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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一和尚讷讷道:“这母子三人武技精湛,尔要注意了。”
至尚微微一笑,提了一下手上的方便铲道:“师伯请放心,弟子定能应付!”
说着行礼而出,向小沙弥道:“他们在哪里?头前带路!”
小沙弥比了一下手式,就向前行,至尚乃是朝阳寺十二名擅武弟子之一,一身武功,虽非涵一和尚亲授,却不离正宗渊源。他最拿手的,乃是一路降魔铲,及“空门神拳”,在同辈之中,可算是佼佼的人物。今天老方丈指定他去会客,在他认为那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情!
当他大步如飞地来至门前时,只见寺门口,正有三四个弟子,在与来人说话,对方似乎话声颇大,双方已在僵持的形态中!
至尚远远地高声道:“为何乱嚣,尔等退下!”
那几个和尚,闻声四散,纷纷退后。至尚满脸怒容地走了过来,方便铲挂在腕下,双手合十,朗声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来此何事?”说话之间,目光一扫,已看清了,来者竟是二女一男,共是三人。二女一老一少,似乎母女二人,模样儿十分秀美;那个男的,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英俊少年。
三个人,全是一脸怒气,而且身上都带有兵刃。
至尚和尚一眼及此,就知道今日只怕不能善罢干休,当时口中连连念着佛号。他说完话后,那双少年男女,一起怒目注视过来,另一个中年妇人,却冷笑了一声,道:
“尊驾是谁?”
至尚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至尚,乃是精武堂的三堂大师之一,三位施主有何见教?”
此言一出,那妇人霍地柳眉一竖,道:“我们要见的是涵一和尚,怎么出来的,光是一些闲人呢?”当着众弟子面前,至尚自觉脸上无光,不由面色一沉道:“掌寺方丈此刻正在行禅,哪里有工夫来会你们这些闲人?有什么事,只管对我说也是一样!”
妇人面色一冷,尚未出言,她身边那个妙龄少女不由杏目一睁,道:“好没道理的和尚,你仗谁的势力,敢对我们如此说话?涵一和尚是什么东西?我母女等他这半天,他还不出来,惹恼了我们,打进你们破庙,看他还出不出来见我们?”
至尚不由一怔,怒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女娃娃!”
这时那妇人,把少女拉了一下,冷笑道:“我姓白名姗,这是小儿匡长青,小女匡芷苓,我们来此,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见涵一和尚。我们是由很远的地方来的,见不着他,如何能令人甘心?”说着冷冷一笑,又道:“我知道,涵一和尚乃是佛门第一高僧,武功之高天下敬佩,只是他如果避不见面,我们也就说不得,只有开罪一途了!”
至尚冷笑了一声:“方才贫僧已说过了,大师此刻正在坐禅,要三日后方能醒转,你们如有要事,三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
白姗嘻嘻一笑,道:“可笑,佛门弟子也会说谎,适才这位小师父说方丈不在,现在师父你又说在坐禅,真令人难以相信。”
至尚愤愤地道:“贫僧所言乃是实情,你们不信,贫僧也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乃是佛门善地,请你们不要在此吵闹!”
一旁的匡长青,始终未发一言,这时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一个方丈,竟会如此,我倒有个办法,看他能藏到几时?”
至尚冷笑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请到寺外施展,那与我们是没有关系的!在这里胡闹,却是万万不可!”
匡长青一声狂笑道:“什么叫胡闹?我们可是不知道!”说着足下向前一滑,骈中食二指,直向着那和尚前胸猛点了过来。
至尚向后一退,腕上的方便铲响了一声,大怒道:“怎么,你竟向贫僧动手不成?
好,这就怪不得贫僧无情了!”说着他手向外一挥道:“你们先退后,待我会他!”
这时匡芷苓在一边,冷笑道:“哥哥不要客气,只管下重手法!”说着丢过一口剑来。匡长青接剑在手,冷笑道:“大和尚,请动手赐招吧!”
至尚这时面色赤红,方便铲在手上一抡道:“这是你逼迫于我,并非是本座欺你年少!”
匡长青闻言冷笑一声,他左手轻轻一撩前襟下摆,人影一晁已到了至尚身前。只见他掌中剑向后一吞,霍地向外一点爆出了一点银星,直向至尚喉上刺去。
至尚方便铲向内猛然一抽,方便铲的铲头迎着对方的剑,发出了“当”一声,宝剑已为他挡了开来。
这和尚却在这时,身形快若电闪星驰也似的,又窜到了匡长青背后。
他掌中这一杆方便铲,施了一招“拨风盘打”的疾招,由上而下,势力万钩地直向着匡长青当头猛砸了下来。可是,黑羽匡长青早已想到了他会有此一手。
至尚的方便铲方自下落,这位年少的奇侠,左手向上一扬,已托住了方便铲的铲柄,只听得“嗡”的一声大震。
匡长青的剑,却陡然向后一挑,其快无比,直向着这个精武堂和尚的上半个身子劈了下来。
至尚和尚这时候如果胆敢不松手,他这一双手就不要再想要了。当时只听得“呛啷”
一声大响,方便铲堕地,而这个和尚却用“倒踩莲枝步”的身法,猛然退出了五六丈左右。虽然他身上没有挂彩,可是兵刃脱手,这个脸也算是丢完了。当着面前这几个弟子,这位至尚大师不由得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便微微一呆道:“小施主好纯的功夫!”说着冷冷一笑,走到了落铲之处,弯腰把那杆方便铲抬到了手中。
匡长青横剑而立,朗声道:“快去请涵一和尚出来!”
至尚大师方便铲把在右臂之上,退后了一步,怒目道:“老方丈正在行禅,不能见客,莫非还要再说一遍么?”说着他霍地转过身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含愤返寺,却没有料到他,竟在这个时候,蓦地双腕向后侧一个猛旋!
只听得“嗖”一声,日月之下,但见白光一闪,他那杆方便铲,竟自划起了匹链也似的一道白光,直向着匡长青前胸上猛然贯飞而来。
这种势子飞来是奇快如风,只一闪已到了匡长青眼前,每个人都不由大吃了一惊。
这一招确实出乎匡长青意料之外。当他发觉不可的时候,对方方便铲的铲刃,已经挨在了他的身边。
此时此刻,一任他黑羽匡长青,有天大的本事,却也是莫能退开了。
一旁的翠娘白姗见状,吓得面色苍白,高叫了声:“青儿——”她身子猛地腾了过去,另一边的匡芷苓同时也发出一声娇叱,也自腾身而来!
可是她母女这种动作,看来都太晚。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至尚的方便铲已飞至匡长青胸前,只需再向前微吐一分,匡长青不死必伤。
忽然,斜刺里,瓦面上发出一声厉哼道:“至尚不可!”
那只方便铲本已挨着了匡长青的身边,这时竟自霍地向外一偏,错出去足有一尺左右,“呛啷”的一声,直直地闯在一棵松树之上。那棵松树,足有碗口那么粗细,竟被方便铲的重力,撞得“啪喳”一声巨响,从中一分为二,折断了下来,“哗啦”一声,扬起了一大片灰土。
看得在场之人,无不打了一个冷战。
匡长青自料必死,却未曾想到,竟然绝处逢生。
他母子三人,一齐偏头向屋瓦上望去,却见一个白眉皓首的高大和尚,自屋脊上双手合十,重重地叹了声,道:“阿弥陀佛!”
他身子向前又似向上,微微一纵,竟自轻飘飘的,四平八稳的自殿瓦上落了下来。
匡氏母子三人,全是一身功夫,他们目睹着这个高大和尚,轻身功夫如此精纯,俱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定目细看之下,翠娘白姗和黑羽匡长青都已认出了来人,这人正是涵一和尚!
这时,那个老和尚,目光向着至尚一扫,后者忙自合十拱腰,一脸愧疚之色。老和尚冷冷一笑道:“至尚,尔要面壁思过,你犯了佛门十戒,如非老衲及时制止,那少年性命,必丧你手!”
至尚全身一阵颤抖,道:“弟子知道了,请方丈从宽处罚!”
老和尚微微点了点头,道:“尔等且退了下去!”至尚退后一步,连正眼也不敢看对方一眼,旁边几个小和尚都合十弯腰向这位高僧行了一礼,匆匆退了下去,现场只剩下了涵一和尚及匡氏母子三人。
白姗虽是心怀仇恨而来,可是对于这个和尚,她却是早已敬仰。现在对方又救了自己儿子性命,她只得走上几步,裣衽为礼道:“多谢大师及时而至,救了小儿一命,白姗拜谢……”说着向儿女丢了一个眼色,叫二人拜谢,可是兄妹二人却是丝毫不动。
涵一和尚呵呵一笑道:“白女士忒谦了,这二位是——”
白姗忙为之介绍道:“这是小儿匡长青,小女匡芷苓。”二人只是勉强抱了一下拳。
和尚望着这一双儿女,白眉微分,心中不禁忖道,匡飞有如此俊秀的后代,真也值得骄傲。当时双手合十道:“贤母子请至殿内一谈,外面不是待客的地方!”
白姗苦笑道:“正要打搅!”说着一行人鱼贯随入大殿,午课方毕,殿内空无一人,香案上袅袅冒着清香的白烟,整个大殿内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
涵一僧回身礼让道:“请坐!”
白姗告礼落座,匡长青匡芷苓兄妹二人,就像是一对保镖也似的分立在母亲身后!
涵一和尚向这兄妹二人看了一眼,不禁微微笑了。
这时来了一个小和尚,为三人献上了茶。
翠娘白姗等那小和尚退了之后,才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大师,今日来访,是向大师请教一点儿事情来的。我一个女人,本来不该来这种地方,可是事实逼得我不得不抛头露脸……”说到此,面上现出一些怒容,声调冰冷地笑了笑,道:“大师,你能够原谅我的失礼么?”
涵一和尚双手合十,道:“白施主有话但说无妨。”
白姗面色一沉道:“已如此,请恕我直说了!”
和尚欠了一下身子,脸色甚是尴尬。
白姗冷冷一笑道:“外子与大师乃是莫逆之交,这一点大师可愿否认么?”
涵一和尚呵呵笑道:“出家人跳出七情之外,如说老衲与尊夫是一方外之交尚可,莫逆似为不当!”
白姗冷笑道:“那么,外子这二十年来的下落,大师不能不知道吧?有人谓:外子的失踪,乃是大师策略。究竟是否实情,尚请大师明言相告才是!”
涵一和尚双手合十,低口念道:“阿弥陀佛,白施主,今日来此是兴问罪之师不成?”
白姗冷冷笑道:“以我母子三人,区区小技,焉敢在大师面前卖弄……”说到此,面色一沉,道:“大师乃是佛门高僧,为人正直,天下共鉴,我母子所以来见,只是向大师请教,岂能存一丝冒犯之心,大师你万万不可兴疑才好!”
涵一和尚内心真是叫苦不迭的,心想:好厉害的妇人,当下不由苦笑道:“老衲早知贤母子必会来的……”
一旁的匡芷苓,这时对母亲一再询问,这和尚却始终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免有气。
这时闻言,她甚是气不过,就冷笑道:“我母子三人从很远赶来的,大师明明在寺,却为何推托不见,这是什么道理?请大师明告。”
涵一和尚看了她一眼,呵呵笑道:“姑娘,你说得好,要是每日都有你母子这种客上门,那么我们这个庙,也就不成为庙了。”
匡芷苓不由面色一红,嗔道:“我们本来是恭恭敬敬请见的,谁叫那个和尚无礼,我哥哥才与他动手的……”
白姗摇手阻住她,说道:“小苓,不得无礼!”她以为涵一和尚必定会因而动怒的,谁知道他却是仍然满面含笑,丝毫不动肝火。
翠娘顿了顿,才道:“小女无知,这都是自幼失父,才惯养如此,大师不要见罪!”
涵一和尚自然明白她言中之意,当时一笑道:“小姑娘率直任性很有意思!”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吁了一口气道:“这件事,老衲自问是脱不了关系的,只是这其中的道理,只怕你母子并不知情!”
白姗冷然道:“请大师开宗明义!”
老和尚白眉连耸,道:“这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情,不谈也罢。总之……在十天之内,老衲负责把匡飞找回来,送到府上,如此贤母子,也就可以安下心来!”
白姗一声冷笑道:“大师,你会错意了!”
涵一和尚一怔道:“白施主是什么意思?”
白姗面色微青道:“我们来此,并不是要他的人,而是来向大师还一个公道来的。
二十年的遗弃之苦,我母子是无从诉起,大师只要能给我们一个公道的答复,我母子调头就走;否则……”说到此,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道:“……大师乃是我们素所敬仰之人,我们不便如何,此事也只好由小儿出面,召集天下武林中人,来评一评这段是非曲直了!”
涵一和尚冷冷道:“这么说,贤母子是不希望匡飞回来了?”
白姗哂笑道:“那是另一个问题!”
匡长青这时抱拳正色道:“大师,请你快快说出二十年来家父的一段隐情,也好令我们解开疑窦!”
涵一和尚由位子上站了起来,踱了几步。他走到窗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