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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客身形猛地一震,白如雪则淡淡说道:“姑娘请放心,我夫妇当牢记心中。”
宇文琼道:“多谢二位前辈成全之德,倘无教言,晚辈要告辞了。”
白如雪道:“姑娘请便吧,有缘他日自会再相逢……”
宇文琼凄然一笑,道:“前辈说得是,二位都请保重。”
盈盈一礼,便要告辞。
黑衣客突然说道:“姑娘住在何处?”
宇文琼道:“晚辈现住‘翡翠宫’中。”
黑衣客“哦!”地一声,道:“我随口问问……”
宇文琼道:“那么晚辈告辞了。”
说着,她又浅浅一礼,转身而去。
她刚走两步,黑衣客凭又唤道:“姑娘。”
宇文琼忙停步回身,道:“前辈还右何教言?”
黑衣客忙道:“没什么,姑娘也请保重。”
宇文琼微欠娇躯,道:“多谢前辈,晚辈省得。”
转身袅袅而去,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柳林密处茫茫夜色中。
第五十二章
黑衣客呆呆目送,怅然若失,忽地,他身泛轻颤,缓缓垂下了头。
白如雪一叹说道:“你终于见着一个了。”
黑衣客扬起了头,哑声说道:“那是苍天怜悯。”
白如雪摇头说道:“我只认为苍天够残酷的。”
黑衣客机伶一颤,点头说道:“不错,也可以这么说。”
白如雪道:“你刚才就不该拦我。”
黑衣客苦笑说道:“我不此你急么?可是,雪妹,你认为现在能说么?说了她会信么?”
白如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适才说的很对,可惜姬玉娘已经死了,要不然她就是最有力的人证……”
黑衣客道:“你以为她会说么?”
白如雪决然点头,道:“我以为她会说。”
黑衣客道:“她若会说,也不会不告诉孩子生身父是谁,而只说孩子不该姓皇甫,不是皇甫林的女儿了。”
白如雪道:“一个女人为爱牺牲了一切,到头来却被遗弃,她对那位皇甫林的痛恨可想而知,但是她对那位皇甫林却了解得不够。”
黑衣客冷笑说道:“你认为是这样?”
白如雪点头说道:“不错,必然是。”
黑衣客道:“我却认为她是串通奸夫谋害了亲夫,而后奸夫终于露出了他狰狞面目,她心里才懊悔了……”
白如雪道:“倘如此,她该把真象告诉孩子。”
黑衣客道:“那有两种可能,第一,羞耻之事,不能启口,第二,她对她那亲夫尚有些情意,只怕亲夫仍在奸夫之手,说出真象之后,那奸夫会加害她的亲夫。”
白如雪道:“倘真如你所说,我认为那该是后者。”
黑衣客耸肩一笑,道:“管它是前者还是后者,反正她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白如雪道:“也就因为这,我很是担心。”
黑衣客摇头说道:“雪妹不必担心,我总认为苍天不该那么残酷。”
白如雪道:“但愿如此,可是人事也不能不尽。”
黑衣客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顿了顿,接道:“雪妹,你也认为冷遇春当年没看清我是谁么?”
白如雪道:“如今事实证明,确是如此。”
黑衣客摇头说道:“恐怕冷遇春仍在帮着那位‘南令’……”
白如雪摇头说道:“不对,倘如此,当年在‘长白’ ‘冰雪谷’中,对你我,他用不着也是这套说法,以我看他也可能被蒙在鼓中。”
黑衣客道:“这不难明白,一旦找到那冷遇春……”
白如雪截口说道:“找到冷遇春,也只能明白他是否知道你是谁,却不一定能明白他是否知道那位‘南令’的……”
黑衣客摇头说道:“我以为他该知道。”
白如雪轻喟说道:“但愿如此了……”
顿了顿,接道:“你知道么?那费慕人是……”
黑衣客点头说道:“我听说费云飞有个儿子,但从未见过。”
白如雪道:“你认为对么?”
黑衣客道:“雪妹是指……”
白如雪道:“我是指费慕人是费云飞的儿子这件事。”
黑衣客道:“这该不会错。”
白如雪道:“虎毒不食子,我生在南荒,见过的毒物不少,它们残杀异类,穷凶极恶,我从未见过它们残害自己的……”
黑衣客忙道:“雪妹是说……”
白如雪道:“没听琼姑娘说么?他对费慕人屡施阴谋?”
黑衣客道:“我听见了,可是,雪妹,咱们尚不敢断言他是不是费云飞。”
白如雪淡然笑道:“我怀疑……”
黑衣客截口说道:“不会的,雪妹,费云飞不会是那种人。”
白如雪道:“看他谋害的费慕人的情形,该不会是,但由这‘南令’害‘中尊’事看,却令人不能不动疑。”
黑衣客摇头说道:“那也许是这位‘南令’的嫁祸,我总以为费云飞会是……”
白如雪道:“就你所知,费云飞是个怎么样的人?”
黑衣客道:“雪妹他是‘中尊’,凭这两个字,就该够了。”
白如雪沉吟着诧声说道:“那么这个‘南令’会是谁呢?”
黑衣客道:“难说,雪妹,那要慢慢地查……”
白如雪道:“这可以慢慢的查,但有件事却要及早弄清楚。”
黑衣客道:“雪妹是指哪件事?”
白如雪道:“你看出了没有?琼姑娘跟费慕人之间的感情,似乎颇不寻常……”
黑衣客道:“是么?”
白如雪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最敏感,也最为了解女人,你没见她那异样神色?你没听她对咱们的请求?”
黑衣客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琼儿不算小,女儿家到了年纪,哪个不动情,不懂爱,小儿女辈的事……”
白如雪截口说道:“倘万一当年害你我的是费云飞呢?”
黑衣客一震,旋即摇头说道:“雪妹,不会的,我仍不以为……”
白如雪道:“我也但愿不是,但却不能不防万一。”
黑衣客黯然未语,良久始道:“雪妹,那要等我见过费慕人之后再说。”
白如雪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
黑衣客道:“雪妹,你知道我的胸襟,只要费慕人能被我看中,我不计较他是谁的儿子,你明白么?”
白如雪一震,点头说道:“我明白,你永远令人敬佩,可是情之一事能生人能死人,一个不慎足铸无穷遗恨,你常对我说: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你愿意,那费慕人又如何?这件事你我这为人长辈的却不能不留意,不能不小心。”
黑衣客点头说道:“谢谢雪妹,这我知道。”
白如雪微一摇头,道:“但愿苍天别那么残酷。”
黑衣客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雪妹,苍天对我前薄后厚,对我的下一代,应该不会那么残忍的……”
白如雪轻轻一叹,道:“但愿如此了。”
黑衣客摇头,一声长叹,道:“想当年,中尊跟我各有一个儿子,令得他几个羡慕得不得了,但曾几何时我的儿子离奇地失踪了,我那跟我多年,情同手足的唯一忠仆也不见了,如今费云飞的儿子已在武林中渐露头角,倘我那儿子还在,他不是也跟费慕人一样么?眼见小儿女辈成双成对,而我那儿子却福薄……”
白如雪突然说道:“你可听见了,琼姑娘说,厉‘东邪’的女儿已被……”
黑衣客点头说道:“我听见了,咱们得赶快伐到那位‘南令’。”
白如雪摇头说道:“人海茫茫,宇内辽阔……”
两道冷电一般地寒芒,突然自黑衣客那帽沿阴影后闪起,只见他道:“雪妹,你试凝功听听,这是……”
话猛未完,只听一阵含糊不清的悲怆狂歌声,从远处随风飘送过来——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
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看那秋风全谷,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铜雀召荒,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
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扬,闲来静处且把诗酒猖狂。
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几个知心密友,到野外溪傍。
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善因果报,或论些今古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卉望簧,
一任他人情反覆,世态炎凉,优游闻岁月,潇洒度时光……
歌声虽隐隐纣约,但其声锵铿,裂石穿云。
白如雪惊叹说道:“这首清歌闻之令人大梦得醒,一如热火世界一帖凉清散,这才是真正的隐世高人………”
黑衣客点头说道:“有道是:‘蜗牛角内争何事,石光火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欢喜,不开口笑是痴人’。又道是:‘人生世间一大梦,梦里胡为苦认真,梦短梦长俱是梦,忽然一觉梦何存’,此人旷达,但多少带点心灰意冷意味。”
白如雪道:“在如今这世上,若非心灰意冷,焉得看破一切。”
黑衣客点点头道:“雪妹高见,月下行吟,杯酒高歌,狂放风雅事,不知道这是谁,只是这声音听来颇为耳热……”
适时又几句含混歌声隐约送来:“名排宇内五奇后,家在九华落雁峰,英雄苍老盲双目,此身应留九幽怜……”
黑衣客瞿然说道:“是西魔呼延海……”
白如雪一震,道:“会是呼延‘西魔’,什么事使他如此……”
黑衣客震声说道:“雪妹,走,看看他在何处。”
话落,随即相偕往来路行去。
走没十几丈,垂柳渐踩,二人在湖边停步,竭尽目力向那适来歌声随风飘来处望去。
只见那金沙荡射月照龙堆,烟波无限美的百顷碧波之上,距岸约有多丈处,一叶扁舟荡漾,小船上一前一后地对坐着三个人,正在那里举杯邀月,狂放豪饮。
黑衣客口中异采暴闪,道:“正愁无觅处,得来却全不费工夫,只当是一个,却不料一下碰见下三个,雪妹,看得见么?”
白如雪点点头说道:“看得还算清楚。”
黑衣客道:“那独坐的一个,便是呼延西魔,你可知道那坐在一起的两个是谁么?”
白如雪道:“虽不知道,但脱不出五奇。”
黑衣客点头说道:“正是,那是厉‘东邪’与龙‘北旗’……”
白如雪“哦!”地一声,道:“怎未见冷遇春?琼姑娘说……”
黑衣客道:“不错,怎未见冷遇春?难道跟他俩分手不成。”
白如雪道:“能问问么。”
黑衣客略一沉吟,道:“问是该问,但只一见面,难免被他三个识破……”
白如雪道:“多年不见,容颜已改,两鬓将白,我想不会。”
黑衣客道:“但你我这身打扮,难免却令人动疑。”
白如雪道:“不碍事,我有办法对付。”
黑衣客讶然说道:“雪妹有什么办法。”
白如雪笑道:“且莫问,正好籍此机会月下泛舟,一览洞庭风月。”
黑衣客略一迟疑,决然点头,道:“那么,咱们也雇船去。”
于是,二人又相将走向那画舫停泊处,到了画舫停沽处,雇上一叶扁舟,直向湖中摇去。
如今这月下的洞庭湖上,扁舟叶叶,画舫艘艘,到处是如珠笑语,到处是似狂拳令,当然,也有那文绉绉,酸溜溜的风雅佳句吟哦。
百丈距离,未消片刻,不到片刻工夫,这叶扁舟距“东邪”,“西魔”,“北龙”三人所坐那艘画舫已不到二十丈。
黑衣客向船后摆手,吩咐停舟住浆,然后垫壶满斟两杯美酒,举杯邀白如雪,笑道:“雪妹,可愿听我振吭高吟。”
白如雪心知黑衣客用意,当即点头轻笑,道:“固所愿也,未敢请耳,妾身洗耳恭听。”
黑衣客微微一笑,突然仰首高吟,吟声裂石穿云,划破夜空,直逼九霄,听来震耳撼心——
金杯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行路难,行路难……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余音犹自袅绕,白如雪抚掌轻笑:“听我的……”
纱巾颤动,一缕曼妙清音冲天而起——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盖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狗赌梨粟。
弹剑作歌奏若声,曳裾王门不移情。
谁人更扫黄金召行路难,归去来。
吟毕,二人相视大笑。
黑衣客举杯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玉盘当头,烟波在侧,一生能有几回?我俩应浮一大白。”
话落,二人照杯而干。
自然,这一番做作,立刻引得厉勿邪三人注目,距二十丈六目齐投讶异一瞥,只听呼延海狂呼说道:“今夕何夕,逢此高人,厉老儿,老龙咱们过去跟那两位聊聊去……”
陡听龙飞叱道:“呼延老儿,你醉了,别当着人发酒疯……”
“醉?”呼延海怪声叫道:“醉有什么不好,一醉解千愁,酩酊浑然,心中茫茫,这有各好,我愿意一醉不醒……”
龙飞急道:“厉老儿,咱们把船划远些莫让人见笑。”
那边厉勿邪尚未答话,这里黑衣客微微一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