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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为何要留意平江土地的人?”留八字胡中年人讶然问,将四个锦盒包妥。
“绝世人屠手下人才济济,拥有各方面的专家。他本人不但是争取权势雄才大略的枭雄,更是收集金银珍宝与美女的鉴赏家。我问你,这些吴宫故物膺品,能骗得了他?他手中那些鉴别专家都是饭桶?”
“这……”中年人一楞:“他那些鉴别专家,绝对比我们的专家高明。连我都可以看出是膺品……不是膺品,而是冒充的物品。”
“那么,平江土地为何敢冒被绝世人屠看穿,被杀头抄家的风险,用这些近代珍宝冒充吴宫故物?”
“你是说……”
“其中恐怕有阴谋,更可能真有故宫故物存在。”
“哎呀……”中年人脸色一变。
“很可能用这些珍宝,准备让千幻修罗夺取,真正的吴宫故物,便可安全无生心了。”
“唔!值得进一步追查。”中年人欣然说。
“不需操之过急,千万要特别提防反击。我会留意的,真正的宝物飞不了,哼!你们可以走了。”
“好,咱们走。兄弟,小心了。”
“放心啦!他们各方,都没有来硬的打算,我陪他们玩玩而已。”
五个同伴告辞走了。
他点燃了四盏灯笼,从货堆的箱缝中,取出早已藏在该处的一把长剑,插在腰带上,这才外出发出一声信号,留意四周的动静等候变化。
◇◇◇◇◇◇◇◇◇
这一段码头大街,建了不少私营的河仓,和公营的塌房(也是货仓),货物的上下需大量的人手,所以天黑之后,这一带仍是乱糟糟人声嘈杂。
但街后的河仓附近,闭仓之后便很少有人走动了,仓前的广场暗沉沉,仓门外的一盏灯笼像鬼火。
三个青衣大汉,已经查过好几座河仓,逐渐接近这座一列三排的巨大河仓。
刚踏入仓前的广场,后面跟来的两个敞开衣襟的流里流气壮汉,脚下加快跟上来了。四五十步外,街上的人影人声清晰可辨。
这里不是禁区,人人都可自由走动。
如果碰上进货出货,必定嘈杂忙碌。
“你们也跟来了?”为首的大汉扭头问,口气不友好:“想干甚么?”
“呵呵!你们有你们的门路,我们也找我们的线索,各有神通,殊途同归走在一起平常得很呀!”身材特别魁梧的壮汉怪笑:“能一起找到此地来,表示咱们彼此道行相当,要干甚么,彼此心照不宣,是吗?”
“咱们只想侦查出,他到底有多少藏匿落脚的处所而已,并无进一步采取行动的意头,并不妨碍你们的事,是吗?”大汉大概知道两壮汉的来历,所以采取低姿势应付,虽则口气骨子里依然强硬。
“我们也没妨碍你们呀!彼此有志一同,各行其是。只要查出他的几处藏匿处,之后如何找出他的弱点,如何争取他合作,就得看彼此的神通啦!”壮汉也表示侦查的用意,无意用强硬手段引起纠纷:“诸位请便。这附近可藏身的地方甚多,在下建议各分东西,分头侦查各隐秘处所,诸位意下如何?”
“咦!阁下口气不对。”大汉警觉地退了两步,拉开安全距离:“两位不是镇抚司的人。”
“呵呵!我说过我是镇抚司的人吗?我还以为你们是镇抚司的人呢!显然彼此都弄错了。”壮汉显然对镇抚司的人不在乎,但也没有多少敌意:“如果阁下肯通名,也许不会有纷争。在下姓谢,谢长江。”
“是真名吗?”
“也许吧!”谢长江的答覆有调侃味。
“在下彭世昌。”
“也是真名?”
“也许吧!”大汉模仿谢长江的语调,维妙维肖。
在江湖混世的人,以绰号为主,极少使用真名实姓,说出来也不会引人注意。双方都有意敷衍,说姓名而不露绰号。
“那就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吧!”谢长江表示让步:“咱们负责东面,赶快找,不然咱们就白来了。这小辈有狐狸般机警狡猾,摆脱眼线的花招真不少,确是窜到这一带来了,如果他不再走动,那就表示……”
“表示这附近,有他藏匿的所在。好吧!我们负责西面的一带房舍。”
仓门突然大开,狂笑声震耳。人影像潮水般涌出,刀光旋舞,剑气飞腾,兵刃撞击声震耳,人影闪动暴散。
“咦!你们干甚么?”谢长江讶然叫,拔剑出鞘冲出。
人影中冲出李季玉,向侧一跃两丈。
“你们人多,后会有期。”他扭头大叫,窜走如飞隐没在仓房的暗影中。
“是他。”谢长江看出他是谁,知道追不上只好止步。
五个人两面一分,围住先前与李季玉交手的六个人,气氛一紧,敌意甚浓。
“你们在干甚么?走掉的人是小霸王李季玉。”谢长江的剑,指向一名虬须大汉沉声问:“六打一,你们居然奈何不了他?亮你们的名号。”
“关你甚么事?你们又是何方神圣?”虬须大汉气势更凶,扬刀反问。
“咱们要知道交手的原因,说!”谢长江厉声沉叱。
“咱们是镇抚司的神圣。”彭世昌也逼进一步声色俱厉亮出身分:“你像是为首的人,最好实话实说,在下可以藉任何理由,把你们弄至天牢快活。”
“不要用大嗓门唬人,唬不了咱们这些江湖龙蛇。”虬须大汉色厉内荏,嗓门弱了许多:“原因很简单,条件谈不拢,各方意见无法调和,都不肯让步,一言不合就拔刀剑了断,就是这么一回事,平常得很。”
“你们谈甚么条件?”
“最近京都突然冒出一个风头甚健,自称小霸王李季玉的人,就是刚才走了的小辈。”另一位高瘦身材的人人挺而出:“早些天他派人邀请咱们前来商谈合作事宜,口气相当狂妄。咱们六个人,分别代表上江、下江、对面江左的英雄好汉,和他谈势力范围利益归属等等合作事宜。他不但狂妄地要咱们承认他是主导,竟然要咱们尊奉他的旗号,作为他巩固京都地位的屏障,也作为他一旦情势不利的退守外围基地,真是岂有此理,因此反脸动手,看谁有能耐当家作主。”
“你们水陆三地区的外地六条强龙,也奈何不了他一条京都小泥鳅?”彭世昌意似不信:“你们最好离开他远一点,不要妄想联手在京都兴风作浪,让他一个人在京都捣乱成不了大事,一旦让他成为京都内外的主宰,羽翼一丰就会有祸事发生了,你们不怕被连累?”
“他的剑术相当凌厉扎实,而且敢斗敢拚勇气十足,咱们并不想和他真的拚命,所以近期间奈何不了他。”高瘦身材的人打出手式,六个人警觉地向后退走:“咱们仍想和他谈,谈彼此都有利的合作条件,这毕竟是互利的好事,彼此坦诚协商意见将可沟通。如果咱们这些英雄好汉怕连累,还用在江湖现世吗?哼!咱们后会有期上
六个人迅速撤走,彭世昌五个人不敢阻拦。
“那小子如果羽毛一丰,制他就不是易事了。”谢长江收了剑有点不安:“京都他已有声望,再结合外地的龙蛇,可以进退裕如,对任何人都是严重的威胁。哦!彭老兄真是镇抚司的人?”
“抬出镇抚司的招牌,这些人才心中发虚。兵不厌诈,冒充也是手段之一呀!”彭世昌等于是否认身分:“在下觉得,李小辈如果能结合外地的龙蛇,对我们反而有利,所以希望他能达到目的。”
“咦!你们……”谢长江讶然问。
“我们无意制他,只希望利用他。”
“彭老兄的意思……”
“那表示他实力扩张,消息更为灵通,对咱们有利,咱们需要他供给有利的消息线索。”
“他娘的!原来你们是怨鬼冯翔的人……”
“你现在才知道呀?哈哈……”彭世昌三个人狂笑着退走。
消息传播得非常迅速,小霸王羽翼已成,结合外地龙蛇的消息,当晚便传遍江东门,他成为各方争取的目标,也是各方全神对他戒备的对象。
有人争取,有人投奔,这就是成名人物的权势象征,所有的人皆全力以赴的奋斗目标。
◇◇◇◇◇◇◇◇◇
谢长江两个人沿码头向西走,神情沮丧,费了不少工夫,浪费了不少时间,到头来仍然查不出李季玉的藏身处,功败垂成难免沮丧失望。
刚到达至江东门的大街口,劈面碰上五个拦住去路神气万分的人。
天地双杀星像讨债的债主,拦住去路像挡路的金刚。
“你们不要乱搞。”天杀星杨素威风凛凛,摆出主宰者面孔声如宏钟:“你们这种如影附形的跟踪术,拙劣得很会误了大事。看样子,你们是失败了。”
“你们的人比咱们多一百倍,同样成不了事。咱们人手不足,对京都的情势相当陌生,只好采取拙劣的盯梢术勉强凑合,失败并不丢人。”谢长江口气中有不满:“不要管我们的事好不好?我们保证只要获得任何线索,都会全盘奉告,不敢有所隐瞒,你们还不满意?”
“谅你们也不敢有所隐瞒。”
“是呀!双方目标殊途同归,大前提是一致的。你们已表面上和那小辈取得和平协议,不便来硬的,由咱们出面恩威并施逼他就范,岂不两全其美?你们已经失败了多次,的确不便再用硬的,一旦逼得他把心一横,那就难以收拾啦!目下他已非吴下阿蒙,你们今后必须特别小心,不要派三五个人走险妄图侥幸,今晚他的表现,就令咱们这些江湖之豪深怀戒心。”
“你在灭自己的威风。”
“是吗?你听我说……”谢长江将目击的经过简要也说了,最后说:“上江下江江左三地区,所派出的代表岂同小可?肯定会是江湖的超等高手,豪霸级的牛鬼蛇神,六个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在咱们目击下来去自如。老实说,咱们兄弟俩还真不敢和他硬拚呢!”
“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天杀星口气不再凌厉。
“继续侦查他的狡兔多窟所在,必须在他的藏匿处堵死他,才能逼他就范,咱们需要他全力协助。这小辈是京都的地头蛇鼠,活动皆在大庭广众的街巷中,咱们苏州来的人,在京都不便恶形恶像逼他,只能在暗中动手脚,这是他比咱们形势强的唯一优势。”
“你们对付不了他的,放弃吧,”天杀星好意地说:“你们希望他协助的事,超过了他的能力所及,何苦在他身上打主意白费工夫?”
“咱们另有人对付得了他。”
“你们的人我大致了然,但大菩萨是对付不了小鬼的。你们都是江湖名人大菩萨,奈何不了阴沟里的蛇鼠。李小辈是小鬼,也是阴沟里的蛇鼠。”天杀星是镇抚司的干员,对在京都活动的可疑人物,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说“大致了然”,那是客气话,该说“全部了然”绝非夸口。
“只要查出他的真正秘窟,哼!你看,咱们那些人足以将他整治得服服贴贴。”谢长江用手向对街一指,有意显露实力:“那位老太婆,阴沟里的蛇鼠,也逃不出她的禁制。”
对街的一家小店前,一位老村妇和一位小村姑,站在门灯旁像在悠闲地观赏街景,一点也不像一个会武功的高手名家。
“哦!她是那一座寺庙的神佛呀?”天杀星不屑地撇撇嘴。
“她不是神佛,是仙。”谢长江傲然地说。
“她是……”
“日后自知,告辞。”
“你们请便。”天杀星让出去路,目光仍紧落在对街的村妇村姑身上。门灯光度朦胧,但足以看清面目,怎么看也看不出仙气,因此眼中有不信的疑云。
◇◇◇◇◇◇◇◇◇
三夏天,春华院正是最热闹的地方。
那些没有熟客的歌技,得随时出堂应局,在各处院厅粉墨登场,接待那些中等大爷级的客人,歌舞、清唱、演元曲杂剧……每一座院厅,皆拥有相当数量的生张熟魏客人,整座春华院处处笙歌莺燕乱飞,各色各样的嫖客丑态百出。
那些所谓红牌歌妓,则拥有专属的小院雅室,接待真正大爷级的熟客,有龟奴管制出入,普通嫖客不许进入。
大爷们的随从奴仆,也负责阻止闲人接近。
街对面真正教坊区的淡粉楼附近,更是嫖客如云。
那年头赚钱容易,花得也大方。
一些真正的大户与权势人士,花钱更是大方,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否会大祸临头,能快乐一天算一天,明天很可能被莫须有的罪名波及,被抄家甚至上法场,有钱不早些花掉,岂不冤哉枉也?
权势人士与一些富豪大户,唯一可做的事是拚命赚钱,然后用钱造势,巴结更大的权贵,增加权势以自保。
一旦投错了门靠错了边,就只好认命啦!
所有的权贵都心中有数,皇帝不是凡人,这些天之子却有凡人的七情六欲,性情残暴,天心莫测,伴君如伴虎,天知道那一天突然龙颜大怒,大祸临头?因此权贵们都暗中预作打算,各找奥援希图保住权位。
征逐酒色财气,便是巴结权贵的最佳手段,而且有如万灵丹,万试万灵。
酒与色,金陵十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