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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天已暮黑。
蓦然,陡闻两声轻喝:“打!”
声方入耳,便见数点寒星,挟丝丝破空锐风,自左旁山凹间电射而出,向他身上数处要穴打来。
祝玉琪身负绝学,虽然不会得把这几支暗器放在眼内,但因变生突然,心中也不禁微吃一惊!心中虽然微吃一惊,手底可是毫不怠慢。
只听他口中一声朗喝道:“鼠辈!尔敢。”
朗喝声未落,足下微挪,身形半转,右臂儒袖拂处,一股强劲绝伦的内家罡气已经拂出,迎向袭来的暗器卷去。
别看那些暗器来势劲疾,锐凤划空,声威颇为骇人,但在祝玉琪的袍袖一拂之下,竟齐被震飞得无影无踪!
祝玉琪拂袖震飞袭来的暗器后,立即星目神光电射地,望着凹处朗声喝道:“朋友!你们这样藏头缩尾的暗算伤人,不嫌丢脸吗!既然看得起我祝玉琪,何不甘脆现身出来,让我祝玉琪拜识拜识呢!”
祝玉琪话声甫落,立即听得山凹里,傅出一阵桀桀怪笑。
笑声凄厉,直若鬼哭狼嚷,听来令人毛悚然!凄厉怪笑整既落,便即听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喝道:“姓祝的小鬼!难道老夫等还会怕你么!”声落,便见山凹处人影连闪,凤凿飒然,疾若惊电般地纵出七人,在祝玉琪对面,相距八尺左右,一字排立。
祝玉琪星目略一扫视,只见这七人中间,除当中一人,是个穿着长袍,年约七十开外,枯瘦干瘪的老者外,其余六人,都是一身短打,年纪约在四十至六十之间,并且都是双眼精光似电,两太阳穴高高坟出,只要是稍习武功之人,一看就知,这些人尽皆是内功精深的武林高手!
尤其是那个身着长袍,枯度干瘪的老者,双睛精光灼灼,直若冷电寒芒。更为慑人!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枯瘦干瘪的老者,内功火候较诸六人尤为精深,并且亦必系这六人之首!
祝玉琪这一看清现身之七人,均皆是内功精深的内家高手之后,虽然身负旷世绝毕,心中也不禁暗暗大吃一惊!不过,这七人是何来历,他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从他们的穿章打扮上,他心中已经有点明白!
祝玉琪的不愧为当代武林的天纵奇才,他心中虽然暗暗吃惊,但面上神色却是丝毫不变。只见他神态从容自若的,朝七人拱手微微一揖,朗声说道:“请恕小生眼拙,不识七位何人,拦着小生有何见教?”
那枯皮干瘪的老者,忽地嘿嘿一声干笑道:“小娃儿!你就是冒充武当弟子的那姓祝的小鬼么?”
祝玉琪剑眉不禁微微一挑,但旋又忍住,朗声说道:“不错!小生正是姓祝,也正是武当弟子,尊骂是谁?怎说小生冒充?………”
枯瘦干瘪老又是嘿嘿一声干笑道:“好!你说不是冒充就不是冒充吧!………”说看,双睛陡地一瞪,精芒直如寒电激射般地,望着祝玉琪冷声喝道:“小鬼!你懂得杀人偿命么!”
祝玉琪不禁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毫不考虑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杀人确实应该偿命,血债更应还!”
那枯瘦干瘪的老者闻言,陡地纵声发出一阵令人惊心悸栗的喋喋怪笑。
笑落,倏地朝祝玉琪一声猛喝道:“祝小鬼!那么你就拿命来吧!”
祝玉琪不禁又是一怔!闭道:“尊驾何人?我与尊骂有仇么?”
枯瘦干瘪的老者冷净地一笑道:“小鬼!那三手追魂秦忠,你敢说不是毙于你手下的么!”“哦。”
祝玉琪口中轻“哦”了一声,心中暗道。“不出所料,果然是青农帮的人………”原来早在七人现身之时,由于天色暮黑,衣服的颜色,无法分辨清楚,但祝王琪已经直觉地料到这七人,乃是青衣帮的人。
缘因这七人的穿章打扮,与那天武当山,他所见到的青衣帮的人的穿章打扮完全一样。
书中交待,祝玉琪料的一些儿也不错,这七人正是青衣帮派出的三批高手之一,为首之人,乃青衣帮金,银,铜,铁,玉,五旗坛主之首的金旗坛主邛睐宠爱,也就是那个枯瘦干瘪的老者。
这邛崃鬼叟本号三尺金枪王旺春,仗着掌中一枝三尺长的金枪,奇诡的招式,于五十多年前成名江湖,二十年前隐匿邛睐山中,因其形容枯度干瘪,状似鬼魅,故江湖中人乃以邛崃鬼叟呼之。
其他六人,乃金旗坛下香主,一个个内功身手都极不凡,均是青衣帮中的一流高手!闲话就此交待过不提。
祝玉琪星目电闪般地扫视了七人一眼之后,点点头道:“不错!三手追魂秦忠确然毙于小生掌下,尊骂等七位在这里等候小生,是要替他报仇么!”
邛睐鬼叟嘿嘿一声冷笑道:“小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夫等不是为了替他报仇,在这里等着你干吗!”
祝玉琪忽地哈哈一阵朗声大笑道:“好!好!尊驾等既然要替三手追魂报仇,小生当然不能使诸位扫兴!”
说着略顿,星目神光电闪倏逝的凝注着邛崃鬼叟说道:“要报仇就请动手吧,你们七位是那位先上,还是一齐来!”
说罢,神定气闲,岳峙渊停的傲然而立。
表面上看似神色气闲,其实话声一落,就已立即暗中调运真气,功聚双掌,蓄势以待!换句话说,他这种做法也就是武学上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必先动。”伺敌机先,以静制动的原理!
邛崃鬼叟陡地桀桀一声怪笑喝道:“小鬼!你好大的口气,凭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也配老夫等七人一齐动手么,你先接老夫一掌试试!”
话落,掌出,右掌推处,一股绝强的劲风,挟卷着狂飚,猛朝祝玉琪当胸撞去!这邛崃鬼叟功候果然不凡,掌劲确实刚猛惊人。
祝玉琪虽然身负奇学,一见邛峡鬼叟这种刚猛绝伦的掌力,心中也颇暗惊,当下不敢怠慢,身形微幌,横飘八尺避开。
在邛崃鬼叟以为这一掌推出,对方功力究竟如何,是不是如铁旗坛主铁掌震河溯黄俊雄所说的那般高深莫测,便可分晓!
那知他掌力才推出,蓦见对方身形一闪,竟已似一股白烟般地轻飘飘地向右横飘了出去。邛崃鬼叟心中不禁一怔!暗忖道:“这小子使的是种什么身法,竟恁般奇妙………”
凭他数十年苦修,精湛的内功修为,渊深的武学阅历,竟也未能看出祝玉琪所使的是种什么身法,这实在的太丢人了。
一掌劈空,立即身形半旋,又与祝玉琪面对而立,距离仍在八尺左右,方要再度推掌劈出之际,却见祝玉琪微笑的摇着手道:“老家伙!你且慢点儿,好不好!”
邛崃鬼叟一声冷嘿,喝道:“小鬼!你还有何话说?”
祝玉琪仍旧神定气闲的微笑着说道:“老家伙!你急的个什么劲呢,要动手,也得先说出你的名号来,让小生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啥!否则,你要是和三手追魂秦忠一样,丧命小生掌下,小生连你的姓名都不知道,那你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吗………”
祝玉琪虽然是俊脏含笑的说着,伹这些话的意味,却含着令人不堪忍受的轻视与不屑!
邛崃鬼叟纵横江湖五十多年,凭仗着一身精深的功力,与掌中一根三尺金抢奋诡招式,威震西南诸省,生平罕遇敌手,几曾有人敢说过一句轻视他的话?
祝玉琪的这番话,他如何能忍受得了!祝玉琪话声甫落,他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猛然一声暴喝道:“黄口孺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卖狂,今天老夫要不将你毙于掌下,替三手追魂偿命,也就枉称邛崃鬼叟了!”
祝玉琪一听眼前的这个形如鬼魅,枯瘦干瘪的老者,就是名震江湖数十年的邛峡鬼叟,心中也不禁更是暗吃一惊!
须知祝玉琪虽然初出江湖不久,对当今江湖上的高手人物,尚知之不多,但对数十年前的一些老辈人物,却听他爷爷祝万松向他提说过不少,故一听邛崃鬼叟之名,心中顿即暗吃一惊!
当然,他之所以吃惊,也是因为他自下山数日来,虽也会过好几个当今江湖高手,但却总觉得未能一展绝学神功,他的一身武功,究竟如何的高深?高深到了怎样的程度?他自己实在还在茫然无知之中。
其实邛睐鬼叟武学功力虽然颇为高深,以他目前的一身绝学神功,纵不能敌两个邛崃鬼叟,一个邛睐鬼叟,却绝非他的敌手。
不过,他心中虽然暗惊,表面神色却是从容如旧,并且故作不知鬼叟之名,脸露诧异地望着鬼叟说道:“什么!你叫什么鬼叟?既是鬼叟,为何不好好的守在鬼域里,却跑到人间来作什?………”
邛崃鬼叟一听,连心肺都几乎要气炸了,那还会让祝玉琪再说下去,陡地凶睛怒瞪,精芒电射地一声暴喝道:“好大胆的小鬼!听得老夫名号,还不赶快跪地求饶,竞还敢胡言乱语,出口伤人………小鬼你就接招吧!”
话落招出。
—这老鬼武学功力确然不凡,也未见他身形如何幌动,便已欺近祝玉琪身前三尺左右,探臂伸掌,五指箕张,直朝祝玉琪胸前抓到!
祝玉琪一见邛崃鬼叟这种出手声势,果然骇人,当下那敢怠慢,口中一声冷哼,足踏“两仪化合步法”,避过鬼叟的攻招,双手倏出,右手截切鬼叟脉门,左手骈指如戟,戳点鬼叟乳下“期门”要穴。
出手不但沉稳,而且快捷绝伦!鬼叟心中不禁霍然一惊!赶忙偏身撤掌,变招还攻。
所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鬼叟乃是内功深厚,武学精湛,成名江湖数十年的大行家,祝玉琪虽只才一招出手,但因其出手快捷巧妙回异寻常,心中那还有不明白的,对方年纪虽青,看似文弱,实在乃是个身怀奇毕的武林高手,黄俊雄所言确是不虚!鬼叟这一看出祝玉琪果然身怀奇学,那还敢再存轻敌之心,立时双掌一紧,展开招式,全力抢攻。
祝玉琪本欲一开始就展开“两仪化合掌法”,拿鬼叟一试身手的。不知怎的一来,竟没有施展。只凭他祖父传他的一套三十六式“乾坤巅倒掌法”与敌!要知乾坤巅倒三十六式掌法,乃他祖父祝万松当年成名的掌法,鬼叟也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老魔,那有不认识这套掌招的道理。
是以祝玉琪一展开这套掌法,鬼叟骄敌之心不禁又起。双掌虽然仍是不停地抢攻,口中却已阴恻恻地冷笑道:“老夫还以为你这小娃儿身负什么奇绝武学,敢于这样狂傲,目中无人,原来只不过凭仗了祝老鬼当年的这套乾坤巅倒三十六式,嘿嘿?”
说着,口中还不住嘿嘿冷笑。
这时,二入已走过十多个照面。
祝玉琪剑眉忽地一挑,朗声喝道:“老鬼!你接接这一招着!”
朗喝声中,双掌一紧,招式立变,展开了“两仪化合掌”,一招“阴阳交泰”向前拍出。
鬼叟竟没有看清祝玉琪这一招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眼前掌影一闪,祝玉琪的双掌,竟已疾若电掣般地分上下,向他的胸腹要害打到!
鬼叟心中不禁骇然一凛!要想偏身避让,或者出招封挡,均已无及,忙不迭的身形猛地往后一仰,“金鲤倒穿波”,方始险险的避开祝玉琪突然变招,电闪般攻到的这一招“阴阳交泰”。
他虽是应变极快。险险地避过了这一招,但浑身已经透出冷汗,打心底往上直冒凉气!暗中滴咕:“这小鬼果真辣手!看来不用兵刃,今夜恐怕不易收拾他哩!”
他心念一动,右臂反探,斜挂在背上,赖以成名的三尺金枪,已经撤在手中。旁立的六名香主,一时之间,虽还不好意思一拥齐上,但见鬼叟已经撤下金枪,便也就连忙各将兵刃撤在手中。凝神注目而视。
这种情形,已经很为明显,邛崃鬼叟如果不能将祝玉琪收拾下来,其余六人必然立刻各摆兵刃一涌齐上!
祝玉琪星目直若寒电冷芒般地朝群贼扫视了一眼,陡地朗声哈哈一笑道:“好不要睑的恶贼,你们竟要想动兵刃群殴么!”
鬼叟桀桀一声怪笑,喝道:“少逞口舌之利!小鬼!今夜此地,就是你溅血断头,偿还三手追魂秦忠血债之所,亮兵刃动手吧!”
“亮兵刃!”祝玉琪两手一摊,朗声笑道:“你们要用兵刃动手,就用兵刃动手吧,小生身上又没有带着兵刃,拿什么兵刃来亮呢!”
邛崃鬼叟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好!小鬼!你就接招吧!”
话出招到,身形陡长,进步欺身,手中三尺金枪一幌,金光闪闪,挟锐凤,劲疾绝伦地直向祝玉琪面门戮去!
祝玉琪一声朗笑,侧首偏身,右手一伸,直抓抢身,左手陡出,骈指疾点鬼叟腰下“章门”穴。鬼叟口中一声怒嘿,滑步侧身避开指戳,掌中金枪微挫,变招再攻,直朝祝玉琪腰肋扎去。二人一搭上手,幌眼就是十多个照面。
别看祝玉琪只是一双空手,邛崃鬼叟手中多着一枝金枪,但鬼叟不但没有占着丝毫优势,并且还被迫落在下凤,二十多个照面一过,鬼叟更不济了,掌中金枪招式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