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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天道:“梅庄主,咱们不是早已说好了吗,此事等武林一统大会结束后再做考虑。”
梅山雄道:“难道武林一统大会没有结束吗?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武林至尊的宝座,也是时候考虑这件事了。”
独孤九天道:“梅庄主,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武林一统大会结束是指什么,你……”
不等他说下去,梅山雄沉声道:“独孤九天,你不要跟本庄主讲这些,武林一统大会已经举行完毕,本庄主现在就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你若不能给,本庄主现在就去找姓方的小子。”
二相讥笑道:“梅山雄,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敢……”说到这,见独孤九天一脸的阴沉,知道独孤九天不高兴了,赶紧住了嘴。
独孤九天沉吟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道:“梅庄主,你给我七日的时间,七日之内,我一定带方剑明来见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他,悉听尊便!?
第六百三十六章(1290)看望阁老
新盟元年正月初十,也就是大明景泰八年元月初十,方剑明一行在独孤九天和东方珍的亲自陪同下,从早到晚,将许多地方游玩了一遍。
方剑明曾经向东方珍询问过东方天骄的事情,据东方珍说,东方天骄最近在修炼“大天罗神功”,尚未出关,一旦出关,必定前来与方剑明相见。
方剑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江湖的雏儿,东方珍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如常,但方剑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觉得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只因东方天骄是正天教的公主,又是东方珍最疼爱的弟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方剑明心中想道:“东方阿姨,想不到现在连你也来骗我。天骄的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她若知道我来,就算是在闭关,也会抽空出来见我一面的。好,我就再多等几日,几日之后,倘若还是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和独孤伯伯怎么说。”
翌日,也就是正月十一,四个人联袂前来找方剑明。第一个人是金龙会的会主谷如峰,第二个人是无影门的门主善无畏,第三个人是飞叶斋的斋主贾连城,第四个人是大内供奉戈恺然。
四人的来意,十分明显,就是请方剑明到京城入住。独孤九天将方剑明一行请来住了两天(即初九和初十),也算够意思了,他也不好意思留方剑明,亲自送方剑明一行出了三里外后,这才目送方剑明一行远去。
待方剑明骑在马上的身影消失在天边之后,站在独孤九天的红叶真人向前一步,低声道:“盟主,方剑明等人这一去,想必是去筹备应对我方的的计策了,您为何不想个法子将他留住呢?”
独孤九天笑道:“真人,你以为他来京师,为的就是观礼么?”
红叶真人道:“这……”
独孤九天道:“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
红叶真人道:“属下愿闻其详。”
独孤九天道:“你可知道于康这个人?”
红叶真人想了一想,道:“属下听说过此人,他是于谦的义子,在外地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独孤九天笑道:“此人年前曾去过点苍。”
红叶真人面色一变,道:“好端端的,他怎么跑去了点苍?难道他是朱祁钰和于谦派去……”
独孤九天笑了,这笑似是一种答案。这种答案所包含的东西,又不止一件事那么简单。
红叶真人目光一转,顿时明白,道:“属下明白了。”
独孤九天道:“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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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行在谷如峰、戈恺然、善无畏、贾连城的陪同下,进了京城的大门。早在方剑明来京的途中,朱祁钰已经令人将空置了许多年的“逍遥侯府”打扫干净,并由宫中精选了三十多个下人在府内随时恭候。
因此,他们进城后,直接奔“逍遥侯”府而去。当他们来到侯府外时,三十多个下人整整齐齐的站在朱红的大门外。
方剑明等人飞身下马,自有人来将马匹牵去。进了侯府,方剑明心情略微有些激动,因为侯府里的一切都没变,一一看去,还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仿佛自己只是出外转了一圈。
方剑明并不急着去进宫去见朱祁钰,他先是买了几份礼物,去于府探望于谦。与他一起去的,只有朱祁嫣一人。周风等人留在了侯府,谷如峰四人却要进宫面圣去了。
到了于府,于谦听得方剑明来了,不顾身染重病,从病床上爬起来,坚持要在客厅见方剑明,但方剑明不等他走出卧室的大门,就已经和朱祁嫣来了。
方剑明见于谦一脸的病容,心中好不难过,他将于谦搀扶住后,将一股温和的力道输入了于谦的体内,于谦看上去顿时好了许多。
但是,方剑明却悲伤的发现,于谦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极点,这倒不是于谦的病没有办法医治,而是于谦之所以病成这样,乃是心力交瘁所致。
要治好这病,于谦首先就得不能多想。身为兵部尚书,一心为国事操劳的于少保可能会不多想吗?于谦乃饱读圣贤书之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你不让他多想,还不如拿把刀让他自杀算了。
天下黑的时候,方剑明和朱祁嫣就在于府吃了一顿便饭。于谦卧床多日,今日难得有精神,便让老管家拿来了一些酒,与方剑明对饮。
于谦一连喝了三杯,意犹未尽,方剑明怕他喝多了对身子更加不利,忙道:“阁老,今晚的酒咱们就喝到这里,我要在京城住上一段日子,有的是时间来陪你喝。”
于谦道:“侯爷,你难得来一次京城,咱们再喝一杯,如何?”
方剑明不忍拒绝,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再喝一杯,但喝了这一杯,就不许再喝了。”
于谦笑道:“侯爷,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吗?”说时,将第四杯酒一口喝干,喝完之后,面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方剑明吓了一跳,正要伸手过去给他输送真气,于谦摇了摇手,叹道:“侯爷,你不必再耗费功力了,我还能活多少日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朱祁嫣有些难过的道:“阁老,你老应该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朝廷中的事,自有人去打理。你老身子养好了,再来处理政事也不迟啊。”
于谦呵呵一笑,道:“公主,你的话不是不对,但我既然还领着朝廷的俸禄,我就不能歇下来。”说到这,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方剑明道:“侯爷,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方剑明道:“什么事?”
于谦道:“你当年拿给我的那张地图,这几年来,我都在暗中派人寻找地图上的地方,最近有消息传来,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一定再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还望侯爷能够出海寻找,以求得到一个结果。?
第六百三十七章(1291)三子密议
方剑明道:“阁老,我觉得这件事还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当前最紧要的是你老要保重……”
于谦不等说下去,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侯爷,朝廷的事今后要仰仗你,这件事也要靠你,我现在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怕我活不到那个时候。我最近老做梦,梦里恶鬼缠身,说我期限将至。我虽然不信鬼神,但我的身子每况愈下,我知道这是上天在向我发出最后的通告。”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一震,颤声道:“阁老,只要你能放下朝中的事,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是问题。”
于谦淡淡一笑,道:“活到一百岁又能怎样?人生在世,只要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哪怕只能活一天,也是最快活的。侯爷,我万一等不到消息的那一天,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了。侯爷请记住,我要是有一天不在了,自会有一个名叫徐海杰的人与你联络。”
方剑明听他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得强忍悲痛,低低的道:“我记住了。”
于谦见他答应,很是高兴,又喝了一杯酒,大笑道:“该交代的事我都已经交代好,我现在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了。来,侯爷,我们再干一杯!”方剑明望着于谦那张沧桑的脸,不禁悲从中来,举起了酒杯。
……
饭后,方剑明和朱祁嫣连夜去了大内。朱祁钰一直在等他们,见他们来到,自是少不得与朱祁嫣说了好些话。之后,朱祁嫣便去了后宫,方剑明与朱祁钰密谈了半个时辰,这才出了大内,回到侯府。
也就是这一晚,“武清侯”石亨府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个不速之客来头极大,石亨不得不亲自出来招待他们。
将两个不速之客请到客厅落座后,石亨笑道:“两位夤夜造访石某,不知有何赐教?”
石亨身为京师团指挥,眼下是朱祁钰最器重的武官,能让他对两位不速之客这般客气,显见这两位不速之客身份非同寻常。
坐在右首的是一个太监,一双眉毛微微泛白,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坐在左首的是一个雄赳赳的汉子,一身华服,一看就知道出身豪门。
那太监道:“石大人,我知道你最近见过皇上,不知皇上近来龙体如何?”
石亨佯装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地道:“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东厂提督曹吉祥,只听他干笑了几声,道:“石大人,身为臣子的,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皇上么?”
石亨道:“这就奇怪了,曹公公身为司礼监的第二号人物,又掌管着整个东厂,皇上身体如何,你应该比我这个武官更清楚啊。”
那汉子听了这话,大声道:“石大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的曹公公不比往日,我俩偷偷的来拜访你,为的就是将来能有个好前程,希望石大人能够与我俩坦诚相告。”
石亨冷笑道:“石某又不知道你们的真正来意,万一你们是来试探石某的,石某的罪可就大了,说不好明早就得掉脑袋。”
曹吉祥道:“石大人,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两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老实说,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你看,连眉毛都想白了。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班有交情的同僚。我身为东厂提督,看似风光,其实事事都要看副提督的脸色行事,最近又因为保举飞鱼帮的事,被皇上疏远,只差没把我降职了。这件事与我有多大的关系呢,飞鱼帮没有和正天教斗得两败俱伤,这哪能是我所能控制的,你说是不是?”
石亨“嘿嘿”笑了两声,并不说话。
曹吉祥瞥了石亨一眼,道:“石大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请你说出来。”说时,已经暗自运起了功力,只要石亨一喊,立时就将石亨一掌打死。
石亨稳坐不动,心里暗道:“姓曹的,我知道你这几年练了一门宫中失传多年的武功,功力深不可测,但我石某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已偷偷练好了一种威力惊人的神功。纵然不能与正天教教主独孤九天,逍遥侯方剑明那样的高手比肩,但也不会在你之下。”转念一想,记着军师仝寅对自己说过的话,对曹吉祥道:“曹公公,我先要你表个决心。”
曹吉祥笑道:“不就是表个决心吗,这有什么难的,连张都督都可以。张都督,你说是不是?”
那汉子面色微微一变,但咬了咬牙,道:“我张軏豁出去了,如今正天教一统武林,早晚会与朝廷展开大战,我以为我等最好尽快起事,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俗话说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死罢了。想我父兄,那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若不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汉子名叫张軏(音同悦),贵为都督,来头很是不小。他的父亲张玉,原是元末的一员大将,后来降明,成了朱棣的手下。靖难之役,张玉战功显赫,因为在一次大战中,为救朱棣而死,嗣后被封为荣国公,甚而河间王,被朱棣诩为靖难第一功臣。
到了张軏这一代,他的大哥张辅曾率军平定安南叛乱,被封为英国公,后来又晋升为太师,可谓是位极人臣。只可惜土木堡一战,这位老将军战死沙场,追封定兴王。
张軏本是张玉的三子,虽然已经当上了都督,但他自认京师保卫战自己也曾出过力,怎么也能捞个“侯爷”的爵位。那里想到,他多次向朱祁钰提起,都遭到了朱祁钰的言辞拒绝。这几年来,他早就对朱祁钰不满了,所以才会说出那等足以诛他九族的话。
曹吉祥“哈哈”一笑,道:“石大人,你听见了吧?我与张都督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的话也是我的话,现在轮到你了。”
石亨猛然一声大笑,道:“曹公公、张都督,你们来得正是时候,石某正有此意。时机一旦错过,咱们今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三人不谋而合,只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战友,理由同仇敌忾。三人一时脑热,当下竟然当堂结拜起来。
三人不以年岁为序,只按身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