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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人屠阉了许多男童,准备日后坐上龙座之后,让这些男童做太监,目下都是供他淫辱的孪童。
那些童女,也就是日后的宫女。
已经是九千岁,距万岁只差一千啦!
绝世人屠不在家,谁敢派人至内院布伏?
千幻修罗是否前来撒野,谁也不敢保证今天或明天一定来,进入内院布伏,一天或许可以从权派出,能天天派出守候吗?
“你少出些馊主意好不好?”冷面鬼王也对中年亲随叱喝:“一定要在外围堵住他们,知道吗?”
“可是……”亲随仍想表示意见。
“不要说了。”冷面鬼王不悦地冷叱:“不管那恶贼近期内来不来,反正咱们都得严加提防。今早常州有信息传来,自苏州押送东洞庭山十二名暴民首领入京,附搭有四十名童女的三艘卫风快船,在常州出了意外,有两个暴民首脑逃掉了,在常州逗留查缉无著,正准备启航。
船自三汊河镇从三山门水门入城,直接将女童送来,那是平江土地献给九千岁的礼物,接收之前,不要让平江土地知道,沿途出了意外,仍要他负责。
这混蛋狡猾工于心计,知道他如果用自己的船运送,被官府查获,死路一条,因此利用我们的船只附运,沿途可保安全,不能便宜了他,哼!”
“放他一马吧!长上。”另一名亲随在旁劝解:“他已经损失惨重,被千幻修罗整得焦头烂额啦,他那些江湖高手名宿,沿途保护财物足可胜任,但带了一大群胁迫诱买来的女童,应付官府毫无希望,不得不利用咱们的船附运。毕竟他献女童是为了向九千岁表示忠诚孝敬,情有可原,并非狡猾。”
“届时再说。”冷面鬼王不愿多作答覆,置杯而起挪了挪军刀:“天色不早,得放勤快些巡视各处警卫,这几天任何人都不许偷懒,两位总管务必督促里面的人严加戒备,咱们走。”
冷面鬼王这段期间白天睡觉,夜间彻夜的在巡视,日夜颠倒不以为苦,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而手下两百余名官兵,快要濒临精疲力尽境地了,白天轮一次班,夜间两次,每次是一个时辰,耽惊受怕一个个叫苦连天。
警卫宿舍的会议厅平时没有人留驻,也没有放置公文案卷,召集会议时,才有人进出,其实也是喝茶聊天的休息所在,没有派人警卫的必要,除非开临时秘密会议。调来的官兵都是亲信,也不需昼夜皆派内部警戒站岗。
今晚并非举行会议,巡视开始前,在此喝杯茶准备动身而已,各处加强警戒的人早已就位了。
外面是一座活动的广场,也作为集合场地,悬了两盏厅廊的照明大灯笼,照明的范围有限。
冷面鬼王向门外走,八名亲随紧跟在身后,内外总管与四位纪宅的仆从,也正在准备动身返回内院。
“不对。”跨出门槛的冷面鬼王突然急叫,一声刀吟,绣春军刀出鞘。
广场左侧的一座花坛旁,有可见的光芒闪烁。
是反射的灯光,相距约卅步左右,暗红色闪烁不定的光芒,清晰可见,似乎比廊灯的光芒要刺目些。
八亲随飞抢而出,刀剑出鞘。
是兵刃的反射光芒,玩刀剑的人,对这种光芒不陌生,入目便产生强烈的反应。
光芒再闪即逝,角度改变便看不到光芒了。
◇◇◇◇◇◇◇◇◇
晚霞满天,是江东门最热闹的时刻。
江东门仁义大爷水龙神,在大街的太白楼宴客,在座的全是江东门的有头有脸人物,其中有李季玉。
李季玉曾经是江东门的豪少,目下更是名动京都的小霸王,地位升级,名望已超过水龙神,因此成为几位主客之一,是众所注目的人物。
以往,这种应酬式的宴会经常举行,谁作东皆是临时决定的,并无常规,也不是用轮值的,几个人一起哄,就派人下通知小聚交谊,宴后是否至教坊区尽兴一番,在宴会中由众人决定。
所以这种经常性的交谊聚会平常得很,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如果以征逐声色为主,通常会在教坊区设宴。
楼上筵开三席,廿余位地方豪强皆是酒将,每席各有三坛十斤座的竹叶青,不用杯用碗喝。
楼上设廿余副座头,可用屏风隔成厢座。
人声嘈杂,满楼流动着酒肉香。
他们的三席以屏风隔开,看不到其他酒客的情形,是否有人跟监,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一定会有人对李季玉跟监的,他毫不介意。
一桌八个人,三坛酒,主人水龙神存心不良,要把宾客摆平。
酒是英雄财是胆,平时都夸口是酒将,谁也不肯服输,似乎今晚要见个真章。
在南酒中,竹叶青已可算是烈酒了,但比起北酒高粱烧,却又差上一段距离。
豪强们聚会,言不及义不足为怪,客套毕便天南地北胡扯,三句话不离赚钱,再就涉及风与月。
“小李,最近好像没看到你往春华院跑,是不是另有相好了?”一位船行的东主,向他邪笑举起酒碗:“别忘了请老朋友捧场,我这风月场老手负责替你打点,如何?来!敬你一碗。”
“一大群牛鬼蛇神盯着我,那有心情跑春华院?”他也举碗奉陪,话中带刺:“跑曲院逢场作戏,去不去无伤大雅。我那比得上你这风月场魁首呀!你是到处有情到处留情。我这种挑得起放得下的蠢汉,合则留不合则去,情无由生也无情可留,所以迄今还没有真正的知心相好。程大爷今晚摆的是鸿门宴,咱们不谈风月事,该开始拚酒了。来,我领先打通关,开口中。”
豁拳打通关,开口中,表示干脆俐落,不拖泥带水,真正的拚酒。
“我当令主。”下首那人起哄,推过三只碗倒酒。
“屁的令主,咱们这些俗汉不会酒令。”另一位大爷说:“来硬的,看谁先摆平在席上。”
打通关每人三碗酒,如果全输,那就有廿一碗酒,肯定会躺下来。
一阵笑闹吆喝,他打通了首轮通关,仅喝了四碗酒,酒意开始上涌。
他到了第二桌,一阵喧闹,和第三桌的朋友又拚上了,场面热烈人人尽兴,所有的人似乎心照不宣,今晚不醉无休。
这些大爷级的人物,身边多少带有一两个随从,醉倒了自有人会伺候,所以有恃无恐,毫无所谓。
这一桌他占不了便宜,喝了六碗酒。
第三桌,他终于趴在桌上动弹不得。
肚子里先后灌满了廿四碗酒,连小腹也凸出像座小丘。
水龙神是个好主人,派了两个仆从,半拖半拉架起他,踉踉跄跄把他送回家。
太白酒楼有上百个人,看到他醉得快要人事不省,被半架半抬送回家的,水龙神就是最可靠的证人。
◇◇◇◇◇◇◇◇◇
兵刃所反射的光芒,是有意让出厅的人看到的,反射的角度不需刻太息调整,反射的范围也广。
不但见多识广的冷面鬼王看到了,其他的人也见光心惊。
怪影像幽灵疾射而至,剑光再次闪烁。
一声怪啸,警号传出了。
刀光耀目,九把军刀同时出鞘,八亲随抢出列阵,保护扬刀待发的冷面鬼王。
“千幻修罗!”冷面鬼王悚然低呼。
披头散发,画了花脸形如厉鬼的千幻修罗,在三丈外横剑屹立,一反往例并没有猛冲而上。
四周人影纷现,呐喊声此起彼落。
“平江土地不断算计我,我也不断抢劫他。他竟然波及无辜,犯了我千幻修罗的忌讳。他是你们的走狗,他欠的债你们必须偿付。”千幻修罗气大声粗,兴师问罪声如雷震。
四周人影纷纷向这里抢,最快的人已冲入广场。
“他娘的!我要和你讲理。”冷面鬼王在争取时间,等候警卫赶来合围。
要撤回外围的警卫,短期间难以办到。
“平江土地献给你们的任何礼品,我千幻修罗也有份。我千幻修罗是强盗,不会和你讲理,杀!”
“放箭……”冷面鬼王怒吼。
箭字声犹在耳,剑光已如雷电光临,铮铮几声金鸣,八亲随的八把军刀飞走了四把,八个人向后暴退,保护不了冷面鬼王。
正面突入,雷霆万钧,那把可怖的大剑谁也挡不住,一接触必定刀飞人倒。
冷面鬼王骇然暴退,连举刀封架的勇气也消失了。
弦声狂鸣,劲矢的啸风声令人入耳胆寒。
可是,千幻修罗已不在原处,已先冲进三丈,与八亲随短兵相接,弩箭已派不上用场,怕伤了自己人。
冷面鬼王是移位斜走急退的,熠熠剑光慑人心魄,不敢向后直退,千幻修罗冲的速度快得惊人,侧移窜走是唯一的选择,右侧正有十余名警卫狂奔而至,正好掩护他退入警卫丛中。
千幻修罗不追击冷面鬼王,在警卫涌到之前,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跃上阶冲入灯火明亮的会议厅,立即传出家俱崩裂的震耳声浪。
等冷面鬼王带了警卫跟入,千幻修罗的身影已经消失,厅后却传出门窗家俱崩裂的声响,与刺耳的狂叫声和求救的警号声。
全宅大乱,声震街坊。
不会有街坊的丁勇声援,没有人敢擅自闯入纪宅自寻死路,连在街巷巡逻的治安人员,也只敢在大院门外呐喊询问,不敢闯入声援协助。
这座城堡型的纪家巨宅,被盗贼入侵不是第一次,街坊的其他宅院相距甚远,想讨好纪家的人而前来支援的街坊勇壮,得未曾有,都把纪家巨宅看成地狱,谁有那么大的勇气往地狱闯?
因此,纪家巨宅出了事故,这段街坊几乎家家闭户,闲事少管,心里面称庆。
缺乏外援,是纪家巨宅最大的弱点,只能凭本身的力量自保,一旦困不住入侵的人,就只能让入侵的人来去自如了。
千幻修罗是从东院贯入主宅的,剑下无一招之敌,大多数被击倒劈翻的人,连人影也没看到,便糊糊涂涂被摆平了。
截击追逐的人行动不够快,在黑暗的房舍内几乎无用武之地。
内院的第一座建筑是翡翠阁,与前面的雄风楼隔了一座小花园。
花径中间有一座两丈高的太湖石假山,径分为二绕假山而过,会合处建屏门。两侧是每隔一丈,有一座雕花明窗的画屏。
小花园是分隔内外的禁区,大宅内的男人以雄风楼为界。
这是说,这条花廊式的花径,唯一可以走动的男人,是主人绝世人屠。
千幻修罗了解纪家巨宅的格局,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速,在黑沉沉到处有人呐喊奔窜的庞大建筑群中,像一辆失控的大车,直贯雄风楼,不再使用大剑,手中有一根夺来的八尺金瓜槌。
从锦衣卫调来警卫的官兵,有些兵刃取自仪銮司,所以值班的人执有戈戟、斧钺、弓矢等仪仗用军器,神气得很,市民们早已见怪不怪。
金瓜槌就是仪仗军器之一,用来攻击门窗,有惊人的破坏力,沉重的大厅门也禁不起一击。
宅中的夜禁,比市街更为严厉,三更一起,除了少数必须通行的走道之外,宅内千门万户,皆有专人负责各走道门的加锁。
有金瓜槌对付门窗,有如摧枯拉朽,到处通行无阻。
警号传出时,天色尚早,来不及关锁门窗,仅有一部份地区封闭熄了灯火。
内院禁区的莺莺燕燕,有些来不及进人密室躲藏,惊叫声大作,群莺乱飞混乱已极,即使一个三流鼠窃,闯进来也可乘乱活动自如。
翡翠阁高有三层,四周环建绣廊朱栏。
他不走花径,从假山的西面超越,冲向暗沉沉的西前廊,阁内传出杂乱的女人惊惶的叫喊声,但看不见人影走动,人都在阁内。
内院是主人权威的象征,里面有主人绝世人屠的无数女人,藏有无数金银珍宝,十年残忍的聚积富可敌国。
在这里进出,不但表示进入中枢,而且表示摧毁主人的权威,绝世人屠并非京都的主宰。
深入中枢,用不着太急,掠走的速度减慢了些许,后面不见有人追来,未免疏忽了些。
掠过如茵绿草坪,距绣廊已在三丈左右,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两侧稍后方有物移动,心神立即受到撼动,一阵心悸,神意立生反应。
是草在动,动的景象激烈。
生死决定于俄顷间。
就在“动”的电光石火刹那间,动对了即生,动错了即死;神意一动的反应,便决定了生与死,中途绝对没有改变的可能。
变生不测,生死关头,他断然采取自认为正确的行动,激发了超人的反应。
草坪会动,快速上升、并合。
双手持槌上抬、下沉、身形反而上升,先是旱地拔葱升起,再借力鱼龙反跃。
金风槌长有八尺,下沉时发巨响。
四具铁叶盾上铺了草皮,人伏在盾下,两面暴起,便呈现地面急升的景象。
两面一夹,把他夹在中间,盾侧从夹隙中伸出刀尖,盾不但可将人重重地夹住,刀尖也将贯入人体。
金瓜槌柄重压在左右两具盾的上缘,在草皮纷落中,盾被压得向下略沉,夹势也略缓一刹那,他借力上升、鱼龙反跃贴四盾的上方后空翻出文外。
一则面四盾的主人,