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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上擦过,手臂上登时流出血来。楚连城吃了一惊,道:“黑无常,你……”黑无常笑道:“公子为属下身入险地,属下自当为公子祭剑。”
长孙郁风轻叹一声,心想:鬼域中人好象不似传说中那般凶残好杀,这黑无常对连城倒也忠心。
楚连城伸手在石壁上摸索,看能不能找到机关。长孙郁风道:“在这里了。”他用力一推,却没推动。他运内力再推,这次却也只推动了一点点。楚连城道:“你的伤刚好,内力还没有恢复,让我来吧。”裘慕鸢和黑无常道:“让我来。”说着已抢步上前,运力去推那石壁,不料仍不见石壁大开。
楚连城道:“想来少林寺设下的机关不能让人轻易出入,让我试试。”裘慕鸢黑无常各自退后,楚连城仔细勘察一番,然后面对石壁站好,运起内力。她身边慢慢出现一个淡绿色的气团,气团颜色越来越深,碧绿透明,在这山洞中看来阴森森的当真好似鬼一样。她双手放在石壁上微微用力,石壁果然挪动了。楚连城大喜,手上用力,只听“吱呀呀”几声响,石壁上出现一道门户,有火光照了进来。长孙郁风抢在她前面窜了出去。楚连城三人也跟在其后,从山洞中出来。
长孙郁风喜道:“连城,这就是铜人巷的入口啊。”楚连城也笑道:“正是呢。咱们这可要出去了。”裘慕鸢道:“老黑,咱们再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了。”黑无常道:“这还要多谢公子冒死相救。”楚连城笑道:“咱们快走,去气气了因那老和尚。”她整整衣衫,拍拍身上的土,向长孙郁风道:“我的脸是不是肿得很厉害?”长孙郁风伸手轻抚她脸上的伤微笑道:“并不是很厉害,和平常一样漂亮。”楚连城用眼角瞟了裘黑二人,脸色微红,低声道:“你再胡说我便割下你的舌头来。”黑无常佯作未见,裘慕鸢眉头微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不过楚连城和长孙郁风已拉开铜人巷的大门,走了出去。
出得铜人巷,鬼域众人并陆昭,令狐玄黎等人不由喜出望外,鬼掌喜道:“麟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陆昭道:“怎么样?里面好玩吗?那些铜人厉害吗?”令狐玄黎道:“麟儿,你还好吗?”少林众僧无不暗暗吃惊,均想:这两个少年好武功,居然能全身而退。一申低声道:“这两个少年好功夫。”一弘道:“实在是出人意料,怪道这两个少年近来的名声越来越大。”一坤道:“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一欢摇头道:“只可惜这两个少年都是黑道魔头。”
楚连城虽听不见他们在嘀咕些什么,但他们脸上的惊异是看得出来的,不由笑道:“还好,还好。就是不留神给打着了脸,我早就说过,不就是些个破铜烂铁吗?有何可惧。”她转向了因道:“老和尚,我们出来了,可让你们失望了。咱们君子一言,我的人可要带走了。”
了因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年纪轻轻就练就此等功夫,实在可喜可贺。”楚连城笑得更加欢愉了:“可喜可贺的是我啊!至于你们,哈哈,那七十二个铜人可真的成了破铜烂铁了,怕是没什么可喜可贺的。老和尚,如果没别的指教,咱们就后会有期吧。”了因道:“楚施主既有此武功胆识,老衲也绝不食言,众位请吧。还望楚施主好自为之。”
楚连城心情甚爽,笑道:“老和尚,保重啊!不然将来谢静涵再出什么坏主意可没人上当了。”说着招呼大家向寺外而去。一申道:“师叔,当真让这魔头这样下山,再去兴风作浪?”了因道:“她小小年纪能练成这样的武功,又有这样的胆魄实是不易,此等练武奇材却坠入魔道,可惜可惜啊!若能点化于她方是武林之幸,今番想必她也吃了些苦头,由她去吧。”
出得寺来,楚连城众人骑马下山。鬼剑道:“麟儿,你也太是任性了,若有个闪失,你要我们怎么向魔王交代?”在他们面前楚连城可就露出少年人的憨态来了,她吐吐舌尖道:“哪里就会有事呢,我这不好好的吗。”陆昭叹道:“郁风说铜人尽毁,要进去也得许多时日以后了,早知如此,说什么不该听你的,怎么也要进去玩玩才好。”楚连城笑道:“你现下后悔可也迟了。”
鬼灵道:“麟儿,你究竟有没有被伤着?”楚连城道:“你看我的脸就知道了。”楚连城天生丽质,也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纵然是女扮男装时,也要收拾的干干净净,只要有条件每天也要洗个澡,在她的马鞍中常常要放一件单衣,是以在温州城外过夜后她居然换了衣服。在鬼域时,她便是女儿装束,虽用不着刻意打扮,但也不时要理理鬓角,摸摸头发。与人动手时也总是下意识的护着脸面。这次居然能被铜人打伤额头和嘴角,自是吃了不少苦头,只是生性好强,不肯承认罢了。身上有多处给铜人打的痛彻骨髓,更好似要散了架一般。
鬼灵知她这个脾气,叹了口气,低声道:“下次不许再逞强。”楚连城微微一笑,没有接口,转向裘慕鸢道:“慕鸢,那些和尚有没有为难你们?”一行人边下山边说个不停。
到得山下,鬼使道:“麟儿,咱们下一步去哪里?”楚连城虽尊十大护法为叔叔和姑姑,但她终是鬼域魔王的义子,将来鬼域魔王也必要将鬼域传与她,她已是鬼域少主,这十大护法不过也是她的属下而已,凡事少不得要先听她的意见。
楚连城道:“自然要办令狐伯父和义父交待的事情,这几个月可都给我耽搁了,——郁风,你……你要进城了吗?”问这话时,她脸上的阳光已被云彩遮住了。长孙郁风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楚连城看了看鬼域众人,策马随他到了一边。鬼域众人均知楚连城对他情有独钟,都远远地站在一边,令狐玄黎便想上前,陆昭咳了一声道:“令狐兄,我弟弟好象说是想和楚贤弟说几句话,你过去他们会不高兴的。楚贤弟的脾气好象不是很好,是不是,啊?”令狐玄黎又气又恼,可也当真不敢惹楚连城生气,当下狠狠瞪了陆昭一眼,停下脚步。
长孙郁风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昨晚我究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楚连城低低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长孙郁风道:“那也就是说是和你在一处了?”楚连城轻叹一声道:“你要和我斗酒,结果你就醉了,你……”长孙郁风微急道:“我怎么了?我把你怎样了?”楚连城笑了,笑得未免有些无奈,道:“能怎样?你闹着要找玉奴……”长孙郁风打断她道:“我的海螺呢?如果我没把你怎样,你把海螺还给我,那是我心爱之物。”
楚连城盯着他看了半天,道:“你来这里找我,她一定知道吧。”长孙郁风点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楚连城幽幽道:“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会后悔的。”长孙郁风不解。楚连城道:“如果我是她,这会儿一定已离开客栈了。”长孙郁风一惊,楚连城淡淡道:“其实女人不喜欢男人花心,就象男人痛恨自己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一样。你这样抛下她,她一定会伤心的,换作是我,纵不杀你,也断不会再陪在你身边的。”
长孙郁风傻眼了,恨不能马上飞回去看看。可是眼前这人却是自己最难割舍的,这一刻他已没了主意。楚连城道:“如果你不想抱憾终生的话,就快去找她。”长孙郁风道:“我走了,你怎么办?”楚连城望着雪白的大地淡淡道:“你能来找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放心吧,我和她不一样,我离了谁也能活得好好的。反正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大概也顾不上别的。”长孙郁风满怀欠疚道:“连城,我……”
楚连城道:“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有些东西不必多说,只要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多说无益。你快去吧。”长孙郁风一咬牙,说道:“连城你好自珍重,待我陪玉奴办完师父的事情,定回来找你。”楚连城微笑道:“好,我等着你。”长孙郁风凑过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办完事就回去等我。”楚连城反问:“什么意思?”长孙郁风微笑道:“你在鬼域等我去下聘娶你啊!”楚连城脸红了,低声道:“这句话我可忘不了,你如骗我,我再也不会饶你。”
长孙郁风笑道:“妹子放心,我且去了。”楚连城点头。长孙郁风一夹马腹,向城中而去。才走出几步,楚连城忽然扬声道:“郁风,你且停下。”长孙郁风勒住坐骑,拨转马头。楚连城道:“踏雪脚力甚好,我就送于你吧。”说着赶上前跳下马,将缰绳交给他。长孙郁风也跳下马,伸手接过,说道:“真难为你了。”楚连城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管,放在他手中道:“这是我的讯号,你如有急事可用来招集我的属下,他们知道你是谁,一定会听你吩咐的。”长孙郁风笑道:“我是谁?”楚连城脸上又是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道:“你快走吧。”长孙郁风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我去了。”说完跳上踏雪,打马而去。看着踏雪溅起的雪花,楚连城忽然觉得身上给铜人打中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出走
在令狐玄黎看来,这一仗楚连城固然是胜了,但最大的赢家却是长孙郁风。他不但帮楚连城打赢了铜人,也赢得了楚连城的心。他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个蠢材,为什么就不会象他那样闯进去?虽然他只砍坏了六个铜人,但这六个铜人的份量已远远胜过六十个,六百个。这会他们在一边嘀嘀咕咕,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之间那种已超乎一般的关系却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了。
身后鬼灵轻哼道:“哼,这小子居然能让咱们麟儿对他倾心。”鬼使道:“其实他们原本就是一对碧人嘛。”陆昭笑得更加畅快:“想来我弟弟也是堂堂剑魔的儿子,又是百合夫人的大弟子,而且他现在还是和楚贤弟齐名的浮鹰公子,家底出身,总还算配得上你们公子吧!”
令狐玄黎气得简直想吐血,可他偏偏又看见不该看的一幕:长孙郁风居然在亲吻楚连城的额头。昨晚楚连城并未去虎啸山庄分舵令狐玄黎为她准备的住处过夜,难道竟是和他在一起?天哪,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也没有注意,还有一个和令狐玄黎有着同样的眼神和同样的想法的人——裘慕鸢。在很久以前,裘慕鸢就在默默地喜欢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被鬼域中人称为公子的女孩子。他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等她为父母报了仇,替鬼域魔王称霸江湖而扫平道路之后,就让父亲为自己提亲,可想不到楚连城不但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连父亲也说他们是一对碧人,那自己呢?还能赢得美人归吗?
长孙郁风急匆匆地走了,陆昭有些不解,上前问道:“楚贤弟,出了什么事?”楚连城道:“他去找玉奴了。”陆昭心想:郁风也真是,从玉奴身边跑来找她,又从她身边跑去找玉奴,这不是成心让两人都难过吗?他轻轻摇头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他不会这样走的。”楚连城眼神奇特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替他解释了,是我让他去的。”陆昭微怔:“你让他走的?”楚连城点头道:“不错。因为我告诉他,玉奴一定已经离他而去了。”
陆昭吃了一惊,道:“你说玉奴离他而去?这怎么可能呢?”楚连城冷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陆昭道:“他们……他们……”楚连城冷冷道:“不管他们之间怎样,玉奴也是人。你们当然希望所有的女人都围在你们身边了。不过你们应该搞明白一件事:女人也是人,不可能由着你们这些大男人招之既来,挥之既去。”陆昭给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连城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哼,他和你一样的自信,以为玉奴会紧紧贴在他身边,可是女人也是人,为什么非要依附于谁?谁离了谁也一样活,这世上任少了哪一个,也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其实他跟本就不了解女人,玉奴从小和他在一起,好象理所当然的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如果有一天,玉奴遇见一个比他好,或者说肯一心一意待她的男人,也许会从真正意义上离他而去。”
陆昭顿了顿,道:“你好象很了解玉奴。”楚连城淡淡道:“我只是了解女人而已。”陆昭反问道:“那你呢?如果你遇见一心一意对你的人呢?”楚连城并不直接回答他,只是说道:“有件事你一定知道,令狐玄黎对我就很是不错。——如果我所料不虚,玉奴一定已经走远了。”陆昭道:“我先行告辞了,我不大放心郁风,我要去看看他。”楚连城点头道:“你见了他不妨告诉他,要找玉奴先找马车,如果马车不在客栈或是不在镇上,玉奴便走不远,如果她们索性把马车卖到镇上,那他还有点救,如果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