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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好,在汉府我算那条葱?走吧!”李季玉拒绝至汉府的心意极为坚决。
“以后再说。”欧阳慧显然无意放弃说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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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居酒店格调并不高,但在江东门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店了,三家门面,各有两进食厅。
左首一间,是高尚食客的宴会厅。
一则一进没隔开小间,有十余副雅座。
后一进设有厢座,密闭式的空间闲人匆入。
李季玉是太白居的常客,经常和朋友在这里宴会。
本来打算在厢座和欧阳慧安静地晚膳,不受其他食客打扰。
太白居的宴会,通常在夜间起更后开筵。
傍晚进膳期间,雅座与厢座甚少食客光临。普通食客只要求填饱肚子,酒足菜饱便不再逗留,犯不着多花银钱在雅座充阔老。
踏入嘈杂的店堂,他楞住了,进退两难,也进退不了。
左首雅座食厅门内,刚好踱出天地双杀星。
“好哇,小李,来得好。”天杀星一眼便看到了他,落在他身上的阴森目光,居然有阴森的笑意,话是向他说的,目光随即转落在假书生欧阳慧身上:“这边坐,两位是咱们的贵宾,不打不成相识,相识也该赏脸呀!对不对?请。”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欧阳慧不悦地拒绝:“李兄的一举一动,皆在你们的有效控制下,在这里摆鸿门宴等他,多妙的打算哪!李兄,我们另找地方晚餐,不上他们的当。”
“唷!有你这位汉府的欧阳小姐在,我们哪敢得罪你们呀!”地杀星陈忠也一反往昔的债主面孔,阴笑不再慑人:“本司已不再管小李的事,你用不着替他的安全耽心,是吗?一切有你撑着,天掉下来也压不到小李头上,除非你撑不住……”
“谁敢说我撑不住?哼!”欧阳慧受不了激,领先便走:“我在汉府地位并不重要,你们可以放心大胆把我打入天牢。而且汉王殿下在皇上身边,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斗心机,她比天地双杀星差了一段距离。
镇抚司虽然皇家特务,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势,任何人也敢碰,包括所有的龙子龙孙皇亲国戚,都在特务们的有效控制下。
可是,汉王不但是皇帝的次子,更是皇帝的爱将,燕兵南下争皇位,以及北征大漠,汉王都是勇冠万军的急先锋,出生入死号称当代西楚霸王,威震天下的飞龙秘谍大半是他的部属。
汉府的家将与铁卫军,杀起人来有如砍瓜切菜。
镇抚司的人,见到汉府的人,有如老鼠见猫,被杀掉也无处呼冤。锦衣卫指挥使绝世人屠纪纲,唯一害怕的人就是汉王殿下。
欧阳慧是汉府的特殊人物,外界不明她的身世,在京都特别活跃,天不怕地不怕。镇抚司的人谁都敢碰,就是不敢碰汉府的人。
因此第一次在莫愁湖露面,镇抚司的人乖乖偃旗息鼓。
在大庭广众间,天地双杀星天胆也不敢碰她,她有恃无恐,气冲冲地踏入厅门。
这些人打扰了她和李季玉独处的聚会,心里生气便形于表面,再被激将法一激,她像是吃了一桶火药。
近走道的一桌,另有五个镇抚司的密探在座,其中有最残忍阴毒的白无常,五个人在品茗,酒菜还没上桌,五双怪眼阴恻恻目迎她入厅。
食厅空荡荡,只有这一桌有人,可能店伙计已受到警告,不许其他食之。进入。十余副桌面,这种大八仙桌可坐十二个食客。
“请坐请坐。”天杀星客气地请两人就上首主客座:“选日不如撞日,恰好碰上正好把酒言欢。太白居没有汾酒,用徐沛高梁冒充。小李是酒将,徐沛高梁正好合口味。欧阳小姐可饮女儿红,太白居的女儿红来自绍兴,真的不错,小李知道何处有好酒。”
“上菜。”地杀星向在一旁伺候的三名店伙下令。
“呵呵!诸位大概把我的底全摸清了,连我喜欢甚么酒也一清二楚。”李季玉一点也不介意身在虎狼的包围圈,豪迈地笑:“如果我所料不差,我曾经光顾的每一去处,包括教坊曲院,你们都查过了。诸位将爷如果有兴,咱们论碗拚徐沛高粱,把我摆平,就可以把我抬进镇抚司衙门了,呵呵!”
“得问我肯是不肯。”欧阳慧黛眉一挑,冷冷一笑:“七比一,哪能拚酒?要拚必须公平,他们七个人等于一个,你喝一碗,他们每人都得喝一碗。我监酒,不然就不许拚。”
“唷!你管他管得这么紧……”天杀星笑得暧昧。
“我是他的朋友,有事得替朋友主持公道,无所谓管与不管,不然要朋友干甚么呀?”欧阳慧不介意天杀星的弦外之音,落落大方把店伙送上的杯盘碗筷挪开,只留下一只碗:“一碗大概有五两左右,你们谁有三斤高梁的海量?以十碗酒为上限,有谁反对吗?”
李季玉首先表示要拚酒,天杀星也指出李季玉是酒将,因此她对李季玉有信心,公平拚酒,这些人必定奈何不了李季玉。
江南人不喜欢喝烈酒,三斤徐沛一锅头高梁烧,可以醉倒一条牛。拚酒,没有技巧可言,硬碰硬,每人面前倒三碗酒,互相逐碗喝光。
监酒的人注酒入碗,平碗面为止。
谁口角有酒流出,监酒的人立即执罚重新将酒注满。如此每次三碗,十碗酒足有五十两。谁先醉得坐不牢,谁就是输家。
所谓有海量千杯不醉,那一千杯酒绝对不是徐沛一锅头高梁烧。这种酒倒在碗中用火点燃,几乎可以烧得一滴不剩。
天杀星七个人傻了眼,七个人轮流车轮战逐一上阵,摆平李季玉绝无问题。七个人同时公平拚,可以预见的是,喝不了三五碗,至少有一半人醉倒。
“好了好了,咱们请客不是请客拚酒的。”地杀星出面打圆场,咱们真有事要和小李谈谈。”
“哦!要谈甚么?”李季玉说:“我要说的话早就说得一清二楚,态度也表明得一清二楚……”
“谈他们的事。”地杀星伸手向食厅门引。
欧阳慧第一个跳起来,手中的饭碗破空疾飞。
厅门大踏步进来了五个人,领先的赫然是瘦小干瘪的乾坤大天师,鸟爪似的怪手一抄,抓住了飞砸而来的饭碗,急退了两步,脸色一变。
饭碗没破,接碗的功力可圈可点。
但碗上的劲道出乎意外猛烈,竟然把乾坤大天师震退了两步,可知论真才实学,乾坤大天师占不了丝毫便宜,上次欧阳慧是被妖术制住的,与武功相差高低无关。
用妖术与药物制她的人,是不贪和尚与百万仙娘,这两个人,就跟在乾坤大天师身后,所以大天师首当其冲。
五个人是乾坤大天师、不贪和尚、百了仙娘、瘟神、和一个留了八字胡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碗出手,她伸手拔剑。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这几个凶神恶煞想必是冲她来的,她也要找这些人出口怨气,先前所憋的一肚子火,可找到发泄的对象了。
“住手,他们来并无恶意。”天杀星急叫,她的剑已经拔出了。
“看他们怎么说,先不要生气。”李季玉拉住了她:“是镇抚司的人安抚他们来的。”
“那贼和尚我非宰了他不可。”她仍不肯罢休,但总算收了剑,狠盯着天杀星:“你如果耍花招,我会找你,你给我记住。”
天杀星还真怕她发火撒野,即使在无人目击的地方,也不敢招惹她,汉府的人都不好惹。
“他们恰好在这附近走动,所以我顺便叫他们来,以便当面通知他们一些事,确是出于好意。”天杀星满脸无奈,在气势上显然落于下风。
“你的好意有如酒里放了蒙汗药。”她愤愤地坐下:“那个甚么和尚甚么仙娘,无缘无故谋害我,你最好把他们弄进天牢,不要利用他们在京都为非作歹。以后他们最好别让我碰上,哼!”
乾坤大天师五个人,脸色极为难看,在邻座落坐,目光在她和李季玉身上狠盯,敌意明显。
两名店伙慌忙替他们奉上拭手汗巾,送上茶水,低声下气请他们点酒菜,暂时缓和紧张的气氛。
“我找他们来,主要是让他们当面了解,捉小李的事取销了,不会再有赏金。”天杀星强忍恶气解释:“表明我的诚意,让小李安心。”
“无利可图的事,咱们不会去做。”乾坤大天师狠瞪着李季玉:“一千两银子没弄到手,十分可惜。李小辈,日后咱们之间,如果发生某些事故,比方说算过节,本天师可以保证,与赏金无关。喂!你知道怨鬼那些人,藏匿在何处龟窝吗?说出他们的下落,咱们的过节一笔勾销,如何?”
五个人都曾经被李季玉偷袭,整治得灰头土脸,因此把李季玉恨入骨髓,表面上不得不摆出怀柔面孔,打肿了脸充胖子仍不输气。
他们挨揍的事,当然不会灭自己的威风张扬,天地双杀星这些镇抚司的人,怎知所发生的变故?
以为抬出这些凶神恶煞,可以吓唬李季玉,却不知这些凶神恶煞曾经吃足苦头,没能发生预期的吓唬作用。
“我也在留意他们。”欧阳慧也不知道李季玉与符晓云救了怨鬼的事:“那老鬼打了我一枚毒针,我饶不了他们。”
乾坤大天师一怔,欲言又止。
当然不便将受到偷袭的事说出,以指证李季玉曾和怨鬼走在一起,李季玉的同伴曾中了怨鬼的毒针,此中大有可疑,真弄不清李季玉在弄甚么玄虚。
“这些事说出来就算了,今后希望不要发生冲突误会。”天杀星故意忽略乾坤大天师说过节的事,也表示双方有过节与镇抚司无关:“小李,今后你有何打算?”
“我是京都人,当然仍得在京都闯天下。”李季玉说:“你想重施故技逼我迁籍离境,休想。”
“重拾旧业?”
“资金还没有着落,暂时没有复业的打算,慢慢来,急不来的。可是……”
“甚么可是?”
“重拾旧业,这辈子没出息算是完了,所以我打算趁现在年轻力壮,在京都称雄道霸,打出一片天。你们能踊跃争名夺利,权势金钱两者兼有,我为何自甘菲薄?所以准备勇往直前,争取我的权势,有势有财,京都有我李季玉的地位。”
“你有争的本事吗?”
“不信你走着瞧。”李季玉傲然一笑:“就算没有本事争,在心理上也要争。有了权势财富,谁敢把李季玉踩在脚底下要打要杀?他娘的!我也想通了。”
“你想通甚么?”天杀星认为他被逼急了信口开河,争取权势财富岂是容易的事?有本事还得有好命才行。
“人不能没有权势,没有权势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古代法家大师李斯说:诟莫大于卑贱,悲莫甚于穷困。没有权势就卑贱,没有财富就是穷困。同一时代六国封相的大说客苏秦说:人生世上,势位富厚,可以勿乎哉?他不得意时,亲朋把他不当人;富贵时天下争聘,位极人臣人人捧承。你天杀星昂首阔步在京都行走,连王公大臣也避道让你顾盼自雄。你能,我为何不能?”
“那就投效本司呀!”天杀星没听出话中的讽刺味,欣然大声说:“本司无任欢迎。”
“我宁可投效汉府。”李季玉拍拍欧阳慧的手臂:“趋炎附势,必须往旺处着眼着手。”
“你可是当真的?”欧阳慧也笨得可以,喜形于色兴奋雀跃,她等这句话已等得太久了。
“呵呵!我只是作一比较而已,别当真。喂!天杀星,怎么酒菜还没上桌?你请客的诚意值得怀疑哪!”
“酒菜来了。”地杀星指指鱼贯而来,几名捧着托盘上酒菜的店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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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白居,天已经黑了,街上家家燃了门灯,店铺更是灯火妹戳,正所谓华灯初上,夜市刚张。
无法回城了,欧阳慧一点也不介意。
李季玉已有了五七分酒意,但所流露的醉态并不明显,脚下沉实稳健,说话也没大著舌头胡一言口乱语。
他俩出店时,天地双杀星那两桌人还在品茗,饭后茶可帮助消化,吃的大鱼大肉太多了。
他往西走,大街西端正是码头繁华区。
“你是不是走错了方向,喝醉了?”欧阳慧也有了两三分酒意,不理会穿了书生长衫,挽住他的手膀,脸上红艳艳的面庞,晶亮又有点喜悦神情的明眸,增添了几分动人风华。
“没走错。”他拍拍挂在手膀上的小手:“江东门我熟得不可能再熟,闭上眼睛我也知道身在何处。你曾经说过,在汉府安顿时日不多,哪有我这老京都熟?”
“你的家在东面,你是东西不分哪!”
“我本来就往西走吁!逛街,制造让你脱身回城的机会。”
“脱身回城?我要住在你家里。”欧阳慧毫不含蓄挽紧他的手膀:“我有点醉了,爬城相当危险……”
“我家附近,最少有三种不同身分的人,像伺鼠的猫,留意一切可疑的动静征候,谁有勇气放心大胆安眠高枕无忧?,你汉府的几位保镖,就在巷子对面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