面上,立即现出恐怖神情,大家面面相视,立即映出一幅凄惨的画图来,一个貌相狰恶,全身长毛的雪人,活捉了一个人或是一只野兽,据地大嚼,他们的背脊直冒凉气,全身汗毛根根倒竖,便向悟法和尚说道:“真对不起,今天我们马上要搬到别处去修持,不敢再在色卜拉庙逗留下去啦!”
悟法和尚看见他们对雪人害怕成这个样子,知道不能够强留,只好说道:“哦!各位既然害怕那蒂,正所谓人各有志,要搬徙就搬徙便了!”
四个尼泊尔僧人一言不发,返回庙门,收拾了法牒行囊,和一些简单的用品,匆匆离去,悟法大师本人虽然害怕,但没有搬走的心理,因为他一来没有熟人,无家可归,二来年老力弱,在这大雪寒天,要走也走不动,只好在这色卜拉庙里继续居住下去。
这天晚上,红日刚才下山,悟法便把庙门紧紧的关上,又搬过几块大石,和一些桌椅来,顶住庙门,他也曾听见过人家说,这些雪人力大无穷,可以一手把活人撕做两半,自己这一点堵塞门户的东西,实在无济干事,不过聊胜于无,算是心灵上一重保障罢了!
悟法和尚堵塞了庙门之后,转回净室练功,但是不知怎的,今天晚上,他总是觉得一颗心焦的不宁,脑海里思潮起伏,怎样也不能够克制心猿意马,像这样的度夜如年,战战兢兢的过了上半夜,悟法和尚觉得神思困倦,正在睡意朦叮富,半睡半醒之际,忽然听见庙门后呼的一响,传来一声狂吼!
这声狂吼来自于色卜拉庙的后山坡上,跟昨晚所听见的一模一样,不过却带着痛苦的嘶听,再接着是一声清叱,分明是女子的口音,悟法和尚惊骇得直跳起来,接着山坡后面,响起一片叮叮当当,金铁交击的声响,显然是兵刃对撞的声音,悟法和尚再也忍不住了,由土炕上跳了下来,战战兢兢的拿着羊油烛走出净室,刚要走近庙门,由门缝里向外张望,看个究竟。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听见庙门砰的一声大响,堵塞庙门的石块和桌椅哗啦啦倒了下来,接着门扇砰的倒下,一团白影紧随着破开塌落的庙门,飞掠进来,悟法和尚吓得两脚发酸,叫声:“哎呀!”
他以为破门冲进的,必定是高大狰狞的雪人,哪知道定睛看时,大谬不然!飞掠进来的竟是一个身穿白皮裘的女子,脚下穿了雪鞑,头上戴着翻兜雪帽,她一脚把门踢开,窜了进来,嗖的一响,冷光闪处,拔出一柄青锋闪闪的长剑!
悟法和尚不过是个普通苦行僧人,无拳无勇,他看见三更半夜时候,竟然有这样装束的一个女子,破门窜进,真个是魂飞魄散!刚才要喊饶命,那女子却是古怪,她拔出宝剑来,闪电似的把柳腰一扭,面向门外,右手弹剑,左手横胸向外一挥,只听见呼的一响,门外突然传进一个破钹也似的声音来,骂道:“贼妖妇,看你跑到哪里去?”
话未说完,那女子秀眉向上一竖,猝然剑交左手,右手袍袖向外一扬,悟法和尚立即听见一点细微的丝丝声响,接着门外一声哎呀惊叫。
这声惊叫过处,庙门外突然呼的一响,探进一根奇怪的兵刃来,这兵刃略如两条毒蛇的蛇头,向那女子迎面扎到,那身穿白裘的女子,身法十分快捷,剑光闪处,宝剑向外一挥,左手也跟着翻腕一扬,只听见又是一阵丝丝声响,那怪兵刃哗啷啷的向门外撤去,又听见另一个破鼓也似的声音道:“姓冷的,今天晚上饶你多活半晚,明天再来取你的命!”
白裘女子冷笑一声喝道:“不错!你也可以有半晚活命,不过可有一个条件,不准你们接近这间喇嘛庙三十步以内,如果胆敢走近这个距离,别怪我心黑手辣!哼!”庙门外声息沉寂,再不听见对方回答。
白皮裘女子侧耳听了一听门外,料想庙外敌人,已经远去,方才回转身来。在昏黄的羊油烛光下,悟法和尚看见这穿白裘女子年纪已经不小,羊皮帽边露出来的鬓角,头发斑白,眼角眉心,也略略呈现出皱纹,可是颜面仍然妖嫩,好像半老徐娘一样,正在惊诧莫名之间,那女子向悟法和尚道:“大师,我本来是个过路人,只因为……”说到这里,她突然樱口张处,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鲜血!
悟法和尚估不到这女子忽然吐出血来,不由吓一大跳,再看见这女子面色苍白,身躯摇摇欲仆,悟法和尚忘记了男女之嫌,正要上前扶持,那白皮裘女子则用青锋宝剑一抵地砖,左手向外一掉一推,悟法和尚猝然防不到她有这一招,猛觉一股劲力撞到面前,几乎连自己也推跌了!
这穿白皮裘女子立即盘膝坐地,用起功来,只听见她呼吸重浊,嘘嘘连响,约莫过了一顿饭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