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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少年罗砾和那套行装,似乎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仿佛早算定我们要去。仔细一想,的确疑点颇多。
“我们不妨去他房里看看。”
唐枫道,我和萧紫庭对视一眼,表示赞同。于是我们三人朝小罗的房间走去,刚过拐角,唐枫低声道:“小心……”
他不愧是练听风辨位的耳朵,远远就听到动静,我们赶紧伏下身子。就见一个黑影自廊外栏杆跃了进来,左右看看无人,推窗跃进了小罗的屋子。
“事不宜迟!”
唐枫低喝一声,三人立刻飞身来到小罗屋前。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冲了进去。我身形还未站稳,劈头就听到一声女子尖叫,我急忙停步一看,登时傻在那里。
只见那斗笠搁在桌上,慕容冰清却站在一旁,外袍半披在身上,显然是刚脱到一半。
后面萧、唐不明形势,也跟着猛冲了进来,一下子收不住脚,“咚”、“咚”两声和我撞到一起,三个人一下子全倒在地上。慕容冰清初时还有些惊慌,看了我们这等狼狈,反而扑哧笑了出来,从容将外衣又套上。
我们刚从地上爬起来,忽听门外人声叫嚷,然后就见掌柜的和数名伙计举着火把兵刃来到房前。那掌柜一脸兴奋地大嚷“不要叫淫贼跑掉”,好象他对这样的武林意外事件期待了很久。
他来到房门口,看看我们三个,又看看慕容冰清,一脸激动,对慕容冰清道:
“这位女侠!这三个家伙可是企图对你无礼?我捉他们去衙门!”
慕容冰清轻轻一笑,指指我们,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可知这三位公子是什么来头?”
“哦?”掌柜瞪大了眼睛。
“这三位乃是龙阳神教的三大护法,对女子本是无兴趣的。”
掌柜的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转头端详我们一番,却露出暧昧眼神。
“原来是龙阳神教的……呃……真令小店篷壁生辉……”
“………………”
我们三人站在厅间,心里都骂这女人实在狠毒。在这时候,如果我们否认自己是那什么龙阳教的护法,便等于承认对女子有非分之想,是要被抓去衙门问官的;若想不被追究,唯有自承自己好南风,但那实在是…………
“好了,我与这几位同志还有事要相谈,掌柜你就先休息吧。”
慕容清又道,掌柜疑惑地问道:“可是刚才听到您尖叫……”
“呵呵,那不是我,而是这位唐公子发出的声音。”
众人都“哦”了一声,唐枫在我们之中年纪最轻,长的俊俏,又没胡子,倒真叫掌柜的信以为真了。等到见义勇为的店家一行人各自散去,我们赶紧把门窗关严,慕容冰清坐回到床边,笑盈盈地看着我们不说话。
唐枫的脸色几乎要气紫,勉强压住自己的怒气问道:“你就是罗砾?”
“是呀,枫哥哥好聪明呢!”慕容冰清咯咯笑道。“那个帽子沉死啦,又不能说话,一路上好辛苦啊。”
“给我们下泻药的就是你吧?”萧紫庭也虎着脸问,同时揉揉腹部,惟恐又出什么意外。
“切,切,你们还有脸说?今天在路上随便议论人家女孩子的是哪三位大侠?”慕容冰清拿手指点点我们三人,跷着腿得意洋洋地晃动,“给你们略施薄惩,教你们以后莫要在背后说人家短长,有什么不对?”
下午时候我们遇见唐枫议论慕容冰清的时候,小罗一直就在后面跟着;既然那是慕容冰清化装的,那么我们说的话,比如什么“那个女人”、“小妖女”她自然是听的分毫不差。当时她不动声色,这会儿却来报复,当真是可怕。
“幸亏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刚才巧施妙计救了你们三个;不然你们现在早就在衙门里等着爹娘来赎了。你们不知感恩戴德,却还责怪本小姐,真是无耻之尤呀。”
“……你……”萧紫庭大怒,“你三番五次捉弄我们,究竟意欲何为?”
慕容冰清一听,杏眼一立,一下子跳起来,叉着腰走到萧紫庭面前,用手指着他鼻子高声道:
“哎哟哟?捉弄你们?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是谁擅闯我慕容家后门?浇那几个淫贼一身粪该也不该?是谁背地里议论人家女孩子清誉?让那几个淫贼泻几次肚子该也不该?是谁差点被当淫贼抓去见官?又是谁宽宏大量为他们解围?”
这女子辩才滔滔,这一番言辞锋利的话叫我们三个人全都哑口无言, 兴师问罪的汹汹气势一时全没了。她把手指收回去,从容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又冷笑道:“还有个小贼,居然擅闯本小姐的闺房偷东西,偏生长的又粗壮难看,你说这天下岂还有比那蠢物胆子更大的东西么?”
萧、唐二人听了都大惑不解,只有我知道她是指令牌的事。现在她把自己偷令牌的事撇的一干二净,反过来责难我擅闯闺房;我虽有心争辩,但情知不是她的对手,索性闭上嘴,任凭她说好了。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萧紫庭见我和唐枫都不言语,便硬着头皮道:
“好吧,慕容妹子,先前的事就算了……你这化装跟随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冰清侧靠在床上,拿着“小罗”的斗笠在手上玩赏,嘴里还哼着小曲,仿佛是没听见萧紫庭所言。萧紫庭没奈何,忍气吞声又问了一遍:“好吧,慕容贤妹,先前的事是我等唐突,妹子责罚的是。还请示下,你化妆跟随我们是怎么回事?”
慕容冰清听到这么说,这才转过脸来,满脸的温柔笑意,缓声道:“萧哥哥这么说就对了嘛,小妹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对不对?”
“对,对。”萧紫庭连忙点点头,旁边唐枫嘴角一阵抽动,却也无话可说。
“我父亲叫你们几个开会的时候,偏巧我就是在屏风后面偷听的。什么白面尊者呀,六出山庄呀,我才不在乎,招亲什么的也与我无关,只听到一个呆子要上少林。后来我又偷听到萧哥哥你也要随他一起去,这才叫了苏姐姐帮我伪装成小罗砾,偷偷跟着你们。”
我心道这慕容府里还有没有你没偷听到的事情啊,不过却没敢说出来。那边慕容冰清又接着说:“我知道萧哥哥你肯定要去苏姐姐那儿,就事先跟苏姐姐说好,化装成罗砾跟你们同行,嘿嘿。”
“你这出来,慕容伯伯可知道?”
“离家出走就是让父母都不知道才好玩嘛!慕容府里呆烦了,我要去少林采风哦。”
“……贤妹也要去少林么”
“那是当然喽,我也要去。”
‘可是……可是那少林全是和尚,你去那里做什么?”
听到萧紫庭这么说,慕容冰清一下子变的颇兴奋,欢声道:“正是如此,我才要去呀!你们想想,那少林派千年古刹,方圆十里不准女子进入。这许多男子日夜生活在一起,又无异性亲近,未免弄出些事情来。种种秘辛,实在值得考察一番,光想就觉得乐趣无穷呢。”
听到她这么说,我们三人只有汗水连连,却不敢接茬。这女子性情之诡异,实在是大出常理。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早下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决心,万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夜色不早,我们三人刚才拉了半宿,也已接近灯尽油枯,就拜别慕容冰清,打算各自回房好好调养一番。临出去之时,背后又传来慕容冰清的笑声:
“对了,有件事情哦,刚才我出去是给你们三位的茶里下药的;一会回去谁若喝完难受,可别怪我没提醒呢。”
此日清晨,四人继续上路,慕容冰清仍旧还是小罗打扮,只是我们谁也不敢怠慢了这位。临出客栈的时候,无论掌柜还是伙计都对我等毕恭毕敬,|Qī…shu…ωang|却又保持一段距离不敢靠近,我们三人也无力争辩。
此后一路北行,倒也相安无事。进了湖北境内,唐枫便说要离队独行,自己先去六出山庄探察。有了慕容冰清存在,萧紫庭和唐枫同病相怜,互相敌意倒消退了不少;他这一走,我和萧紫庭都颇为不舍,唐枫反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临告别的时候,他冲我二人道了声“保重”,我二人听在耳里,当真是沉重无比。
这一路上,慕容冰清与萧、唐二位颇为亲近,只是对我态度甚是恶劣。我也不与她争,本来倒落得清净。唐枫这一走,只剩萧紫庭一个人,她也只好来指使我,不是叫“小贼”,便是叫“蠢物”,我倒无妨,萧紫庭却觉得大大过意不去,常宽慰我“到了少林,就甩脱她了”;慕容冰清见了我二人说话,少不得又投来暧昧眼神。
这一日终于到了登封县地界,远远望见嵩山挺拔山姿。我们三人都加快了脚步,只是这山看着触手可及,实则相去甚远。走了将近半天,嵩山还是那么远。眼见日头越来越高,慕容冰清热的有些烦躁,对萧紫庭道:“喂,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这个,应当再走上二、三十里路就到了吧,河南我也是第一次来。”
“哼,男人真没用。”慕容冰清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我,“喂,你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近路。”
她有求于我,这才勉强把“小贼”改口称“喂”,也算是一大进步。我点点头,策马朝前跑去,大约跑出去两、三里地,见到一个农夫在路旁田里干活,于是我下马走到田埂,高声道:
“这位大哥!”
农夫闻言,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我。
“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
“请问一下,去少林寺却是怎么走?”
那农夫一听“少林寺”三字,立刻换了副鄙薄的表情,懒洋洋地指着前方道:“哦,前面右转,一直朝着山顶走,不出两个时辰就到那个少林寺了。”
听他言谈之间,对少林寺似乎颇不尊敬。我心里奇怪,但也不好多问,拜谢过之后便拨马回到萧紫庭、慕容冰清那里去。三人依照那农夫指点继续前进,两个时辰以后,便能望见少室山五乳峰下的少林山门了。
此处风景极佳,远处山峦起伏,近处密林郁秀,说不出的幽静。只是在苍松翠柏掩映之下,这少林寺的山门却颇为奇怪:最初我以为是石头雕琢而成,走近一看却发现只是木制,而且工艺极为粗糙,搭建的歪歪扭扭,仿佛是仓促而成,与少林派的名头实在不符。
我又想起那农夫的语气,便将这两个疑问拿来问萧紫庭,萧紫庭笑道:“东方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少林派号称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实际上每次江湖纷争一起,少林却总是被轻易灭门;时间一长,大家也就不那么尊敬了。你看这山门,每次邪道猖狂之时,总会攻上少室,虏走一干僧众,火烧少林。反复了几次,少林寺索性也懒得花钱修补,只造了个简易木制的山门在那里,图个省事。”
“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想起那些本侠客笔记中,少林也是空有名头,却无甚大用,往往被第一个灭掉。
“这些和尚兴趣也怪呢,听说他们会弄些真人大小的木制人形摆到隐秘巷子里,却不知道是拿来做什么的……”
慕容冰清接口说道,我和萧紫庭都是诺诺应承,却不敢接话。
三人这么说着,便走进山门。慕容冰清还是“小罗”的造型,免得现出女儿身惹出波折。
这时一名知客僧自上面山路走下来,见了我们三个,连忙迎上来道:
“三位施主哪里去?”
萧紫庭一扬手中纸扇,朗声笑道:“烦请通知贵派了得大师,就说姑苏燕子坞慕容先生托忠阳弄萧楼萧紫庭并舞风刀法十三代传人东方沧云谨呈书函致于阙下。”
真亏他能一口气能说出这么一长串句子来,知客僧也不知记住了多少,反正他知道这三位是怠慢不得,赶紧将我们迎进寺内接引殿中,落座看茶,然后着人去请了得大师。
这少林的茶却不甚好喝,比之慕容家的味道相差甚远,仿佛只是市集上五个钱买半斤的俗货。我倒无所谓,咕咚咕咚饮了三大杯'奇+书+网',权当解渴;萧紫庭与慕容冰清只品了一口就各自放下杯子,再也不碰了。
过不多时,知客僧回来,道:三位施主,了得方丈到了。”话音刚落,一位白须老僧便走进房间。这位老僧身披木棉袈裟,袈裟上还有几块补丁,宽正阔脸,慈眉善目,叫人一看就生出一股敬意。他先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这才说道: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贫僧就是了得。”
“久闻了得大师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代高僧风范。”萧紫庭起身客气道,我也起身抱拳道:“晚辈拜见了得大师。”慕容冰清为免露出破绽,也勉为其难地站起来做了个揖,却不说话。
了得大师呵呵一笑,道:
“三位少侠亲上少林转呈信函,真是辛苦了……不知道慕容先生的书信在哪里?”
“哦,在我怀中,慕容先生叮嘱我亲自交付于前辈,这信封口火漆未动,请前辈验过。”
我说完从怀里取出那封信,交到了得大师手上。了得大师当场验了火漆,将信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