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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立刻放下了酒瓶,很快就找到了门上面的那个洞。
听到有女孩子在屋里洗澡,门上又正好有个洞,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找不到的。就算找不到,也要想法子打出个洞来,就算要用脑袋去撞,也要撞出个洞来。
他用一只眼睛偷看,只看一眼,一颗心就几乎跳出腔子。
屋子里并没有一个女人洗澡.屋里至少有七八个女人在洗澡。七八个年轻的女人,年轻的胴体结实,胸脯饱满而坚挺。
青春,本就是女孩子们最大的诱感力,何况她们本来就很美,尤其是那一双双修长结实的腿。
她们浸浴在一个很大的水池里,池水清澈,无论你想看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只有一个女人例外。
这女人也许并不比别的女孩子更美,可是小马却偏偏最想看看她,那怕只能看到一条腿也好。
只可惜他偏偏看不见,什么地方都看不见。
这女人洗澡的时候,居然还穿着件很长很厚的黑缎长袍.只露出一段晶莹雪白的脖子。
小马的眼睛就瞧着她的脖子上。
越看不见,越觉得神秘,越神秘就越想看。天下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又在叹气道:“既然你一定要来偷看,我也设法子,但是你千万不能闯进来,这扇门又没有栓上,只要用力一推就开了。”
小马没有用力去推门.他整个人都往门上撞了过去。
门果然开了, “扑通”一声,小马也跳进了水池。
其实他倒也并不是故意想跳下去的,可是既然已跳了下去,他也不想出来了。
跟七八个赤裸着的女孩子泡在一个水池里,这种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
女孩子虽然惊呼娇笑.却没有十分生气害怕的样子。
对她们来说.这种事反而好像不是第一次。
其中当然有人难免要抗议:“你这人又脏又臭.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马口才并不坏:“就因为我又脏又臭,所以才想来洗个澡。你们能在这里洗澡,我当然也能在这里洗澡。”
“既然是洗澡,为什么不脱衣服?”
“她能够穿衣服洗澡,我为什么不能?”他居然答得理直气壮。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摇着头,叹着气道:“看来你的确也要洗个澡了,可是你至少也该先把鞋子脱下来。”
小马道:“脱鞋子干什么?连鞋子一起洗干净,岂非更方便?”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看着他,苦笑道:“别人要你做的事,你偏偏不做;不要你做的事,你反而偏偏要做。你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小马笑道:“没有,连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我这人的毛病至少有三千七百八十三点。”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眨了眨眼道:“不管你有多少点毛病,我们的洗澡水,你可千万不能喝下去。”
小马道:“好,我绝不喝下去。”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笑了,吃吃地笑道:“原来你这人还不太笨,还不算是条笨驴。”
小马道:“我本来就不是笨驴,我是条色狼,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他果然就立刻作出色狼的样子。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立刻就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躲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后,道:“你看她怎么样?”
小马道:“很好。”
这女孩子的确很好,“很好”这两个字包括了很多种意思——迷人的甜笑、青春的胴体、笔直的腿。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松了口气,道:“她叫香香,你若要她,我可以叫她陪你。”
小马道:“我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她今年才十六岁,她真的很香。”
小马道:“我知道。”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还是不要?”
小马道:“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笑道:“原来你并不是个真的色狼。”
小马道:“我是的。”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又开始有点紧张了.道:“你是不是想要别人?”
小马道:“是。”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是要谁?这里的女孩子你可以随便选一个。”
小马道:“我一个都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想要两个、三个也行。”
小马道:“她们完全都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完全紧张了,道:“你…你想要谁?”
小马道:“我要你。”这句话说完,他已跳起来,扑过去。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也跳起来,把香香往他怀抱里一推,自己却已跳出了水池。
一个冰冷柔滑的胴体骤然倒入自己的怀抱里.很少有人能不动心的。
小马却不动心。
他一下子就推开了香香,也跳出水池.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绕着水池跑, 喘着气道:“她们都是小姑娘,我却已是个老太婆了,你为什么偏偏要我?”
小马道:“因为我偏偏喜欢老太婆,尤其是你这样的老太婆。”
她当然不是老太婆。也许她的年纪要比别的女孩子大一些,却显得更成熟、更诱人。
最诱人的一点,也许是她穿着衣服。
她在前面跑,小马就在后面追。她跑得很快,他追得却不急。
因为他知道.她跑不了的。
她果然跑不了。
后面另外还有一扇门,她刚进去,就一把被小马抓住。
后面刚好有张床,好大好大的一张床,她一倒下去,就刚好倒在床上。
小马刚好压住了她。
她喘息着,呼吸好像随时都可能停顿,用力抓住小马的手,道:“你等一等.先等一等。”
小马故意露出牙齿狞笑,道:“还等什么?”
他的手在动,她用力在推。
“就算你真的要想,我们至少也先说说话,聊聊天。”
“现在我不想聊天。”
“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现在不想。”
她虽然用力在推,可惜他的手却令人很难抗拒。
她忽然不再推了。
她忽然全身都已酥软,连—点力气都没有。
她洗澡的时候就好像出门做客一样,穿着很整齐的衣服,现在却好像洗澡一样。
小马用鼻抵着她的鼻,眼睛瞪着她的眼睛,道:“你投不投降?”
她喘息着.用力咬着(奇qIsuu。cOm書)嘴唇道:“不投降!”
小马道:“你投降我就饶了你!”
她拼命摇头:‘我偏不投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把女人怎么样?
你猜呢?
有许多事既不能猜,也不能想,否则不但心会跳、脸会红,身子也会发烫的。
可是有很多事根本用不着猜,也用不着想,大家一样会知道——小马是个男人,年轻力壮的男人。
她是个女人.鲜花般盛开的女人。
小马并不笨,既不是太监,也不是圣人。
就算是笨蛋,也看得出她在勾引他。所以….
所以现在小马也不动了,全身也好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呼吸也停顿了很久。现在才开始能喘息.立刻就喘息着说:“原来你真的不是个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尤其是在遇见你这种人的时候。”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非但也不是个好人,而且比我更坏,坏一百倍。”
她笑了.吃吃地笑道:“但我却知道你。”
“完全知道?”
“你叫小马,别人都叫你愤怒的小马.因为你的脾气比谁都大。”
“对。”
“你有个好朋友叫丁喜,聪明的丁喜。”
“对。”
“本来你们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可是现在他已有了老婆,人家恩爱夫妻.你当然不好意思再夹在人家中间了。”
小马没有回答,眼睛却已露出痛苦之色。
她接着又道:“本来你也有个女人,你认为她一定会嫁给你的,她本来也准备嫁你的,只可惜你的脾气太大,竟把她气跑了。你找了三个月,却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小马闭着嘴。
他只能闭着嘴,因为他怕。
他怕自己会大哭、大叫,他伯自己会跳起来,一头撞到墙上去。
“我姓蓝。”她忽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蓝兰。”
小马道:“我并没有问你尊姓大名。”
他的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当然也不太好听。
蓝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又道:“我的父母都死了,却留给我很大一笔钱。”
小马道:“我既不想打听你的家世,也不想娶个有钱的老婆。”
蓝兰道:“可是我现在已经说了出来,你已经听见了。”
小马道:‘我不是个聋子。”
蓝兰道:“所以现在你已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马道:“哼。”
蓝兰道:“所以现在你已经可以走了。”
小马站起来,披上衣服就走。
蓝兰没有挽留他,连一点儿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小马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问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蓝兰道:“嗯。”
小马道:“叫人把我找到这里来的就是你?”
蓝兰道:“嗯。”
小马道:“我揍了你们五个人,喝了你们两瓶酒,又跟你。。。”
蓝兰没有让他说下去,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又何必再说?”
小马道:“你费了那么多功夫,神秘号今地把我找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我来喝酒,揍人?”
蓝兰道:“不是。”
小马道:“你本来想找我干什么的?”
蓝兰道:“我本来当然还有一点别的事。”
小马道:“现在呢?”
蓝兰道:“现在我已不想找你做了。”
小马道:“为什么?”
蓝兰道:“因为现在我已有点喜欢你,所以不忍再要你去送死。”
小马道:“送死?到哪里去送死?”
蓝兰道:“狼山。”
据说狼山有很多狼。
据说天下大大小小、公公母母、各式各样的狼,都是从狼山来的,等到它们将死的时候,也都要回狼山去死。
这当然只不过是传说。
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接近神话的传说,有的美丽.有的神秘,有的可怕。
谁也不知道这些传说究竟有几分真实性。
大家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狼山上几乎连一只狼都没有了。
狼山上的狼.都已被狼山上的人杀光了。
所以狼山的人当然比狼更可怕得多。事实上,现在狼山上的人还比世上所有的毒蛇猛兽都可怕得多。
他们不但杀狼,也杀人。
他们杀的人也许比他们杀的狼多得多。
江湖中替他们取了个很可怕的名字,叫“狼人”.他们自己也好象是狼喜欢这名字。
因为他们喜欢别人怕他们。
听到“狼山”两个字,小马又不走了,回到床头,看着蓝兰。
蓝兰道:“你知道狼山这地方?”
小马道:“但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狼山上去送死。”
蓝兰道:“因为你要保护我们去。”
小马道:“你们?”
蓝兰道:“我们就是我跟我弟弟。”
小马道:“你们要到狼山去?”
蓝兰道:“非去不可!”
小马遭:“什么时候去?”
蓝兰道:“一早就去。”
小马坐下来,又瞧着她看了半天,道:“据说钱太多的人,都有点毛病。”
蓝兰道:“我的钱不少,可是我没有毛病。”
小马道:“没有毛病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到那鬼地方去?”
蓝兰道:“因为那条路是近路。”
小马道:“近路?”
蓝兰道:“越过狼山到西城,至少可以少走六七天路。”
小马道:“你们急着要到西城?”
蓝兰道:“我弟弟有病.可能一辈子都医不好,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内赶到西城,也许他就死定了。”
小马道:“如果从狼山走,可能—辈子也到不了西城。”
蓝兰道:“我知道。”
小马道:“可是你还要赌一赌?”
蓝兰道:“我想不出别的法子。”
小马道:“西城有人能治你弟弟的疾病?”
蓝兰道:“只有他一个人。”
小马站起来,又坐下。他显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蓝兰道:“我们本来可以去请些有名的镖客,可是这件事太急,我们只请到一个人。”
小马道:“谁?”
蓝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那个人现在已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小马道:“为什么?”
蓝兰道:“因为他已被你打得七零八碎,想站起来都很难。”
小马道:“雷老虎?”
蓝兰苦笑道:“我们本以为他的五虎断门刀很有两下子,谁知道他一遇见你,老虎就变成了病猫。”
小马谊:“所以你就想到来找我。”
蓝兰道:“可惜我也知道你这人是天生的牛脾气。若是好好地请你做一件事,你绝不会答应的,何况,你最近心情又不好。”
小马又站起来,瞪着她,冷冷道:“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
蓝兰在听。
小马道:“我心情好不好,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蓝兰道:“我记住了。”
小马道:“很好。”
蓝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