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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你这只有用之手,日后再断不迟。”
呼延海默然无语,倏地低下头去。
厉勿邪老脸抽搐,道:“上代恩怨未了,后代新怨又结,这恩恩怨怨,何时得了,该担
的,咱们担了,走吧。”
伸手抓住呼延海右臂,三人并肩,转身缓步行去。
转眼间,这祝融绝峰一片空荡,寂静,只有费慕人那只断袖,犹在断崖旁随风飘动,飘
动……
然而,“祝融”极巅空荡依然,寂静却未能持续多久。
突然,一声轻笑由那门窗紧闭,油漆剥落的精致小楼内响起:“走了,都走了,冷遇春,
你如今可以用嘴了。”
没听冷遇春话声响起了,却听这阴鸷话声带笑又道:“怎么不说话?是悲痛还是愤恨?悲
痛不必,当年害费云飞你也有一份,费慕人一死,你就可安心活下去了,愤恨却要找对人,
把费慕人击落断崖的不是我,而是呼延海。”
忽听冷遇春笑道:“皇甫大侠说得是,我一不悲痛,二不愤恨,我既高兴又感谢皇甫大
侠带我来看这出戏。”
“南令”皇甫林那阴鸷话声说道:“冷遇春是真感谢我么?”
冷遇春话声说道:“自然是真的。”
“南令”皇甫林道:“既是真的那就好,咱们走吧,把这消息尽快地送到宇文琼那丫头
耳朵里去,我要看她心碎肠断的模样,及她挟悲怒向呼延海寻仇的那付狠态。”
未几,由那小楼背后一片铁青穿云的竹林里转出了两个青衣老者,那正是“南令”皇甫
林与冷遇春。
望了望断崖,冷遇春忽地抬头说道:“我很奇怪,厉大侠三位怎不到崖下看看……”
皇甫林道:“看什么?”
冷遇春道:“看看费少侠究竟死了没有。”
皇甫林阴阴一笑,道:“怎么,你想下去看看?”
冷遇春淡然摇头,道:“人是呼延大侠打下去的,他应该去看看。”
皇甫林笑道:“别忘了,费慕人对你有解毒之恩,休也该去看看。”
冷遇春道:“我更记得费少侠他日要找我寻仇。”
皇甫林道:“这么说,你是希望他死?”
冷遇春点头说道:“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皇甫林笑道:“那你定然如愿以偿,费慕人他是死定了,他带着伤摔落千丈断崖,焉得
不死,便即他摔不死……”
抬手一指附近诸峰,道:“你看,断崖下这死谷,是由‘祝融’与附近这两座峰头围成
的,四周成桶形,峭壁插天,到处滑不留手,便是猿猱也难渡,何况是人,今生今世费慕人
是出不来了。”
冷遇春循指投注,眉锋为之微微一皱。
皇甫林说的确不错,“祝融”峰断崖下这谷地是像个桶,四周也均是插天峭壁,而且一
望难见底。
人落崖下,万难幸免,要不游人游“舍身崖”,坐在“会仙桥”,怎会心惊胆战,不敢
俯视。
他那里眉锋方皱,皇甫林又笑了。
“冷遇春,这出戏完了,你我该去等候另一出更精彩的戏上演了,走吧,别站在这儿发
呆了。”
说着,他当先向孤峰之后绕去。
冷遇春默默地跟在身后,数度扬掌,但都忍了下去。
无他,行走处距离断崖有一丈距离,他没有把握。
转眼间,他跟着皇甫林转过孤峰后不见。
一阵清朗吟哦由“祝融”峰下响起:“我来万里驾长飞,绝壑层云许荡胸,浊酒三杯豪
气发,朗吟飞下祝融峰……”
随着这阵吟哦,透过迷涛云雾,再拨开遮天林木枝叶,找那吟哦的发起处,毫不困难地
便可看见那蜿蜒下降的小路上走着两个人,那一个是皇甫林,一个是冷遇春。
他二人不知由何处下“祝融”,好快。
行走片刻,到了一处,皇甫林突然停了步,回身说道:“冷遇春,你可知道这儿是什么
所在?”
冷遇春摇头说道:“这趟是我生平首次登临‘南岳’……”
皇甫林不等话完,抬手一指面前道左一个石台,道:“这就是有名的‘磨镜台’。”
冷遇春“哦!”地一声,道:“莫非七祖磨砖启示道一和尚之处?”
皇甫点头说道:“正是,你仔细看看,台上还有七祖磨砖之痕迹在。”
冷遇春忙走前数步凝目望去,而适时皇甫林抬手一指点在他昏穴上,他身形一晃便倒。
皇甫林阴阴一笑,目光转动,道:“如今你可以出来了。”
这旁古枯林内应声闪出一人,那是个身材瘦小,穿着一袭黑衣的老者,一付奸猾像,近
前躬下了身:“属下见过主人。”
皇甫林摆手一笑,道:“北岳之老樵夫又来南岳,莫非恒山林木日尽了么?”
敢情,黑衣老者正是那位老樵夫。
他躬身笑道:“属下有大事禀报……”
皇甫林道:“冷遇春已昏卧道旁,说吧。”
黑衣老者应声说道:“禀主人,近日来在武林中出现两个可疑之人……”
皇甫林“哦!”地一声,道:“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黑衣老者道:“一男一女,男女均着白衣,男的头上始终戴着一顶宽沿大帽,女的脸上
始终蒙着一块白纱……”
皇甫林双眉一扬,道:“怎么样?”
黑衣老者道:“属下怀疑那是否……”
皇甫林目中寒芒一闪,道:“身材可像?”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男的较他瘦一点,不过属下以为事隔多年,岁月流转,人总会
有些改变的………”
皇甫林猛一点头,道:“不错,女的呢?”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纱巾覆面,难见特征。”
皇甫林目光一转,道:“这两个最近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
黑衣老者道:“几日前有人曾在‘长沙’ ‘天心阁’看见过……”
皇甫林双眉一掀,言道:“登其楼以望‘潇湘夜雨’,飘渺烟迷,景趣悠然,登临赋诗,
发抒所怀,有点像,可惜不能下断,如今呢?”
黑衣老者道:“如今已不知往哪里去了。”
皇甫林冷冷一笑,道:“‘长沙’、‘南岳’近在咫尺,莫非怀念他那故居?特潜来一游?
即刻起,全力搜寻这二人下落……”
黑衣老者答应了一声。
皇甫林接着说道:“如果真是他,那一切的一切,何愁不能轻易到手?还有,在附近也
派几个人守候,看看那费慕人是否福命两大,能逃不死,倘有动静……”
黑衣老者截口笑道:“主人多虑了,当年他那忠仆也在‘祝融’危崖堕下,至今十多年,
未见一点动静,费慕人又怎能幸免?”
皇甫林阴笑说道:“但愿如此,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其实,费慕人不应该活着,
跟他那忠仆做个伴儿多好?”
一顿,接道:“翡翠宫那方面可有消息?”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属下已派人暗中跟踪那丫头,只要她是回转‘翡翠宫’去,何
愁不能知道‘翡翠宫’所在?”
皇甫林点头笑道:“好,好,这件事办得好,记住,全力搜索那两个人的下落,一有发
现立即报我,去吧。”
黑衣老者应声躬身,一闪又隐入古松林中不见。
皇甫林一个人站在那小道上,薄薄的嘴唇边,掠起了一丝笑意,这笑意,越来越浓,越
来越浓,终于笑出了声。
跟着,他拍手一掌拍向地上的冷遇春。
冷遇春一震而醒,翻身跃起,脸色如常,拍了拍身上的土溃,淡淡说道:“那七祖磨砖
的遗迹看不得,一看便脑中昏然,人事不省。”
皇甫林目光转动,笑道:“你知道为什么?”
冷遇春摇头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凡事还是少知道一些好。”
皇甫林点头阴笑,道:“对,这是做人的道理,也是避凶趋吉的好办法,到今天你算是
大澈大悟了,冷遇春,你后福无穷。”
冷遇春道:“谢谢皇甫大侠,但愿如此。”
皇甫林笑了笑,道:“天色已然不早,我请你山下喝一杯去,走吧。”转身当先行了下
去。
冷遇春跟在后面举了步,那一双眼,却直瞅着皇甫林的耳后,看着,看着,他渐渐皱起
眉锋,脸上也掠起了一片困惑神色……
第四十九章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心,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
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泪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洒,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严疆。
潴者,流者,畸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得来?”
这儿是八百里烟波浩瀚的洞庭湖,那高筑于城垣上的“岳阳楼”上,这时候,也是红日
衔山的黄昏时分。
霞光万道,波光一片血红,远处雪帆点点,洞庭湖水天一色,一望无际,这黄昏时分的
暗色尤其幽美。
“岳阳楼”上,凭朱栏,面对浩瀚烟波,站着一男一女。
男女俱是一袭黑衣,男的身材颀长,飘逸洒脱,头戴宽沿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女的有着无限美好的身材,发髻高挽,环佩低垂,娇靥上,飘动着一块黑纱。
无论由哪个角度看,都难看见这一男一女的面貌,不过,由那一双背影看,男的必然俊
美绝伦,女的一定艳丽无双。
这两个,若换上一身白衣,不就是“南令”皇甫林倾全力要搜寻的人么?只不知是也不是?
此际,那位黑衣客正伸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向着楼外湖光山色指指点点,几句之后,他
忽地一笑说道:“雪妹,你可知道宋大词人张孝祥,他有念女娇调‘过洞庭’
一词……”
黑衣人儿一声轻笑说道:“这十几年来,由于你的薰染,使我获益良多,对于诗词一道
也知道的不少,你可是指那张于湖?”
黑衣客笑道:“不错,雪妹,正是他,他邪‘过洞庭’之成,有声有色,非堆砌之作,
张于湖曾舟过洞庭,月照龙堆,金沙荡射……”
黑衣人儿侧转螓离,含笑问道:“月下的洞庭?真有这么美么?”
黑衣客笑道:“难道我还会骗雪妹?这多年来雪妹读的诗词不少,文人骚客笔下固然难
免夸张之嫌,但几个月来各处遨游,雪妹也应领略两字不虚,今夜有月,雪妹倘若不信,何
妨在这‘岳阳楼’上各停留一会儿,候至月上碧空自己看?”
黑衣人儿微颔螓首,笑道:“我原有此意,只是怕那些……”
黑衣客突然截口说道:“雪妹,别让他们扰了你我清兴,此时此地谈他们大刹风景……”
黑衣人儿道:“你以为我愿意提?这几个月来的四处遨游,我深深领略到武林人心险诈,
他又是当今之最,自然……”
黑衣客摇头说道:“雪妹,当年我是误中奸谋,否则的话……”
黑衣人儿轻笑说道:“说来我倒很感谢他们。”
黑衣客转头凝目,道:“雪妹,怎么说?”
黑衣人儿笑道:“若不是他们那一番奸谋,我哪有福份朝夕不离,长伴君侧?”
黑衣客身形一阵抖动,叹道:“雪妹,那该是我的福份,对他们,起初我也切齿痛恨,
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这几年来由于雪妹的柔情,使我对这份仇恨淡忘了不
少……”
黑衣人儿截口笑道:“总不至于跟我一样地感谢他们?”
黑衣客道:“不瞒雪妹说的倒有一点,当年的一切我差不多都淡忘了,唯一是挂胸怀的,
就是那几个孩子……”
黑衣人儿柔声说道:“虽然事隔多年,加之人海茫茫,宇内辽阔,寻人固非易事,但我
认为总会找到她们的……”
黑衣客叹道:“他们该都已长成了,只不知长得什么样……”
黑衣人儿笑道:“将来找到他们不就知道了?”
黑衣客黯然一笑,道:“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了他们,谁又知道他们如今是怎么样的一
个人?雪妹该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黑衣人儿微颔螓首,道:“这道理我懂,可是我相信他们的天性总是善良的,你想想我
在没跟你之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如今又是个怎么样的人?”
黑衣客点头说道:“但愿如雪妹所说。”
黑衣人儿沉默了一下,道:“我认为你该到‘翡翠宫’去……”
黑衣客摇头说道:“雪妹,这一辈子我不进‘翡翠宫’一步。”
黑衣人儿倏然一笑,道:“显然,你并未能淡忘当年的一切。”
黑衣客苦笑说道:“雪妹,已然淡忘了,但旧地重游会勾起我的伤心。”
黑衣人儿道:“可是往那儿去你至少马上可以找到她俩。”
黑衣客摇了摇头,道:“也许她们已不住在那儿了,我坚信总会在武林中碰见她们
的……”
黑衣人儿道:“我认为她们该不住在那儿,咱们不是去过‘梵净’了么?
‘梵净山庄’
荒废已久,根本不像……”
黑衣客摇头说道:“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