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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怔愕的四位寨主俱是面面相觑,似乎从未曾细思过其中优处,如今恍如茅塞顿开得连连点头,倏见大寨主常无艮猛然一拍桌面并大叫道:“对!老二说得对!咱们以往怎未想到这些好事?嗯!咱们可得尊师重道!以后……以后不能再让丑……丑……这位老弟下厨了!另外要空出一屋供他独居,还有要……他需要什么咱们可不能缺!另外……对了!老五!以后你可要劝劝那丫头,莫要再任性欺负这位……”
“咦?大伯您在说谁呀!是谁敢任性欺负人哪?”
大寨主话未说完,倏听堂外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娇嗔声,并见堂门一暗,已然扭身进入一位身穿一袭紧身大红斜襟高领衫裤,身材高、健美玲珑突现、圆脸如霞、大眼清澈如水且散出黠慧之色,鼻梁小巧高挺小嘴朱红如樱桃,年约十七、八岁的娇美俏丽大姑娘。
“啊……啊!嘿……嘿……嘿!珠丫头是你哪?没……没什么!”
“珠儿!还不快给大爷他们请安!”此时另外三位寨主已是闻声知人,顿时伸箸急吃,扬碗大口喝酒,噎涨得脸红脖粗也不敢开口吭声。
自进堂便默不吭声站立门侧阴影中的丑汉,耳听一声娇哼脆语便便堂内五位寨主神色大变噤喏寒蝉,讪笑狂饮大口吃菜,好似从末曾说过什么似的,因此嘴角一咧似笑非笑的默然跨步行出堂门。
“站住!怎么?莫不成是你前来向四位大爷及我爹告状呢?哼!凭你?……爹!人家今晨在场中教弟妹们耍鞭玩,但忽从……就是他丢了一粒石子打中女儿手背,痛得女儿皮鞭坠地出丑,使女儿在弟妹面前羞惭失脸,您……还有四位大爷快严罚他嘛!”
五位寨主闻言,顿时神色难堪得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的望着那雄壮背消逝无影,才唉声叹气的相互噘嘴示意。
终于耳闻五位寨主你一言我一语的讪笑低语,但却不时被尖亢的娇嗔嘟叱声压制得结结巴巴。
不过,在片刻之后娇嗔之声也逐渐低沉,似乎已被五位寨主说得心虚羞惭而静默无声了。
至于五位寨主说了些什么?那位娇俏姑娘芳心有何感想却不得而知!
而那位雄壮丑汉此时已快步行至右侧山脚的一幢草房内,再出房时,已是手执一柄长锄,往寨后山涯行去,且不时朝途中含笑为礼的男女老少挥手,逐渐隐入杂木树林内。
但是,曾有小童及青年男女有不解之事欲寻,却无人能在寨后来回菜畦中,找到丑汉的踪影,皆不知他隐于何方?只能望着起伏不定的唆岩山势怔愕而返。
晨曦跳跃山尖,大地出现一片光明,如林炊烟袅袅升空,虫鸣鸟叫响彻山林。
突然由聚义堂右侧的一幢木屋内传出一片朗读之声惊止了虫鸟吱鸣,也打破了山寨中的宁静。
“子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
“嗯!很好!你们可知子不学,非所宜的含义吗?要知……所以为人处世达者为师,说来尔等也属我师,譬如如何捉蛐蛐儿啦!如何辨识野菜啦……这些都是不明者新奇欲学之事,也就是孔夫子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之义!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好学之心!因此人人必须存有不耻下问多学多益的虚心求教之心!”
木屋只有六丈宽窄,但此时在内里的三张长条大桌周围及墙壁周围,或坐或立的挤满了五十余名十五、六岁之上的青年男女,皆聚精会神的望着前方执竹条的丑汉,顺着竹条在壁上厚木板上所指的炭字张口默念。
而此时在窗外另有一人影扭隐内望,竟是那娇俏辣丫头宁慧珠。
只见她专心细听丑汉所教的一字一句毫无遗漏,且小嘴不断的喃喃默念,深怕遗忘错过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突见丑汉手中竹条在板上一拍,屋内的青少年男女立时笑言低语且恭谢丑汉,目送他出屋离去。
已时左右,木屋内又聚了七十余今年约、十二、三岁之下的孩童,安静无声的听着丑汉教导认字。
木屋外,辣丫头宁慧珠竟也依然隐于窗缘,随着屋内孩童喃喃默念板上炭字,似乎贪不厌多的想多学些字句。
在屋内教学的丑汉,似早已察知那辣丫头的好学心志,因此故作不晓,从不呼唤,以免她羞惭得无意再来习读。
一日——
辣丫头宁慧珠正欲行往木屋偷习早课,刚转至小木屋的后方时。
竟见山脚旁的杂木林内有三个男孩,其中两个较矮小的是十岁左右的小青、小宝,另一个高壮的竟是十三岁的大牛。
而大牛此时正凶狠的扯住小青衣领欲拖,但没想到小青竟右手一搭大牛手腕一抖急扬,窭时只见大牛粗壮的身躯,竟凌空而起翻坠小青身后两丈之外。
宁慧珠见状倏然一怔!接而惊异得便欲呼叫,但此时却听小宝惊叫道:“小青你?”
小青闻言似也有所悟的急忙惊叫道:“啊?唉唷!大牛哥好厉害哟!大力一冲竟会飞起来,真吓人呢!我不敢了,大……牛哥你饶了我……我不敢了……小宝快跑呀。”
原本摔得肌骨疼痛,怒火高涌的大牛,猛然起身便欲狠打小青。
但耳闻小青的畏惧颤叫声,且心骇逃走,顿时满面傲色的望着奔出数丈的小青、小宝大叫道:“哼!怕了吧?这次就饶了你们!以后再敢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不饶你们了!”
大牛恨恨的咒骂一阵后,也已行往另一方消失不见,只留下怔愕难信、匪夷所思的宁慧珠。
方才那大牛前冲扯住小青时,竟被小青一抖一扬。
便凌空翻坠身后,虽然可能是借力便力的巧劲,但是能将大牛粗重约近百斤的身躯扯倒或许可信,若是只靠借力不须支撑便将人凌空掀飞,若无上百斤力道,恐怕无能为力。
(古时市斤与现今公斤大为不同,一公斤约莫两斤左右,与现在的台斤略似,另外柔道中的过肩摔须以肩顶使劲将人摔出,但若不用肩借力,便想将人扯飞,那将如何困难?双手要有多大力气方办得到?)
辣丫头宁慧珠又疑又奇?实不信小青能有如此力气,但眼见为实,又不得不信。
因此怔愕沉思细想片刻后,己是芳心大惊的脱口叫道:“啊!莫非小青曾习过……习过什么武功?但那怎么可能?寨中哪有人会啊?莫非……”
脑中轰然一震,霎时浮起了一个影子在眼前晃动,芳心急转后,己然有了心计,欲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晌午过后,山寨之人大多在自家房舍休歇,只有一些青少年及孩童因耐不住孤寂无聊,而相约聚合戏耍或谈天。
在聚义堂后的荫凉树林深处,辣丫头宁慧珠手执着两柄雕花古朴长短不同的皮鞘匕首,笑对着前的小青、小宝俩人说道:“好看吧!也挺锋利的喔!你俩喜不喜欢?”
“真的好漂亮呢!我喜欢!”
“好!好!珠姑娘!你真的肯将这两柄匕首送给我们?”
“嗤!当然喽!不过我有件事要问你们,只要你俩老实告诉我便成了!”
小青及小宝两人四目紧盯着两柄匕首,心不在焉的连连称好。
并未思及珠姑姑为何肯将价值不菲的两柄匕首送给两人,只为了问一件事?
“小青、小宝!你俩乖乖的告诉姑姑,是谁教你们借力使劲,将大牛掀飞的功夫?是不是那丑鬼教你们的?”
小青、小宝闻言顿时内心一惊,神色惶恐得结声说道:“啊?什……什么……珠姑姑你说什么?”
“珠姑姑你说什么我不懂?”
眼见两人神色大变,缓缓退开,竟然不再贪视宁慧珠手中的匕首,并且紧张得眼珠子乱转,似有奔离之意。
因此宁慧珠已是内心算定两小果然有鬼,于是故作凶狠的冷笑道:“哼!哼!你俩别想瞒我了。小青只用手握住大牛手腕,往后扬抖,大牛便凌空飞起摔出数丈,这一手功夫在山寨中无人能使,更别说教你们了。哼!大概是你们偷溜出寨拜师了是吗?好哇!看我不将此事告诉你爹才怪!不……要告诉全寨的人。”
“没有!没有!我们从未曾出寨过!”
“珠姑姑你别冤枉我……我们没有……”
眼见两小神色慌急得眼眶发红欲哭,因此续又凶狠的说道:“哼!未得五位寨主允许而私自出寨,是要被赶出山寨,不准回来的喔!除非……除非你俩告诉我,是谁教你们功夫的?那我就答应守密,绝不告诉别人!”
两小闻言要被赶出山寨,因此更是骇然得泪水盈眶。
立听小宝颤声央求道:“不行!珠姑姑你不能说!否则师父会不高兴……”
“啊!小宝……小宝不能说……”
宁慧珠闻言芳心大喜,必知即将逼问出两小习武之事,因此故意嚷叫道:“好哇!原来你俩有师父?走!你俩跟我去拜见五位寨主,让四位大爷及我爹好好追问一番!”
两小此时已是泪水滴流的惶恐退身,如果让五位寨主爷爷知晓,那就糟了!
终于斗不过辣丫头的心机,才听小青哭丧着脸怯怯说道:“珠姑姑!你……我告诉你之后,你可要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才行喔!”
“小青别说……”
小宝急声制止时,却见珠姑姑双目怒睁的盯望自己,心中一慌只得改口嗫喏说道:“要……要珠姑姑打勾勾才行……”
辣丫头宁慧珠此时已知心计得逞,因此芳心大喜的立时柔声说道:“好!我就和你俩打勾勾,绝不告诉其他人!”
“真的不能说哟!否则师父会不要我们了!”
宁慧珠闻言芳心窃笑,但为了安慰他俩的心,因此便强调的说道:“一定!一定!若姑姑骗你们,就罚姑姑……罚……罚姑姑嫁个赖蛤蟆!”
两小耳闻珠姑姑立下如此重誓,这才略为安心的松了一口气,并四目张望着四周后,才听小青低声说道:“师父他……他不许我们告诉别人习艺之事,所以……师父知道之后,一定会生气,但是……姑姑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喔!”
“嗤!好!我知道后就当没发什么事,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不就成了?”
终于,小青及小宝两人,便将师父暗中教导内功及武艺之事,概略的说了一遍。
“啊!是他?……果然是他!”
辣丫头宁慧珠确定两小口中的师父,正是自己所猜测的人,顿时芳心震惊,神色迷茫得愕立无语。
小青、小宝两人说完后便转身欲行,但突又回身从辣丫头手中抢过两柄匕首后,才兴奋得急奔而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他!”
神情茫然全身酥软无力的靠在一株树根处,口中尚不断喃喃低语道:“我就知道是他,他虽然面貌疤痕累累,丑陋骇人,但听大伯他们说,当初他被山溪冲流时,被溪内峻岩刮撞受伤,且浸泡过久,又被岸上虫蚁蛀咬才如此的,他那双眼睛又亮又好看,而且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他那背影……神韵,好似……恍如顶天立地、雄伟难撼的门神金刚一般,还有他那低沉冷漠的声音……令人家心悸慌乱,害得人家心中有气……”
沉思低语中满脑中皆是一个令人又气又思的人影晃动,突然内心涌起了一股莫名心悸,且慌乱的脱口叫道:“啊!莫非我喜欢上了他?不!不!这不可能,他那么丑!”
但是,思绪紊乱茫然中,却另有一股欢悦之意涌升,且逐渐充溢心田中。
有如一尊玉雕美女,静坐不动,活泼刁蛮的神色,已一扫而空,反而有种迷思哀怨的神色浮现娇靥。
从此之后,山寨内的老老少少,似乎感觉寨内少了什么似的?竟然沉寂宁静了许多,好奇互询后,才惊异是平日将山寨老少闹得鸡飞狗跳、哀声叹气的辣丫头。
突然有如得了失心症,不再活泼刁蛮、任性欺人了,反而变成一个沉默寡言、多愁善感,见到长辈只会微笑、颔首的羞怯姑娘。
此等情形当然在山寨内迅疾传开,在窃窃低语中。
却无人能猜测出她为何会变得如此大相径庭?可是又无人敢当面问她,招来祸事。
而且也怕宁静多日的山寨,又要开始鸡飞狗跳了。
五寨主宁承祖夫妇俩就此一宝贝女儿,当然早已察觉异状,也曾询问过闺女有何心事?有何烦扰难决之事?
但所得到的回答总是笑颜低语,一切安好无忧,而且更令老夫妇俩惊异的是,宝贝闺女竟然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