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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四天,谷石奇尚末走近草屋,就见张翔已站在门外。只见他除了两腮瘦瘪,一脸憔悴外,双眸中已恢复了往昔的灵动。
谷石奇倒背着双手,慢慢走到张翔跟前,上下打量几眼,忽然间笑起来。
张翔居然也笑了:“谷前辈一定奇怪:在下怎么忽然出来了,对吗?”谷石奇点点头:“不错,按说像你这个年龄,在面临生死关头时,必定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心灰意冷,甚至从此会萎靡不振!想不到,你三天时间就振作起来了!”
张翔笑了:“在下自少林寺中,曾阅读过大量经文,已明了一些佛理禅机,加之在下生性随意,所以忽然悟道:死,是避免不了,何必在乎早与晚呢?况且,人生本就有许多遗憾,从来没有至善至美的!我又何必去抱着它再去遗憾?”谷石奇怔住,便又点点头道:“不错!”一顿又道:“你体内的热流,在武林中人来说,是难得的功力!对你而言,却成了洪水、猛兽!本来,老夫打算让你心死,借以压制一下热流!谁知,你仅过了三天!唉!仅延长了了几天寿命而已!”
张翔摇摇头,笑而不语。
谷石奇不由摸了一下秃顶:“延长寿命是好事!你怎么……”
张翔一笑:“对在下来说:多几天和少几天已不重要了!”一顿又淡淡道:“在下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也无法报仇!如果所剩的时间都活到仇恨之中,有什么用吗?”
“你不打算报仇?查出真相?”谷石奇道。
张翔微微一笑:“我靠什么报仇?也许仇家是武林极厉害的高手,可我却偏偏无法练武,如何能报仇?”
谷石奇道:“我帮你报仇,如何?”
张翔摇头谢绝了。
谷石奇又道:“难道,你就这样认命吗?”
“不认命又如何呢?”张翔淡淡道。
谷石奇想想道:“我看不如这样:我教你学会用毒解毒的法子,怎样?”
张翔仍然摇摇头。
谷石奇又道:“老夫这里还有几种机制暗器,如:‘天蜂针’、‘星光万点’,还有……”
“不!”张翔摇摇头拒绝道:“在下真的不愿杀人!自我进入江湖以来,因为我而死的已有太多的人了,已令我寝食难安!所以,只能辜负前辈的美意了!”
“哈……”谷石奇突然纵声长笑。良久,他拍着张翔的肩道:“想不到这世上,真的会有三次拒绝我‘神医’好意的人!佩服!”一顿又道:“小和尚!跟我走!”说着,拉着张翔就走。
转过一片竹林,显出几座绮山而建的石屋。
两人走进去,谷石奇道:“小和尚先坐着!今天,老夫请你吃顿饭,分别是世上最佳美味和最不佳的美味!略等片刻。”说完进入另一间屋内。
不一会儿,谷石奇捧来二口大锅,放到石桌上,又自另一屋中取出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布袋,分别倾入锅中,搅拌均匀盖好。复对张翔道:“帮忙搬一口,跟我来!”说着,端起一口向屋后走,张翔忙也端起一口跟了过去。
房子后面有两个灶口,谷石奇把两口锅分别放入灶口,加入适量的清水,又燃起火……
一个时辰之后,将锅中之物盛到两个盆中端入屋内,放到桌上。然后,谷石奇又到另一屋中,搬出各式各样的十余坛酒。笑哈哈地道:“小和尚!知不知道都是什么酒?”
张翔摇摇头。
谷石奇又取来两只海碗:“你看,这是花雕、老烧、汾酒、竹叶青、杏花村、女儿红、猴儿酒,还有这细花瓷坛,是一大盗在皇宫内院窃取的极品贡酒!可以说,天下各酒齐聚在此!”
“哇!”张翔顿时跳了起来:“在下口福不浅!”一顿又道:“想不到皆是天下名酒!好酒!前辈如此招待,在下受宠若惊了!”
“哈哈哈!”谷石奇哈哈大笑:“岂止是名酒!好酒!简直就是酒中极品!”
“极品?”张翔一愣。
谷石点点头:“不错!这些酒全是有求于我的江湖人所付的药资!若不是酒中极品,老夫又岂能白白将灵药送人?”
“原来如此!”张翔叹道。
谷石奇拍开一坛酒,倒入海碗。顿时,一股浓郁清冽的酒味奇香飘满了整个小屋。放下酒坛,用力吸了一下道:“小和尚!你看这酒质清亮如水,但是其奇特之处是”说着,拿起一根筷子,轻轻在碗中一挑。只见那酒液竟然如蜂蜜一样,稠稠的拉出一段亮晶晶的细丝,许久不断。
“啊!”张翔惊奇地睁大了眼珠,叹道:“若非亲眼目睹,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酒!”
谷石奇看头他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坛酒有多少年吗?”
张翔用力摇摇头。
“唉!”谷石奇叹口气:“这样一坛酒,起码已过一百五十年的时间!而且十大缸酒经过那么长的时间,才能集满这一坛酒!”
张翔惊呆了,喃喃道:“十大缸酒存放一百五十年,最后才集满一坛?都过了百年以上?”
“嗯!”谷石奇点点头。
“可是!”张翔不由叫道:“在下可是被前辈所救治的人之一!在下……”
谷石奇打断道:“老夫生性孤傲、怪僻,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从没有人拒绝我的好意!而且,那些人个个都怕死怕得要命,所以不惜投我所好来求我!而你,是绝无仅有的一个!来,干!”说完,一口将碗中酒喝干。
张翔苦笑着,亦一气饮尽,又斟满。
谷石奇回味了一下,又道:“和你接触的时间仍短,却总有一种亲近感!好象是哪辈子我们就认识似的!”
张翔心中一阵激动:“谷前辈,在下甚觉汗颜!张某何德何能……”谷石奇打断道:“生死谈笑间!老夫嘲笑那些贪生怕死!却不想活了这把年纪,居然还是被你开悟了生死!干!”然后一饮而尽。
张翔喝净:“可在下并没说什么?”
“不错!”谷石奇道:“淡然面对生、死、恩、仇,是最好的回答!”一顿又道:“其实,有些话是不用说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你一碗我一碗争相喝了起来。
一坛酒堪堪待尽,谷石奇猛地一拍脑门:“忘了请你吃菜了!来,这一盆!”
张翔依言伸筷子到那一盆中一夹,意夹出一只鱼翅,再夹一下竟是半只熊掌,上面还挂着一块海参。又夹一下是一块象拔,燕窝、他不由笑了:“没想到,谷前辈竟把天下最佳美味之物,做了杂烩?”
谷石奇又是哈哈大笑:“你先尝尝!”
张翔夹出一块燕窝咬了一口,“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叫道:“什么味道!竟如此难吃?”
“难吃也得吃!这可是好东西!”谷石奇笑着道:“吃了绝对大补!”
张翔摇摇头:“还是吃这一盆吧!”
刚刚夹出一筷,他又是大叫:“哇!一条蜈蚣!还有蚯……蚯蚓!”
谷石奇笑道:“上面还有黑蚂蚁呢!”
“前辈!”张翔面有难色,喃喃道:“这……这如何吃得?”
“随便你!”谷石奇笑咪咪地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喝酒,更不动筷子。张翔一阵犹豫,心道:既然他说了是最难吃的美味和最好吃的美味,想必都可吃得!可是这……又一想,反正我活不过一年,吃了又何妨?一念至此,闭上眼睛在盆中夹了一大筷子,放进嘴里大嚼起来。顿时,一种滑嫩、爽口的香味令他浑身一震。那种鲜美无比的滋味令他愣住。半晌才道:“没想到会……如此得可口!”
谷石奇笑着道:“小和尚!你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香鲜嫩滑,那么好吃吗?”“不知道!”张翔不住地摇头。
“因为”谷石奇笑咪一眼睛,一字一顿道:“刚才你那一筷子中,夹起了至少三条蛆虫!”
“啊蛆虫?”张翔闻言之下,脸都有些变形,一阵作呕。但看到谷石奇不断伸筷子在那一盆中夹出大啖不止,才没呕吐出来。
仔细回味一下,那滋味也太诱人了。心一横,也就管不了许多,也不住大吃起来。
一坛、两坛、三坛……渐渐地,两人都有了六成酒意。
谷石奇道:“小和尚!你……你的胆色真可以!我……多年研创出来的美味,天下仅你我二人尝过!没人有此口福!”
“前辈!没想到……如此丑陋的东……西,竟然如此可口!来,敬你一杯!”张翔说完一气又干了一碗。然后,自盆中夹起一只大青虫,放进嘴里猛嚼。
谷石奇道:“那吴非老家伙,一见居然吓……吓得扭头就跑!他是个胆小鬼……”
张翔也笑:“那吴非在山东……山东什么地方来着,我既骗了他还……气他个半死!”然后,把英雄楼中之事说了一遍。
谷石奇大笑:“真有你的!我每次都是被他气……气死!你替我出……出了口气!来,干!”
当酒全部喝光的时候,两人都已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卷 第十二章 因福得祸(7)
张翔是被人摇醒的。
摇醒他的人不是谷石奇,而是秦燕燕!
秦燕燕道:“翔弟弟,谷前辈呢!”
“我们都醉了!”张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是不是采药去了?”秦燕燕又打了一遍。
张翔摇摇头:“不可能!你看,他的药蒌还在这里!”
“可是,怎么会没有人呢?”秦燕燕纳闷道:“会不会临时有急事走了,让你替他看家?”
“有可能!”张翔揉着疼痛欲裂的头道。
于是,秦燕燕也住了下来,一连三天。
“看样子,他走了!”张翔道。
秦燕燕道:“走?到哪里去了?”
张翔微微一笑:“谷前辈奇人行奇事,可能到他喜欢去的地方了吧!”“那我们先回秦家堡如何?小和尚!”秦燕燕笑着道。
张翔苦笑了一下:“可惜,我这和尚是假的!仍然可以娶一位漂亮的妻子!”
秦燕燕笑了:“少臭美了!谁会嫁给你这个小和尚?”
张翔忽然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虽然我是个小和尚,但仍然有人自称是我老婆!”
秦燕燕的脸蓦地红了,咬牙娇嗔道:“要死了你?小和尚!”
两人说笑着,翻山越岭赶回秦家堡!第二卷 第十三章 血影圣刀(1)
两人赶到秦家堡,已是黄昏时分。
但是,秦家堡已成了一片废墟!
到处是断砖、残瓦,烧黑了的破墙、焦木,一片狼籍。废墟上尚有青烟袅袅散出。可是,却不见半个人影。
都到哪里去了?死了?还是逃了?
秦燕燕不由跌足大哭,嘴里哭喊着:“父亲!母亲!陆伯伯!……”
张翔单膝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也没有眼泪!
因为,他的心在流血!
这是第几个因他而毁灭的地方?
又有多少人因藏宝图而丧生?
不!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就是无情的江湖!
江湖首屈一指的五堡之一:秦家堡!
就这样随着这把火,而烟消云散了。
还有什么地方,自己可以去?自己敢去?
有什么地方,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天黑了下来,张翔站起身,走到仍在哭泣不止的秦燕燕身边:“姐姐,你不要太难过了,请节哀顺变!我们一定要报仇!”
“报仇?!”秦燕燕猛地站了起来,揪住他的衣襟哭叫道:“凭什么报仇?靠什么报仇?爹爹江湖人称‘血影圣刀’,在江湖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陆伯伯也是武功盖世,可仍旧保护不了秦家堡!是靠我报仇?还是靠你……”手忽然一松,扑在张翔的怀里失声痛哭,又道:“弟弟,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张翔叹口气,轻轻擦去她的脸上的泪痕,沉声道:“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况且,他们是死是活,我们也不清楚!先别哭,我们先找个地方,打探一下消息要紧……”
刚说到这里,黑暗中忽然闪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粗布衣,五十来岁年纪,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张公子,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请随小的来!”
秦燕燕、张翔愣了一下,心道:好险!赶紧跟随那人走去。
转过一片密林,走了约有五、六里路,来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很小,约有四、五十户人家,大都是低矮的房屋,一户连一户。
最西边是一个独院,那人四周看了看,一闪身进了门,待秦燕燕、张翔二人一进去,那人又赶紧关门,拔上插子。
进了堂屋,那人跪倒在地:“小姐、张公子、老奴可把您们盼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秦燕燕道:“你……你是秦仪?!”
秦仪道:“正是老奴!小姐,秦家堡出了大祸事了!”说着,呜呜哭了起来。张翔道:“秦老伯!请问秦家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仪站起身,叹口气道:“三天前的傍晚,因老伴生病无人照料,老奴就把仓库的钥匙交给了陆老爷,告了假回来。谁知半夜时分,就听到秦家堡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待小老儿穿衣出来观看时,秦家堡已是火光冲天……”
“老伯!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