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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声就不是好汉!”云飞扬挺起了胸膛。
独孤凤一扬眉,站起身子,缓步走下,突然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这些无敌门的弟子不敢违命,慌忙退下。
独孤凤绕云飞扬踱了一圈,冷笑道:“你是好汉──”云飞扬仰眼望去,独孤凤接道:“你瞧不起无敌门的人?”
云飞扬“嘿嘿”两声冷笑。
独孤凤在云飞扬面前停下,盯着云飞扬道:“莫忘了,你也曾是无敌门的人。”
一顿,厉声道:“你若是好汉,就不会千方百计,利用我混进无敌门,我们无敌门的人,还不至于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云飞扬被骂得呆在那里。
“你说,为什么不说话!”
“我……”云飞扬神情尴尬,但嘴巴仍硬道:“我可没有害过你。”
“是不是要我家散人亡才算?”
云飞扬摇摇头,道:“不错,我是欺骗过你,但两次出手救你,的确是出于一片真心,并没有……”
“少废话,我问你,你混入无敌门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独孤凤喝问。
“找一个人。”
“谁?”独孤凤喝道。
“现在我还不能说。”
“到底是谁?”
“若是能够说,在你爹面前,我早就说了。”
“你说谎!”独孤凤涨红着脸,手握在刀柄上。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是真话。”云飞扬叹息一声,道:“你要杀我尽管杀。”
独孤凤并没有拔刀,欲言又止,云飞扬呆望独孤凤,亦沉默下去。
好一会,独孤凤才道:“你救了我两次,我这就杀你,准说我忘恩负义!”重重地一顿,道:“这一次,我让你离开,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云飞扬苦笑,独孤凤的语气不觉已软下,道:“是了,你怎会在吕望家中?”
“我是伤重昏倒在吕家门外,若不是吕老爷相救,只怕早已死在街头了。”
“怎么说你是他的一个老朋友的外孙呢?”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的外公以前是吏部侍郎,与吕老爷原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么巧?”
云飞扬苦笑道:“你们无敌门也真的是消息灵通。”
“我们派人到吕家抓你这个云公子出来,目的是要打听一件事,天知道竟然会抓住你。”
云飞扬奇怪地问道:“你们要打听什么?”
“子母金环陆玑到吕家的目的。”
“他只是要与吕老爷叙叙旧。”云飞扬又问道:“你们与子母金环陆玑有仇?”
“这件事说来你也不明白,你还是不要多管的好。”独孤凤目光一转,道:“我送你回去。”
“你不相信我,要当面去问清楚吕老爷?”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聪明?”独孤凤又瞪了云飞扬一眼,道:“一会我旁敲侧击,你少管闲事!”
云飞扬傻里傻气地点点头,在独孤凤面前,他有时就像一个傻瓜似的,完全没有了主意。
独孤凤离开吕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云飞扬送出门。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云飞扬喋喋不休地道。
“谁叫你之前老是对我说谎。”独孤凤话是这样说的,语气并没有丝毫的怒意,道:“吕老爷是一个老好人,你莫要动他的坏主意才好。”
“怎么会?”云飞扬苦笑。
一个无敌门的弟子实时飞快奔来,在独孤凤面前停下,滚鞍拜倒,道:“门主有令,请小姐立即赶回总坛,有事共商。”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独孤凤跟着就沉吟起来。
待那个弟子去远,独孤凤有点歉疚地望着云飞扬,道:“你就在吕家好好休养,那边事了,我……我会再来探望你。”
云飞扬无言点关,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情,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一身武功已尽丧,江湖上已再没有他立足的份儿。
黄昏,五日后的黄昏。
百三十六骑拥着两辆大马车,来到了荒僻的山路上,子母金环陆玑与四个心腹下属已等在那里。
马车内的就是来自尼泊剌的使者,那一百三十六骑有二十四骑是尼泊剌的武士,一色黑甲,腰挂弯刀,其余的都是边关护送下来的军兵,由守备娄忠率领。
看见子母金环陆玑,娄忠才放心下来,急忙上前道:“陆大人久候了。”
“方到──”陆玑滚鞍下马,娄忠慌忙在前引接。
两人边走边说,走向马车。
车厢门开处,两个尼泊剌的使臣先后下来,衣饰固奇特,相貌也明显的不同,年纪较大的一个,紧抱着一个锦盒,唯恐一离身,便会有什么闪失似的。
陆玑忙施礼道:“大明锦衣卫统领,北镇抚陆玑,恭迎尼泊剌使臣。”
“有劳陆大人。”使臣忙回礼,道:“听说陆大人乃是天朝大内一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的是汉语,虽然不大正确,但亦不难听得懂。
这无疑是客套话,却也受用得很,陆玑忙应道:“贵使过奖了。”
“本使身负重任,只希望能够早一日抵达京师,现在既已入中土,想必就非常安全,无须再绕路走了。”
“当然。”陆玑的脸上挂着笑容,说得也很肯定,却接道:“过了这条路,甚至娄大人他们也可以回去了。”
“这条路不好走?”
“不大好。”
“那要走多久。”
“五天──”陆玑始终一脸笑容,那两个泥泊剌使臣却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贵使尽管放心,一路上我们已经作好了安排。”陆玑补充道。
“希望如此。”
“为了方便照应,下官斗胆请两位同乘一辆马车。”
“这也好,我们路上也可以随时聊聊。”那两个使臣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显得很随和。
“那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扎营,明天一早再出发。”
“就在这里?”
“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陆玑话中似有话,随即着令娄忠吩咐下属扎营,生火烧饭。
娄忠打点好一切,走到陆玑身旁,忍不住道:“大人莫非在路上发现了什么?”
陆玑笑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暂时还不敢动手。”
“他们?”
“那些打雪莲主意的人。”
“还在等什么?”
“等一个适当的机会,等一个适合的地方?”
这的确不是一个适合的地方,所以,无敌门的人只是遥远地在远山上监视。
他们来了很多人,独孤凤、公孙弘、千面佛、九尾狐,还有外五堂的两个堂主都来了,就是不见独孤无敌。
无敌虽然不在,却有命令交代下来,所以急躁如公孙弘,亦只有呆候在那儿。
“依我说,最好就乘他们人乏马倦,夤夜来一次偷袭,说不定……”这已是公孙弘第三次说这种话,独孤凤终于忍不住冷然截口道:“尽在说有什么用?”
公孙弘看着独孤凤,闭上嘴巴。
千面佛在一旁笑道:“门主不让我们在这儿采取行动,当然有不适宜行动的地方。”
公孙弘摸着下巴,冷笑道:“一个子母金环有什么了不起?”
千面佛道:“他贵为大内锦衣卫统领,武功当然有过人的地方,不过单就这个人,还不难应付,问题在除了我们之外,觊觎那冰山雪莲的还有黑白双魔两个老怪物,我们若是就这样与陆玑一伙冲突起来,他们一定会乘机混水摸鱼。”
九尾狐疑惑道:“黑白双魔这次来中原,肯定是为了那棵冰山雪莲?”
千面佛道:“根据探子的消息,他们也是向这边走来的,若非为了雪莲,又为什么?”
“可不知到了没有?”
黑白双魔早就到了,就在无敌门一众结集的地方不远,无敌门的行动一直在他们监视之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越看就越开心,只待无敌门一采取行动,就看准机会,劫夺那两个尼泊剌的使者。
管中流、依贝莎当然也在,一路上,黑白双魔虽然倚赖管中流指引,嘴巴可没有跟管中流客气过。
管中流逆来顺受,经过几次的挫折,他已经学会忍耐,也变得阴沉。
一任黑白双魔说话怎样尖酸刻薄,他都没有动气,一路侍候黑白双魔的起居。
依贝莎看在眼内,实在不忍,很多时都帮着管中流说话。
两人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却还有一个猎人,那是黑白双魔怎也想不到的事情。
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座高山之上,等候着另一伙人,为首的是天帝,此外风、雷、雨、电、无面人,甚至傅香君也来了。
他们是从无敌门蔡华佗那儿得来的消息。
天帝一心要借助雪莲冲破生死玄关,雨认为雪莲可以令她青春常驻,能够增长内力的药物风、雷、电一向都很感兴趣,至于傅香君,对雪莲的效用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兴趣就更大,却是没有想到据为己有,只希望到手之后,能够配成若干药物,济世救人。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那番救人的话一出口,却惹来众人的嘲笑。
他们本来就是两种人。
逍遥谷高手尽出,对于冰山雪莲不用说就是志在必得。
陆玑虽然发现有人在左右窥伺,却是怎也想不到来人的势力不仅几倍于他们,而且都是江湖上最难惹的人物。
任何一拨先动手,他们纵然能够保得住雪莲,才难免伤亡惨重,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袭击。
不错,他出身江湖,但久处禁宫,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已没有当年那么熟悉,况且自恃武功高强,一般江湖人,真还不放他在眼内,这才是他的致命伤。
逍遥谷是绝不会先出手的了,黑白双魔一心坐待渔人之利,当先采取行动的应该就是无敌门。
唯天为大,如日方中,以无敌门目前的势力,的确已无须避忌什么。
第二天一早,车马便出发,四个锦衣卫带着二十个骑马的军兵在前面开路,其它的军兵则簇拥着两辆马车随后跟来。
陆玑改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之内。
那两辆马车一个模样,随来护送的尼泊剌军兵又是分成两则,走在两辆马车的左右,只看马车外表,要分出那两个使者坐在哪一辆马车之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是陆玑的一点小心思。
午后,队伍走在树林当中的道路上。
道路蜿蜒,两旁树林浓密,彷佛无尽,这种环境,正是最理想的袭击环境,不用陆玑吩咐,所有人已知道小心戒备。
道路只能容马车通过,那些护在两旁的尼泊剌军兵不能不转走在两辆马车的前后军兵力调动,左边树林“簌”的一声,一个黑衣人闪电一样射出,直射向当先那两马车的车厢。
他的身形犹如标枪似的笔直,也就像被人当作标枪似掷出来,从左窗射入,右窗穿出,“哗啦啦”珠帘飞散声中,射入右边林子内,手中已多了一个锦盒,正是放载雪莲的那一个。
那两个尼泊剌的使者惊呼着从车厢探头出来,无不是一脸惊惶之色。
护送军兵亦骚动起来。
黑衣人的轻功实在不错,没有这不错的轻功,也不能够这样轻易地将锦盒取到手。
他射入林中,身形着地,立即往上拔起来,也就剎那间,枝叶一分,陆玑从中窜出,迎面就是一掌。
黑衣人意料之外,惊呼未绝,一张脸已被陆玑击碎,往下倒泻,那身形还未着地,锦盒已落在陆玑手中。
陆玑连看也不再看一眼,转往林外走去,军兵这时候才涌进来,看在眼内,一声欢呼。
陆玑淡然一笑,走到车厢前面,将锦盒交还给那两个泥泊剌使者。
“陆大人果然武功高强……”两个使者赞不绝口,一个接着问道:“不知那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鄂北冲霄雁,是一个独行大盗。”
“连鄂北的强盗也来了?”
“本不该来的。”陆玑冷笑道:“他应该知道,这不是他动得了的东西,来了就回不去了。”
“不自量力,该死。”
“实在该死!”陆玑左手突然一扬,巴掌大小一枚金环飞出,射向旁边一株大树的树上!
金光闪逝,一声闷哼,从树上响起,一个青衣女人从树上跌坠下来,那枚金环竟就嵌在她的咽喉内!
众人齐皆目瞪口呆,陆玑却若无其事地道:“冲霄雁三年前娶了青影子,夫妇二人出双共对,做案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不但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耳目的敏锐尤其惊人,心狠手辣。
像这样的一个人,也难怪无敌门、黑白双魔都避忌三分。
车马继续起程,当日黄昏,到了阳泉县。
县官李守一早已接到命令,日夜赶工建成了一个秘室,来存放贡品。
他是出于一番好意,而且这样做,不但可以奉承,还可以表示他这个县官也是一个人才。
可惜找来的工匠却是排教中人,那排教的教主邱明又怎肯错过这个机会,吩咐安置了翻板,那边陆玑才将锦盒放下走出秘室,翻板立即将锦盒翻进地道内,陆玑虽然立即发觉不妥,赶返秘室,剑插石缝,杀了一个正欲将翻板弄回原位的排教好手,锦盒已经由接应的人迅速从地道送出去。
陆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