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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道:“这个姓袁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颈儿,据他说他来自‘三青帮’总坛。”
轿中人“哦”地一声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不错,‘三青帮’总坛之中确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据我所知,他并不知道盖明的老少三口押在‘洛阳’……”
李燕豪道:“事实上盖明那老少三口押在‘洛阳’这句话,确是他说的。”
轿中人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
李燕豪淡淡一笑道:“姑娘,世上虽有不少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可是那姓袁的,却是个十分惜命的人。”
轿中人轻笑一声道:“我没想到‘三青帮’里,尤其是‘三青帮’那总坛里,竟有这么个怕死的人……”顿了顿,接道:“我可以告诉李爷,只不知道李爷信不信,盖明那老少三口已经不在‘洛阳’了,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移往‘三青帮’总坛……”
李燕豪道:“姑娘方才曾以坦诚相告,我不敢不信。”
轿中人道:“我可以派一个轿夫带李爷到‘黄家大院’去,有我的轿夫陪着李爷,谅他‘黄家大院’的人不敢阻拦,李爷可以遍搜他‘黄家大院’……”
李燕豪道:“谢谢姑娘的好意,那倒不必……”
轿中人道:“李爷既然相信那就好,在这儿找太麻烦,李爷一个人,请李爷转告盖明,想要回他的老少三口并不难,只要他为‘三青帮’多尽点心力,到时候‘三青帮’自会毫发不损地还他那老少三口,别再麻烦朋友了,那不但徒劳无功,而且对他跟他那老少三口都没好处。”
李燕豪淡淡一笑道:“姑娘刚才说过一句话,为朋友两胁可以插刀。”
轿中人道:“这么说李爷非要要回盖明他那老少三口不可了。”
李燕豪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轿中人道:“我可以告诉李爷,诚如李爷所说,盖明在‘开封’地面上是个人物,他对‘三青帮’还有大用,‘三青帮’是不会轻易放他那老少三口的,他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低头为‘三青帮’尽心尽力,别作他想。另一条路是为他老少三口准备后事,以我看他不会愿意走这一条路,李爷也不会愿意让他走这条路,是不?”
李燕豪双眉微扬,道:“诚然,姑娘,不过我以为他还有一条路可走。”
轿中人道:“李爷以为他还有那一条路可走?”
李燕豪道:“找一个‘三青帮’的入,用这个人来换取他那老少三口。”
轿中人娇笑说道:“李爷替他选择的路,主意倒好,只怕难以行通,要知道份量轻的‘三青帮’看不进眼里去,份量重的劫起来却又不容易。”
李燕豪道:“以我看找个份量够的并不难。”
轿中人道:“那是李爷的看法,我不敢苟同,要知道在‘三青帮’里凡是份量较重的人,他就不好对付,再说他身边总是有几个护卫的。”
李燕豪扫了垂手侍立在轿前的那两个轿夫一眼道:“这两个想必就是姑娘的护卫了?”
轿中人道:“李爷好眼力,他们名虽轿夫,实际上他两个的身手绝不在‘三青帮’一个堂主之下。”
李燕豪道:“我要领教一下。”
轿中人话说得很平静,道:“李爷,我是一个女流。”
李燕豪道:“为朋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轿中人轻轻一叹道:“看来我这是没事找事,好吧……”一声“好吧”刚出口,垂手侍立轿前那两名轿夫突然闪身欺了过来,行动如风,四掌挥起,势若奔电,立即把李燕豪罩在掌力之下。
李燕豪看得心头一震,暗道:“这女子不是虚言夸大,这两名轿夫的身手足列江湖一流,果然不在那姓袁的瘦老头儿之下……”
心中念转,不敢大意,双臂凝力两手一左一右击了出去,只听砰,砰两声,他击得两名轿夫立足不稳退回了轿前,他自己却也震得身躯微微一晃。
这是李燕豪自跟那位奇僧痴和尚学武艺成以来,头一回遇着劲敌,也是头一回碰见能震得他身躯晃动的人。
只听那轿中人道:“我似乎低估了你……”
那两个轿夫各扬一声冷叱,闪身又欺了过来,这回虽是仍四掌挥动,招式狈前,但攻势不同,威力大增,满天掌影带起忽忽掌风,势若排山倒海,掌力未到,劲气已然逼人。
李燕豪猛提一口真气,容得掌力沾衣,脚下突然微退一步,两个轿夫,招式立即用老。
李燕豪身随意动,陡然欺进半步,双掌击出,十指如钩,电一般的向着两个轿夫劈胸抓了过去。
那两个轿夫招式用老,勿忙间变招不得,眼看就要伤在李燕豪这高绝的一招之下,毕竟两个身手不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各自哼了一声硬生生各转一个身形后挪半尺,堪堪避过了这一招。
不先制住这两个轿夫,休想擒那轿中人,任何人这一点都明白,李燕豪岂容他两个逃出去,轻叱一声:“留神!”身形飞旋,霍然来个大转身,砰然一声,右臂一飞肘撞在那右边轿夫的肚子上,左掌一把正扣住左边轿夫那右“肩井”。
右边那轿夫额头冒汗,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左边那轿夫脸色铁青,吡牙咧嘴只是动弹不得。
李燕豪点到为止,淡然一笑,松了扣在左边那轿夫肩上的五指,道:“我侥幸。”
一声暴喝,那抱着肚子蹲下的轿夫突然腾跃而起,掌中扣着一对奇形兵刃,直扑李燕豪。
只听轿中人轻喝说道:“回来。”那名轿夫硬生生收势抽身垂下身形,脚下一沾地立即退回轿前。
轿中人接着说道:“你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人家李爷手下留情,要是那一肘撞在你‘命门穴’上,你还能腾扑么。”那名轿夫低着头没说话。
轿中人又道:“你也退回来。”那另一名轿夫一声没吭,立即退了回去。
他两个突然俱被轿中人喝退,但四道厉芒外射的目光仍紧紧盯着李燕豪,一眨不眨,尤其右边那名,掌中仍紧紧扣着他那奇形兵刃,大有预备全力殊死一拚之概。
李燕豪视若无覩,望着那低垂轿帘道:“姑娘请下轿吧。”
轿中人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李爷不该那么急,我这两个轿夫虽然不敌,可是还有我哪,李爷请接我几招试试。”
只见轿帘一掀,一缕指风破空射出,袭的是李燕豪胸前重穴,隔空点穴已属不易,隔着层轿帘认穴那么准更是不易,这轿中人一身修为较诸两名轿夫已不知高出多少。
李燕豪看得心头一震,脚下滑步,侧身躲闪,那缕指风擦胸而过,丝然有声,看威势足能洞石穿金。
李燕豪刚躲过这一缕指风,轿中人一声娇笑道:“李爷留神,还有这个呢。”
轿帘再掀,李燕豪只觉红光一闪,凝目细看,那是一线红丝,灵蛇一般向着他脖子袭到。
李燕豪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一时没敢冒然出手,既不敢冒然出手就只有再躲,他身躯后仰,脚下微退,刚躲过,岂料那线红丝像有灵性一般,忽折而下,直向他“璇玑穴”点到。
李燕豪大吃一惊,匁忙间没有选择,身躯左旋,右掌抬起,凝八成真力向着那线红丝拍去。
这一掌应忧极快,那线红丝没躲开,被李燕豪拍个正着,按理说李燕豪这一掌功凝八成,就是根钢丝也非断不可。
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那线红丝仅仅是向一旁荡了一下,竟没有应掌而断,不但没有愿掌而断,反而借那一荡之势,丝头折转正绕在李燕豪那右腕之上。
李燕豪心头猛震,正待抖腕,只听那轿中人娇笑说道:“李爷,你大意了,也来不及了。”
轿中人话声甫落,李燕豪猛觉腕上一紧,不但奇痛澈骨,腕上跟上了一道箍一般,而且血脉不适,半身软得酸麻。
轿中人娇笑又道:“李爷,你既是盖明的朋友,我看你不如去跟盖明那老少三口做个伴儿吧。”随着她这话整,李燕豪只觉一股巨大的靱力袭上身来,自己一个身躯大有随之前冲之势。
危急之间,他暗一咬牙,下盘暗施“金刚不倒千斤坠”,然后强提一口气,反手一把抓住那根红丝。
他这一抓住那红丝,腕上紧箍之力顿减,腕上紧箍之力一减,血脉顿告畅通,右半身那酸麻之感也立告消失。
李燕豪吁了一口气,也换了一口气,双眉扬处,手上用力,一边缓缓将那根红丝后扯,一边仔细审视那根红丝。
他看清楚了,那根红丝细若人发,酷似蚕丝,但远比一般蚕丝为靱,而且闪闪发光,一般蚕丝虽然也有光泽,却远不及这根红丝来得亮,他立即悟出这是一根天蚕丝。
就在他悟出这根红丝是一根珍贵异常罕见的“天蚕丝”的当儿,那顶软轿之中传出一声薄怒轻叱:“你放手。”
李燕豪淡淡说道:“姑娘为什么不放手?”
轿中人道:“我不……”
李燕豪道:“那姑娘势必出轿不可。”
轿中人冷叱一声道:“只怕未必!”
轿帘猛然一掀,一道银光疾若奔电,直取李燕豪咽喉要害。
李燕豪双眉微扬道:“姑娘,区区暗器奈何不了我。”左掌一挥,那道银光立即走斜,“笃!”地一声射进胡同墙上,那是一枝小巧玲珑的银质凤钗,远比一般凤钗短小得多。
那枝银质凤钗被震斜飞入墙,轿中人又是一声怒叱:“你敢毁我的钗儿……”
李燕豪道:“我若不出手它就要射进我的咽喉了,鲁莽之处,还望姑娘谅宥。”
说话之间,那根红丝已然被扯得紧的不能再紧了。
轿中人话锋忽转冰冷,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施煞手了。”
李燕豪淡然说道:“彼此敌对,理应如此,姑娘尽请施为就是。”
轿中人厉叱说道:“你……”
砰然一声,轿帘猛掀,黄影闪处,那软轿之前已多了个人,那是位体态娇小玲珑的黄衣大姑娘,杏眼桃腮,瑶鼻檀口,美艳动人,只是这时候他那煞白的娇靥上笼罩着一片煞气寒霜,望之令人生懔。
黄衣大姑娘出轿,李燕豪猛然一怔,脱口叫道:“兰姑娘,是你……”
可不是么,这位黄衣大姑娘可不是当日“大明湖”边那位临别还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上京里去找她的井家兰姑娘?
黄衣大姑娘也是一怔,但他那娇靥上煞时又是一片懔人的煞气寒霜,道:“你叫谁兰姑娘?”
李燕豪惊喜地道:“兰姑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大明湖’边谭家的……”
黄衣大姑娘冷然说道:“谁认识你是谁,我不是什么兰姑娘,你认错人了。”
李燕豪怔了一怔道:“你不是兰姑娘?你不是井家的……”
“井家?”黄衣大姑娘冷笑一声道:“你别张冠李戴,错把冯京当马凉,我姓金,不姓井!”转过身去道:“咱们走!”登上软轿垂下了轿帘。
那名轿夫动作飞快,一前一后抬起软轿向着胡同那一头飞步而去,转眼间出了胡同没了影儿。
李燕豪站在那儿没动,别说拦了,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只因为他怔住了,只见他两眼发直,呆呆地,好半天才喃喃听他说道:“她不是兰姑娘,她不是兰姑娘……”
也许是我弄错了,可是她怎么跟兰姑娘长得那么像,世上有长得那么像的人么……“
“她姓金,不姓井,她的确不是井家的兰姑娘,只是她的话声怎么听来这么耳熟,难道说世上也有连话声也这么相像的人么?……”
他呆立好半天,思潮汹涌,胸气澎湃,良久良久才趋于平静,他皱起了眉,望着那已然空荡的胡同,自嘲一笑,转身要走,忽然觉得腕上缠着东西,抬手一看,竟是那根红丝,那黄衣大姑娘适才还为它下轿,如今居然丢下它走了。
一阵淡淡幽香钻入鼻中,那是眼前这根红丝散发出来的,这使得他心神为之一震,红丝犹在,黄衣人儿已渺,他竟又微有怅然之感,心里像少了件什么东西。
想丢了它,又舍不得,抬它把它缠了缠藏进了怀里。
出胡同,拐两号大街,李燕豪又来到“黄家大院”之前。
这时候天色已近申牌“黄家大院”那两扇朱红大门紧紧地关闭着,里头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声息。
李燕豪心念略一转动,走过去登阶扣了门环。
门环砰砰然,才一响动,两扇朱红大门倏然而开,敢情大门是虚掩着的。
门开了,里头仍是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动静。
一个意念自李燕豪脑际掠过,他心里一跳,闪身扑了进去。
片刻工夫不到,他又从黄家大院走了出来,他双眉扬得高高的,只因“黄家大院”里空空的,摆设什物犹在,只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不用说,人跑了,“三青帮”的这处分坛撤了。
是为他而撤,还是另有原因?这不得而知。
他没在“黄家大院”找着一个人,也没找到一点藏人押人的蛛丝马迹。
难道真如那黄衣大姑娘所说,盖明那老少三口已早在半个月前被移往“三青帮”总坛了。
那么陈慕南告诉他的又是怎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