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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勿邪道:“老龙,你要紧么,你是……”
“北旗”龙飞吃力地一摇头,道:“我不妨事,倒是害得你跟我那侄女儿……”
厉勿邪摇头说道:“事到如今,还说这干什么,倒是你究竟是……”
“北旗”龙飞道:“我只是被皇甫林制任了穴道,厉老儿,你帮个忙……”
厉勿邪不等话完,立即运掌如飞,连拍“北旗”龙飞前身八处大穴,最后又把他翻过来在背心点了一指。
“北旗”龙飞叫了声:“可难受死我了。”
翻身跃下石榻,甫着地,高大身形猛然一个踉跄。
厉勿邪大惊,连忙伸手扶任,道:“老龙,你怎么……”
“北旗”龙飞虬髯抖动,摇头一笑,道:“厉老儿,没别的,我已经多日未进滴水粒米了。”
难怪,那就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禁受不住。
厉勿邪神情一松,道:“老龙,先不谈别的,有办法出困么?”
“有。” “北旗”龙飞点头笑道:“但非得摔死一对儿不可。”
厉勿邪苦笑摇头,道:“老龙,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北旗”龙飞笑道:“你知道,我天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脾气……”
厉勿邪道:“老龙,你我多年的老朋友,你知道,我又在乎么?我就是担心我那丫头,她要是有个……”
“北旗”龙飞环目暴睁,道:“厉老儿,我比你早几天知道那匹夫不是人,可是你担心着急有什么用?我那侄女儿若有三长两短,我要不把这匹夫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厉勿邪默然不语,但旋又说道:“老龙,你坐着,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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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旗”龙飞回身坐在了石榻上,道:“厉老儿,你要说什么?”
厉勿邪道:“你是怎么着了他的道儿,被他制住的?”
“北旗”龙飞赧然摇头扬眉,说道:“说起来那匹夫的确极富心智,奸诈过人,可也怪我不睁眼地引狼入室,厉老儿,你知道他是用哪张脸来找我的?”
厉勿邪道:“该是‘南令’皇甫林那张脸。”
“不错。” “北旗”龙飞道:“那匹夫骗得我好生欢喜,但就在我替他接风洗尘时,一杯酒下了肚,我就人事不省了……”
厉勿邪道:“没想到制‘北旗’这么容易。”
“厉老儿。” “北旗”龙飞道:“别骂人了,谁会想得到?你若想得到,也不会被那匹夫他困在这儿了,再说故人来访,当时我正在高兴,也没那么多工夫顾到别的……”
厉勿邪道:“你被他制住后,就到这儿来了?”
“北旗”龙飞点头说道:“不错,那匹夫还料准了你必来,把我送到这儿后,临走还告诉我他要假扮我赚你,当时我又气又急,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厉老儿,你爷俩又是……”
厉勿邪遂把自己的被害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北旗龙飞点头说道:“还好他显露了本来,否则你对我岂不恨之入骨,同时咱们也要误会费云飞父子一辈子了。”
厉勿邪摇头说道:“可不是么?咱们痛恨费云飞这多年,到头来才知道这是皇甫林一手搞的鬼,这才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老龙,咱们如今明白了,可又有什么用?”
“北旗”龙飞冷笑说道:“厉老儿,我不以为他能困死咱俩……”
厉勿邪忙道:“老龙,莫非你有出困之法?”
“北旗”龙飞摇头说道:“出困之法我倒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我被他困死在这儿,苍天岂非太以无眼……”
一丝失望之色掠上了脸,厉勿邪道:“老龙,如今还谈这些干什么,倘使苍天有眼,天道长存,皇甫林就没法如此得意了。”
“北旗”龙飞冷哼说道:“他总会有个失意的时候,一旦……”
厉勿邪摇头截口说道:“老龙,刚才他讶的话你听见了,‘天宝图’他已得全,既已得全了‘天宝图’,称尊宇内该是早晚的事……”
“北旗龙飞”道:“厉老儿,他不会那么称心如意的。”
厉勿邪苦笑叹道:“也但愿如此了……”
蓦地,“南令”皇甫林的话声由洞外响起:“厉老儿,你的宝贝女儿来了。”
厉勿邪脸色一变,“北旗”龙飞已霍然地站起,道:“走,厉老儿,咱们瞧瞧去。”
当先大步行了出去。
厉勿邪慌忙紧跟一步追了上去。
到了洞口外一看,只见那右殿边上站着四个人,那是“南令”皇甫杯,还有他那左右二奴。
姑娘厉冰心两只粉臂分别被那两个奴才架住,她螓首低垂,娇躯棉软,分明是被制了穴道。
他二人甫到洞口只听“南令”皇甫林“咦!”地一声,笑道:“老龙,怎么你也出来了?”
“北旗”龙飞冷哼说道:“你放心,我龙飞一时半时还死不了。”
“南令”皇甫林笑道:“老龙,你可不能死,否则东西南北中,五个当世高人之中少一个,那有多不好,是么?”
“北旗”龙飞道:“匹夫,休想逞唇舌之利……”
“南令”皇甫林笑道:“难不成休想跟我拚斗一番?”
“北旗”龙飞道:“皇甫林,你若是个英雄……”
“南令”皇甫林摇头笑道:“别激我,双拳难敌四手,我不会吃这种眼前亏的。”
“北旗”龙飞还待再说,厉勿邪已抬手拦住了他,道:“老龙,让我来跟他说话……”
一顿,扬眉说道:“皇甫林,你把我那丫头带来此地是何用意?”
“南令”皇甫林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让她来跟你道个别,另外再让她看看你有位故人为伴,并不寂寞。”
厉勿邪道:“皇甫林,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南令”皇甫林笑道:“自然是到我那‘翡翠宫’中去,来个金屋藏娇。”
“北旗”龙飞突然厉声说道:“皇甫林,你还算人么?”
皇甫林哈哈笑道:“但得称尊宇内,金星藏娇,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
“北旗”龙飞钢牙咬得格格作响,道:“皇甫林,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南令”皇甫林笑道:“龙飞,你就是想把我挫骨扬灰,却也伸不到手呀。”
“北旗”龙飞哼了一声,道:“皇甫林,我话说在前头,倘我那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旦出困,若不剥你之皮活劈了你誓不为人。”
“南令”皇甫林笑道:“那是以后,就等你出得此困后再说吧,不过,在你未出此困之前,我却要享尽人间风流……”
厉勿邪突然说道:“皇甫林,你既要我那丫头来向我道别,为什么不解开她穴道,让她看看我,跟我说两句话?”
“南令”皇甫林道:“厉老儿,你放心,我自然要解开她穴道。”
话落,抬手捏上厉冰心香腮,厉冰心一个下巴顿时脱落,然后,他又向厉冰心拍了一掌。
姑娘应掌而醒,“南令”皇甫林及时抬手前指,道:“好侄女儿,看清楚了,你爹跟你龙叔都在这儿,两个人为伴,他俩都不会太寂寞的。”
厉冰心美目抬起刚看清,“南令”皇甫林飞起一指,立又制了姑娘的“昏穴”,厉勿邪见状呼道:“皇甫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令”皇甫林笑道:“为彼此都好,免得她过份伤心,令我不忍,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懂怜香惜玉的。”
厉勿邪气得发抖,道:“那么,皇甫林,你为什么不让她跟我说话?”
“南令”皇甫林笑道:“厉老儿,你女儿的性情你清楚,万一她嚼香舌自绝了,我岂不要遗恨终生?这种傻事我不做。”
厉勿邪颤声说道:“皇甫林,你以为你能使我这女儿……”
“南令”皇甫林道:“当然她不会心甘情愿,自解衣带地从我,不过那没关系,我那‘翡翠宫’中有的是好药物,只消给她吃上一颗,还怕她不乖乖……”
嘿嘿一阵淫笑住口不言。
砰然一声,那洞口石落一块,碎石激扬,声势吓人。
那是厉勿邪悲怒出掌。
紧接着一片血光,那是“北旗”龙飞气得喷血。
“南令”皇甫林面有惊容,一笑说道:“厉老儿,老龙,别空自发狠了,无知石头何辜?就此告辞,‘翡翠宫’中恭候二位侠驾了,走。”
一声“走”字,人影闪动,飞掠而去………
第三十七章
“南令”皇甫林带着他那左右二奴,跟昏迷中的厉冰心就这么走了,去势若电,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哇!”地一声,“北旗”龙飞张嘴又是一口鲜血。
“东邪”厉勿邪连忙取出掌抵上他背心,忍怒喝道:“老龙,你想死?”
“北旗”龙飞嘴角噙着血迹,环目圆睁,神态怕人:“眼睁睁地看着我那好侄女儿被掳而无力救援,倒真不如死了好。”
“东邪”厉勿邪道:“那么我这个做爹的又该怎么办?”
“北旗”龙飞默然不语,半晌,威态稍敛,道:“厉老儿,咱们该怎么办?你我困死这儿事小,冰心侄儿落进皇甫林手中事大,你说……”
厉勿邪截口说道:“老龙,这是你的地方,你说该怎么办?”
“北旗”龙飞道:“一条路,想办法出困。”
厉勿邪道:“有什办法么?”
“北旗”龙飞抬手往下一指,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儿跳下去。”
厉勿邪道:“老龙,那也是死路一条。”
“北旗”龙飞悲惨一笑,道:“或许死不了。”
厉勿邪道:“你有几分把握?”
“北旗”龙飞道:“一半一半。”
厉勿邪摇头说道:“不行,不死的机会太小。”
“北旗”龙飞道:“可是咱们不能不试试。”
厉勿邪点头说道:“不错,咱们该试试,可是咱们不能试。”
“北旗”龙飞浓眉一扬,道:“难不成你我就困在这儿等死?难不成你我就困在这儿任那禽兽不如的匹夫,对我那侄女儿……”
厉勿邪冷冷说道:“老龙,别忘了,冰心丫头是我的女儿,可是你我二人若一死,只怕冰心那丫头的……”
倏地住只不言。
“北旗”龙飞猛然激动,大叫说道:“厉老儿,我受不了,我先走。”
说着,他长身欲起。
厉勿邪抵在他背心那只手掌一翻,一指点上了他的左肋,“北旗”龙飞真气一泄,一幌坐了下去,他环目暴睁,怒声说道:“厉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勿邪冷然摇头,道:“没什么,我不能看着你摔死。”
“北旗”龙飞大叫说道:“难道你就能……”
厉勿邪冷然截口,道:“我再说一次,冰心丫头是我的女儿,你我以身试险,不但救不了她,而且还要赔上两条命。”
“北旗”龙飞惨笑说道:“厉老儿,难道就罢了不成,我方寸已乱……”
厉勿邪道:“我比你也好不了多少,但你我只有平心静气,极力冷静,想个脱困的办法,否则你我……”
“北旗”龙飞苦笑说道:“厉老儿,假如还有别的办法,我会等到如今么?”
厉勿邪道:“老龙,天无绝人之路,你我侠义半生,磊落一世,不该死在这‘悬空寺’旁的。”
“北旗”龙飞苦笑说道:“事实上,这是我的地方,我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咱们的路已绝了,唯一可做的,就是试试运气。”
厉勿邪摇头说道:“你我都不能试。”
“北旗”龙飞默然不语,良久,突然摇手说道:“恨只恨我迟到如今才知道那匹夫……”
厉勿邪自嘲一笑,道:“彼此,彼此,只是,老龙,如今空自怨恨有何用?”
“北旗”龙飞摇头说道:“我先只以为费云飞害了咱们也害了他,多少年来一直把他当成顶天立地的奇英豪杰,多少年来一直为他不平,却不料是他害了咱们也害了费云飞,唁们都错怪了费云飞,实际上被害最惨的该是他。”
厉勿邪摇头说道:“老龙,这就是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多年的好友,心目中的奇才,竟会是……”
一叹接道:“老龙,这一切的一切令我心恢意冷。”
“北旗”龙飞道:“厉老儿,等脱出此困,揭发那匹夫之后,你再心恢意冷不迟,如今却嫌太早了些。”
厉勿邪默然不语,但旋即摇头说道:“这匹夫真不是人,为一份‘天宝图’竟以自己的女儿……这笔赈今后怎么算?看来费贤侄……”
“北旗”龙飞冷冷说道:“自己的女儿落人魔掌,你还有工夫为他操心……”
冷冷一笑,接道:“什么门出什么人,他的女儿还能好到哪里去?”
厉勿邪道:“好不好是一回事,我担心万一他要将此事传扬出去,费贤侄他今后怎么做人,怎么在武林中……”
“北旗”龙飞道:“省那工夫,为自己女儿想想不好么?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周瑜打黄盖,又不是那费慕人用强……”
厉勿邪眉锋一皱,道:“老龙,这总是见不得人的事。”
“北旗”龙飞道:“世上见不得人的事多得很。”
厉勿邪默然未语,半晌突然抬眼说道:“老龙,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