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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沉寂了好一会,独孤九天面上的不快渐渐消散,望了一眼魏名扬,笑了一笑,道:“名扬,依你看来,这些顽固不化的人应不应该再留着?”
魏名扬心神一凛,略一思索,答道:“回教主,站在属下的立场来说,属下自是希望他们早死,但从本教的立场来论,他们都是本教的有功之人,假使杀了他们,怕会被人诟病。”
独孤九天点点头,道:“你的看法与我一样。侯朝宗与朱有笑死于我手,这件事虽然只有你我知晓,但张征他们早已一口咬定侯朝宗和朱有笑之死与我有关联。我就算想赖,也赖不掉。”
说到这,顿了一顿,接着,便语气冷冷地道:“本教主原以为关他们三五个月,多少会磨掉他们的性子,没想到他们居然越来越放肆,身陷囹圄,连本教主都敢骂。本教主要杀他们,只需这个借口就成了。但是,本教主念在他们曾经为本教立过一些功劳的份上,暂且不与他们计较。待点苍派之事了结以后,再问他们的罪。名扬。”
魏名扬道:“属下在。”
独孤九天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不回接替你的工作。”
魏名扬道:“是。”
独孤九天道:“现在,我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你可愿意去做?”
魏名扬躬身道:“属下万死不辞。”
独孤九天笑道:“你对本教主忠心不二,本教主又岂会让你去死?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要你三日之内找齐六十个身手一流,体魄强健,轻功出众的人,不知你能否办到?”
魏名扬心头一惊,口中说道:“这……”
独孤九天不等他说下去,道:“届时我会下一道手令让你便宜行事,你只需用你的眼光去发现这样的人就是,再不行的话,我还能……”
魏名扬单腿一跪,道:“属下愿意领命。”
独孤九天大笑一声,道:“好,这样才不愧是本教的朱雀堂堂主。你先下去着手准备准备,晚一些,我会下一道手令。”
魏名扬起身道:“是,属下告退。”
魏名扬出去后,独孤九天在密室中踱了一会的步。倏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道令人高深莫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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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御书房内,朱祁镇正在批阅奏章,身后侍立着两个太监。朱祁镇批阅累了,便展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一个太监见了,趋前一步,低声道:“皇上不辞辛劳,批阅奏章业已一个时辰,这真是万民的福份。”
朱祁镇确实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连眼角都有些酸了,因此,这句马屁话,他很乐意接受,但他仍要表现出谦虚的样子,道:“朕身为一国之君,这些事是应该做的。”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外,跪地道:“启禀皇上,小人有事来报。”
朱祁镇一挥手,道:“进来说话。”
小太监道了一声“是”,起身走进御书房。
朱祁镇一脸和气,问道:“你有何事?”
小太监道:“回皇上,郕王殿下病情加重,只怕活不过今晚。”
朱祁镇听了,面色陡然一沉,喝道:“他是生是死,与朕何干?”
小太监万料不到朱祁镇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朱祁镇正要发话,御书房外又来了一个太监,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像是刚刚经过一场奔跑似的。
朱祁镇身后的两个太监见了,先前那个太监喝道:“大胆,你这个神情,是对皇上不敬,还不快跪下领罪。”
那太监跪在房外,磕头道:“小人该死。启禀皇上,郕王殿下快……快不行了,他要小人前来对皇上说,希……希望皇上能够看在先皇的份上,前去探望他一眼。”
朱祁镇冷笑道:“是吗?好得很。”却是坐着不动。
那太监又道:“启禀皇上,郕王殿下还说,皇上倘若不去探望他的话,将会……将会……”
朱祁镇道:“将会什么,说。”
那太监战战兢兢,道:“小人说了,生怕皇上治罪。”
朱祁镇道:“你不说,朕更要治你的罪,朕倒要看看他临死之前,还要玩什么花样。”
那太监一咬牙,道:“郕王殿下说,皇上不去探望他的话,将会成为大明的罪人。”说完,背心已经出了一股冷汗。
朱祁镇听后,愣了一愣,旋即狂笑一声,一手拍在桌案上,道:“皇弟啊皇弟,你能活到今日,已是侥幸。如今你竟然这般戏耍朕,莫非是觉得朕好欺负么?你要朕去探望你,朕偏不去,叫你死了这条心。”
四个太监跪着的跪着,站着的站着,皆是不敢吭声。
朱祁镇冷哼了几声,心中怒火未消,起身在桌案前来回走了几趟,忽然停步,大声对御书房外的护卫道:“去把徐爱卿给朕叫来,就说朕有急事召见他。”
能让朱祁镇称呼为“徐爱卿”的人,自然便是徐有贞了。不多时,徐有贞来到了御书房,而就在传召徐有贞的这段时间里,那两个前来禀报的太监,已给朱祁镇挥退下去。
徐有贞向朱祁镇行过礼后,问道:“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有何紧要之事?”
朱祁镇道:“徐爱卿,你知不知道郕王可曾建有寿陵?”
朱祁钰快死的消息,徐有贞只比朱祁镇慢了一小会知晓,他原以为朱祁钰叫他来,是与他商讨朱祁钰病危之事,但听朱祁镇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第七百三十八章(1392)野心(中)
“据微臣所知,去年二月下旬,郕王殿下的寿陵已在天寿山一带开始营建,如今已有规模。”徐有贞道。
徐有贞所说的天寿山,原名黄土山,位于京城西北部的昌平境内。大明都城迁至北京以后,这天寿山便成了大明帝王的陵墓所在,明成祖朱棣、明仁宗朱高炽、明宣宗朱瞻基的皇陵先后在此落成。
朱祁镇想了想,又问道:“这座寿陵的规格是怎样的?”
徐有贞不知朱祁镇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因为郕王殿下当时还是天子,所以寿陵的规格是依照帝王的礼制修建的。”
朱祁镇听了,冷冷一笑,道:“他已经被废为亲王,有何资格享受这样的寿陵?徐爱卿,朕打算把这座寿陵毁掉,你意下如何?”
徐有贞面色大变,朱祁镇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分明就是不承认朱祁钰这个弟弟做过皇帝。
这么严重的事,徐有贞自是不好回答,正迟疑间,朱祁镇已是沉声道:“难道不可以吗?”
徐有贞身为内阁首辅,受到朱祁镇的亲信,且身后有独孤九天撑腰,但有些事情,他也不敢与朱祁镇意见相左,忙道:“郕王殿下既然已经被废,而皇上乃九五之尊,权掌天下。皇上下旨毁掉寿陵,并无不妥之处。”
朱祁镇得到徐有贞的赞同,十分高兴,笑道:“徐爱卿,朕就知道你会支持朕的。”
徐有贞道:“微臣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心里却是想道:“我还以为皇上没有把郕王赐死,已经是原谅他了。谁想到今日一见,才知皇上对郕王的痛恨,已经深入骨髓。郕王好歹也做过几年皇帝,倘若听说自己死后不能入葬精心营建的寿陵,只怕便会立时气得吐血而亡。”
就在这时候,御书房外又有人来了。来人并非寻常太监,而是司礼监大太监,皆东厂督主的曹吉祥。他带来了一个“奇怪”的消息,这个“奇怪”的消息就是独孤九天要觐见朱祁镇。
为什么说这个消息“奇怪”,因为朱祁镇和独孤九天这两个人,一为大明国君,一为武林皇帝,经“夺门之变”这件事以后,已经是必然的联系在了一起。
在外人看来,他们早就应该会面了,但事实上,自从朱祁镇重登帝位以来,朱祁镇与独孤九天一直没有碰过面,甚至连口信、书信都没有通过。
朱祁镇听了曹吉祥的禀报以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想道:“独孤九天,你这只老狐狸终于来了。”将手一摆,下旨传见独孤九天。
曹吉祥刚退出御书房,御书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微臣焦兆龙,前来拜见皇上。”
朱祁镇笑道:“焦老请进。”
焦兆龙进了御书房,向朱祁镇行过礼后,见徐有贞在场,眉头微微一皱,道:“原来徐大人也在这里,老朽失敬了。”
徐有贞道:“不敢,不敢,应该是下官失敬才对。”
他一面说着,一面察言观色,看出焦兆龙有话要对朱祁镇说,自己杵在这里,显得有些不识相。与其被赶,还不如请辞,于是便对朱祁镇道:“皇上若没有别的事,微臣这就告退了。”
朱祁镇颌首道:“徐爱卿去吧。”
俟徐有贞一走,焦兆龙上前一步,面色略显凝重地道:“微臣听说独孤九天要来觐见皇上,皇上当真要见他么?”
朱祁镇道:“焦老可是认为独孤九天会对朕不利?”
焦兆龙道:“请恕微臣放肆。独孤九天武功高强,野心勃勃,他这次前来,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微臣希望皇上能够让微臣率领一班死士,守护在皇上身边,以防不测。”
朱祁镇心里早已打定主意,笑道:“焦老的关心,朕深为满意。不过,独孤九天真要对朕不利的话,又何必等到现在呢?朕贵为一国之君,身系大明命脉,谅他不敢把朕怎样。”
焦兆龙深知独孤九天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的职责乃是护卫朱家天下,而朱祁镇的生命就是朱家天下的一部分,他岂能怠慢,道:“皇上对独孤九天心诚,独孤九天未必会感恩。不如这样,就让微臣率领数人藏在御书房后,只要皇上发觉不对,一声令下,微臣等人立时出来将独孤九天拿下。”
朱祁镇面色一变,道:“不可。独孤九天于朕有恩,朕岂能做忘恩负义之徒?”
焦兆龙想不到朱祁镇会这么说,忙跪下道:“微臣失言了,请皇上降罪。”
朱祁镇淡淡一笑,道:“焦老何罪之有?朕自有主意,焦老不必过于担心。焦老,你还是先行退下,免得独孤九天来了,与你撞见,徒增误会。”
焦兆龙只得道了一声“是”,退出御书房。
过了一会,曹吉祥领着一身华服的独孤九天来到了御书房外。朱祁镇走出门去,亲自迎接。
赐座以后,朱祁镇道:“难得独孤盟主百忙之中能够抽空来看望朕,朕真是高兴。”
独孤九天拱手道:“在下一介武夫,能够得见天颜,乃无上光荣。皇上圣言,在下受宠若惊。”
朱祁镇道:“独孤盟主统领武林,威达万里,又岂能是‘一介武夫’所能形容的,独孤盟主太谦虚了。”
独孤九天道:“在下这点小小的能耐在皇上面前,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皇上统领整个天下,这才是当世第一人。”
两人看似客套,其实语含试探之意。独孤九天身为一代枭雄,这等事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朱祁镇之所以会说得出那些话,无非是这些年的苦难,使得他更加成熟,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王振牵着鼻子走,浑浑噩噩的“庸帝”。
客套了一番以后,朱祁镇干咳了一声,对站在边上的曹吉祥道:“曹爱卿,你退下去吧。独孤盟主这次来见朕,一定有许多话要对朕说,你就用不着在旁侍候了。”
曹吉祥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了一声“遵命”,退出御书房。
第七百三十九章(1393)野心(下)
“独孤盟主,这里已经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俟曹吉祥退下之后,朱祁镇这般说道。
独孤九天看了两个值殿的太监一眼,朱祁镇业已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独孤盟主但请放心,他们两个只是值殿的。听过的话,很快就会忘记。”
独孤九天忽然将身一起,朝朱祁镇拱手道:“在下这次前来觐见皇上,实乃有重大的事相告,请皇上喝退左右,好让在下畅所欲言。”
朱祁镇面色微微一变,道:“这……”
他本想说“这恐怕有些不妥吧”,但话到嘴边,眼见独孤九天一脸肃然,不怒自威,不知怎么地,心底竟是起了一股寒意,不敢说下去。
相比之下,独孤九天的气势远胜朱祁镇,昂首激扬地道:“皇上,独孤某今日要说之事,关系着大明的未来,除了皇上与在下之外,绝不能有第三个人在旁,请皇上下令。”
朱祁镇沉思了一会,选择了退让,将手一挥,叱道:“你们两个还不快退下去?传朕旨意,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御书房十步。敢有探听者,杀无赦。”
两个值殿太监听了,心神一震。忐忑不安的心情中,虽觉圣上此举太过冒险,但又不得不听。退下的时候,两人不但把门关了,还把门外的护卫叫走,一个不留。
独孤九天见朱祁镇这般“胆大”,也禁不住有些佩服他,暗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朱祁镇,确实已非昔日阿蒙。”转念一想:“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